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蘇莫錦秋番外 第31章：好害怕，好害怕 文 / 葉非夜
第31章：好害怕，好害怕
蘇佳瑤的眼淚，落了下來，顆顆砸在了她的手心之中，她看著錦秋：「我做不到，像你這樣的淡然，也不能像你這樣，說放掉就放掉！」
「我也不想要逼迫蘇莫，我也沒有想過可以分開你們兩個人。」
「但是我只是知道，蘇莫是這個世界上，我唯一可以依賴的人，我不喜歡，和他真的形同陌路，那樣的話，我一個人，像是活在了一個孤獨的時空，沒有人陪伴我，周圍都是陌生的面孔，我會很害怕，很害怕的……」
蘇佳瑤說的是真的。
真真正正的話。
她的確是再害怕著，害怕著失去了他，其實她自己知道，就算是不能相愛了，也希望，可以永遠的看著蘇莫。
沒有人知道，那種你心底一直覺得是支柱的人，突然間離開了，你的世界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其實就是翻天覆地，就是轟然倒塌，就是一片狼藉，就是滿目蒼涼。
所以……
她現在，渴望的不是真的可以和蘇莫相愛。
而是，可是留在蘇莫的身邊，哪怕不愛，也要留著。
那樣，她就可以覺得，自己的世界，其實，還是完好如初。
錦秋懂得蘇佳瑤的意思，她微微的低下頭，卻沒有說話。
蘇佳瑤卻自言自語的繼續說了下去。
「所以，就算是沒有愛情，我們也可以有親情，蘇莫，你說，我比你小，你把我帶回蘇家，你給我取名蘇佳瑤，你說，我是你一生一世都會管的瑤瑤，既然這樣，那麼，我現在努力的和你們好好的相處，我們做兄妹，她做我嫂嫂，我們好好的一家人，只當一家人，好不好？我保證，我不胡鬧，不胡來，我安分守己的做一個妹妹，我可以幫著你照顧秋姐，我安分守己的把自己的感情，慢慢的壓在心底，如果可以的話，我也聽你的話，去尋找下一個可以陪伴我一生一世的男子。」
「所以，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冷清的，真的，這麼迅速的把我扔掉。」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如果你們是因為那些艷照才這麼對我的，我可以承認我錯了，我可以讓秋姐處罰我，我可以不愛蘇莫的，你們讓我做什麼我都可以做的，但是，千萬，千萬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了哪裡，真的，好害怕，好害怕的……」
蘇佳瑤說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的話，這般的煽情，煽情到，她都覺得自己會感動了。
可是她的心底，卻是一片冰冷，甚至還泛著絲絲的冷笑。
她也不知道，她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
明明曾經沒有這般的陰冷，可是現在，卻變得這般的陌生。
像是心底，住著一個惡魔，死死地抓著一個正在逃開自己，不會永遠不會屬於自己的人。
她是人，不是錦秋，也沒有經歷過什麼生死，也沒有遇到過什麼醒悟，她只是一個不知足的人。
她不可能表現的這般的淡然。
她不信什麼來生，也不信什麼離開了蘇莫，就真的可以遇到下一個幸福。
她不敢，也不想要去試一試。
她就是死死地要抓著這一個人。
蘇佳瑤的一番話，像極了幼童的無助，讓蘇莫的心底，一陣一陣的煩躁。
的確是煩躁。
蘇佳瑤的生命裡，從來都是蘇莫的，就算是離開了他一陣子，可是她卻還是把他當作了依靠，這一次，這個依靠，轟然的離開了自己，她卻是會這般的接受不了吧。
錦秋伸出手，抓了蘇莫的手，微微的笑了笑，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刀槍不入了，居然有人當著自己的面，這麼無遮無攔的把自己的心思擺出來，甚至是在告訴她，她愛上了她的男人，她卻還是這麼無動於衷的樣子。
她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心死了？
是的，也許，真的已經習慣了，也許真的早就知道，蘇莫的心，她永遠都只能佔一半。
不是他不愛她，是他也許再用一顆心愛著她，只可惜，他的心底，卻還藏著一個自己一生也逃不掉的人。
「好啊，這樣也很好，我也希望，你可以不給蘇莫找麻煩，我們安安靜靜的相處著，如果你真的可以做到，那麼我真的很歡迎你可以做我的妹妹。」
錦秋一點吃醋的表情都沒有，安安靜靜的說了這樣的話，轉過頭，看著蘇莫，輕聲的說道：「我累了，需要休息了。」
