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立世 第550章 順籐摸瓜 文 / 東門吹牛
柳下惠這麼一問，老戚先是一愕，其他人也都是一愣，看那些人的表情，別說知道老戚賣房子了，就連老戚買房子都沒人知道。
柳下惠看出眾人的詫異，立刻又對老戚道，「我聽說你平日裡不僅喝酒，還賭錢，欠了一屁股的債，而廠裡給你的月工資不過是四千塊錢，就算加上績效也不過六千塊，年收入六七萬左右，而且在這期間，你依然迷戀賭博，而且屢戰屢敗，屢敗屢戰，這些工資都不夠你換賭債的，我很想知道你哪來的錢買房子的！」
其他工友也不禁詫異地看著老戚，就連剛才喊著要跟著老戚走的小張都是一臉詫異地看著老戚，「師傅，你買了房子怎麼不跑梁請我們吃飯啊？」
老戚這時的表情格外的尷尬，他買房子的事沒有通知任何人，就連他在廠裡關係最好的人都不知道，而且他買房也基本沒經自己的手，不知道柳下惠是什麼地方查出來的。
柳下惠這時走到車前，拿出一疊資料扔到老戚的面前，「你這些年因為賭錢欠下的債有七萬三，和親戚朋友借的錢也有四五萬，這些錢你是怎麼還清的？房子的錢又是怎麼來的？」
老戚一陣臉紅，看著這一列列的清單，知道自己怎麼辯白都沒用了，立刻將資料扔到一邊，隨即對柳下惠道，「我的經濟狀況沒有必要和你解釋！我賭錢贏的可以吧！」
老戚說著立刻又朝著幾個工友道，「諸位，我走了！」說著轉身就走。
不想柳下惠立刻擋住了老戚的去路，對老戚道，「老戚，我念在你是廠裡的老人，雖然生活作風不嚴謹，但是工作表現一直不錯，所以一直在給你機會，如果你不珍惜這次機會的話，我想下次我們談話就是在警局了！」
老戚聞言臉色頓時一變，怔怔地看著柳下惠，這時卻見algernon從廠裡走了出來，對柳下惠道，「johnson，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
柳下惠點了點頭，algernon立刻又對翻譯說了幾句，翻譯立刻對在場的員工道，「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奇立嵩籽的那條流水線，的確是老戚下達指標的時候就已經讓工人加了一倍的用量，這一點已經有生產線的幾個調配員可以作證，老戚你無法否認吧？」
老戚看著algernon和翻譯，又看了看柳下惠，這時冷哼一聲道，「，反正我沒做過，而且就算我這麼做了，你們也沒有理由把我告上法院，這屬於技術故障，最多也就是開除我，別以為我什麼都不懂，還說什麼去警局和說話！」
柳下惠看過老戚的資料，他小學畢業，沒什麼文化，也是因緣巧合之下才會進藥廠，又跟了一個好師傅，才會在藥廠一幹這麼多年，根本不懂這些法律，老戚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也就說明了老戚背後的確是有什麼人教過他，不然他也不會這麼硬氣了。
柳下惠卻依然和老戚笑道，「也許你還不知道，其他工種如果技術層面出現問題，可能不會面臨法律程序，但是你別忘記了，你生產的不是其他東西，而是關乎到病人健康甚至是生命的東西，你明知道加重奇立嵩籽的份量可能會導致嚴重的後果，你依然還是這麼做了，這在法律上已經構成了故意殺人罪，就算沒有構成故意殺人罪，也至少是故意傷害罪，判個十年八年的也不在話下了……」
老戚聽柳下惠這麼一說，頓時臉色變的慘白，怔怔地看著柳下惠半晌，也說不出話來了。
其他廠裡的員工見狀，似乎也知道老戚可能的確是有問題了，就連剛才要跟著老戚一起走的小張，都不禁詫異地看著老戚道，「師傅，您到底是為什麼這麼做？您可一直都是廠裡的先進代表啊，我記得您曾經說過，你讀書少，是廠裡極力栽培你，給了你第二次生命，你到底是為什麼啊？」
老戚看了看自己的徒弟小張，一臉的慚愧，低下頭沒有說話，一側的工友這時低聲朝小張道，「還能為什麼？錢唄，先進代表怎麼也比不過現金代表啊！」
柳下惠這時對老戚道，「老戚，我知道你生活中有困難，而且這些困難也是你親手導致的，但是你沒有理由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吧，就算我們沒有發現，你拿著那昧良心的錢，你以後的日子能心安理得麼？」
algernon在一旁對柳下惠道，「johnson，既然已經知道是老戚干的，我們不如報警吧！」
