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71章 文 / 吉祥夜
第171章
美美原本縮在角落裡發抖，尹子然這樣一說，她反而鎮定了下來，擦乾眼角的淚，「總經理，對不起！」聲音不大，卻堅決。
尹子然定定地注視了她一小會兒，玩味的笑意沉落，詞句間沉痛起來，「美美，你沒有對不起總經理，你對不起的是子然和唯一。」
美美雙唇微微顫抖，淚珠便大顆大顆墜落，「子然，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尹子然搖頭，「美美，我要聽的不是對不起，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的，對不對？你不會這麼做！是誰逼你的？迪克？還是易寒？」
「沒誰逼我！是我自己！你別問了！」美美矢口否認。
「不可能！你要這機密有什麼用？你當我是傻子？美美，別傻了！我瞭解你，若為你自己，你一定不會這麼做！美美，你想過沒有，唯一如果知道你的背叛，會多麼傷心！」
尹子然適才眸中的淡然早已被痛心所替代，沒有什麼比發現多年好友的背叛更讓他失望和難過的，如果不是他親眼所見，他一定不會相信，今晚冷彥算準會來的人是她！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美美聽見唯一這個名字，眼淚又不受控制地滾滾落下，「我沒有臉再見她，幫我跟她說對不起……」
「我不說！」尹子然硬聲拒絕，「要說你自己去！並且說出是誰指使你的！給警方當證人，我想，唯一是不會怪你的！」
美美堅定地搖了搖頭，「我對不起唯一，對不起你們，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願意接受法律的制裁，把我交給商業犯罪調查科吧！」
「美美！」她的執迷不悔讓他既失望又難過。
「走吧！想必警察已經在外面等著了吧？以旗晟和尹氏辦事的風格，一貫是滴水不漏，效率第一？」
她臉上淚痕猶在，眸子裡的篤定讓人看了心酸，此刻，尹子然寧願她哭泣，寧願她哭著求饒，或許，他會覺得她罪有應得。
有時候，女人過於堅強反而表明她承載過多的辛苦甚至痛苦，讓人覺得不忍和心疼……
經過他面前，她忽然輕輕地笑了，「子然，子然……」如此這般地叫著他的名字，「讓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從前最羨慕唯一天天繞在你身邊，成天子然子然地叫著，我傾盡心力，終於超越唯一，可以和你並肩走在一起，可惜，唯一永遠是唯一……」
尹子然不明所以，眸中驚詫閃過，她的意思是……
「子然，拜拜！」她留給他一個笑容，一個背影，再也沒有回頭，有些事永遠也無法回頭……
早知今日，何必，何必……
天色漸白，易寒和迪克在公寓看著掛鐘的分針一圈圈走過，當七聲「噹噹噹」的鐘響之後，易寒和迪克對望一眼，陷入絕望。
他們和美美約好的時間是起七點，如果七點鐘美美還沒回來，那麼就表示已經行動失敗。
那麼，現在是失敗了嗎？易寒盯著掛鐘，不，他不甘心，或者美美已經在回來的路上，或者，馬上就到……
手機鈴響，打探消息之人來報，「美美失手，被警察帶走了，好像尹氏老早就做好準備候著的！」
「知道了！」易寒簡單地答覆了一句就掛了電話，擰眉思索，「怎麼會這樣？我們的每一步行動好像都鑽進了冷彥設的局裡，難道冷彥識破我們了？還是哪一個環節出了漏洞？」
迪克有些惴惴不安，「寒，有件事我沒跟你說……」
「什麼事？」易寒盯著他。
「我昨天才發現我的開鎖工具少了一個，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在旗晟盜保險櫃的時候掉了……」
「你……怎麼這麼糊塗！」易寒怒氣直衝，「一定是！一定是冷彥撿到了！他那麼老奸巨猾，馬上就會猜中我們是衝著保險櫃裡的資料去的，所以才故意設了個局！等著我們去鑽呢！」
「那現在怎麼辦？」迪克慌了神，完全沒了主意。
易寒眼中寒光一現，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喂，耳釘男。」
「是我！」
「上次我要你做的事你做好準備了嗎？」易寒目光如寒鐵，已是決絕。
「準備好了！隨時候命！」
「好！一起留意他的動向，我要他的命！」
「知道了！我會盯著他的！」
「等等！」易寒叫住準備掛電話的他。
「還有什麼？」耳釘男問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但我不希望有這個如果！」易寒的聲音透著幾分陰冷。「如果，萬一你失手，你知道該怎麼做嗎？」
耳釘男打了個寒戰，可是，立刻明白，低語，「我知道。」
「那就好！我們會照顧你在美國的老父老母！」易寒浮起狠毒的笑容，「冷彥，這次看你往哪裡跑！」
然後，放下手機，對迪克說，「隨時跟蹤冷彥，找到合適的時機就通知耳釘男，還有，船準備好了嗎？我們很有可能會今天走！」
「準備好了！」迪克點頭，這一次可再也不敢誤事。
尹家。
已是清晨，冬日的陽光斜斜地灑進窗欞，在陽台印下一片淺黃的影子。
唯一睜開眼睛，立刻被陽光閃花了眼睛，垂目那一片淺黃，被陽光感染，心裡頓時明亮起來。
在婚禮前夕，能看到這麼好的陽光，對她來說也算是驚喜了！更讓她窩心的是，此刻，她正躺在冷彥懷裡，枕著他的臂彎。
輕輕斜靠在床上，雙目低垂，端詳他的樣子，不覺又回想起上次他一覺睡到中午的歷史，如果每天清晨能如此凝視他依然熟睡的臉，那便是她終此一生所追求的幸福！
禁不住快速地偷吻他唇瓣，完全是心之所至，不去考慮他是否會因此驚醒，話說，現在也該醒了吧！
他居然睡得很沉，少見！唯一偷襲成功，笑了笑，起床進浴室梳洗。
忽然，冷彥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終於被驚醒，他第一反應是摸了摸身邊，沒人！再聽見花花的水聲，看見雕花玻璃門後若隱若現的人影，知道她已早起，心裡也安定下來。
想著如果此生每一天醒來看見的都是這樣的身影，那會是怎樣的幸福！苦澀漸漸溢滿眼眶……
手機還在鍥而不捨地響著，四處摸索，發現號碼不太熟悉，不過，他最近接陌生電話也接得風生水起的，連綁票分子的電話都接過，還怕什麼呢？
果斷地按了接聽鍵，原來是警局來的電話，大意是說盜竊旗晟和尹氏資料的人已經抓到了！要他過去協助調查。
「好，我就來！」他睡眼惺忪，強打精神進了浴室，邊走邊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扔了一地。
進浴室洗澡時，唯一正好出來，目光不經意落在他某處，臉蛋不自覺紅透。
若在從前，冷彥一定會先取笑她，然後纏上她，這個早晨就會不得安寧了，可是，今天，冷彥卻只是笑著捏捏她的下巴，寵溺地叫了聲，「小se女！」然後，把她推出浴室，關上門…….
唯一回首雕花玻璃後的迷濛水霧，心中漸感迷茫，或許，或許，他太累……
今天，他們說好上山去看冷彥的母親，她自己也有很多很多話想跟媽媽說，他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