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62章 文 / 吉祥夜
第162章
秦然看著他略帶傷感的表情，想要安慰他，「少爺，也別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了，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再說了，如果不是這樣，曾媽怎麼會給你找代孕新娘，你怎麼會遇上唯一呢？」
冷彥卻搖搖頭，「秦然，我覺得，如果我和唯一有緣，即使沒有這些事情，也會遇上，或許在某個街道的拐角處，或許在尹氏的電梯裡，或許在哪天陽光明媚的時候，她莫名其妙衝著我笑，但是，不需要這樣的代價，真的不需要……」
「少爺，人的一生是自己選擇的！他們既然選擇了這樣的人生，那也沒辦法的事！」秦然最後只能這麼說，希望開解冷彥心中親人變仇人的憂鬱。
冷彥很是贊同，「對！其實管家會變成這樣也不全因為我父親的那句不兌現的承諾，當時我父親酒後胡言亂語，酒醒後早就忘記了，最重要的是管家自己的心，走偏了。所以，我以後會更珍惜自己所擁有的，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一無所有，我希望我還有唯一，有你們，那也仍然擁有了全世界！」
秦然不覺眼眶濕潤，大罵他，「一個大男人，大清早說得這麼煽情幹什麼？！有點出息好不好！」
冷彥不禁大笑出來，靠在後座，閉目養神，不覺又是一個通宵啊！最近真是體力透支了……
「秦然，你說我是不是老了？」冷彥忽然問道。
「怎麼會？」秦然很驚訝，少爺不過三十出頭，正是男人的黃金時期。
「可是，我常常覺得體力不支，沒以前好了！從前連續熬夜一個星期都沒事！」冷彥皺了皺眉，似乎想將這疲憊從眉間擠出去。
秦然失笑，「少爺，你是個人呢！以為自己是鐵打的！這麼熬夜下去，鐵人都吃不消！你啊，還是該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就算是為了唯一，也要讓自己健健康康的！別那麼拚命了！」
「嗯，我知道！」他忽然又笑了，「提起唯一，我更覺得自己老！她才二十歲啊！多大的差距！」
「少爺！別這麼說，據說現在的女孩一般都喜歡成熟人男人，一是因為有安全感，二是因為會疼人！」秦然從來不知道少爺也會有不自信的時候……
冷彥大笑，卻掩飾不住眉間的疲倦。
秦然識趣地不再說話，少爺真的很累，近來常常看到他倦怠的樣子。
不過，過幾天就可以放大假了，可這卻意味著他秦然又要開始充當脫落的角色，那又怎麼樣呢？只要少爺和唯一幸福，他願意！
車朝著旗晟的方向開去，天還是濛濛亮，街燈在朦朧的晨霧中散發著柔和的光，街上幾乎沒有行人，秦然默默望著窗外的建築物一棟棟往後瞬移，目光忽然被吸引住了。
「停停停！」他大喊。
「怎麼了？」冷彥睜開眼睛。
「你看那人像不像靜嵐？」秦然指著窗外。
車噶然停住，他們走的是路邊第一道車道，所以還是能比較清楚地看見外面的人和事。
冷彥望出去，果然見不起眼的巷口，兩個男人按住一個女人在為非作歹，女人被撕開的衣服和靜嵐所穿的一模一樣，還有淺棕色卷髮，和她大半個側臉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快下車！」他急忙命令。
後面那幾輛車的保鏢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見總裁下車，全部停車，跟著冷彥走過去。
「住手！」秦然大吼一聲，幾個保鏢衝上前將兩個流氓打跑。
冷彥的目光落在靜嵐身上，只見她根本就沒留意冷彥的到來，只是目光呆滯地看著同一個方向，滿臉是淚。
凌亂的頭髮，又黃又髒的臉，早已不是當初嫵媚的模樣。保鏢們同時轉過頭，不敢看她，只因她衣服被撕破，光裸著下身，她曾經苦心策劃的遊戲如今真的變成了現實。
