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戰還是和 文 / 明鏡
炎黃歷一四六六年十一月,一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過去的一年中,我一直呆在蘭婆江邊。每一天,我都會站在蘭婆江邊,向大江南岸眺望。我告訴我自己,再等等,用不了多久,那所謂的江南就會掌握在我的手中!
梁興在半年前離開了天京,在天門關駐紮了三十萬大軍後,帶領著自己的親兵也來到了蘭婆江邊。由於我們和拜神威的和議條件就是雙方在江防一線駐守兵力不能超過十萬,所以雖然軍團整備完畢,但是大部分都分散的駐紮在**平原之上。我不會將我的渡江意圖表現的那樣明顯,即使拜神威隱約知道我的想法,但是在表面上,我依然不會將我的實力全部表現出來,我要讓他們放下心來,全力的和墨菲帝國作戰。
如今墨菲帝國和拜神威作戰已經有一年的時間了,在這一年中,雙方都無法將對方如何。陸卓遠自從駐守西南一線以後,堅決的防守,根本不理會墨菲帝國的多次挑戰,著使得阿魯台也有些無奈。百萬大軍駐紮在大宛氏的國境之內,相互鏖戰,沒有分出勝負!
陀羅今年遇到了百年難逢的大旱,再加上鍾離宏不斷的對他進行騷擾式的攻擊,使得陀羅始終保持在一種高度的軍事戒備之中,這也使得陀羅不斷的增加軍備,一年的時間就已經使得陀羅有些疲憊不堪……
新開元城已經基本完成,當年冷鏈制定的農耕政策已經卓有成效。如今開元已經成為了明月最大的一個糧倉,不僅供應著我前線的糧草,更不斷的向飛天提供著援救的糧草,使得飛天民心終於平穩,冷鏈和孔方兩個人,絕對是一個天作之合的搭檔,而自通州調來的司馬子元,更是一個絕佳的管理人才,在三人的治理之下,開元涼州連結成在一起,形成了一個龐大的聯防體系。梅惜月在過去的一年中,多次帶著許傲來到了蘭婆江邊,她向我抱怨,如今她真的是沒有一點事情可做了!我在三思之後,讓秋雨和小華兩人和她配合,在天京建立起了一個龐大的情報中心。天京,如今已經被一群女人所佔領,秋雨麾下的鐵女騎兵在她和小華去了一趟東京之後,人數激增,如今已經有了兩萬多人。我後來知道,秋雨和她的鐵女騎兵在到達了東京之後,在高正的住持下,三戰東京禁衛軍,五千鐵女幾乎所向無敵。看到那些騎在戰馬上英姿颯爽的鐵女,竟然將東京的那些女人們羨慕的不得了,紛紛向秋雨要求加入。當然有些只是為了興趣,但是那些窮苦人家的女子為了尋找一條生路,卻是實實在在的加入了鐵女。在秋雨和小華兩人的訓練下,鐵女騎兵的戰力如今絲毫不比我火鳳軍團普通騎兵差,甚至還要更加的強悍。這些女人在訓練的韌勁讓我也感到佩服,她們成為了火鳳軍團中一道非常亮麗的風景……
梁興在過去的一年中也終於和納蘭蓮結為夫婦,不過梁興好像也是先斬後奏的情況,因為在他們結婚不到六個月,梁興的兒子,梁戰出世了!呵呵,如今我們兩兄弟都有了自己的後代,我相信如果梁大嬸還活著的話,一定會非常的高興。在小梁戰滿月那天,我帶著一歲多的許傲前去慶賀,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一個事情,就是我成為了梁戰的乾爹,而梁興則成為了我兒子的乾爹,其實說白了,就是我要趁此機會向我的那些手下們好好的敲詐一番!那天,我好像真的敲詐了不少的好東西。
當然也有讓我感到不痛快的事情,那就是東贏!這個由海島組成的小國,在過去的一年中,一共向明月進攻了六次,雖然每次都被迫的撤離,但是如果有一直蒼蠅一直圍在你的身邊,嗡嗡的響個不停,你會感到煩不勝煩!現在我已經對青州的戰報麻木了!幾乎就是在東贏登陸的戰報沒有幾天,就會有另外的一封戰報傳來,他們已經退兵了。這樣反覆的幾次,我已經不再重視東贏這只蒼蠅了。不過梁興倒是給我提過幾次,要我小心東贏的詭計,但是總是這個樣子,我的精神也倦怠了,於是我手書一封信給傅翎和向家兄弟,如果東贏再次向我攻擊,不用向我告知,一切事宜就由他們自己酌情處理!
