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番外·韶華易逝,光陰苒冉 第29章：左耳無言 文 / 葉非夜
第29章：左耳無言
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他沒有回頭，卻知道是雅梓。
「怎麼沒睡？」
「易逝，你真的想要跟我這麼過一輩子嗎？」雅梓的聲線，軟軟的，帶著幾分可憐，她看得出來，那個女人一回來，這個家，她便是暗淡失色的，先不說傭人，原本不在她身上的易逝，此時也開始失眠了。
「雅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易逝調整好了情緒，慢慢的回過頭，看著面前的女子，然後眼底是安靜的冷漠和疏離。
輕輕的問了一句：「雅梓，五年前，那些話，你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你說，你懷了孕。
讓她聽到的，是不是？
「你在指責我嗎？」雅梓抬起了眼睛，看著易逝，這樣的婚姻，她盡量的遷就，遷就了這麼久，難道，還是維持不下去嗎？
他不動她，不看她，把她當作朋友一樣對待。
甚至，朋友都不是。
到了現在，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他的心底，到底算得了什麼。
有名無實的妻子？
還是一個欠債還錢的途徑？
他娶她，本就是為了那個女人。
現在，那個女人回來，那麼輕飄飄的一句話，我的小侄子呢？
他便頓時起了什麼疑心一樣的指責著她。
這就是她雅梓和韶華的區別。
天壤之別啊！
那個女人，做了再多的錯事，到了最後，還是可以被他輕易的原諒。
而她，就算是藏的再深，裝的再像是一個嬌柔的女子，他還是會懷疑。
「你指責我嗎？我五年前，只是那樣的一句話，她走，真的跟我有關係嗎？易逝，如果她不走，是不是，五年前，你就鐵了心的會娶了她？是不是？」
易逝聽到這樣的話，整個人的表情絲毫沒有任何的動容。
只是眼底，浮現了隱隱的怒氣！
五年前的事情，那就像是一個禁忌！
沒有人敢提起來！
他的語氣很低，卻咬牙切齒：「我只是問你，是不是故意要說給她聽的？是不是？」
「就算是那又怎樣？」雅梓提高了嗓門，大聲的喊著：「就算是我故意要說給她聽的那又怎樣？你不是委曲求全的那一夜，跟她睡了嗎？睡的結果是，她根本就是一個不清不白的女人，你不是嫌棄嗎？」
「後來，你不是說要娶她，要娶她的嗎？然後呢？你傻呼呼的站在民政局一天，她沒去！」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雅梓眼淚流了下來，她搖了搖頭，抽抽涕涕的繼續說著：「就算是她真的愛你，真的因為我的話傷心了，那你都說要娶她了，她為什麼不去？！」
「難道，真的是我，是我逼走了她嗎？」
「我何德何能，有什麼本事，可以逼走她？」
易逝的眼眸暗淡了一下，原本，她以為她是因為那個孩子，才走的，可是，現在，雅梓這般說來，他卻覺得有些恍惚。
不像是她的性子啊，若是，她真的想要嫁給他，她定然會有所做法的。
抿了抿唇，他的表情，很冷清。
「你出去。」
「易逝！」
「我說，你出去！」
「易逝，你混蛋！」雅梓吼了一句，轉身，走掉。
卻沒有注意到，角落裡隱藏的韶華。
端著一杯牛奶，眉宇微蹙。
五年前，民政局？
那一夜，他到底對著她說了什麼？
莫非，五年前，她真的錯過了什麼嗎？
想到這裡，韶華向著易逝的屋子走了進去。
易逝沒有料到，她突然間走了進來，眉宇之間還殘留著方纔的怒氣，此時，迅速的收了起來，冷冷的瞥了一眼韶華，「做什麼？」
語氣明顯的不夠好！
韶華卻哪裡顧得上，她走上前，一把抓住了易逝的手，然後焦慮的問了一句。
「五年前，五年前，在那個屋子裡你告訴我，你不要我，然後你出去，之後你又回來，回來的時候，在我的耳邊，到底說了些什麼？」
韶華的聲音很顫抖，哪裡還有任何公主的姿態，全身顫抖得不像樣子，像是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一樣，難怪，她這次回來，濕漉漉的頭髮，他沒有蹙眉，沒有生氣，沒有理會她。
難怪，她那麼任性，他沒有瞪她，彷彿是把她當成了陌生人……
她抓著易逝的手指，纖細而冰涼，帶著固執的姿態：「易逝，你告訴我，五年前，你到底對著我，說了些什麼？！什麼民政局？什麼等了一整天？？！」
易逝的面孔並不好看，聽到這樣的話，整個人的表情愈發的沉重了。
他看了一眼韶華，覺得很是好笑！
她現在是在做些什麼？
她又在演戲給他看？
頓時，易逝帶著幾分淡漠的瞥了一眼韶華，然後冷冷的丟了一句：「你真可笑！」
