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85章 文 / 吉祥夜
第185章
「美美!謝謝你!以後我再和你聯繫!」她甩下這句話便搭車火速回了尹家。
尹氏父子如今都已唯一為中心,所以基本從公司回來就不再外出,唯一晚歸,三人正在擔心,見她風風火火跑回來,均鬆了一口氣。
「唯一,去了哪裡?我去接你沒接到,手機也不帶,急死我了!」尹子然第一個站起來迎到她面前。
唯一直直地盯著他,「子然,為什麼騙我?」
尹子然臉色微微一變,閃爍其詞,「你說什麼呀?我怎麼會騙你?」
「冷彥到底怎麼了?」
「冷彥?」尹子然訕訕一笑,「他不是和……」
「我今天遇到菲兒了!她根本就沒和冷彥去蜜月!」唯一咄咄逼人,打斷他的話。
「哦!那……那我怎麼知道!可能人家改期了呢……哎呀,一個負心人,還老提他幹什麼!來,看我今天給你買了什麼好東西……」尹子然灰溜溜地轉身。
只是隨便套他的話,原來真有可能沒去蜜月!那麼,冷彥到底去了哪裡?
「尹子然!」唯一眼睛**辣地痛,大吼,「你這輩子什麼都優秀,唯一學不會的就是在我面前撒謊!」
「我上樓洗澡了!你別跟著來!」尹子然走為上計。
「站住!」唯一的目光在老爺子和尹蕭焯臉上掃了一圈,二人均低下頭。
他們的心虛更加顯得這其中有鬼,她喘著氣,「好!你們都瞞著我是不是?行!繼續瞞吧!我自己去找!從現在開始,我找遍地球的每一個角落,我也一定要把他找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找不到我就不回來!我冉唯一說到做到!尹子然你很清楚!」
美美的話已經完全亂了她的理智,她轉身就往外跑。
「唯一!站住!冷靜點!」尹蕭焯大喝。
她腳步一頓,轉身淚流,「大哥!你知道的,如果我不弄個水落石出,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安寧。就算我傻也好,癡也好,我只想知道,他究竟怎麼了?旗晟維持不下去是謊言,尹氏受創也是謊言,你們都幫著他騙我,你說我能冷靜嗎?」
尹蕭焯深深動容,尹子然朝他暗示,「大哥,他……」
尹蕭焯揮了揮手,「瞞不下去了,就算瞞過了今天,明天唯一還是會去找答案,可是,唯一,我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唯一緊繃的弦突然鬆弛,軟倒在地,「這麼說,他真的沒有跟菲兒結婚?他……他是故意的?為什麼啊?菲兒一定知道他去了哪裡,我問她!」
她迅速爬起來,坐在電話旁邊。
尹蕭焯按住了她的手,黯然搖頭,「唯一,別打了,菲兒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事實上,我們都在找他,因為……因為陸醫生很著急……」
「陸醫生?這與陸醫生又有什麼關係?」唯一抓緊尹蕭焯的手,莫名的預感和恐懼使她緊張得呼吸困難。
尹蕭焯眼眶微紅,忽然把她抱進懷裡,「唯一,我們捨不得你難過,可是,我也知道你一定不會就此罷休,好,我們去見陸醫生,他會給你更專業的解釋。」
陸醫生處,唯一的眼前有這樣幾行字:
wilson』s病,也稱肝豆狀核變性,多出現於20~40歲成年期,可出現震顫,強直和運動減少,極少數病人可出現抽搐,後期連走路也要摔跤。有時可出現妄想綜合症,不久發展為癡呆。肝病症狀可表現為急性期症狀,如黃疸、溶血、肝功能衰竭等。
唯一跌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此時,她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末日!
