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35章 文 / 吉祥夜

    第135章

    雷霆恩擦著嘴角的血跡冷笑，「原來你還有在乎的東西？我真以為你什麼都在乎了！既然在乎就給我好好做個人，別做鬼！替唯一蒙羞！」

    說完他大踏步走出臥室，剛到門邊，回頭一笑，「你兒子來了，你們父子倆好好相依為命吧！」

    冷彥莫名其妙，卻見only嗚嗚嗚地叫著跑到他腳邊，舔著他。

    他悲嗆一聲，抱起only，臉在only身上輕擦。

    地面散落著無數紙條，上面的字跡清晰可辨，他好像又回到了最初那些朦朧的光陰裡：

    「冷翊，其實我想要你回家，你在家裡我就不怕了……」

    「冷翊，不回家的老公都不是好老公哦……」

    「冷翊，我好想看見你的樣子，下次讓我看看你，好嗎？」

    雷霆恩並沒有離開春暖花開，自作主張在客房睡了一夜，第二天起來準備去找冷彥，剛到臥室門口，門就打開了。

    冷彥一身整齊精緻的黑西裝出現在雷霆恩面前，剛刮的的鬍子迎面一股清冽的氣息，短髮恢復到以往的紋絲不亂，只是那一雙眼眸冰冷——一如最初。

    雷霆恩扯了扯嘴角，「呵呵，冰山又回來了！」心裡也不知是喜是憂。

    冷彥板著臉，冷冷一句，「我走了，你自便。」

    「喂，喂！」雷霆恩衝著他的背影一路狂追，最後只在他車後吃了一陣灰塵，他的車揚長而去。

    他瞪了瞪眼，「又拽起來了！」

    旗晟公司。

    冷彥攜著亞熱帶冬季不太寒冷的風一路走來，比風更冷的是他的臉色，每一個員工在重新見到總裁的瞬間，首先是一陣驚喜，因為公司如今已被人弄得雞犬不寧，可當冷彥從他們身邊走過，那驚喜也被凍成了冰塊，這往後的日子看來並不好過……

    會議室裡正在開著本季業績報告會，所有的人都強打精神聽著在座最大的股東誇誇其談，秦然早已不耐煩，卻又無可奈何，冷彥把公司交給他，他有義務在靜嵐破壞一切後再去擦屁股，只是，他的能力和權力都有限啊！

    在靜嵐講得唾沫橫飛的時候，一個部門經理跟旁邊的人嘀咕了幾句，靜嵐立刻大發雷霆：「我在這裡說話有你的份嗎？秦然，把他給我炒了！」

    「這個……不行吧？要總裁回來才能做主……」秦然囁嚅著說。

    靜嵐一拍桌子，「總裁不回來公司是不是要關門呢？這點小事我都做不了主？秦然，你是不是也不想幹了？」

    秦然無語，他知道靜嵐的情況，也不敢過分忤逆她，總裁不在，萬一發病他無法應付……

    「你給我滾出去！」靜嵐指著會議室的大門沖那部門經理喊。

    與此同時，大門敞開，一股寒氣襲來，「要誰滾出去？」冷冰冰的聲音，冷冰冰的話語。

    靜嵐的動作瞬間僵硬，嘴角抽動，難堪地笑著，「彥，我不是說你！我是說他……」

    「你給我滾出去！」冷彥大踏步走過來，壓根就沒正眼看她一眼。

    「彥……我…」靜嵐試圖往他身邊靠。

    「保安！」冷彥的臉平靜得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聲音不大，卻冷得像冰。

    「走就走！」靜嵐扭身出了會議室。

    各部門經理舒了一口氣，總裁回來，總算可以過正常的日子了！雖然過去常常私底下抱怨總裁太冷面無情，可是比較起來，總比副總裁喜怒無常亂指揮要好！

    「副總裁？」冷彥皺了皺眉，聽著秦然的匯報，「誰封的？」

    秦然便不再出聲。冷彥把文件夾打開，簡單而冷淡的四個字，「繼續開會！」

    兩個小時以後，會議結束，冷彥合上文件夾，「各部門正常運作，這個月底業績必須回升，否則你們自己拿著辭職信來見我！」

    各部門經理看著總裁板著一如往昔的冰山臉，渾身寒氣走出會議室，冬天裡，無不出了一身大汗。辭職？旗晟的高薪和地位是誰也不想放棄的，外面更是萬千的人想擠破了腦袋進來，所以，從今天開始拚命吧！

