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16章 卡門 文 / 波波
第16章卡門《網》
那個，壞人好事兒的人是不是該遭千年厭？厭她厭她厭她！
正當我準備意圖不軌、強吻鳳歌，月娘一邊門一來一邊道：「蔚姑娘，你要開始準備衣裝扮了……」戛然收聲，月娘聲調驀地變得尖厲：「你們兩個做什麼？」
不是我們做什麼，是我正準備對人做壞事，被大人抓住了。我頓時滿腦黑線！結結巴巴說不出話，倒是鳳歌一臉坦然，懶洋洋地抬眼看著月娘：「我們做什麼你看不到麼？」
「你……」又娘又急又氣，掩上門衝過來：「鳳歌，你平日怎麼荒唐我都忍著你，你怎麼可以對蔚姑娘動心思？」
「我不過是來看看雪兒，有什麼大不了的？」鳳歌懶洋洋地刮了刮我的臉，對著月娘輕佻地一笑，道，「雪兒都沒說不讓我來，你還怕我將她吃了不成？」
我怔了一下，唔……，有趣！鳳歌的表現，完全似個輕佻浪蕩的花花公子，身上全沒了剛才與我獨處時的清雅溫和。這姐弟二人的相處方式，倒也特別得很。我眼望鳳歌，眼裡閃過一絲趣味，配合地坐起身子，倚偎進他的懷裡，手指鳳歌的下巴上輕浮地一挑，半真半假地嬌笑道：「也許呀，月娘是怕我把鳳歌給吃了呢？」
她確實是怕？怕我將他們的壞事說給鳳歌知道？我偷瞥月娘慘白的臉，心裡大快，擔心死你、氣死你也是好的。
鳳歌的眼閃過一絲笑意，似乎很滿意我們的默契，手指撫上我的頰，再探到我的唇上，聲音暗啞，語氣曖昧：「雪兒打算怎麼吃了我？」
「這樣吃……，好不好？」我冷不防輕咬住他一塵不染的纖指，舌頭裡一卷，瞇起眼睛，看到月娘咬緊了唇，冷著臉不看我，只對鳳歌沉聲道：「出去！」
「我的手指真那麼好吃？」鳳歌輕笑一聲，是將我擁緊，斜眼看月娘的表情卻是滿不乎：「晚池，你別擺那種臉色出來，嚇著我的小雪兒。」
我眼見月娘的臉色越來越鐵青，知她已到了忍耐的極限，再鬧下去恐怕討不了好，趕緊拉了拉鳳歌，笑道：「鳳歌，我也該作準備了，你先下去等我，可好？」
鳳歌微微一笑，看也不看月娘，只望著我道：「好，我就聽小雪兒的，下面等你。」
看他掩了門出去，我瞥了臉色不善的月娘一眼，唇角帶著嘲弄：「你既那麼擔心我對鳳歌說什麼，一開始為何又引他來找我？」
月娘怔了怔，似乎沒明白我說什麼，隨即恍然失笑道：「我不擔心你對鳳歌說什麼，因為你說什麼，別人都會當你說瘋話。」
我愣了，這是什麼意思？
月娘卻並不準備為我解惑，只是淡淡地道；「我只不過是擔心鳳歌這樣繼續浪蕩下去，日後我下到地府也沒有面目見我爹娘。」
這又是什麼意思？我怎麼完全聽不懂？我聽剛才月娘喝斥鳳歌那話，難不成鳳歌平日裡是很荒唐的？可是，我面對他時，完全感覺不到他有任何荒唐行徑呀？驀地想起剛剛鳳歌月娘面前擺出的輕佻浪蕩樣，心浮起疑雲，只怕裡面大有章。
卻由不得我想太多。我是真的要作準備了。月娘本要親自給我上妝，我擋住她：「我自己來。」
我知道要把自己化成什麼模樣，好歹我貨公司也賣過幾年化妝品，化妝術還不賴，上輩子別的好處沒有，就是換了n個工作，多少學習了些生存技能，累積了不少經驗。可惜這古代的化妝品太少，我一邊勾出眉峰，一邊想。眉要挑高，飛入鬢角，看上去才夠冷艷；眼線為了今晚的舞蹈，勾畫得又濃又黑，讓我的本來就大的眼睛看起來是亮得耀眼，顧盼之間皆是風情；將白色的香粉抹鼻樑上，讓我本來有點塌的鼻樑看起來渾圓挺拔；用暗色的胭脂拉出鼻影，亮色的胭脂抹出腮紅；厚厚的嘴唇稍稍抹點胭脂就十分性感。我望著鏡子裡妖艷的美人，心裡有點遺憾，可惜沒有現代的各色眼影，轉念一想倒也罷了，要是我頂個藍眼圈出去，沒準會被人當妖怪。