老戚聽不懂英文，但是他畢竟和algernon共事這麼久了，也知道algernon的辦事作風，知道algernon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老戚這時對柳下惠道，「我承認，我是收了錢，幫人做了這種事，那天我去賭場賭錢，就有人過來故意和我親近，說有一個場子不錯，進去準能贏錢，我當時輸了不少，正想換換手氣，就跟著他去了，哪知道去了之後，不但沒有贏一毛錢，而變本加厲的輸了五六萬，我當時其實也沒那麼多本錢，都是那個傢伙借我的，借我的時候慈眉善目的，哪知道我一輸錢後，立刻就變了一張臉，追著我還錢……」
「去辦公室再說吧！」柳下惠聽老戚說到這裡的時候，對老戚說了一聲，隨即對其他工人道，「大家都散了吧，各自去忙吧！」
柳下惠帶著老戚回到algernon的辦公室，讓老戚坐下老實交代問題，還遞給了老戚一根煙，幫他點上。
老戚抽了幾口煙後，接著剛才的話繼續往下說，「他追著我還錢，而且還和賭場的人好像認識，說如果不還錢想離開的話，必須留下一隻手，我怕了……我真的害怕了……」
柳下惠坐在老戚的身邊看著老戚道，「接著呢？他們不但沒要你還錢，還借你本錢，讓你贏錢，不但把輸了的都還了，也把以前的都還了，還贏了一套房子錢？」
老戚聞言不禁詫異地看向柳下惠，「你怎麼知道？當晚你也在麼？」
柳下惠聞言立刻對老戚道，「我從來不賭博，怎麼會去那種地方？」
老戚看著柳下惠良久，這時點了點頭，「我當時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世上哪有這種好事，事後他們將現金放到我面前的時候，我都傻眼了，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的錢，賭場的人告訴我，從來沒有人像我這麼幸運，不但能有運氣範本，還能帶著現金不缺胳膊少腿的離開，如果我想帶著這些錢安全無恙的離開，就必須幫他們辦一件事……」
老戚說到這裡，猛吸著香煙，一臉懊悔地道，「我早知道……早就應該知道，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人家賭場怎麼會讓我輕鬆贏這麼多錢，肯定是看上我，需要我幫他們辦什麼事了……」
柳下惠問老戚道，「既然你不傻，為什麼還要做！？」
「當時我面臨的只有兩個選擇！」老戚立刻對柳下惠道，「要麼拿著錢幫他們辦事，要麼就是缺胳膊少腿的……你說我該怎麼選擇……而且我當時是想拒絕來著，但是我受不了威脅和誘惑，更何況他們當中有人告訴我，這屬於技術問題，不會觸碰法律，我才會答應的，不然我就算缺胳膊少腿也不會做的……」
「還記得帶你去賭場的人麼？」柳下惠立刻問老戚道，「那個人長相身高什麼的都一般，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沒有什麼特徵，說話什麼的也的確是像在場子裡混的人，所以我才會相信他，跟他走……」
柳下惠知道老戚說的場子裡，肯定不是藥廠，而是賭場，也清楚聯繫老戚的人肯定不會是幕後主使，老戚知道的相信也的確只有這些。
卻在這時，老戚突然想起了什麼，立刻對柳下惠道，「對了，那人眉心有一顆痣，而且說話的聲音很尖，總感覺陰陽怪氣的！」
柳下惠聽老戚這麼說了之後，立刻拿起電話，將老戚形容的外貌告訴了烏鴉，對烏鴉道，「務必找到這個人！」
掛了烏鴉的電話後，柳下惠看著老戚道，「老戚，你也是廠裡的老人了，我實在不想見到你這麼大歲數了，還去受牢獄之災……」
「柳大夫……」老戚這時老淚橫面地對柳下惠道，「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那房子的錢我也不要了，我全給你，只要別去警局告我，我都給你……」
「廠裡你是不能待下去了！」柳下惠立刻對老戚道，「由於你加重奇立嵩籽汁的份量，導致了第一批特效藥全部報廢，損失的費用怎麼也有百十來萬，你的那筆錢夠還什麼？」
老戚聞言立刻對柳下惠道，「我知道不夠，但是……」老戚焦急了半晌之後，這才對柳下惠道，「我有一個線索告訴你，算是抵了這筆帳行不行？」
柳下惠聞言看著老戚，沉吟了片刻後，這才對老戚道，「那得看看你的線索值不值這個價！」
「當天我拿了錢離開的時候！」老戚立刻對柳下惠道，「我聽帶我去賭場的那個人打電話，好像叫了一聲男先生……不知道這個消息值不值？」
「男先生？」柳下惠聞言心中一動，立刻對老戚道，「是藍先生吧？」
老戚立刻對柳下惠道，「我也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女先生！」
柳下惠立刻又追問了老戚一句，「你肯定不會聽錯？」
「當然不會！」老戚立刻對柳下惠道，「不是男先生，就是藍先生，肯定不會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