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56章 文 / 吉祥夜
第156章
「你……不是在鄉下嗎？」靜嵐驚得倒退幾步。
冷彥卻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看了看窗外問，「今天怎麼不玩女鬼遊戲了？你的女鬼呢？」
「你……什麼意思？我聽不懂！」靜嵐小步小步後移，警惕地盯著冷彥。
「哼！」冷彥冷哼一聲，「拿進來！」
門外進來兩個保鏢，手裡提著一個大布人，雪白裙子，長髮飛舞，面容猙獰地笑著，做得十分逼真，不細辯，和真人無異。
「是不是這個啊？找不到了？是不是？」冷彥斜靠在門邊問。
靜嵐的樣子十分鎮定，「你哪裡弄來的這個？我為什麼要找它？」
「哪裡？在你房間的暗格裡啊！你搬回鄉下的時候忘記拿了！不幸被我找到了！」冷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她無所謂地笑笑，「你喜歡就送給你吧，沒多大的事！」
冷彥一步一步走進房間，緩慢，沉穩，攜著一股煞氣，「是嗎？我念一段唯一的日記給你聽。」
他拿出一本本子，翻到某頁，開始念，「昨天真是恐怖的一天，一切都詭異極了。在游泳池游泳的時候，總覺得有人在看著我，目光極度不友好，我很害怕，從水裡出來趕緊回家，可是，卻感冒了。腦子昏昏沉沉的我，遇到一件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
我竟然在窗戶外看到一個女鬼在飄，穿著白色的裙子，亂髮飛舞，還朝著我笑，我嚇得用被子蒙住頭，可是，當我再一次從被子裡出來的時候，女鬼卻不見了。
我不相信鬼，可昨天的一幕太逼真了。聽說人在虛弱的時候會產生一些幻覺，或許是幻覺吧，也不敢和冷翊說，不知他是否會笑話我。」
後面那段話他沒有念出來，可是，當他在看的時候心裡就像蜜汁侵潤一般甜潤。
因為害怕，所以給冷翊打電話，我發現自己真的好喜歡聽他的聲音，只要聽見他的聲音，不必說話，哪怕只是在墨夜裡的呼吸，都能讓我的心平靜下來，就好像月色下的一隻小船，停靠在靜謐的港灣，水波輕蕩，我輕輕搖晃，安寧，溫馨……
我想，我一定是愛上他了，愛上這個陌生的丈夫，只是，他會愛我嗎？
冷彥再度迅速掃了一眼這段話，眼裡的溫柔一閃而過。
無意中發現唯一的日記，對他來說真是拾到了寶貝，不僅破譯了唯一整個感情歷程，還找到這個頗有價值的線索，所以決定演一場戲……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靜嵐臉上，靜嵐與他對視，眼中疼痛糾葛，苦笑一聲，微微點頭，「我明白了，這一切都是一場戲。給我媽送骨灰，給我媽舉行葬禮，都不過是幌子，就連你在我家客房裡和唯一的電話都是假的，你知道我在門外偷聽，故意說給我聽，刺激我，讓我來這裡自投羅網，對不對？你把唯一藏起來了，唯一根本就不在這裡！你只是想抓我！」
「靜嵐，你真是很聰明的一個人！有時我都很佩服你！」冷彥的黑眸波瀾不驚。
靜嵐冷哼，「你想說什麼呢？是不是說你冷二少更加聰明？我再這麼聰明也比不過你，是不是？冷彥！你好狠的心！我一心一意愛你，你卻如此待我？」
「我狠？我有你狠嗎？」冷彥的怒氣忽然在眸中蒸騰，「狠到不把生命當一回事，我身邊的人你都要趕盡殺絕嗎？從大人到小孩，一個也不放過？」
靜嵐臉色慘白，「你什麼意思？」
冷彥緩緩坐進書桌前的大椅子，拿出手機，「我給你聽幾段錄音。第一段是蓮嫂的，聽好！」
「啊——你們……你們別來找我，你們告訴少爺，我只弄死了那隻狗而已，可那是靜嵐夫人要我這麼做的，她還要我在飯菜裡下墮胎藥，可是，夫人只吃少爺做的飯，我根本就沒有機會放藥，所以，我不過是弄死了一條狗，求你們放過我，求求你們！」
錄音一停，靜嵐就撲到冷彥腳邊，「彥，我……是太愛你，我不想別的女人給你生孩子，可是，最終唯一不是完好無事嗎？彥，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彥……」
冷彥冷眸一沉，「還有一段是陸醫生的，你聽著。」
