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七情變 第十八章 天道之境 文 / 夢兮
第十八章天道之境()
岳凡經過這些年的苦修，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弱小的少年。不管是在速度、體力、反應、力量或是戰鬥力上都有了很大的提高，所以他現在心中沒有感到任何的緊張，反而覺得這次挑戰正好驗證一下自己多年來的修煉成果。
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岳凡手持匕首，踏著小碎步，不斷的閃躲著巨莽的攻擊，不時還用手中的匕首往它身上劃一刀，但效果卻不大。巨蟒黑蝰身上的鱗片太過堅硬，許多刀劃下去都沒有一點傷痕，這讓岳凡覺得氣悶不已。
巨莽雖然攻擊方式比較單調，可是他不但速度之快、防禦之強，而且他那森森的獠牙內藏有巨毒讓人不敢靠近。黑蝰之毒可比天蠍，中者立刻畢命，也許只有先天高，所以巨蟒現在佔有絕對優勢。
都說佛也會有三分火，這句話一點沒錯。雖然巨蟒佔有絕對的優勢，但現在被岳凡用匕首在身上劃來劃去，而自己雖然速度快，可不會轉變方向啊，只能挨打卻還不了手，心中滿是怒火，於是不在繼續撞擊，而是改變自己攻擊方法，選擇包圍進攻，用身體擋住岳凡的去路，並承受他的攻擊，再用口咬他。
見巨莽如此，岳凡更是不停的揮動著手中的匕首向它砍去，但巨莽的防禦太強，這樣的匕首根本對他夠成不了傷害。為了不讓巨莽纏住，岳凡只能不斷的閃躲著向後退，眼看就到懸崖邊了。
岳凡也知道現在的處境很危險，雖然從這摔下去，以他的能力絕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心裡非常不甘，好不容易才爬了上來，可又要下去，而且還是被怪物逼下去，於是強烈的憤怒讓他也改變了攻擊方式，完全採用以命博命的打法，靠近巨莽，然後攻擊它的弱點。
岳凡在《醫經》中看到過這種異蟒，當然也知道黑蝰身上的弱點，但它不但速度快，而且會用身上鱗片來保護自己，就算有人知道他的弱點，想要攻擊得逞也不容易。
岳凡改變進攻方式後，便和巨莽糾纏在了一起，身上也被蛇尾擊打過好幾次了，不過這對岳凡來說都是小傷。而讓他感到難受的是，自己拼著被擊打了好幾下去砍巨莽，但都是無功而反，於是岳凡決定再冒險試試。
不一會兒，岳凡又被巨莽用尾巴打中了一下，但這次他沒有被彈開，而是反手一下抱住巨蟒的尾巴。
見自己尾巴被敵人抱住，巨蟒大驚，立刻轉頭迎了上去，想把敵人纏住。
見舉巨莽迎了過來，岳凡心中暗叫一聲：「就是等你來！」，突然放開蛇尾向巨蟒奮不顧身的衝了過去。
巨蟒見敵人如此勇猛，微微愣了一下，本能的向旁邊閃去。岳凡見此機會怎會放過，加快速度往前一衝，身體一個急轉，在巨蟒七寸的地方逆鱗一刀，匕身直入至柄。
「滋——」
的一聲怒吼，劇烈的疼痛讓巨蟒在地方翻騰，然後不顧一切的向岳凡咬去。巨大的痛苦讓巨蟒潛力爆發，速度更快，轉頭一下就向岳凡咬去。本能的抬手一護，左手被巨莽咬住，一隻獠牙直如手臂。
「啊！」岳凡疼的一聲大叫。
但巨蟒沒有結束攻擊，立刻用身子將他纏住。就在這時候，岳凡突然舉起右手，向巨蟒的左眼伸過去，飛快拔出剛才射出去的那把匕首，然後猛插入他的紅角上，鮮血飛濺染紅了岳凡那一頭白髮。
「滋……滋……滋……」
致命的巨痛讓巨蟒不得不鬆開岳凡，然後倒在地上不住都哀叫。
沒錯，紅色的肉角便是《醫經》中所注巨蟒黑蝰的致命弱點，七寸只不過是它最痛的地方，岳凡為了擊中它的要害，便設計用自己做誘餌靠近它，最後終於一擊成功了，只是也負出了相當大的代價——左手被咬成了重傷，而且還是被毒牙所咬。
岳凡沒有理會巨蟒的哀號，快速的起身往它走去。七寸之間又是一刀，把鱗片割開後右手往裡一抓再拿出來，一顆雞蛋大小血淋淋的蛇膽出現在手中，毫不猶豫的往嘴裡一丟，然後盤地而坐，開始療傷……
剛才如此博命的攻擊，岳凡也知道自己定會被巨莽咬傷，而且會中巨毒。但是他在賭，賭自己體內的七情之氣，定能頂住巨毒一會，否則自己還沒有機會拿到解藥——黑蝰血膽，就會中毒而亡，與巨莽同歸於盡。但他這次賭贏了，而且贏的非常漂亮。
岳凡坐下後立刻內視，這時他才發現自己還小看了七情之氣的奇效。
灰色巨毒從岳凡手臂傷口處往經脈裡鑽，體內的七情之氣護在心脈附近，正一點一點的在清理經脈中的灰色毒素……是的，清理，七情之氣所過之處，灰色毒素無一例外的消失掉了，像是從來沒有過一樣。而剛吞進肚子裡的黑蝰血膽卻慢慢化開，變成血液融入自己的血脈之中，再沒有任何反應。
