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6章 文 / 吉祥夜
第16章()
「你是說……他……」曾媽張大的嘴邊再也合不攏。
「這個臭小子！」曾媽暗自嘀咕一聲，匆匆收拾完下樓。
唯一不明白曾媽為何是這種反應，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已經指向九點，她才猛然想起要上班！
「曾媽！你怎麼不早點叫我！我遲到了！」唯一跑出房間大喊。
曾媽從廚房出來，「夫人，少爺說你今天不要去上班，他給你請假了。」
「哦——」唯一嘟了嘟唇，什麼啊！她上不上班都由他定嗎？不過，今天真的好累，不想去上班了！
難得清閒一天，唯一依然穿著他的睡衣在花園裡散步，她喜歡穿著他睡衣的這種感覺。
第一天來冷家的時候就聽秦然介紹過冷家的環境，花園，游泳池，健身館，應有盡有。
唯一喜歡游泳，她來到游泳池，居然發現游泳池的水是紫色的！紫瑩瑩的，像一塊巨大的紫翡翠，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那一瞬間，她便愛上了這裡。
伸出腳試了試水溫，好像是加過溫的，她欣喜地進沐浴室換了泳裝出來。正好今天穿的也是淺紫色的泳裝，躍入水裡猶如融入一片紫色深海一樣，而她，就像深海一條紫色的魚。
可是，游著游著，唯一覺得全身被一層麻麻的感覺所包圍，似乎有人在緊盯著她。
她暗暗一驚，環顧四周，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心中充滿了疑惑，難道是自己的錯覺？她狐疑著繼續游了幾圈，這種感覺還是緊緊追隨著她。
而且，直覺告訴她，這種眼光並不友善。
她不敢再游，匆匆上岸，用大浴巾裹了身體，甚至顧不上換衣服，便直接回了主宅。
今天晚上，他沒有回來，而她，卻生病了！
可能是游泳導致的感冒，昏昏沉沉，頭重腳輕，她老早縮進被子裡，可卻睡不踏實，一會兒清醒，一會兒沉睡。
恍惚間，聽見「篤篤篤」的聲音，唯一勉強抬起沉重的眼瞼，漆黑的夜裡，白色窗欞外，居然飄著一個白衣女子，卷髮散亂，面色慘白，並且朝著唯一淒然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啊——」唯一一聲尖叫，縮進被子，用被子蒙住頭。
良久，良久，唯一才敢稍稍掀起被子的一角往外看，窗外的女子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難道是自己的幻覺？
她打開燈，起身到窗前查看，她住的是三樓，窗戶玻璃是關著的，沒有落腳點，一定不會有人站在窗台上。
她不相信世界上有鬼，那麼就是幻覺，一定是，聽說人生病的時候很容易出現幻覺……
她暗暗舒了口氣，低頭擦著自己額角的冷汗。
這一低頭不要緊，竟然發現自己吊在樓下窗口的小布偶娃娃不見了……
或許是自己沒掛上吧？
她慌忙在房間裡找了個遍，哪裡還有小布偶的蹤跡？
她想起來了，她確信自己昨晚是把小布偶掛在繩子上的，那麼是誰取走了娃娃？
恐懼再一次籠罩著她，她不敢再關燈睡覺，爬上床把自己藏在被子裡，一直發抖。
不行！她堅持不下去了！掏出手機，躲在被子裡給他打電話。
手機裡「嘟——嘟——」的聲音響了好久才有回音，「喂，唯一啊！這麼晚了什麼事？」
「幾點了？」晚嗎？唯一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時候，聲音因恐懼而發抖。
「三點了！」睡意朦朧的他聽出了她的不對勁，疑惑著問，「唯一，你的聲音在顫抖，你怎麼了？」
聽見關愛的話語，唯一小女人的天性立刻顯山露水，「你在哪裡？為什麼不回家？」聲音略帶嬌嗔。
某人聽見這句話，心中像琴弦「錚」的一響，這代表什麼？想他？家？好溫暖的字眼……
「我……在日本。有什麼事嗎？」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
「冷翊，我怕……」唯一扁了扁嘴，似乎電話那端的他能看見。
又是冷翊……他開始後悔自己的決定……
「怕什麼？家裡不是有曾媽，還有還多傭人啊！」
「我……」唯一自己也愣住了，為什麼她害怕的時候不去找曾媽，只會躲在被子裡想起他？
「怎麼了？」他盡量溫柔，盡量安撫她，雖然並不知道她怕什麼。
唯一不知道該怎麼說，說她見鬼了？人家不笑死她才怪！「我……生病了！」唯一只好如是說。
「生病？我馬上打電話叫陳醫生來！」
「別！」唯一慌忙阻止，半夜三更叫醫生來，只是感冒而已……「冷翊，我只是想……」
「唯一，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想怎麼樣，說啊！」他覺得她真的很奇怪，忽而笑道，「不是想……那個吧？」
「啊？」唯一紅透了臉，「討厭！」
他在那端笑得邪惡，「那你說想什麼？」他很想問，是不是想他，但是，他不敢，那些血腥的往事不堪回首，他沒有權利再去承諾，心裡升起莫名的恐懼……
其實，我想你，想你回家……
可是，她能這麼說嗎？
「冷翊，我想和你說說話……」多糟糕的回答……
「呃？夜半熱線？好，好……」他雙眉微揚，如果她喜歡，那麼他陪她……
「冷翊，我們說什麼呢？」
他微微皺眉，還把這個難題拋給他？他可是最不會主動找話題的，否則怎麼叫冰山？「那就說說唯一的過去吧！」
「嗯……我沒有爸爸，媽媽一個人帶著我，給別人當傭人，很辛苦，所以，我從小就學會了打工，那時候尹子然經常陪我一起打工……你知道那個小布熊嗎？那是尹子然給我的，抱著它我就有安全感……我最自豪的事就是一個月沒吃午飯，把媽媽給的零用錢攢下來給媽媽買了個暖爐……」
唯一一點一點地訴說，他的心一點一點在痛，為堅強的她，受苦的她，也為她成長的過程裡充滿尹子然的痕跡……
其實一直是她在說，而他在靜靜地聽，偶爾插幾句溫和的話，可是，這就夠了，唯一能感覺到他的存在，他的呼吸就在耳畔，惶恐的心也漸漸平息下來，眼皮越來越沉重，她夢囈般的聲音是在說胡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