「易逝，你告訴我，告訴我……」
韶華絲毫沒有注意到易逝臉上的那些不耐煩的表情，整個人固執的問著。
「那一夜，那一夜在那裡，你在我耳邊，到底說了什麼？你告訴我，易逝，我必須要知道……」
韶華搖了搖頭，然後加重了語氣！
「你說，你說啊！必須告訴我！」
「你真不知道？」易逝冷笑，然後側過頭，卻不看著韶華，逕自的加重了自己的語氣，帶著幾分煩躁：「韶華，都五年了，五年了，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麼程度，你才肯罷休！？」
「我只是要知道五年前你到地告訴了我什麼！易逝，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是不知道嗎？」
易逝再好的脾氣也有些壓抑不住了，他的語調，帶著幾分略略的諷刺。
「韶華，有些事情，發生了就回不去！五年前，我說了我娶你，我給你一次機會，是你不要的！」
易逝停了一下，卻沒有看向韶華此時已經變成蒼白的臉孔。
他只是覺得自己的言語笨拙。
「你說，你要我？五年前，你告訴我的，是你要我？」
韶華喃喃的低語著，整個人突然間，笑了起來，那樣的笑容，帶著幾分說不出來的悲涼。
原來，他說的是他要她……
不是他不要她……
呵呵……原來是這樣的……
她的心底，蔓延起來淡淡的苦澀。
居然是這樣的結果……
「你看到了嗎？易逝，這是我們的命，呵呵，我們真的有緣無份……」
易逝聽到這樣的話，整個人的心底迎起了憤怒和難堪。
曾經，他說，他要娶她，娶她的時候，他等了一日她不來！
如今，她重複往事，讓他情何以堪？
易逝，你不要在一廂情願的扮演什麼小丑了！
頓時，易逝大聲的衝著韶華喊了一句：「夠了！我不想聽你提起來曾經的曾經到底是什麼！」
「我沒興趣，也不想知道！」
「你也不用告訴我，告訴我你現在的心底到底想要什麼！」
「更何況，韶華，你覺得我憑什麼要一個不乾不淨的女人！」
韶華呆住，她的眼神緩緩的暗淡了下來。
她的全身僵硬了一下。
她終於知道，知道為什麼這一次回來，他不再是那麼緊張她了。
原來，五年之前，她離開的那一夜晚上，是這樣的錯過……
她和他，到底該怎麼辦？
她張開口，徒勞的對著易逝，緊張的解釋著：「易逝，不是，你聽我說……那個時候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左……」
「韶華！」易逝打斷了韶華的話，然後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我不想聽你說，現在的你，如果相當我的妹妹，那麼我歡迎，如果想要重提感情，那麼我希望你可以放過我！」
「算是我求求你，徹底的放了我，好不好？！」
「韶華，我不想當曾經的那個易逝了！」
「實不相瞞，那一日，我給你機會，我等了一天，整整一天，早上六點到晚上六點，十二個小時，夠不夠？！」
「你若是想一個問題，你也想夠了吧！」
「如果李念不要你，你才來找我，我為什麼，憑什麼非要一定要你不可？！」
韶華呆愣的看著易逝。
她從來沒有見過易逝對著她撒了這樣大的慌。
她從來以為他不去找她是因為他不愛她了，或者是因為真的放棄了她。
愛著她，以為她愛著李念，徹底的放棄了。
現在，她才知道，是她，是她逼著他那麼選擇的！
原來，解開他們兩個人的根本原因並不是雅梓，而是他們兩個人。
她握了握拳頭，看著易逝，半晌，張開口，緩緩地問了一句：「易逝，你還愛我嗎？」
不要面子了！
什麼都不要了！
本來要慢慢的玩這場遊戲的！
可是，現在不需要了！
你看看，韶華，五年前，你怎麼那麼笨，那麼傻，怎麼不睜開眼睛，或者拉住他，問他，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就是那樣的一句話，你們就可以不用錯過了！
現在，你看看，你看看，你們錯過了五年，五年啊！
從他愛你開始，到你愛他，你們錯過了二十年！
現在有五年的時光，緩緩地消失掉了！
你們到底還有多少的時光，可以繼續蹉跎下去？
易逝聽到這樣的話，整個人頓時，有些好笑。
愛，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韶華，你還可以站在我的面前，問我，愛不愛你？
為什麼？
韶華看著易逝嘲笑的表情，動了動唇，她站起身，沒有看他，聲音卻顫抖的厲害。
「易逝，我愛你，這五年來，我從來沒有停止過我自己去愛你。」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能說的，只有這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