還有一件事讓我無法開心,那就是水師的建立很緩慢。由於我軍中中的士兵大都是從北地過來的旱鴨子,他們首先需要的是熟悉水性,這可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做到的。雖然黃夢傑也在飛天當地將從前的屬下糾集了三四萬,但是這對我連說還遠遠的不夠。不過我知道黃夢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甚至陸非也整日的呆在水師之中,如果不是我再三的叮嚀,我不知道他是否還有時間修煉他的功夫。
梁興讓子車侗率領著他的閃族鐵騎回到了閃族草原。跟隨著我們征戰了一年多,勇士們都有些懷念家鄉了。我也沒有反對,因為這是人之常情。最主要的是不少的閃族騎士無法適應蘭婆江邊的氣候,紛紛的病倒了。這種水土不服的現象十分嚴重,我也只好讓他們先回草原修養。在和拜神威的戰鬥中,將主要是步兵之間的鬥爭,由於江南地區山脈連綿,根本不適合大規模的騎兵作戰,所以只需要保留軍團本部的騎兵就已經可以了。而閃族鐵騎也著實需要休息,在我的心中,我要讓他們成為在數年後和墨菲帝國作戰時,對付西羌騎兵的一支利劍!
八百年前,大魏帝國聖祖曹玄,率領著西羌騎兵,曾經和閃族鐵騎有過一次的碰撞,那次由於西羌騎兵在曹玄的指揮下大獲全勝。不過如果單從戰力來說,兩個遊牧民族很難分出伯仲,下一次,我要率領閃族鐵騎來對付西羌騎兵,我很想看看,那聞名天下的西羌騎兵是否真的那樣厲害!
所以,現在閃族鐵騎最需要的是休息!
總之,在過去的一年中,有好事也有壞事,說不清楚,也道不明白。好在一切還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就是小華也懷孕了!
我跨坐在烈焰的背上,在蘭婆江邊馳騁。這兩年裡,烈焰當真受了不少的委屈。由於我不能在眾人的面前展示武功,更不能上陣搏殺於兩軍之前,所以烈焰也一直沒有用武之地。它每天都是無精打采的,只有在我和它馳騁江邊之時,它才有了一些精神。其實在我內心何嘗不是這樣,我也想要上陣搏殺,我也想要施展我強大的武力,但是不行,我自己知道,我現在的每一分鐘的隱忍,都會為我以後的戰鬥增加勝利的砝碼!
我來到了江邊的一處山坡之上,從烈焰的背上跳下,我坐在地面上,看著滔滔的江水,神思已經游弋於天外。烈焰匍匐在我的身邊,懶洋洋的瞇著眼睛,享受這冬日裡難得的陽光。體內的真氣隨著江水的流動而奔騰於全身的經脈,坐著一次又一次完美的循環。這是我每天都要做的一項功課,由江水的滔滔,來感悟大自然中無盡的天道!真氣游轉九個大周天,我緩緩的自神遊中醒轉,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精神也感到一振!
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我眉頭微微的一皺。在這個時候,我十分討厭有人來打攪。其實整個大營的人都知道,我每天都要在這個山坡上靜修,一般沒有人前來打攪我,除非發生了重要的事情。看來是出了什麼事情了,我心中歎了一口氣,也許這眼前的寧靜真的不是我能夠享受的!
一騎快馬飛馳電掣般衝上了山頭,馬背上的,是一個粗豪的大漢。他飛跳下馬來,快步走到了我的面前,單膝跪於地面,「主公!」
「張武,發生什麼事情了?」我沉聲問道。
張武,就是那個在涼州奴隸市場被我收服的傢伙,如今他已經成為了我的親兵隊長,官拜千騎長。他雖然不似錢悅的精明,但是卻又有一種出奇的冷靜,從來沒有慌慌張張,這一點,是錢悅無法和他相比的。此刻他臉上卻帶著一絲惶急,自懷中取出一封信件,雙手遞交給我,「主公,青州急件!」
又是青州!我微微一皺眉頭。不是說過讓他們酌情處理,不需向我稟報嗎?怎麼又發來了急件?我實在是有些厭煩。但是既然急件已經發來,我也不能不理睬,接過了急件,示意張武退下。信件用金色火漆密封,最讓我吃驚的是上面那三個斗大的急字!這是一封告急信,難道青州出了什麼事情?我心中一驚,那一絲厭煩的心裡瞬間拋於九霄,連忙將信件拆開,仔細的閱讀。
傅翎歸天!炎黃歷一四六六年七月十一日,東贏突然發兵青州,圍攻青州兩個月,沒有半點的進展。冬日將臨,物資無法按時的供應,東贏又如同以往一般向本土回撤。但是這一次青州卻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這個錯誤是由傅翎決定的,他自己也被東贏這蒼蠅一般的騷擾戰術煩不勝煩,在受到了一年多的騷擾之後,他也對東贏產生了輕敵之心。在這次東贏後撤時,他決定發兵追擊,以打擊東贏的氣焰!