這樣的狀況到讓岳凡心中一陣愕然。據《醫經》所述，黑蝰血膽乃天下奇藥，不但能解百毒治百病，而且武林中人食之會內力大增。他到好，這麼珍貴的奇物吃下去以後，就變成血液融到血脈中，結果什麼反應都沒有，真是糟蹋啊。
調息一陣過後，岳凡睜開雙眼，現在身體已經恢復，就是左手臂還有點疼，這讓他不由的想起上次經脈被斷的事也是左手，苦笑道：「看來這左手命中和我范衝啊！」
回頭看見一旁的巨莽已經死透，便把它的屍體拋到山下，準備回家的時候把它帶給萬先生，要知道黑蝰巨莽可全身是寶啊。
到了這時候，岳凡才能放下心來觀望這裡的風景。
這裡是附近最高的山峰，遠遠望去一望無際，白茫茫的一片。岳凡抬頭往上一看，頂上那片蔚藍的天空和白雲彷彿近在眼前，讓人心曠神怡，再看著山下那小小的城鎮、小小的村莊，岳凡突然覺得自己很渺小，心中不由感慨道：「看來我這井底之蛙豈知天下之廣闊啊！嗯，以後若有機會我定會遊遍這千里山河」。
微微收斂心神後，岳凡便向剛才的那棵蒼松走了過去。這棵蒼松有七八丈高，滿身翠綠色的枝葉顯的蒼勁有力，巨大的身軀彷彿證明了它的年齡，多少年的風吹雨打也沒有讓它屈服。不過遠遠看去卻有種說不出的孤獨，是的，那是在這蒼茫天地中永遠存在但卻無人相辦的孤獨。
彷彿感受到了它的孤獨，於是默默地走上前去，靜靜地盤坐在它腳下，彷彿是陪伴，又彷彿是慰寄。
岳凡就這樣的坐著，心無外物，充滿了寧靜與自然。看著日落夕陽，望著漫天繁星，一切彷彿有規律般的運行著。
輕輕閉上雙眼，習慣性的開始了修煉，岳凡並沒有刻意去控制自己的精神力，而是讓它自由感受周圍的一切。突然，一股強大的能量向他的腦中衝來，岳凡心中一緊，正準備反抗，但一陣孤獨的感覺侵入心中，彷彿在傳遞著某種信息。感到這道能量沒有惡意，岳凡也就沒有再反抗，反而細細的體會著傳來的信息……
許多年前這裡是一片藍色的海洋，海裡的動物玩耍嬉戲……
多少年過去了，滄海變成了桑田，海枯而石爛，這裡又演變成為一片生機昂然森林，動物們在這裡過著無悠無慮的生活。可是突然一天，天降怒火，這裡頓時變成了災難的海洋，動物的咆哮聲、驚恐聲、哀號聲、慘叫聲彷彿就在耳邊……
又多少年過去了，以前的一切美好都變得荒涼，惟有這座山峰上的一棵蒼松，靜靜地注視著所有的滄海桑田千年不變。微風輕輕吹過，只聽到枝葉顫動的聲音，在這空曠的高處，彷彿述說著千百年來的寂寞，還有那無盡的孤獨。
在這信息中岳凡感受滄海桑田的變化、事異時移的變遷、天地的自然的神奇，還有那無止盡的孤獨。
「這難道就是天道無常的變化嗎？」岳凡心中疑惑道。
望著第一道陽光的升起，岳凡心裡久久不能平靜，喃喃自語道：「孤獨，我有嗎？也許也有過吧，但我還有追求，自少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在這蒼茫天地中，我們都是渺小的！」
閉上雙眼，岳凡繼續感受著，那種感覺彷彿將自己融入到天地之中。此時，他的精神力集聚增強著，並不斷的隨著感受融入天地之間……
許久過後，岳凡雙眼突然睜開，眼光如實質般的射出，再慢慢地消失，而他那雙眼睛變的更加深邃，就像是一潭無底的黑水，讓人看不透。眼神中滿是不符年齡的滄桑，隨即又變的堅定無比。
「沒錯，這就是傳說中的『天道之境』了，我以後的目標就是天道。」
岳凡語氣平靜，但卻充滿了肯定與執著。
平靜過後，岳凡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情況，發現自己體內的七情之氣已經變的更加粗壯，而自己的精神力已經可以感知三十丈周圍的環境，比之以前的十丈的三倍，這讓他欣喜不已，要知道精神力的修煉可是非常困難的。
輕輕地撫摩了身旁的蒼松，岳凡認真道：「謝謝你！我懂你的孤獨，但我畢竟不是孤獨的人，所以我還是我，但我會常來看你的。」說完就起身往山峰下跳去。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但在岳凡看來，爬上這座山峰他用了三年多的時間，但下去就只需要兩三下就行。只見他藉著匕首插在岩石中，順勢就滑了下去，走到巨莽屍體旁，把它扛在肩上就拖著下山了。
在岳凡離開後，山峰上一陣威風吹過，他站過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位老人，正是上次在瀑布邊出現的那位。老人看著岳凡離開點了點頭道：「好一個天道之境啊！」說完看了看蒼松，一陣輕風徐徐，又消失不見了。
從此以後，岳凡每天爬上峰頂後，都會留下一會兒陪蒼松，雖然只是坐著不說話，但卻默默的感受著它的孤獨。
高處寂寞無人知，惟獨孤松立蒼茫。
少年知心默相拌，遙望無際天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