蘇莫卻抿了抿唇，整個人顯然是在不悅，可是，卻還是順從著錦秋的話，把她抱了起來，送進了臥室裡。
錦秋自然感覺出來蘇莫的不高興，她伸出手，細細的擦了擦蘇莫的臉，依偎著他的胸口，「你在生氣？其實你想想，她的確離不開你，不過，你若是對我很好，她早晚會死心的，不是嗎？與其讓她背地裡，三番五次的幻想著你還是愛著她，真的不如，順從了她的意思，把她留在了我們的身邊，看著我們的相處，緩緩地絕望。」
「有時候，愛情，本就是一場絕望後的重生，蘇莫，蘇佳瑤，你不可能管她一輩子的，我沒有和她爭風吃醋的意思，我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給她幸福……總有一天，她會知道，沒有誰離開了誰不能活著，也沒有誰會一直是誰的誰，這個世界裡，真真正正能依賴的，只有她自己。」
「她太小了，太死心眼了，所以，才會活的這般的痛苦，難受的，蘇莫……我希望你幸福，就像是我告訴你，不要記得我恨過你，也不要記得我怨過你，你就記得，我只會對你好，就像是現在，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和風暴，我總是會站在你的身邊，一起面對的。」
蘇莫聽到這樣的話，手指一顫，他輕輕的抱著錦秋，把她放在了床上，低下頭，看著她的眼睛，裡面流淌著一種層層無法掩飾著的疲倦。
錦秋看著他，許久，錦秋才伸出手，細細的動了動蘇莫的腦袋，安靜的笑著，輕聲的說道：「蘇莫，我相信你的。」
也許真的是錦秋的那一番話，起了作用，蘇莫對錦秋真的好的不得了。
蘇佳瑤站在一旁看著，開始的時候，真的會不習慣，整個人的動作凌亂，可是時間久了，日子長了，她倒是覺得自己似乎是麻木了。
就算是兩個人在自己的面前，那麼親親我我，她也是一片風平浪靜的表情。
甚至有的時候，還會看著他們抱在一起，散步，看電影，也能插嘴，和他們半開玩笑了。
整整這一個月，蘇莫整天都是陪伴著錦秋的，哪裡也不去，倒是也不覺得膩。
一般人，兩個人，在一起，這般天天黏著，自然會覺得煩躁的，可是他們卻沒有。
相反，在一起，吃飯，擁抱，接吻，睡覺，都是那般的順其自然。
錦秋已經可以不用枴杖，自己一個人慢慢的走路了，只是走得很慢，也走不了多長，走幾步，就會覺得雙腿疼。
蘇佳瑤還是留在了這裡。
只是，她明顯的整個人愈發的暗淡了，她覺得自己的心，似乎是絕望了，也似乎是崩潰了。
她和蘇莫說的話，少之又少的，她費盡心思的去討好著他們，可是，一直都是沒有能改變了什麼。
甚至有的時候，她看著蘇莫的眼睛，發現男子看著錦秋的眼神，是那般的專注，有的時候，深夜，她去廁所，路過他們的房間，門沒有關好，透過縫隙，她倒是看到了蘇莫半躺在床上，安靜的盯著懷裡的睡顏，發呆。
那一晚上，她在哪裡佔了三四個小時，看著蘇莫始終都是一個表情，一個動作，看著身下的女人，看了整整三四個小時。
有一種現象，她就算是不想要認命，卻也不能不認命了，她看得出來，蘇莫是真的深愛錦秋的，曾經，他也許真的愛過自己，只是沒有這般的強烈罷了。
不是那種至死方休的愛情。
所以，才會那般的被人，輕易地攻陷而下。
時間飛速的劃過。
轉眼間，又是一年而過，錦郁離開薄情一年多了。
錦華也終於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他整個人去世的時候，很安詳，錦郁一直抓著他的手，不停的哭著，上氣接不下下氣，錦媽媽一個人站在病床的外面，始終沒有出現。
兩個人，風風雨雨過了四十多年，這麼突然間走了一個，另一個一下子覺得自己全身的那些能量都跟著也消失掉了一樣。
葬禮是三天之後舉行的。
錦秋一直在哪裡，呆了十多天，才回的美國。
蘇莫有事，和薄情一起回了x市。
所以，她下飛機的時候，是蘇佳瑤來接的她。
其實蘇佳瑤現在和她的相處，總結起來，也算的上是融洽了。
一見到錦秋下飛機，她連忙迎了上去，一把纏住了錦秋，「嫂嫂，你累不累呢？」
錦秋笑了笑，轉過頭，看著蘇佳瑤，搖了搖頭：「蘇莫還沒有回來嗎？」
「沒有啊。」蘇佳瑤自然的挽著錦秋的胳膊，向著飛機場外走去，甚至親自打開了車子，讓錦秋坐了進去，輕聲細語的說道：「嫂嫂，我們等下一起去逛街吧，好久沒有買衣服了，而你的雙腿現在剛剛好，需要好好的運動的。」
錦秋笑了笑，其實她本就是很寬容，現在聽到蘇佳瑤說這樣的話，整個人反倒是笑了笑，打心眼裡的高興蘇佳瑤可以這般的放了下去，點了點頭：「明天不可以嗎？今天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