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2章 文 / 吉祥夜
第32章()
「曾媽……」唯一淚流滿面，卻沒有表態。冷彥的手貼在她的手背上，淡淡的溫暖，卻讓她想退縮，她試著抽了抽手，被曾媽拽緊。
「夫人，答應我。」曾媽仍是重複著這句話。
唯一真的不明白，曾媽只是一個下人，為什麼一定要把自己和冷彥綁在一起？如果只是為了找一個人陪伴冷彥，照顧冷彥，為什麼一定要選中她？
「夫人，如果有錯，那是我的錯，與少爺無關，夫人答應我！」曾媽眼裡浮起了淚花。
唯一更加不懂曾媽在說什麼了……
「曾媽，你在說什麼呀？要唯一答應你什麼？」冷彥插嘴道。
曾媽見唯一始終沒有點頭，便把目標轉向冷彥，「少爺，謝謝你對我這麼好。可是我老了，也許有一天會像今天一樣，不知怎麼便睡過去了。」
「曾媽，你別瞎說！」冷彥有些動容。
唯一看著他，第一次感覺他並不是冰山。
「這是遲早的事，少爺，曾媽對不起你，就是死，也不會瞑目啊！」眼淚突然就從她蒼老的眼睛裡迸出。
「曾媽……是我對不起你……」冷彥的眼眶居然紅了，唯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她聽不懂他們的對話，曾媽帶大冷彥的人，為什麼會對不起他？若真有對不起他的事，兩人的感情為什麼還這麼深？可是，冷彥又說是他對不起她……
真是不明白……
唯一蹙眉思索，豪門複雜，冷家那所陰森的宅子誰知道有怎樣的往事……
「少爺，如果你不想曾媽死不瞑目，就和夫人好好生活，別想其它，好嗎？」曾媽忽然說道。
唯一不知她怎麼又把話題扯到自己身上，手微微一抖，並且，她明顯感覺到，冷彥的手也是一緊。
冷彥看了看唯一，臉上流露出複雜的表情，「曾媽，我……」
「放心，少爺！」曾媽鬆開他們的手，抖抖索索伸進自己口袋，從裡面掏出一張紙，遞給冷彥看，「少爺你看，我特意去問過了，你和夫人的八字是很合的……」
唯一偏頭一看，紙上寫著她和冷彥的生辰八字。
不是吧，這年頭還真有人相信這些？她無語……
忽然，她注意到，雖然曾媽已經鬆開了他們的手，但冷彥的手卻還覆蓋著自己的……
「少爺，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我馬上就去見老爺太太，去地下向他們請罪！」曾媽很嚴肅地說。
唯一聽見冷彥歎息了一聲，然後重重點頭。幽怨從心底升起，竟然要曾媽用死來威脅，他才答應和自己在一起？
她決然抽回了自己的手……
曾媽似乎對冷彥感到了滿意，轉而看著唯一，「夫人……」
「我……」她很想說「不」，但面對曾媽充滿期待的眼神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算了，就當是個善意的謊言，安慰病中的老人吧！她終於點了頭……
「好了！皆大歡喜了！」曾媽似乎鬆了一口氣，開始趕他們，「去吧！我好得很！你們都走吧！少爺，你也該回病房了！夫人，這幾天曾媽沒有能力照顧少爺，就拜託你了！」
唯一點點頭，「那你也早點休息吧！」
秦然和尹子然一直在門口看著他們，唯一轉身的瞬間，看見尹子然眼眸中的痛……
她低下頭，默默推起冷彥的輪椅。這是天意嗎？在她想要忘記他的時候，冥冥中的力量又將她推到他身邊……
「唯一……」經過尹子然身邊時，尹子然抓住了她的胳膊，胳膊上血跡猶存。
「我沒事，你先回去吧，等下給你電話。」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她親暱地朝他微笑。
尹子然點頭，「記得叫護士給你處理一下，等你電話！」
冷彥眼角的餘光一直盯著他的手，直到他鬆開唯一的胳膊……
「夫人，還是我來推吧！」秦然從她手中接過輪椅。
唯一也不和他爭，靜靜地跟在秦然身後，從急診科一直到病房，三人誰也沒有說一句話……
護士見他們回來，幫著秦然一起把冷彥抱上病床，唯一也只是在一邊默默地看著，僅有的感覺是，這個護士不是上次那一個……
「麻煩你拿些藥棉和絡合碘來！」冷彥斜靠在床頭對護士說。
「好的！」
護士轉眼便拿了一包棉簽和碘酒瓶，「哪裡需要？傷口嗎？給我看看。」
冷彥接過她手上的東西說，「我自己來吧，謝謝。」
「不用，有事再按鈴吧！」護士帶著職業的微笑開門離去。
冷彥盯著唯一，「還不過來！」很冷靜的聲音，索然無味。
唯一也不違抗，走到他身邊。沒想到他握著她的手臂，用棉簽沾了絡合碘在她破皮的地方輕輕塗拭。
棉簽塗在傷口的感覺涼涼的，他的動作很輕柔，唯一的心，漫開了漣漪，這一刻，可是幻覺？
突如其來的「咕咕」聲打破寧靜，唯一臉一紅，今天其實連午飯也還沒吃的。
「該吃飯了！我去買點菜自己做吧！秦大哥，你在這先等會，我馬上回來！」她收回胳膊，出門，甚至沒有看一眼冷彥。
他的手還握著棉簽，凝視她關上門時的背影，有些失神。
他今天真的很反常了，居然衝動到和尹子然在醫院大吵，若不是他不能走路，說不定會打起來，這還是他嗎？又或者，這才是他內心最真實的反應？唯一，他是在乎她的啊！當他親眼看著唯一把尹子然的臂彎當避風港，心裡的妒火快把他燃燒了……
唯一從超市出來，提了一大袋東西。
冷彥這幾天是不可能出院的，所以得在醫院自己動手做一日三餐了。好在唯一從小自立能力就很強，做飯對於她來說不是難事。
她只顧低著頭走路，沒留神，一個黑影擋住了她，抬頭一看，卻是一個陌生人。
「對不起，這位小姐，我們老爺要見你。」
「老爺？誰啊？我認識嗎？」看這架勢，應該是有錢人家的老爺吧？唯一不記得自己認識這樣的人家。
「小姐跟我來吧，見了就知道了！」那人接過她手中的大袋子。
唯一無奈，只得跟著他走，那人把她帶到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前。
「小姐，請上車吧。老爺在裡面。」他拉開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