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98章 文 / 吉祥夜
第98章
忽然，手機鈴聲刺耳地劃破寂靜的夜，冷彥掏出手機，發現電話是靜嵐打來的。
他看了看唯一，猶豫著接還是不接。
唯一注意到他的異常，繼續趴在他胸口，「接吧！沒關係！」
唯一這麼大方，冷彥更加不可能躲到一邊去聽，於是，一隻手抱著唯一，一隻手接電話，「喂，靜嵐，是我！」
「彥，你到她那裡了嗎？」靜嵐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安靜的夜裡，唯一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從來沒和靜嵐近距離接觸過。靜嵐這個名字對她來說充滿了神秘感，加之蒙上瘋女人的陰影，唯一對她有一種本能的恐懼心理，她幾乎把猙獰這個詞與靜嵐畫上等號。
「我到了，你還好嗎？」冷彥柔聲問。
「我還可以，陸醫生他們還在這裡呢！」其實靜嵐的聲音很清脆，很好聽。
「嗯，那你要乖乖聽醫生的話，不要胡思亂想！」冷彥的聲音裡居然透出幾分寵溺。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冷彥便焦急地叫她，「靜嵐，你沒事吧？靜嵐？」
「我沒事！我……」靜嵐似乎欲言又止，她的態度讓唯一的心懸了起來，她不會又反悔了吧？
冷彥看了眼唯一，心裡也有這個擔心，盡量放柔聲音，「靜嵐，很晚了，早點睡吧，明天我再來看你，好嗎？」
靜嵐再次沉默，唯一咬住嘴唇，抱著冷彥的手也抓緊了他的衣服。
終於，靜嵐開口了，「彥，我……想和她說話，可以嗎？」
一聽這話，唯一情不自禁打了個冷戰，她從來沒想過會和靜嵐說話，不是她歧視靜嵐，說實話，對於精神病患者，她有些本能的恐懼。
她抬頭看著冷彥的眼睛，冷彥也注視著她，只聽冷彥說，「靜嵐，算了吧，她已經睡了。」
「那麼……你明天來的時候可以帶她一起來嗎？」靜嵐急切地說，似乎害怕冷彥就此把電話掛了。
「這個……她要上班……」冷彥皺了皺眉，看著唯一。
靜嵐就不再堅持，過了一會兒才說，「彥，我知道，其實，她就在旁邊對不對？你是怕我嚇著她，我這個樣子沒人會喜歡，沒人會搭理……」
言語的落寞讓唯一聽了都覺得可憐，她口口聲聲不願意充當第三者，結果還不是不可避免嗎？雖然冷彥和她的婚姻有名無實，但從法律和道德的角度來看是這樣的。對於靜嵐，她真的有很多愧疚。
她鼓起勇氣對冷彥悄聲說，「我來說吧，沒關係的！」
冷彥遲疑了一下，把手機遞給她。唯一接過手機，心中狂跳，輕柔地說道，「靜嵐，我是唯一。」
「你好，我們已經見過面了。」此時的靜嵐很冷靜，真的不像傳說中的瘋子。
「是的！」唯一不知該怎麼答，差點說出慣用語「見到你很高興」，還好及時剎住……
靜嵐居然在電話裡笑了一笑，「你是不是很怕我？」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唯一一疊聲的否定，看冷彥的眼神也有了幾分尷尬。
靜嵐安靜了一小會兒，無比感性地說了句，「唯一，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唯一確信，這句話絕不是一個瘋子能說出來的，看來靜嵐目前的健康狀況真的很好。她稍稍舒了口氣，「當然可以。」
靜嵐接下來的話可讓她震驚到極點，只聽她用一種幽幽的聲音說，「唯一，我把他交給你了，這幾年，我連累了他，苦了他，你要好好愛他，幫我補償我對他造成的傷害，謝謝你！」
唯一難以置信，和冷彥交換了個眼神，冷彥也將這句話清清楚楚聽在耳裡，此時兩人心頭不約而同產生一個念頭，靜嵐不會是在交代遺言吧？
唯一立刻衝著手機說，「靜嵐，你別胡思亂想，我馬上讓冷彥回來，別衝動！」
