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4章 文 / 吉祥夜
第4章()
秦然一笑，「你應該謝的是少爺。」
想起昨晚那個粗暴的男人，唯一撇了撇嘴，謝他？沒有必要！他和她完全是交易，她沒有錢，所以出賣自己的身體請他辦事而已，她不知道，如果那天，那個死胖子律師也對她提諸如此類上床的要求，她是否也會答應，或許，為了救媽媽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秦然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裡，依然是很溫和地一笑，拿出一個手機遞給她，「這是少爺給你的，有事的話他會找你。」
唯一接過這個粉色的手機，裡面一個電話號碼也沒有，便隨手一扔，「知道了。我們先去看我媽，行嗎？你能陪我去嗎？」
「當然，這是我的工作！」秦然點頭，「你先去換衣服吧！」
唯一蹬蹬蹬往樓上跑，忽又跑下來，抱起秦然送給她的抱抱熊，「那這個呢？也是工作嗎？」
秦然起初一愣，旋即明白她的意思，展顏一笑，「不是！」
「謝謝！」唯一高興地笑了，露出很好看的細白牙齒。
回到她的粉色臥室，拉開衣櫃門，唯一目瞪口呆。
裡面一排排各色洋裝是她從前看都不敢看的，柔軟的質地一摸就知道價格不菲，隨便翻開一個吊牌，她嚇得直吐舌頭，只是，沒有一件是她穿習慣了的牛仔t恤。
衣櫃的盒子裡還整整齊齊放著各式內衣，有帶的、無帶的、胸貼一應俱全，而且……尺碼很正確。
她紅了紅臉，想到是去見關押的媽媽，便挑了件黑色的裙子，再配了件同色的小外套，看起來比較莊重嚴肅一些。
出門的時候，她的目光落在鞋子上，自己一雙簡單的運動鞋無論如何也配不上這件裙子。而她房間裡那個專屬於她的鞋櫃裡全是嶄新的皮鞋——高跟的皮鞋，在她二十年的生命力還沒穿過高跟鞋呢！
隨便挑了一雙黑色鑲水鑽的皮鞋，似乎還和這件裙子配。試著走了幾步，仍然不習慣，不過，顧不得這麼多了，款款下樓。
秦然在見到她的瞬間便呆住了，皮膚白皙的她在這件黑色洋裝的襯托下既妖媚又艷麗，可那一雙澄淨的眸子卻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對，她就像一個小精靈……
唯一有些侷促，臉上自然而然浮上紅暈，「不好看嗎？秦大哥？」
秦然如夢初醒，尷尬地一笑，「不，很好看。」
「走吧！」唯一甜甜一笑，和秦然一起上了車。
到了看守所門口，唯一下車，可穿著高跟鞋的她剛剛走了幾步便站立不穩向後倒去，秦然出於本能去扶她，可卻不知怎麼又突然縮回了手，唯一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後腦勺摔得生疼。
「秦大哥，你怎麼回事啊！」她分明感到已經倒在了秦然的臂膀上，怎麼又會跌倒地上去？不由爬起來揉著腦袋大喊。
秦然很尷尬地一笑，目光卻望著另一個方向。
唯一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遠遠的，只見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用異樣的目光朝這邊看過來。
那目光，冷冽，犀利，若是利劍，一定已經穿透了她的身體……
她莫名害怕起來，情不自禁挽著秦然的胳膊以尋找安全感，「走吧！」她只希望快點逃離此人的視線，卻明顯感到秦然的身體僵硬。
黑西裝轉眼便鑽進了一輛車，這輛車……
唯一在腦海裡搜索它的信息，黑色布加迪威龍，華麗張揚中的沉穩，她一定見過……
唯一的思緒回到那一天。
和媽媽同在一戶人家做女傭的郝阿姨偷偷告訴她，其實那個老頭的真正死因是心臟病發作，而並非那個花瓶之過。可是，那戶人家卻偏偏不肯放過媽媽。
遇到這種事情該怎麼辦？年輕的唯一毫無辦法，去過警局，去過法院，可沒有人相信她，要她出示證據，她拿不出證據反而被人以妨礙公務而驅趕。
百般無奈，她想到了請律師，請最好的律師！
於是，她來到最好的律師樓，可是，她沒有錢……
整整一個星期，她纏著聲譽罪高的胖律師為媽媽辯護，都被他以輕蔑的眼神拒絕。最後，她沒有辦法，在律師樓的大門前跪在了胖律師面前……
然而，這也只換來重重的一推。
那天，下著大雨，她被推倒在雨地裡，胳膊擦傷一大片，殷紅的血順著雨水蜿蜒……
她哭了嗎？她不知道，只知道雨劈頭蓋臉落了下來……
就在此時，身邊開過一輛黑色布加迪威龍……
對，就是這輛車！
唯一從回憶中醒來，盯著那輛車漸行漸遠。
「夫人？」秦然鬆開手臂，叫了她一聲。
「嗯？」她恍然，「走吧！進去！」她低下頭，憶起就在那一天，秦然便出現在她生活裡，告訴她，有人願意幫她答應這場官司，但是有一個條件。於是，便有了這場莫名其妙的婚禮……
看守所裡面，唯一緊張地盯著會見出口，終於看見媽媽未老先衰的身影出現。
她雙目含淚，衝上去隔著玻璃大喊。
一個通話筒遞到她手邊，她抬頭一看，是秦然，她感激地說了聲「謝謝」，便拿著話筒和媽媽說話。
「媽，你在裡面好嗎？放心，我一定能把你救出去的！」唯一在話筒裡急切地說。
唯一的媽媽看了看她身邊的秦然，「唯一，他是誰？媽以前怎麼沒見過？孩子，你可別做傻事啊？！」
「媽，你放心吧，他只是我以前的同學，我會有分寸的。」唯一不想讓媽媽知道自己出賣婚姻的事實。
媽媽將信將疑地隔著玻璃打量她，「你身上怎麼會有這麼貴的衣服？」
唯一絞盡腦汁地想著謊言，「媽，這是我找美美借的，下午我要去參加面試，媽，我一定多掙錢，給你請最好的律師！」
……
秦然看著母女倆的情形，心裡莫名難過……
這是唯一在冷家度過的第二個夜晚，面對這座空蕩蕩的大房子，她有些不知所措。
按照冷家的習慣，少爺一周回來一次，那麼今天他是不回來了，唯一暗暗舒了一口氣，這讓她多少不那麼害怕，只要一想起昨天那個痛苦的夜晚她就發抖。
面對冷家空蕩蕩的大房子，她有些茫然失措，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似乎她是這兒的女主人，但是她找不到一點女主人的感覺。
三月的天氣，還有些許涼意，她沐浴完畢便縮在沙發上，慵懶地蓋了床薄毯，腦子裡想著白天與媽媽會見的情形出了神。
忽然，手邊冷家的電話響了，她想也沒想隨手一接，「喂！」
電話那端卻是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