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75章 文 / 吉祥夜
第175章
「寶貝，你的技術還是那麼糟糕！」舌尖戀戀不捨地勾勒著她的唇形，再滑至耳邊，激起她陣陣輕顫。
說不出話來，她滿面通紅，抓緊他的衣服大口喘息，只怕自己會滑到地上去。
「回去吧！很晚了！冉冉要睡覺了！」他攬住她的腰，擁著她走出去。
冉冉？她一臉黑線，很熟悉？是誰？恍然，原來是肚子的小東西……
他們誰也不曾看到，在馬路對面的另一棟大樓裡，一支遠程射擊槍正在搜索冷彥的頭部。
這個任務，難度有點大，冷彥身邊的女子不能傷害……
冷彥出來了，擁著那個女人，瞄準，保鏢湧上，擋住。
重新瞄準，如此反覆……
眼看冷彥要上車了，替那個女人拉開車門，扶她上車，好，他落單了！
準備開槍……
忽然，傳來一聲大喊，「彥……」
保鏢再度一擁而上，對面，一個女人瘋了般跑過來，不顧飛馳而來的汽車，橫穿馬路，朝冷彥奔去。
「哧！」輕微的破空聲，是他瞅準時機，子彈出膛的聲音，血，噴射……
「砰！」是人撞上車子的聲音，那女人高高彈起，血，噴薄……
地面，同時倒下了兩個人，女人，和一名保鏢……
「靜嵐——」冷彥衝上前，扶起地上滿身是血的女人。
「彥——彥——你還好嗎？」唯一打開車門，哭喊著要從車上下來。
「不准下來！」他回頭大吼，「先把夫人送回去！」
車門被強制性關上，無論唯一怎麼拍打著窗戶要下車，車還是捲起清冷的空氣，飛速離去。
「不！我要下車！彥！別讓我回去！我要和你一起！我不要回去！彥！」如果不是因為孩子，她一定跳車了，可她只能哭啊喊啊，喉嚨喊嘶，也只是徒勞，冷彥白色的身影逐漸在她的視線裡遠離，逐漸被人群淹沒……
附近某棟房子另一個窗口，望遠鏡後觀察這一切的人近乎瘋狂，「靜嵐——」大喊一聲後往門口沖，奔跑的姿勢十分怪異。
「你瘋了！」另一人從身後將他攔腰抱住，「你下去自投羅網嗎？」
「靜嵐被車撞了！你沒看見嗎？」他大吼。
「那又怎麼樣？」他回之以嘶吼，「你給我冷靜下來！事情敗露，我們馬上離開！否則就走不了啦！」
「可是靜嵐啊！」他不再狂躁，卻痛哭起來，「靜嵐！怎麼到死還是這麼傻！」
「別再提那個女人了！你一輩子就栽在女人手裡，你還不覺醒嗎？如果不是那個女人半路殺出來，冷彥已經腦袋開花了！」
「冷彥？！」他狂笑，「看來我在冷彥面前永遠都是失敗者！永遠都是！」
「別說這麼多了！我們先逃走吧！，雖然沒打著冷彥，但打死個保鏢也是命案，我們得快點！」
連拖帶拽，他們相扶逃離。
而那支槍，也在警笛長鳴之前消失……
地面，只剩下被持槍保鏢重重包圍的冷彥和靜嵐。
靜嵐的血染紅了他白色的羽絨服，她抬起滿是鮮血的手，撫上他的臉頰，微笑，在唇邊漫開，滿齒鮮血，使這笑容看起來怪異而詭秘。
「彥！真的是你！我認識你！穿著白色的運動服，個子很高很高，開車的時候總是把窗戶打開，車開得好快好快，風呼呼地吹進來，灌了滿滿一脖子，頭髮就在風裡飄啊飄啊……」她眸子裡現出夢幻般的光彩，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她穿著校服襯衫，梳著馬尾，躲在花園裡，偷看從外面回家的冷彥。
冷彥的心如同被鈍器猛擊，握住靜嵐滿是血污的手，說不出話來，哽著叫她的名字，「靜嵐……」
靜嵐臉上呈現幸福的欣喜，「彥！你……終於肯握我的手了？彥！我好開心！開心地要死掉了！」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皮也越來越倦怠，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似的，一個激靈，打起精神，急促地喘息，「彥……差點忘了大事……我是來，告訴你……有人要殺你……在玻璃星餐廳……我……偷聽……的，就……立刻……坐出租車來了……還沒付錢……我沒錢……我騙司機了……可我沒辦法……我一定要告訴你……好了……終於告訴你了……你要小心……」
她頭一偏，倒向冷彥懷裡，沒有了呼吸，唇邊那一縷微笑，沾了血的顏色，卻從來沒有如此安詳過……
「靜嵐！靜嵐！」他拚命地推著她，搖著她，回應他的只有那一縷凝固的微笑……
警笛大作，警車來了，急救車也來了……
「受傷過重，當場死亡。」醫生如是說。
「醫生，還有他！」有人指著躺在地上流血的保鏢。
醫生上前一看，忙道，「他沒事，沒打中要害，擔架！快點！」
急救車又呼嘯著走了，周圍一片喧鬧。
撞死靜嵐的司機不斷在跟警察解釋，「我明明是正常駕駛，這個女人突然衝出來撞到我車上……」
好吵，好累，好重的血腥味……
「收拾一下。」他緩緩站起，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總裁！」保鏢扶起他，滿目驚惶。
「沒事！」他掙扎著甩開他們的手，上車，「回海邊！」
春暖花開。
黑暗中，他隨意坐在地上，手機一直在響，他一直沒有接。
今天，就是結局了嗎？靜嵐的結局，他的結局，他和唯一的結局？
他笑，卻流出了眼淚。
他這一生，從沒想過傷害別人，卻傷害了一個又一個。
本以為靜嵐是傷他的人，是傷霆子的人，但到了最後，他已分不清，到底是他傷了她，還是她傷了他……
他很想好好地去愛唯一。
原以為唯一是他的結局，可是，老天終究告訴他，這是個奢望。沒錯，唯一是他的結局，但是他卻不是唯一的結局，唯一，應該幸福……
寶貝，你會幸福的！他流著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