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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十一章 芳草年年與恨長(三) 文 / 一弦彎月

    第十一章芳草年年與恨長(三)

    臘八節是傳統的祭祖和全家人團聚的節日,鎮南王府也不例外,更難得這一晚的熱鬧。

    暮色降臨,宮燈次第燃起,王府裡明燈晃晃,人影穿梭。

    一向深居簡出的鎮南王妃也偕同薛倉翰來了,坐在上首,薛深偕侍妾們環坐左右下首。

    這一年裡,薛深又添了五六名侍妾,環肥燕瘦,各具風情。而南宮浣花的身份只是一名侍寢丫鬟,不知道是薛深的刻意,還是疏忽,她只能站在他的身後。

    儘管低著頭,她還是感覺到四周不時看過來的探究和敵視的目光,想來對於她這樣的一個醜丫頭,為什麼得到薛深的寵愛,卻又沒有名分感到詫異,更多的則是嫉妒和不屑。

    薛深儀態慵懶地倚靠在座位上,端起一杯酒,向薛倉翰遙舉了舉,道:「父王,這是宮裡才進貢的好酒,你和母妃多喝點。」

    薛倉翰看慣了他的不羈,也不為忤,輕抿了口,道:「果然好酒!」他看向鎮南王妃,溫柔地,「愛妃也嘗嘗?」

    鎮南王妃是個容貌秀麗的婦人,略顯蒼白的臉,眼神總是有種淡淡的疏離。她微微笑了下,只是舉起酒杯象徵性地沾了沾唇。

    如眉眼波流轉,嬌聲道:「如此佳宵良日,實在開心。王爺,妾身才學了一支曲子,想為王爺王妃助興,如何?」

    雲夫人也不甘落後,道:「好的音律怎能沒有好舞相伴?姐姐,讓妹妹為你伴舞如何?」

    如眉睨視了她一眼,「有勞妹妹了!」

    薛深笑道:「兩位美人助興,自然再好不過了!今天若是得了高興,本王重重有賞。」

    兩人心花怒放,娉娉婷婷地走到宴席中間,向薛倉翰和王妃輕一萬福。

    伶俐的丫鬟早已將古琴擺放好,如眉坐下,素手纖纖輕佻銀弦,撥動著,宛若動聽,如同天籟之音。

    雲夫人今晚一襲大朵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襯著嬌容更加嫵媚動人。她微低著頭,隨著琴聲的起伏,仰首,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旋轉時雙袖舉起,輕如雪花飄搖,又像牡丹迎風轉舞。琴聲與舞姿完美的結合在一起,讓眾人驚艷不已。

    一曲終了,雲夫人優美地收身。

    薛深輕輕擊掌,道:「好曲!好舞!果然不愧本王的女人!」

    這句話說出來,侍妾中不少人眼神中都有了嫉妒和惱怒,只是技不如人,也不敢攀比,只得上幾句讚美的話。

    雲夫人因為剛才的運動而微微嬌喘著,微生汗津的嬌容上紅霞氤氳。她得意地掃視了其他妻妾,見疏月低頭坐在下首,怒氣不由而生。

    疏月原來是她的丫鬟,只因為一夜侍寢,不久就被薛深收為妾室,與她平起平坐,她一直心有恨意。

    她眼珠一轉,道:「既然妾身和姐姐都獻了才藝,其他妹妹們也不能落後了。」她似笑非笑,「月夫人,妾身可是記得你的舞姿不俗呀!」

    所有人都看向疏月,只見她慢慢站起身子,依然低著頭,道:「姐姐見笑了,妹妹這幾日身體不太舒服,不敢獻醜。」

    「是嗎?」雲夫人故作關心,道:「那還不趕快請大夫看看,天氣冷,妹妹這麼嬌弱的身子,可別病了才好。」

    疏月道:「謝謝姐姐關心。」她略停了停,慢條斯理地,「其實,妹妹也不是什麼大病,只是,懷孕了!」

    她這句話猶如平靜的池塘扔進了一塊巨石,掀起了軒然大波。

    雲夫人身子晃了晃,睜大眼睛,幾乎說不出話來,「你,你說什麼?怎麼可能?明明……」她掩住了口,看向薛深。

    薛深也正看著疏月,眼眸深重凌厲。

    疏月眼簾低垂,她知道如果目光可以殺死人的話,她就在這一瞬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次。而那個人的目光陰冷得讓她心底發楚。

    她控制住微微顫抖的身體,深深吸了口氣,款款走到薛倉翰和王妃的面前跪了下來,道:「妾身疏月因為王爺的寵幸,幸運地懷有子嗣,妾身無所求,只希望王爺王妃大慈大悲讓妾身留下這個孩子。」

    薛倉翰神情複雜,看向薛深。

    鎮南王妃卻很驚喜,道:「是麼?這麼說,要不了多久,這王府便會有個小小王爺了?這真是天大的喜事!王爺,你說是不是?」

    薛倉翰笑了下,道:「是。」

    王妃看著跪在下面的疏月,見她容貌雖然嬌媚,但舉止大方,態度極為恭敬,心裡有了幾分喜愛。便道:「你起來吧,懷了身子可處處都要小心,這可是王府的第一個孩子!」

    「謝王妃!」疏月站起身,低著頭站在一邊。

    王妃道:「既然有了身子,需要的用度總是很多,若需要什麼,以後你說一聲叫丫鬟去取便是。」

    疏月遲疑了下,又跪了下去,道:「王妃的恩許讓妾身感激不盡,妾身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有非分之想。」遲疑了下,「妾身只是想討個丫鬟,有了她的照顧,心便安了。」

    王妃道:「一個丫鬟而已,你說討要誰?」

    疏月咬了咬牙,道:「妾身想要王爺房裡的阿浣!」

    「阿浣?」不僅薛倉翰愣了愣,其他人也吃了一驚,而薛深的臉色更是難看。

    南宮浣花暗暗歎了口氣,疏月何其聰明,但又何其愚蠢!她走過來,跪在王妃的面前,低著頭,道:「奴婢阿浣願意伺候月夫人。」

    王妃注意到她的臉,微微一愕,點頭道:「如此就好!」她看向薛深,「深兒,你以為呢?」

    薛深忽然笑了,很開心,道:「這是喜事,孩兒但憑母妃安排。」

    王妃很是滿意,宴席繼續著,只是氣氛變得沉默而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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