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魔染天下 第三十一章 韃靼勇士 文 / 夢兮
第三十一章韃靼勇士
韃靼族人喜爭好鬥，善騎善射，以獵為樂，牧畜為生，是以宮帳營地外圍，建有一座巨大的狩獵場，圍有數千傾，乃是皇太極及韃靼皇族專用之所。
平原上，兩人騎馬並行，一路飛馳……
百丈之外，二人同時挽弓，中年男子率先射出利箭，「蓬」的一聲直中紅心。
「嗖——」
後一枝箭隨尾而來，居然直接盡貫穿靶心！令前一枝箭掉落地上。
「哈哈！皇兄，你又贏了。」
這位意氣風發、留有胡腮的中年勇士名叫多爾袞，乃是韃靼族先王努爾哈赤第十四子，也就是皇太極之弟「睿親王」。
他自小隨軍南征北伐，為韃靼族一統漠北，立下不世功勳。此次韃靼入侵大明，他正是一方主帥。在他的攻擊打壓下，讓大明失去數座城關，就連這邊定之地也汲汲可危。如果說狄秋然是大明的軍神，那多爾袞便是韃靼族人心中的戰神。
「皇弟之功，為兄豈會不知。你乃我韃靼族戰神，怎麼可能連這箭靶也射不穿？哈哈——」大笑聲中，一名身披黃袍的老者翻下駿馬，將獵弓掛到馬鞍上。
皇太極已年過半百，卻依然容光煥發。鋝了鋝白鬚，他負手向前，深邃的目光望向多爾袞。
「皇弟似乎有所顧及？」
多爾袞聽出對方言中深意，故作糊塗道：「皇兄所指為何？」
皇太極嗤笑道：「當然是南征大明之事，不然你以為是何？」
「呵~~」多爾袞乾笑兩聲道：「南征乃是大事，一步錯，步步輸。我們現在穩操勝算，過了今晚，大明焉有守門之牙？吞噬他們的國土便只指日可待。不過……」
「不過什麼？」
「漢人居於天下，我們滿族想要坐穩天下卻不容易。」
沉吟片刻，皇太極長歎一口氣道：「皇弟，你可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
多爾袞聞言一震，不由低下頭，眼中神色複雜，似仇恨還參雜著不甘與野心。
「朕知道你忘不了以前的仇恨……」
「皇兄，我……」
皇太極繼續道：「你的心事我豈會不知？但是，為了韃靼族的未來統一，朕卻不能不如此！不管是以前還是今後，不論是朕的兄弟，還是朕的子孫，若要阻礙韃靼統一天下，我絕不手軟。所以朕要你發誓……即便我死去，你也不能謀奪族王之位。」
多爾袞仍低著頭，只是緊握的雙拳卻出賣了他心中的憤怒。只是他也是決絕之輩！當下抬起頭，舉手向天，大聲道：「我多爾袞對長生天發誓，今生今世絕不染指族王之位，若違此誓，甘受族人唾棄，萬…毒…穿…心…而死！」
「哈哈~~好！好！咳、咳……」皇太極面色有些發白，接著道：「只要你一心為我族，你永遠是朕的好弟弟，永遠是韃靼族人心中的大英雄。」
「是，皇兄。」
「聖門那些人也是野心勃勃之輩，妄圖操控我族來為他們掩護，若非大家相互牽制，我們怕是早被吞噬了。皇弟將來要小心他們，即便我們族內爭鬥，也是我們內部的事，我絕不容許外人染指。」
「皇兄放心，我絕不會讓他們得逞。」
「這樣我就放心了。唉~~」
氣氛緩和，二人閒聊間，儀仗隊伍從遠處走來。
「稟告族王，使節把狄秋然帶來了。」
「好，帶他到『角鬥場』來見朕。也讓他看看我們族的勇士。」
「是！」
韃靼一族民風彪悍，而摔角正是他們主要的競技活動之一。而角鬥場，顧名思義，也就是韃靼勇士摔交比鬥的地方。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摔角則是韃靼族人素質的體現，也是他們民族精神的體現。
在韃靼族內，強者將受到尊敬，不管對方地位如何，身份如何，只要他是強者，將受到族人的尊敬。因此，他們把韃靼第一勇士叫作「巴圖魯」，指無限勇氣、無限力量之意。
狄秋然在使節的帶領下走在前面，岳凡則緊隨其後，在他腰間所握之刀乃是仇茗所贈——「百劫戰刀」。
二人遠遠望去，營地中央空出一塊草坪，只有百丈之地，四方圍欄，地面綠草茵茵一片生機盎然，並非傳言中那樣染滿了血腥。
角鬥場中，數十名魁梧高大的漢子相互摟抱，下方腳盤不斷變換。如此怪異的比鬥方式，狄秋然與岳凡還是第一次見著。
場內靠邊，皇太極坐於碧玉椅之上，專注的望著場中，對於狄秋然等人的到來仿若未覺。
一名衛兵恭身道：「稟告皇上，狄秋然到。」
皇太極頭也不回的道：「皇弟幫我去招呼他們一下，我先把這場看完。」
「是。」多爾袞應聲上前。
狄秋然一身金剛甲，威武不凡，多爾袞鎖甲枷身，英氣逼人。二人相對而立，身上散發著濃郁的壓力，周圍士兵紛紛退開，惟有岳凡不動。
「狄將軍……」
「多爾袞……」
兩個民族心目中的英雄，戰場爭鬥數十場，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見面，是仇恨還是敬佩！他們都堅守自己的信念，為民族而戰。他們是死敵，更是知己，若是沒有民族的立場，他們將會是最好的朋友，但他們的命運注定了彼此是敵人，沒人能改變！
只是淡淡的打了個招呼，沒有太多的語言，也無需太多的語言。
見狄秋然身後跟有一名侍衛，多爾袞忽然一笑。
使節連忙上前解釋道：「王爺，小的真的按族王的意思做了，可，可……」
「行了！」多爾袞打斷道：「這事怪不得你，你且退下吧！」
「謝謝王爺！」使節如獲大赦的離開。
把頭轉向狄秋然，多爾滾微笑道：「這次是我贏了。真是痛快！哈哈——」
狄秋然與岳凡相對一視，似乎明白了什麼。敢情他與皇太極打賭，看看是否能為難住狄秋然。以多爾袞對狄秋然的瞭解，自然是勝券在握。
「狄將軍來的正好，我們韃靼勇士的摔角比賽剛開始，你也來看看我們的民族之風……」多爾袞高興的介紹著。
狄秋然心下瞭然，對方哪裡是請自己來看表演，分明是想向自己顯耀韃靼族的悍猛，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念罷，狄秋然故作驚訝道：「那好，狄某也想看看貴族的勇士是如何悍猛。」
「狄將軍請……」
在多爾袞的帶領下，狄秋然走向著角鬥場內，而岳凡則留守外圍。即便如此，若是有什麼動靜，岳凡有信心趕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