與之相比,她寧願相信冷彥拋妻棄子,與她人攜手言歡!只要他好好的,好好的,就足夠;只要他幸福,她就幸福……
以她之心度他心,他也一定認為,只要她幸福,他就幸福,所以,不會讓最後癡傻甚至無法行動的他拖累她,不讓隨時而至的死亡傷她心,所以寧願選擇她恨他,以給她另覓幸福的機會……
只是,傻傻的兩個人啊!只有彼此在一起才是幸福,哪怕再苦,哪怕再難……
「這種病很罕見,是一種遺傳病,遺傳幾率也很小,但是,只能說少爺很不幸,他自己最近感覺到不對了,才和我說,而且,經我們再三診斷,夫人腹中胎兒也……所以……」陸醫生看著唯一空洞的眼神,很多字眼不忍心再說出口。
「唯一!」尹蕭焯怕她傷心,握住她的手。
沒有淚……
痛到極致便沒有了眼淚……
「陸醫生,告訴我,能活多久?」她緊摳住尹蕭焯的手,指甲深深陷入他肉裡,痛的卻分明是她……
「從現在的狀況看,最多一年,發病比他母親早……可是,他完全放棄了,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允許自己那樣死去?怎麼允許自己成為你的負累?所以,他選擇了消失,自生自滅,我怎麼找也找不到……」陸醫生說到後來聲音也哽咽起來。
「所有的出入境記錄都查了?」唯一心裡升起渺茫的希望。
尹蕭焯黯然,「怎麼沒查?他有心消失,又怎麼會讓我們查到他的記錄?」
唯一的心疼得幾乎要爆裂一般,是疼,心疼,不是痛,為這樣他,為這樣的命運。這個永遠讓她心疼的男人啊……
她再次狠摳尹蕭焯的手,癡癡地問,「哥,告訴我,我這不是在做夢,不是幻覺,這是真的。」
尹蕭焯,終於流淚,一把抱她入懷,「傻妹妹,這是真的!不是夢!不是幻覺!」
唯一允許自己在他懷裡靠了五分鐘,用五分鐘的時間整理自己的思維,而後,果斷抬頭,絕然,無淚,「哥,剛才壁鐘的分針轉了五圈,也就是說,我和冷彥的時間又少了五分鐘。」
尹蕭焯不明地看著她,「唯一?」
唯一卻回報以微笑,目光空濛,不知望到了何處,「哥,如果一切都是注定,我想我現在該做的事是在他身邊,珍惜活著的每一分鐘。」
「唯一?你確定嗎?」尹蕭焯震驚,竟在她臉上看不到淚。
「哥,一百年是一生,五十年也是一生,可對有的人來說,一天,一分鐘就是一生了。若不去追逐這一分鐘,今後的百年都是白活!若這一分鐘變成永恆,那麼,一生無悔!」唯一的笑容美得如月光下的天使。
尹蕭焯含著淚微笑,「唯一,我們都看錯了你,連冷彥都看錯了你,你不是冷彥翼下遮風避雨的依人小鳥,你比大哥強,比我們所有的人都強!」
「可是唯一,你上哪去找冷彥?你知道他在哪嗎?」
「我不知道!可是,哥,你相信感應嗎?我想,冷彥現在一定在想我,刻骨銘心地想我,所以,只要我也刻骨銘心去想他,無論多遠,都能感應到!這些天,是我自己光顧著恨,以致耽誤了!」
「傻唯一,那現在去哪?」
「去春暖花開吧!」在那裡,有他的氣息,有他們的回憶,每一個角落都有他的影子,是她和冷彥的家。
夜色漸漸瀰漫,唯一執意把尹蕭焯趕回去,尹蕭焯無奈,給唯一把飯菜做好,叮囑她一定記得吃,離開的時候,仍是不放心。
雖然他上次打壞的鎖,冷彥已換好,新鎖的鑰匙也交給了尹蕭焯,但這段時間這裡一直沒人住,保鏢都撤了,他打電話安排了好些人過來,才走。
就像從前冷彥獨坐的時候一樣,唯一在黑暗裡靜靜呼吸他曾經呼吸過的空氣,他溫暖的包圍似乎還在週身環繞,耳邊不時有他溫柔的呼喚,「唯一」、「老婆」……
輕輕閉上眼睛,便看見他熟悉的笑容,在黑夜裡溫暖如昔,「老婆,不准光著腳丫亂跑哦!」
「老婆,睡覺要記得蓋被子!不許在沙發上睡著了!」
這是他的聲音嗎?究竟是回憶的重放,還是異地的靈犀?她不知道,只知道她得聽他的話,回臥室睡覺,蓋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