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蘇莫錦秋番外 第50章：蘇莫，很抱歉 文 / 葉非夜
第50章：蘇莫，很抱歉
那個全天下，他答應過，絕對不會傷害的人，卻再一次，被他狠狠地傷害了。
蘇莫的聲音有點哀傷，他自己知道，他對於蘇佳瑤來說，他就是一個天下，一個全部，一個依靠，可是，對於自己來說，錦秋，卻是自己的天下，自己的全部，自己的依靠。
時間，很多事情，都可以勉強，唯獨，感情，是無法勉強的。
如果他真的可以偽裝出來自己不愛，那麼一年多以前，小妖走了之後，他便會和蘇佳瑤在一起，而不是對妖精，念念不忘。
倘若真的是那樣，也許之後，便不會有這麼多的悲哀發生了。
所以，他順著薄情的意思，一路演繹了下去，恰好可以完完整整的捨棄了蘇佳瑤。
平心而論，他真的很感謝薄情的。
倘若不是薄情，他真的也許不知道該怎麼辦。
想到這裡，蘇莫抬起頭，看著薄情，微微的笑了笑，有點擔任，輕聲的說著：「謝謝你，大哥。」
「應該的。」薄情微微的點了點頭，眼神冷了冷，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像是思索著什麼。
蘇莫的重點，是想要找到錦秋，所以，等了片刻，還是乖乖的開口，詢問。
「她，在哪裡？如果你知道的話，可以告訴我的。」
薄情淡然的看了一眼蘇莫，並沒有說話，整個人的眼神，帶著幾分深邃：「其實，你可以選擇讓蘇佳瑤死的，那樣的話，那個女人，也可以死心。」
「我不想欺騙錦秋的。」蘇莫如實回答，「我對她，一直不好，現在，我僅剩下來的，就是不欺騙她，大哥，錦秋，是不一樣的，我對她，有的是全心全意。坦誠。」
薄情微微的點了點頭，臉上頓時浮現了一抹妖柔的笑容，眼神深處，透露著幾分神采飛揚：「其實，蘇莫開始的時候，我是並不信你的，我跟你不怎麼熟悉，而且你的背景，絕對的黑暗系的，所以，難免有點擔憂錦秋，我承認，我是自私我的七七，怕她姐姐有點不妥，七七跟我大哭大鬧，我才管這些事情的，當然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我是你的大哥，自然也要管一管你，我承認，我沒有看錯你這個人，雖然不是最好的，可是，卻是最真的，有擔當的男子，值得人愛，雖然很苦，卻是一個好的男人，而我，如果有這樣的事情落在我身上，也許……」
薄情突然間笑了笑，帶著幾分自信的看著蘇莫，突然間開口：「我是不會讓人有任何的機會，讓我欠她什麼的。」
人情債，是天下最難還的債務。
唯獨最親的人，才捨得放棄，那是因為，就算是欠，也只是欠給自己最親近的人。
這就是蘇莫。
薄情想到這裡，微微的晃了晃眼睛，如果蘇莫，出生在一般家庭，抑或者，和薄帝集團的所有少爺一樣，這般的長大的話，那麼，定然也和他們一樣，是一個情深至極的男子吧。
只可惜，他的命運，作祟，使得他成為如此這般。
「蘇莫，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錦秋現在在哪裡。」
薄情突然間抬起頭，開了口，臉上依舊掛著嬌媚的笑容，傾國傾城，魅惑人心，妖嬈異常，可是眼神裡，浮現了一抹無奈：「錦秋，也許真的失望了吧，現在她在哪裡，七七知道，可是卻不告訴我，或者說，她也許想要自己想一想吧，其實她本身也懂得你這樣的選擇，到底是為了什麼，只是，你需要給她時間，沒有一個女人，就算是大氣，懂事，放得下，淡然，卻能做到被自己的男人，捨棄了生命，還可以無動於衷的。」
薄情的語氣很淡然，卻說出來了事實的真相，他清楚的記得，當蘇離把槍舉起來，然後開下去的時候，那個槍子，擦著錦秋的耳邊，射進了木板之中，錦秋的臉色蒼白的很，雖然面孔，依舊保持著最淡然的不在乎的模樣，然而，他卻可以從她全身的氣息之中，探究到她的那一層一層的害怕和恐慌。
還有，那些，無窮無盡的失望和絕望。
蘇莫聽到薄情的話，眼神微微的黯淡了一下，帶著明顯的失落，無論是不是薄情真的不知道在哪裡，還是薄情不想告訴他，都不是重點，重點的卻是，他這一次，絕對不會在失去錦秋了。
好不容易，排除了萬難，他可以一身輕的，愛著她了，沒有負擔，也沒有牽掛，更沒有所謂的糾結。
他和她，除了在一起，還是在一起，也只能在一起。