    秦然緊緊跟上冷彥，「總裁，最近還好嗎？」

    冷彥停住腳步，舒了口氣，雙眸微瞇，眸中的寒氣愈加溢了出來，「秦然，辛苦你了！」

    秦然雙眼微微濕潤，跟了總裁這麼些年，總裁給他最高的薪水，最優厚的福利，雖是上下屬，但也是知心人，他不知道總裁到底能經受住幾次這樣的打擊，總裁不苦，他替他苦……

    「總裁，你要保重……」他哽住了。

    冷彥鼻子裡哼出一聲笑，「知道，你去辦公吧，我四處走走。」

    坐在旗晟頂樓天台，可以俯瞰整個城市，可以仰望最廣闊的天空，想起的卻是遙遠的希臘，愛琴海邊，那湛藍的天，湛藍的海，還有夜色下隨著海風飄遠的誓言……

    「愛琴海你要記住，唯一愛冷彥，永遠無怨無悔！」

    「愛琴海作證，冷彥愛唯一，永遠無怨無悔！」

    一滴淚從眼角滑下，站在城市的至高點，他對著天空大聲呼喊，「冷彥愛唯一，永遠無怨無悔！冷彥愛唯一，永遠無怨無悔……」

    但願這風，能把他的愛帶到天堂，帶給某個人，不，現在應該說，某個天使聽，因為他曾經說過，他永遠也不離開她，就算某天她討厭他了，他也不會離開她……

    夜晚，回到春暖花開，樓頂花園的花已經凋零，就像流去的時間，再也不復返，只是那些絢麗的畫面永遠留在記憶裡。

    透過頭頂的玻璃，可以望見茫茫夜空，某人說過，她的心願就是在玻璃的房頂下看漫天星星，可是，今晚沒有星星……

    想起他給唯一講的那個故事——愛琴海的傳說，故事裡的琴師在國王死去以後，每天晚上都會對著夜空撥琴，她希望在天堂的國王可以聽到。

    所以，每天晚上，他都會在玻璃的屋頂下彈著鋼琴，彈著屬於她的曲子——唯一。他相信，天堂的唯一會聽得到，會原諒他……

    「baby，你就是我的唯一，獨自對著電話說我愛你，我真的愛你……」

    不知不覺，夜深，月沉，日出，新的一天又會來臨……

    清晨，在唯一從前鬧好的時間起床，梳洗完畢，穿上唯一給他買的運動裝，叫一聲，「only，跑步去了！」

    only便會很乖很乖地圍繞在他腳邊歡跳，在海邊的沙灘上，在他的腳印邊，留下亂七八糟的梅花印。

    當太陽完全從海平面躍出的時候，他會一遍遍朝著太陽的方向大喊，「唯一，對不起！對不起！」

    然後，帶著only回家，按照她貼在冰箱上的食譜為自己準備早餐，沒有忘記給only也準備一份。

    only仍然要搶他的牛奶，仍然會打碎玻璃杯，凝視地上的玻璃碎渣，他看見自己的笑容印在散落的玻璃渣裡，碎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影子……

    可他仍然會笑，像從前那樣，淡淡地笑著，告訴唯一，「唯一，我很乖，我這個星期和only一起跑步十次，其中有3天早晚都跑；only喝牛奶的時候，我和它一起喝，可它不聽話，要搶我杯子裡的，結果打破了5個杯子；晚上我吃芝麻糊，only吃狗糧，它提意見，我只好把狗糧也做成糊狀……昨天我和only一起稱體重，only重了0.6磅，我重了6磅；我比only表現好，它偷偷溜出去找狗狗美眉，而我沒有……這樣，還沒有獎勵嗎？……」

    說著說著，淚水便會漫進眼眶，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一切都還和從前一樣，就連台詞都一樣，可是，唯獨再也沒有人聽見他說這樣的話了……

    這時候，only會嗚嗚嗚跑來拱他的手，他抱起only，坐在門邊，遙望遠處海面的朝陽，「only，媽咪在很遠的地方，可是，我相信她一定會原諒，總有一天會原諒我，所以，我們都要好好表現，她看得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