「少爺，很奇怪，我收到一封郵件，是死去的陳醫生寄給我的，他說這封郵件他一式兩份，一份在他手上準備交給你，如果他還好好地活著，就不必我多事，如果他死了，就讓我替他完成這件事，把我這封郵件轉給你。」
冷彥把手機一關，唇角勾起一彎淺笑，「你想知道是什麼郵件嗎？」
靜嵐臉色煞白，「我怎麼知道！」眼神間的慌亂已無法隱匿。
冷彥倒是笑得雲淡風輕起來。
旁邊的秦然渾身一寒，按慣例，少爺越笑得淡然，後果越恐怖，這郵件看來非比尋常……
冷彥手指輕輕一按，他和陸醫生的通話錄音繼續播放。
「少爺，既然你讓我打開，我就打開看了，這郵件是關於靜嵐的，是靜嵐過去這幾年裡的檢查報告複印件，還有陳醫生的一份說明，原來……靜嵐之前的精神病……是假的！病歷和檢查報告全是假的！她根本就沒瘋！是陳醫生夥同精神病醫院的主治醫生做的假。」
冷彥雙眉微微一揚，唇角的笑容鎮定自若。
「我說怎麼陳醫生一走，你的病就完全好了呢！原來是沒人幫你作假了！靜嵐，我忽然發現自己的前半生都白混了……」
「不是……我……」靜嵐目光游移，不知該如何應對。
冷彥卻依然是那般的笑容，連聲音也變得輕柔起來。
「我什麼？想給我一個什麼解釋？裝瘋？如果你想不出來更好的理由，那我替你解釋吧！為什麼要裝瘋？兩個理由，第一，博取我的同情，嫁給我？我真的沒想到，我對你來說，有這麼大的魅力！」
靜嵐低垂著頭，冷彥這句話讓她當做救命稻草給抓住，急忙道，「彥，是真的！我無論做什麼，都是因為太愛你！彥，你原諒我！看在我辛苦愛了你十幾年的份上，求求你！」
冷彥陷入沉思，「原諒？辛苦？靜嵐，你確實很辛苦！自己演戲，還要找人幫你演戲！靜嵐，你知道陳醫生的郵件讓我想起了誰嗎？」
「誰？」靜嵐現在完全亂了分寸。
「數年前強暴你的那幾個流氓，還有作為目擊者的流浪漢！」
靜嵐跌坐在地上，「什麼意思？」
冷彥笑出了聲，「還要我說得更明白嗎？也好！你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在想你當年被強暴後的反應，真的很像很像精神病患者，難道為了假扮精神病你竟然甘願被強暴嗎？好在我冷彥如果要找一個人並不是什麼難事！流浪漢？搜遍全城也就那麼一些！這段錄音，你應該很愛聽！」
「怎麼說呢？對我們這些過了今天沒明天的人來說，錢就是祖宗，當年那個姑娘給我錢，我就幫她編故事，既然今天你們給我這麼多錢，那我只好出賣她了！其實，什麼被強暴都是沒有的事！我還覺得奇怪呢，哪有姑娘家願意讓人說自己被強暴的！她讓我這麼說我就這麼說了！白拿錢，誰不願意啊！」
靜嵐默默坐在地上，再也沒有一句言語。
「怎麼不說話了？不狡辯了？」冷彥直視著她。
靜嵐的情緒反倒冷靜了，「我還有什麼可說的呢？既然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調查清楚了，我還能說什麼？」
「呵呵！靜嵐，如果你是個男人，如果你有一個讓你施展拳腳的舞台，我毫不懷疑你能坐吃天下！我冷彥縱橫商場，竟然被你擺了一道，這一道還擺得真夠窩囊！到底是我太愚蠢還是你太聰明？呵，我想還是我太蠢！」他臉上浮起一絲自嘲。
靜嵐卻仰起臉，和他對視，目光中流露出哀怨。
「不！冷彥！不是你蠢！也不是我聰明！而是你從來就把我放在眼裡！如果你的眼神肯在我身上多停留一分鐘！如果你能稍稍關注一下我，那麼，我所做的一切根本就瞞不了你這麼久！正是因為你從來就不在意我，所以才會忽視我的所作所為裡那些漏洞。從前，你眼中只有霆子，如今，就只有唯一，我，你什麼時候願意多看一眼？」
冷彥的用拇指在眉心重重按了幾下，緩緩說道，「霆子？你還記得霆子嗎？那個溫柔得可憐的女子？那麼，我對你裝瘋的第二個解釋就是：掩飾自己的殺人的罪行！」
「殺人？我沒有！」靜嵐驚得跳了起來。
「你有！」冷彥一聲大吼，把她嚇得坐了回去。
「你有！」冷彥前額的青筋微微凸起，「霆子有先天性心臟病，根本就經不起驚嚇，這點她本人非常清楚，我曾經有過這樣的念頭，為什麼她這次會挑個恐怖節目來看，但想到可能是她搜索節目時不小心遇上的，也就不再懷疑，因為我太相信你們一家人！這，真是說明了我的愚蠢！直到我看了唯一的日記，直到在你原來住的房間找到這個布人，我才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