冷彥重重呼吸，脫下自己的風衣，扔在靜嵐身上，淡淡一句，「送她去警局！」
而後，轉身，他和她之間的距離便是永不交集……
靜嵐被「警局」這兩個字驚醒，尖叫一聲，「我不去警局！誰要抓我去警局？我不要去！我要去找彥！我要告訴他，我沒做那麼多壞事，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還要告訴他，好多人欺負我，他們把我弄疼了！」
冷彥驀地停住腳步，回首，遇上她的一雙淚眼。
她裹緊了他扔給她的風衣，淚流滿面朝他走來，喋喋不休地說著，「謝謝你，不要把我送去警局好嗎？你肯把衣服借給我，你一定是好人，你知道我冷，對不對？所以，不要把我送去警局，我要去找彥！你認識彥嗎？你帶我去找他！好不好？」
冷彥驚訝地看著她，遇上她淺褐色眼眸中那一抹茫然，她，真的不認識他了嗎？
「求你！求你帶我去找彥！冷彥，你認識嗎？總是穿著白色的運動服，個子很高很高，開車的時候總是把窗戶打開，車開得好快好快，風呼呼地吹進來，灌了滿滿一脖子，他的頭髮就在風裡飄啊飄啊……」
她眼中那抹茫然漸漸變得清晰，一種豆蔻少女的青澀和嬌羞在眼角暈染開來，整個臉散發出柔和的光，即便頭髮蓬亂，衣冠不整，也因這光芒而美麗起來。
冷彥心裡莫名一酸，她口中描述的冷彥正是少年時候的他，或許她一直愛著的也是那時風華正茂的他，是那時他的幻影，而不是眼前這個真實的冷彥，以至於，他站在她面前，她也認不出來。
她，是真的瘋了……
他原本應該恨她，此時此刻，他卻恨不起來，只覺得胸口堵得難受，而且這難受還在不斷膨脹，他不想再繼續呆下去……
「送她去警局！」語氣比剛才更加堅定，轉身時也更加決絕，只是，喉頭鎖得緊緊的，哽得疼。
「不！我不去！我要去找冷彥，誰也不能阻攔！」靜嵐將她旁邊的狠狠一撞，保鏢的槍掉落在地，靜嵐迅速拾起，用槍指著冷彥。
這一個轉變來得太快，所有人都對瘋瘋癲癲的她不加防備，只能看著她忽而竭斯底裡地喊著「不許過來！過來我就開槍！打死你！打死我自己！」
忽而，又悲悲慼戚，「彥，你在哪裡？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真的沒做那麼多壞事，不是我做的！不是！彥，他們都欺負我！把我弄得好疼！你在哪裡？」
冷彥剛欲上前一步，靜嵐卻「碰」的一聲，開了槍，好在冷彥反應快，就地一滾，並沒有打中。
「說了讓你們別過來還過來？誰過來我就打死誰！」靜嵐一頭亂髮飛舞，尖聲嘶叫著往後退。
保鏢們自覺站在冷彥身前，擋住了他，眼看著靜嵐漸漸退遠，並不是沒有能力去追，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少爺，怎麼辦？」秦然輕問從地上站起來的冷彥。
冷彥的深瞳深得如一汪海，什麼也看不透，能看見的是他緊握的雙拳，「去找！找到後先治病，再報警。剛才那兩個流氓，給我找出來！」
「是！」於是便有一隊保鏢沿著靜嵐離開的路追下去。
拐彎，靜嵐一直退到他們再也看不見的地方，才停下來呼呼直喘氣。
卻不料，黃雀在後，她被人在脖子上猛力一擊，打昏在地，來人用麻袋蒙住了她的頭，扛進一輛車裡，車迅速卷塵而去。
當冷彥的保鏢趕到時，早已沒了靜嵐的蹤影……
靜嵐被黑暗籠罩，既害怕又慌亂，槍也不知了去向，在麻袋裡嗚嗚嗚直叫。
「不准叫！」一聲大吼傳來，隨之，有人朝著麻袋重重一踢，靜嵐吃痛，再也不敢出聲，只是低低抽泣。
車開到目的地以後，靜嵐被人提下來，扔在地上，麻袋口打開，她爬出來，眼前是兩個不認識的男人，還有一個是老外，確切地說，她誰也認不清了。
「你們……你們是誰？」靜嵐下意識地裹緊了冷彥的風衣。
她眼前的男人一直盯著她在看。
看她蓬亂的頭髮骯髒的臉，看她浮腫的眼睛眼角的細紋，看她光裸的小腿在風衣下露出雪白的一截，看她緊裹著男人的風衣瑟瑟發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