第九卷 魔染天下 第三十六章 潛 行 文 / 夢兮
第三十六章潛行
「住手——」
皇太極與多爾袞同時開口阻斷這場比試，狄秋然當然見好就收，也開口叫住岳凡。
二人分開，最後卻是未有勝負！
宇文長生收回折扇，眼中殺機一閃而過，即而故作姿態道：「小兄弟好身手啊！這麼多年來，你是第一個能與老夫戰和之人。漢人有句古話叫做拳怕少壯，即便老夫還有餘力，可再打下去恐怕天也要黑了。今日你們公主大婚，此等大事耽誤不得，我看此戰不如就此作罷如何？」
此戰對岳凡意義非凡，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既然狄秋然都叫停，那也沒必要繼續打下去。
「隨便！」
把戰刀收回腰間，岳凡又只是淡淡二字。他怎會不知道對方的話外之意，只不過以他的性格自然懶得解釋。於是，冷冷的語氣再次惹來韃靼族人忿忿的目光。
宇文長生說話大方得體，意氣風發，分明就是一副大贏家的樣子。在普通的韃靼族人眼中，自己國師無疑是不敗的神話，剛才一戰，自己國師也分明就是讓著對方，雖然是平局，卻更能體現自己一族的大度。
「好險！」皇太極與多爾袞暗舒一口氣，心中卻在想著如何除掉岳凡這個心腹大患。無奈現下是關鍵時期，只能等計劃施行之時一併解決。
皇太極恨恨的瞪了多爾袞一眼，隨即轉向狄秋然，語氣深意的道：「想不到你們大明真是藏龍臥虎，區區一個小卒也有這樣的功夫！」
狄秋然知道對方的意思，不冷不熱的道：「韃靼族王過獎了，他是我的貼身侍衛，功夫自然過得去。像他這樣厲害的人也沒有幾個呢。只不過，這場比試……」
「這場比試雖是平局，但你們是韃靼族的客人，我們不能以勢欺人。呵呵~~」皇太極乾笑兩聲，揮手道：「來人！送上『聖夜明珠』與『九龍玉靈』。」
狄秋然暗笑，對方話是說的漂亮，可眼下他哪還有更好的台階可下。
「聖夜明珠」只有指頭大小，通體透白，精緻可觀，宛如琉璃斑斕。
「九龍玉靈」乃是一塊巴掌大的玉配，雕呈龍形，通體透亮美綸美奐，仔細看去，玉體中隱有白光流動，繞是奇異。
接過「聖夜明珠」與「九龍玉靈」，突然間，兩股不同的氣息專入岳凡手中，令他精神一振，「奇物」二字在他腦海中閃現。
有種釋然叫理解。
走向滿臉期望的狄秋然，岳凡毫不猶豫的將「九龍玉靈」遞了過去。
手中捧著國寶，狄秋然此時異常激動，彷彿抱著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就連岳凡也被他這愛國的執著所觸動。
這份感覺，讓人不禁深深感慨，原來，執著只是一個信念的堅持。
歎了口氣，狄秋然又把「九龍玉靈」還給岳凡，苦澀的道：「它已經不屬於國家，也許你才是他最好的選擇。小兄弟，這本來就是你贏回來的，好好保管它吧！」
「將軍！？你……」
對方的滄桑岳凡能體會得到，那是累積了多少年的失望與無悔，即便他們的觀念有所歧異，但岳凡不得不承認，狄秋然是一個值得敬佩的人。
兩場比鬥，最大贏家無疑是岳凡，狄秋然同樣高興萬分。不管岳凡以前做過什麼，是何樣的人，但此時此刻，他卻代表自己的民族，贏得了應有的驕傲與榮耀。
宇文長生忿忿離去，韃靼族人也隨之散開。
唯留下皇太極與狄秋然等人商議公主婚嫁之事。
天色漸漸暗淡，大同城內一片肅然。
自大將軍狄秋然離開以後，狄家十二家將立刻按照他的指示，積極做好備戰工作。
其中，最累最苦的莫過於凌通這傢伙。岳凡是走了，可流下兩個半大的女孩子需要靠他照顧，而且還有那只上古凶獸小火，時不時的給他添亂，頓時讓他一個頭兩個大。還好他們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否則他不煩死也得累死一半。
提起小火，凌通只有無奈的苦歎。那小東西除了岳凡與塵香外，誰也不愛搭理，這裡能制得了它？
小東西早上聽說岳凡要走，硬是又抓又狂，想要一起去。岳凡為了讓小火留下，可費了不少力氣，好幾頓暴打施威後才讓它消停。
將軍府大廳中，十二家將正在準備守城之事，一名衛兵匆匆闖了進來。
「稟告各位將軍，平樂郡主殿下與『刀狂』先生帶來的那隻猛獸，突然衝出西城門，現在已被我們的士兵圍住，還請各位將軍定奪。」