「所以，蘇莫，也許你會過得很累。」薄情歎了一口氣，點名了真相：「錦秋是女人，從認識你到現在，她向來都是受傷的那一個，你總是覺得她是最親近的，所以，肆無忌憚的傷害了她，可是，她的心底，卻終究是有負荷的，如果超出了負荷，也許，她真的崩潰。」
對於心理學上的薄情來說，這個可能性很大的。
如果你不是神，那麼，你的心理總有崩潰的一天，如同錦秋，也許她的思想，早已經崩潰了。
這麼多年來，她經歷的事情，是所有人都沒有經歷過的事情，那個女人是淡然，是聰慧，如果不是她有那樣的大氣的思想，也許，她比蘇佳瑤還要抓狂。
一場愛情，苦了三個人，瘋掉了三個人。
出乎意料的，蘇莫聽到這樣的話，卻也沒有開口，一句話也沒有說，彷彿沒有聽到薄情的話。
他的心底，卻是另一個想法，無論錦秋變成了什麼樣子，他都會要她的。
他不是那種難纏的人，可是這一生，他卻只想纏著一個人，哪怕只是看到了錦秋，只是和她說說話，這樣，他也滿意了。
「薄情，無論怎樣，我只要她。」
蘇莫思索了一陣子，現在沒有任何一個想法，一個人，可以牽絆住他了。
他的心底，除了錦秋，什麼也存不上了。
「只要可以得到了她，讓我付出什麼，都無所謂了。」
蘇莫說這句話的時候，奇怪的，他的唇邊浮現了一層笑意，誰也不知道，他是怎樣才把心底的那些悲哀壓抑下去，才能讓自己展現出來這般溫暖的笑容，嘴裡是苦澀痛楚，語氣卻是那般的柔和：「我不能離開了她。」
乍聞此言，薄情身子微不可查的一震，轉過身來，眼底，卻是淡淡的情愫。
他的心底翻滾著無數的念頭，真的很想開口告訴他，錦秋在哪裡，可是想到七七，卻還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把自己想要說出來的話，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最後，他只能淡淡的笑了一下，微微的點了點頭：「我瞭解。」
蘇莫沒有接話，只是覺得一種難受的感覺，憋悶在了他的心底，讓他再也說不出來一句話了，突然間，他淡淡的笑了起來，笑得有些難看，充滿了疲倦和滄桑。
才不過二十多歲，卻覺得自己像是活了幾千年一樣的勞累。
薄情看著他，沉默的看著，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又那麼一瞬間的恍惚，他卻是覺得，蘇莫真的，讓他升起了一種可憐的感覺，在這幾個人之中，他卻是最可憐的一個。
她聽見了他離去的腳步聲吧，他就這麼冷冷的丟下來了這樣的一句話，轉身離去了。
他說，他選擇錦秋，選擇錦秋死！
是讓她死呢！
她本以為自己那顆心，再也不會痛了，也不會苦了，誰知道，現在卻開始撕心裂肺的疼了起來。
她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想要伸出手，去摸一摸自己的耳朵，是不是還在，可是，她卻聽到耳邊，有一道槍劃破槍膛的聲音。
帶著硝煙的味道。
她的心底，充滿了絕望，是那種，彷彿一瞬間，再也不可能活過來的絕望。
那些硝煙的味道，是昭示著她的生命完結吧，她懂得蘇莫的選擇，也明白，蘇莫現在讓她死掉了之後，也會跟著她去死，可是……那又怎樣呢？
終究，她一生一世，也只能是他的犧牲品。
她說過的，她放棄了愛他，她也說過的，他放棄了和他在一起的，讓他好好的陪伴著蘇佳瑤，她自己明白，自己的心，之所以可以跳動著，那是因為，只留下來這麼點點的精力了，可是，為什麼，上天偏偏不肯放過了她，還讓她承受著，這樣的傷害？
錦秋真的很難過，就算是懂得蘇莫的選擇，瞭解，卻不代表著不會傷心絕望，她覺得自己的心，那一瞬間，像是僵硬了。
被人狠狠地撕裂了。
心痛，從心底穿了起來。
她聽到了槍聲，卻沒有感覺到疼痛，是不是心裡太疼了，所以，自己整個人根本無法感覺到了呢？
這一切，終究是要解脫了吧。
雖然嘴巴是被堵著的，可是錦秋，卻還是感覺到血腥味道，在自己的喉嚨裡浮現了。
她閉著眼睛，眼淚緩緩地流落了出來。
蘇莫，你還是讓我在一年之後，再一次，為了你，哭了。
我從來都是心疼你的，可是你何時有心疼過我呢？
這一才，是真的解脫了……
錦秋這般的向著，忍不住的浮現了一抹淺笑，整個人再也沒有了平常的那些光彩照人，她終於緩緩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