靜嵐卻笑了，「唯一，你不是以為我要『自殺』吧？放心吧，我不會，我已經『自殺』過好幾次了，都不能留住他的心，再『自殺』還有用嗎？我是真心誠意拜託你的。」
「可是靜嵐，我……很抱歉……對不起……」唯一不知道該怎麼說。如果靜嵐跟她吵跟她鬧，她還會覺得好受些，可這麼理性的對話讓她一時無法接受。
「唯一，是不是在想，我這瘋子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靜嵐笑著說，笑聲裡幾許自嘲，「我就是想要你們放心，我好了，我真的好了，很多事情想開以後就不再那麼執拗，這病自然也就好多了。我愛了他這麼多年，愛得好累，現在放下，終於輕鬆了！唯一，以後的路，換你陪他咯！」
唯一聽得出她聲音裡的顫抖，那是一面悲傷一面微笑的堅韌，這樣的笑唯一也曾有過，她忽然對靜嵐充滿了同情。
唯一反而在她面前顯得那麼沒有底氣，一時竟然找不到話說，「是……我……我們……」
「唯一，我好想再見見你，能讓他那麼喜歡的人，我有些好奇，明天你可以陪他一起回來嗎？」
她看不到靜嵐的樣子，但黑夜中這麼冷靜的聲音讓她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自己深愛多年的男人要跟自己離婚，怎麼可以冷靜到如此？
她去還是不去？抬頭看著冷彥，她勇氣倍增，去吧，該面對的總要面對，要想獲得幸福就要徹底解決一些問題。
「好！我答應你！」她咬了咬唇，算是堅定自己的決心。
「那好！我在冷家等你哦！拜拜！」靜嵐說完就掛了電話。
唯一聽著耳邊嘟嘟嘟的聲音，心裡滑過一絲不安，明天的見面會是怎樣一種情形？她蹙緊了眉頭，把手機還給冷彥。
「你答應明天去看她？」冷彥奇怪地問。
唯一點點頭，衝著他一笑，「嗯，答應了！」
「傻！你可以不答應的！」冷彥焦心地抱住她。
「沒事，我不怕！有你在身邊，不是嗎？」唯一環住他的腰，甜甜一笑，忽略心中的不安。
月光靜靜地從窗口灑進來，唯一看了看時間，凌晨一點，她一直沒睡著，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心神不寧，似預感嗎？她從來不相信。
冷彥依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她一直不敢動，半邊身子已經酸麻，她稍稍轉了一下，唯恐驚醒冷彥。
立刻，她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抱住，耳邊傳來柔和低沉的聲音，「還沒睡著？」
「吵醒你了嗎？」唯一轉過身，正面對著他。
藉著月光，冷彥定定地看著她，歎息一聲，「唯一，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不想去就別去，我會把一切都處理好的，你不信任我嗎？」
「不是！」唯一把頭埋在他胸口，「只是有點緊張，我要去。」
冷彥的懷裡很溫暖，忽然想起一句歌詞，兩個人的寒冷，靠在一起就是溫暖……她不由更緊地貼著他，如同小時候貼著媽媽，如同後來貼著小布熊，其實，她也很怕冷……
冷彥很有靈犀地收緊了胳膊，淺淺吻著她的側臉，她的耳垂，「唯一，我都能有信心，你還沒有嗎？」
他的唇帶著他的溫度溫暖著她的皮膚，很真實，很真實，她好眷戀這樣的溫度，情不自禁仰起臉，迎上他的唇，這樣的主動讓冷彥微微一怔，但旋即搶佔了主動，深情而熱烈的吻著她，纏綿在夜色中逐漸升溫。
「彥，愛我。」唯一在他的熱吻下呢喃。一直以來，是她在拒絕他，可是，今天，她真的好希望他的灼熱燃燒自己，讓她相信這溫暖的真實性，或許只有那一陣陣的歡樂才能讓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