月娘早就被我熟練和複雜的化妝術搞懵了，看著我說不出話來。我也不理他，繼續整理我的頭。從小便留長，我知道怎麼把自己的頭收拾出簡單又好看的髻來。梳妝台上有一支極具古意的桃木釵，鳳尾形的釵頭，刻著簡潔但韻味十足的線條，是我之前讓月娘為我準備的。把釵拿手裡，那把烏黑油亮的青絲上一卷，再一卷，那便也盤成個鳳尾般的形狀。這時候再將那釵輕輕用力，往上一插，那髻便算盤成了。我用梳子將頭和髻挑得蓬鬆，再用些夾子固定，兩耳邊挑了些散出來，用油擰得捲曲嫵媚，然後拿起了我請金大娘錦繡莊做的絹玫瑰，別了兩朵髻旁邊，一個隨性的充滿吉普賽風情的髻便完成了。
後，我換上了自己設計，錦繡莊為我特製的那條曾讓小紅、月娘和金大娘都有些目瞪口呆的長裙。紅黑兩色拼湊的長裙，紅色狂野耀目卻不刺眼，黑色冷漠傲然卻不沉重。大如波浪的雙層裙擺左側曳地，斜斜上升到右側，卻短到剛好遮住臀部，露出整條大腿，上身是低胸的領，剛剛好露出一點點乳溝。腰收得緊住肌膚，多吃一點東西都穿不上去。從左肩到領口尖，綴著數朵絹紅的玫瑰，後領卻挖到了腰上，雪白的後背整片敞著，沒有一片布料。這樣的衣服，當然會刺激到古人的眼球和神經了。衣服上早就薰了我需要的香，那香味勾魂奪魄，會隨著香氛的放射方式呈現出各種不同的香調，不同的時間使用時，能夠產生各種不同的魅力！
我脫下鞋子，右腿上從腳踝開始，用一條細長的紅色絲帶交叉向上綁到大腿。另一條腿卻不管，只腳踝上戴了幾條樣式古樸，綴著紅綠石頭和鈴鐺的腳鏈。雙耳上戴上兩隻銀色的大圓圈耳環。後，才兩隻手腕上一邊戴上十幾條同樣綴著紅綠石頭和鈴鐺的手鏈，動一下便叮鐺作響。這些小東西，也是我之前讓月娘準備的。
等我全副武裝，環珮叮噹地站月娘面前的時候，我就像換了個人，如同一個神秘的吉普賽女郎，長裙流曳出奔放狂野的隨性風格，吉普賽的特質混融現代女性剛柔並濟的灑脫性格，與體內不安定的善變因子。
我拋給月娘一個媚眼，眼神媚而不浮、星星點點、欲藏還露，讓人心馳神迷處，卻仍覺高潔不染。月娘望著我，眼神透出驚艷、狂喜、激動、佩服和不敢置信。我微笑著對月娘道：「我說了不會砸月媽媽的場子，你現信了？」
她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我望著她，一字一字道：「從今以後，這世上再沒有蔚藍雪。」不要讓這個美麗的名字，落這污穢的青樓裡蒙塵，如果蔚藍雪天有靈，也應該欣慰了。
月娘一怔，我不待她開口，繼續道：「我用我初次登台的歌曲，作我的花名，從今天起，我的名字，叫做『卡門』！」
是的，卡門。這個美麗的吉普賽女郎，這個令男人愛得瘋又恨得狂的妖精，她狂野、隨性、奔放、倔強、勇敢、自由、灑脫、真實，她是一陣風，任何人都別想困住她，即使你卑微地奉獻上你的愛情，她也不屑一顧。任何人都奪不走她對自由的渴望，跟著你走向死亡，她願意，卻不願意跟著你一起生活！
這樣一個我深深喜愛的女子，這樣一個我深深佩服的女子，她的身上擁有前世的我所缺乏的一切特質。拋棄世俗的眼光，只為自己而活，是多少為生活所累的人心奢侈的夢想？是的，我要做卡門！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做卡門！
我赤著足，站大廳舞台正的大鼓上，漠然地掃視全場，我知道他們看不到我，舞台上一片漆黑，但我卻能隱約地看到他們，大廳的圓桌上有微弱的燭光，兩旁的兩排包廂有的開著窗，垂著簾，也有的掩著門窗，從門窗縫透出絲絲搖曳的光線。我看不清那些嫖客們的臉，卻能感覺到那些猜疑的、興奮、玩味的目光，倚紅樓來的神秘姑娘，歌藝之絕，竟引得天曌皇朝第一樂師月鳳歌為其伴奏，聲名是早已傳了出去，今晚是有月鳳歌為其初次登台助威伴奏，是引得眾人揣測紛紛，不知道是那漆黑的舞台上隱藏了怎樣的紅顏？
突然感覺到有一種熟悉氣息撲面而來，像覓食的鷹，鷙猛的雙眼如千年冰霜，我順著感覺抬眼望去，毫不意外地右廂第一間包房的窗內，看到楚殤。