眾人聞言大驚！那野獸還好說，若是郡主有個閃失，他們如何向狄秋然交代？
沉吟片刻，狄風向著那衛兵道：「你立刻去通知凌先生此事，我帶人親自前往！」
「是！」
衛兵應聲退下，狄風吩咐好眾人，隨後只帶上眾兄弟中武功最好的狄衛一同離去。
西城關直通韃靼領地，乃大同重兵鎮守之地。
此時城門外圍滿了士兵，而中央正是小郡主朱鳳和凶獸小火。
「你們讓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都讓開！」
「嗷——嗷——」
見圍攏的人越來越多，小火不停的嘶聲咆哮，而它背上的小丫頭也越加不安。
片刻過後，凌通與狄風、狄衛終於趕到，身後還跟著少女小柔。
看著場中正要發彪的小火，凌通連步上前劈頭就罵：「你這死傢伙！吼什麼吼？老子收拾不了你，等岳凡回來有你好受的……居然敢陪著這丫頭鬧事，看來你是皮癢了。講你又不聽，聽你得懂，懂你又要犯，犯了一次又兩次……說！她給了你什麼好處？」
「……」
眾士兵愕然，平時一臉嬉笑的斯文人，居然發起火來這麼彪悍！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小火雖不能言，卻懂得別人說話。聽到凌通提及岳凡的名字，小火頓時洩了氣，小丫頭朱鳳也乖乖的從它背上跳下來，低著頭把前因後果一一道出。
原來這小姑娘惦記著姐姐的安危，便決定悄悄往韃靼族一行。奈何自己武功不濟，只得找來小柔商量。二人也機靈，小柔借事纏著凌通，朱鳳不知從那裡搞來的香烤野兔，成功的誘惑住小火，讓它一同出來。
凌通暗罵不已，動物就是動物，居然為了一隻野兔，硬是把自己賣給了這小丫頭片子。一時氣急，什麼也懶得再說。
小姑娘臉皮薄，被凌通這麼一說，心中多日的委屈暴發，頓時哭的眼淚嘩啦！
畢竟是個小姑娘，狄風不忍再多責備，連忙帶人上前解圍。
「凌兄，其實我也正有前去之意。」
凌通一怔，隨即明白對方的想法：「風將軍是想去接應大將軍他們？」
「不錯。」狄風點頭道：「大人雖然早有安排，但兩軍相隔甚遠，我怕時間趕不及，有所閃失。現在城關已經安排，各位兄弟正在準備，可死守半月之久。邊疆傳書以送至皇城，希望能有援軍趕來。」
聽了狄風的安排，凌通也覺得此法可行，於是二人具體商議後，由它帶著小火一起出發。而兩個姑娘則被留了下來。
天色暗下。
公主大婚慶典儀式已經開始，韃靼族四周的崗哨異常警覺。只是他們還是沒有察覺到，夜幕中兩個黑色的身影在快速的移動著，未多時便潛入韃靼領地邊角陰影處。
脫下一身黑衣，龍俊與丁毅露出韃靼族的服飾，並辮子盤於脖子上。
二人出師岳凡，獵人的潛行之術豈是一般？相互遞了個眼色，用上聲東擊西之法引開守衛，緊接著疾身潛入韃靼族內。
「阿俊，你不是說有地圖嗎？快說該往哪兒走啊！」
「你小聲點，別打擾老子思考……娘的，這韃靼族每個地方都像一樣，怎麼看？氣死老子了！」
「不會吧！那現在該怎麼辦？」
「管他娘的，現在大家在聚宴，新娘子……我呸，我未來的媳婦兒應該還在帳篷裡。走，我們往人少的地方找。」
二人正要離開，宮帳一處突然傳出二人對話之聲。
「大師兄，聖門傳來消息，已在大同城埋下暗子，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師妹莫急，等把那名漢人將軍抓起來，我族大軍便可藉機出發。」
「大師兄一定要幫我報這斷臂之仇！」
「師妹放心，如此大仇焉能不報？等我族滅了大明，天下就歸於我族掌控。到時區區一個李岳凡如何能逃脫我們的掌心。」
「哼！李岳凡，我不會讓你死的，我要好好折磨你，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
龍俊與丁毅聞言面面而覷，眼中滿是驚異。
「阿俊……」
龍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用比畫道：「什麼都別說，先救人！」
說罷，二人潛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