炎黃歷一四六六年九月十六日,傅翎趁東贏回撤時,突然出兵青州,率領三萬騎兵,企圖對東贏行致命一擊。但是他上當了!東贏的撤退本來就是一個陷阱,他們在海岸線設下埋伏,待傅翎率兵趕到時,突然出擊。三萬騎兵全軍覆沒於東海海岸。傅翎血戰一個時辰,身中三十餘箭,猶自拚死應戰,直到向北行率兵趕到……
我雙手微微的顫抖!好厲害的東贏,好縝密的計謀!連續的騷擾,使得我們的失去了戒備之心,出了這個計謀的人不簡單!同時我也不斷的在自責,都是我的錯!由於我對東贏的輕視,造成了屬下將領對東贏的輕視!此次歸天的,更是我的啟蒙恩師。我心中一陣絞痛,臉色鐵青。口中打了一個呼哨,烈焰呼的站了起來,我跨上獅背,衝下山坡,對等待在山下的張武大聲說道:「回城,召集眾位將軍帥府議事!」說著,我頭也不回的向鍾祥衝去……
鍾祥帥府中,眾將掙的面紅耳赤,眾說紛紛。我端坐在帥府正中,梁興坐在我的身邊,靜靜的聆聽著眾將的爭論。被各種意見吵的我頭腦有些眩暈,我擺手制止眾將的爭論,向身邊的梁興和鍾離師、張燕問道:「梁王和兩位軍師有什麼意見?」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梁興開口道:「不知道正陽你有什麼想法?」
我恨恨的說道:「東贏實在是可惡至極,自我出兵之後,就不斷在我們身後騷擾,所以我的意見,將東贏連根拔起,使得他們再無半點的力量對我們造成影響!我的意見就是打!打的東贏徹底臣服!」
我話一出口,頓時帥府中的氣氛熱鬧了起來,主戰眾將立刻興致勃勃的討論著如何攻打東贏。但是梁興的臉上依舊沒有半點表情,他緩緩的說道:「正陽要打,我沒有意見,但是有一個問題,我們如何東渡?」
我一愣,說實話,我只是想到打,但是如何打,我心裡沒有半點的底,看著梁興,我沉默了!
「正陽,我理解你的心裡。傅叔叔的死,我心裡也十分的難受。我也是他的門生,說起來你我都是在他的門下受到啟蒙,對於他的感情,我絲毫不比你差。我也想打東贏,但是打東贏必須要有強大的水師,而我們的水師在蘭婆江尚不能夠稱雄,那又如何在大海上和東贏決戰?打東贏,只要登陸,我們的勝算在握,但是如何登陸,你是否想過這個問題?」梁興沉聲的說道。隨著他的話語,那些主戰的將領漸漸的沒有了聲音。
「主公,除了海戰的因素以外,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處理拜神威和東贏之間的矛盾?我們打了東贏,就算是勝利,也會有極大的消耗,是否還有力量向南擴張?而墨菲帝國雖然和拜神威出於鏖戰狀態,但是就實力上來說,拜神威兵敗只是遲早的事情,一旦墨菲統領江南,我們將會面對一個更加強大的對手呀!」一直沉默的鍾離師突然開口說道。
我知道他們說的都有道理,但是在內心中始終無法解開那個心結,我有些無力的說道:「那難道就這樣放任東贏在我們身後騷擾?」
沉默了一會,張燕突然開口道:「主公,自東京發出第一封求援信以後,一直都沒有動靜!像傅將軍戰死青州這樣的事情,朝廷肯定也收到了戰報,但是卻沒有半點的慌張。屬下以為是否朝廷已經有了對策?我看主公最好還是寫一封書信,看看朝廷的意思如何!」
我點點頭,張燕說的很有道理,如果我自蘭婆江出兵,這樣大的事情無論如何都要通知高正知道,雖然我被授命主掌明月軍事,但是說起來我還是高正的臣子,對一國用兵這樣的大事,還是要探尋一下他的意見。
於是我伏案急書一封信件,但是還是向高正表達了我內心的求戰**,我很想看看高正究竟會怎樣的處理。畢竟對於這個少年天子,我的心裡始終都有著一絲敬重!
將寫好的書信放在信封之中,我蓋上了我的大印,著令親兵以千里加急的速度向東京送交。剩下的,就只有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