我的唇角浮起冰冷的笑容。
「砰……啪……」一顆煙花我身後竄上頭頂，我頭頂上方炸開，金色的煙花如雨，紛紛而落，映亮我妖艷的笑容。看清我穿著的眾人倒抽口氣，紛紛驚訝地叫出來，我掃了一眼楚殤，他臉如寒冰，面無表情地看著我。熱情洋溢的卡門舞曲響起，隱舞台上的大大小小的燈籠不知用什麼方法「彭」地點亮，舞台忽而亮如白晝，忽而又暗如黃昏，我站鼓上，伴著明快的節奏，我的腰部、胯部和臀部都開始扭動起來，手腕和腳腕的鈴鐺出細碎的響聲。妖媚的眼神掃遍全場，前奏響完，我仰臉傲視台下的男人們，擺了一個誇張的「」形，手裡一朵嬌艷的玫瑰指向他們，暗啞的歌聲魅惑地響起。
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兒，一點也不稀奇；
男人不過是一件消譴的東西，有什麼了不起。
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兒，一點也不稀奇；
男人不過是一件消譴的東西，有什麼了不起。
台下鴉雀無聲，聽清歌詞的嫖客和姑娘們都瞪大了眼，彷彿是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又彷彿不敢相信我竟唱出這樣大逆不道的歌詞。我心底冷笑，我要的就是這效果。我的眼神熱情挑逗，勾人魂魄，嘴裡卻繼續唱著這對他們來說過於瘋狂的歌詞。
什麼叫情？什麼叫意？
還不是大家自已騙自己！
什麼叫癡？什麼叫迷？
簡直是男的女的做戲！
我柔和地扭動腰肢，動作很美，很柔，看著台下的男人紛紛抽氣，目瞪口呆，不知道是視覺上的衝擊讓他們回不過神，還是聽覺上的震憾讓他們傻，我挑逗的眼神掃過他們的面容，微微一笑，那笑容像一朵妖異的花，盛開我的臉上，妖艷的香撲滿全場，我繼續唱。
是男人我都喜歡，不管窮富和高低！
是男人我都拋棄，不怕你再有魔力！
我繞著大鼓歡快的舞著，紅艷的身影像一把火，抖肩、扭胯、旋轉，翻飛的舞裙下是我修長雪白的腿，眾人完全被吸引住了，都呆呆的望著我。我偷偷瞥了一眼楚殤，他冰冷的眼帶上了一絲壓抑的怒氣。呵，我要的就是這效果。「砰……」又幾串煙花從舞台的四角竄上半空，「啪……」地一聲我頭頂炸出炫爛的煙花雨，繼續魅惑眼前失了魂兒的人群。
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兒，一點也不稀奇；
男人不過是一件消譴的東西；有什麼了不起！
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兒，一點也不稀奇；
男人不過是一件消譴的東西，有什麼了不起！
我和舞台融成一片，就像一個忘情舞動的精靈，身體舞動得越地興奮，越地靈巧，越地嫻熟，突然一個漂亮的迴旋，我彎腰拿起藏大鼓後的吉他。吉他熱情的琴音廳內迴響，從未聽過如此別緻琴音的人群頓時瘋狂了，好多人都已經從座位上站起，湧向舞台邊緣。
什麼叫情？什麼叫意？
還不是大家自已騙自已
什麼叫癡？什麼叫迷？
簡直男的女的做戲！
動感的舞姿，妖嬈的身軀，魅惑的歌詞，間雜著幾個歌舞劇的性感動作，引來人群的驚呼，台下有人開始喝彩。我瞥到楚殤夜一般深沉的眼有壓抑不住的狂怒，我妖媚地笑著，拋給他一個媚眼，輕啟朱唇。
你要是愛上了我，你就自已找晦氣！
我要是愛上了你，你就死我手裡！
伴著這兩句只有楚殤才明白其真正含義的挑釁歌詞，我手的玫瑰順著楚殤的方向扔了出去，引來人群的驚叫歡呼，許多人紛紛擁搶那朵玫瑰，我激昂的伴奏唱出後那句高音。魅惑的舞台正，忽明忽暗的燈光下，我傲然**，睥睨著台下的芸芸眾生，如同一朵盛開的妖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