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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入世 第265章 往事如夢 三 文 / 東門吹牛

    翁貝茹一邊幫著柳下惠用冷毛巾敷頭,一邊握住柳下惠的手,心裡卻是百感交集,聽著柳下惠嘴裡叫著魚羨君的名字,似乎知道這個女人在柳下惠的心裡已經抹不去了。

    正在這時,柳下惠的宿舍響起了敲門聲,翁貝茹起身幫柳下惠蓋好被子後,走去門前打開了門,只見門口站著一個女子,臉色有些蒼白,但是面容姣好,正是陽湖學院的學生梁翊綺。

    梁翊綺見開門的是翁貝茹,立刻對翁貝茹道,「聽說他病了,所以我過來看看,他……他還好吧?」

    翁貝茹沒有回答,領著梁翊綺走進了柳下惠的臥室,梁翊綺見柳下惠靜靜地躺在床上,眉頭緊鎖,渾身是汗,立刻過去拿起毛巾幫著柳下惠擦拭汗水。

    「他到底怎麼了?」梁翊綺一邊幫翁貝茹擦著汗水,一邊轉頭問翁貝茹道,「我聽尹護士說他生病了,又沒說什麼病!」

    「他腦子有點問題……」翁貝茹對梁翊綺解釋道,「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只要靜躺兩天就好了!」

    「腦子的問題?」梁翊綺手上的毛巾停了下來,轉頭看向翁貝茹,又看了看柳下惠,這才恍然道,「他腦子裡的針已經拔了麼?」

    「你知道這事?」翁貝茹心中一動,本來以為柳下惠什麼人也沒有說,不想梁翊綺卻知道。

    「以前聽他說過!」梁翊綺點了點頭,這時靜靜地看著床上的柳下惠,淡淡地對翁貝茹道,「翁大夫,你臉色也不好看,去休息下吧,我來照看他吧!」

    「你又沒學過醫,萬一有什麼事不懂處理!」翁貝茹立刻對梁翊綺道,「我還不累,沒事!」

    「那你就在外面的沙發上休息一下吧!」梁翊綺對翁貝茹道,「要是有什麼事,我就立刻叫你!」

    翁貝茹沉吟了片刻,只好點頭答應,昨夜的確睡的不是很踏實,加上她不知道柳下惠和梁翊綺到底是什麼關係,心中也是一陣猶豫。

    梁翊綺待翁貝茹躺到沙發上,從柳下惠床上的裡側,拿起一床被子,抱到客廳給翁貝茹,「翁貝茹,辛苦你了!」

    翁貝茹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只是躺在沙發上,腦子裡思緒萬千,卻又哪裡睡的著。

    梁翊綺走回臥室,坐到床邊,緊緊的握住柳下惠的手,不時拿毛巾擦拭著柳下惠額頭、臉上及脖子上的汗珠,這時感覺柳下惠握著自己的手是越抓越緊。

    「羨君……羨君……」柳下惠嘴裡不住地嘟囔著這個名字,梁翊綺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也不知道柳下惠在叫誰,只是輕輕地拍著柳下惠的胸口。

    柳下惠此時腦子裡的思緒已經到了一天之後,他無辜毆打了紅叉基金會的負責人,被公安部門抓捕歸案,在北川的拘留所裡呆了一天。

    這裡還有不少犯人都是新抓來的,不過都是一些乘著地震,乘亂投槍東西的不法之徒,柳下惠看著這些人,心中暗歎,不想自己卻和這幫人一般下場了。

    柳下惠沒有多去想什麼,滿腦子都是想著魚羨君的安慰,不知道魚羨君有沒有被人救出來,診所裡的護士來看過柳下惠兩次,都說魚羨君還沒有下落。

    而診所裡的病人的情況卻是越來越嚴重了,柳下惠心思一陣紊亂之時,一個護士推著一輛輪椅到了看守所來看自己,坐在輪椅上的正是柳下惠的師傅沐東樓。

    沐東樓這時的頭髮還沒有全部花白,臉上的皺紋也沒現在多,見到柳下惠後,用枴杖站起身來,不住地用枴杖搗著地面,「你做事太衝動了,完全不估計後果,你有沒有想過你進來了,外面等你救治的病人怎麼辦?」

    柳下惠卻抓著鐵欄杆看著沐東樓問道,「師傅,羨君怎麼樣了,有沒有她的消息?」

    「還沒有消息,救援的人還在連夜挖!」沐東樓微歎一聲,又坐到輪椅上,對柳下惠道,「你要好好的,不然羨君就算沒事回來了,見到你這個樣子,她會怎麼想?」

    柳下惠一陣沉默,將身子靠在鐵欄杆上,緩緩地坐在地上,卻聽沐東樓道,「我已經將你保釋出去了,該怎麼做,你應該清楚了,你要是再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再進來,就沒人能救你出去了!」

    沐東樓正說著,一個警員過來將鐵門打開,對柳下惠道,「柳宗絮,這次是你師傅去求紅叉會的人,人家才不追究的,你出去後要好之為之,你要記得你是一個大夫,不是屠夫,現在都亂成這樣了,你就不要再給我們添亂了……走吧……」

    柳下惠緩緩站起身來,走出了牢房,隨即跪倒在沐東樓的身前,「師傅,弟子有負師傅的教誨,讓師傅受屈了!」

    「我受點委屈不算什麼!」沐東樓靜靜地對柳下惠道,「關鍵是你以後要長記性,做事不能再這麼衝動了,這裡不是久留之地,有什麼話,出去再說吧!」

    柳下惠立刻起身推著沐東樓的輪椅出了看守所,路上沐東樓對柳下惠道,「現在你診所的幾個病人都有細菌感染現象,既然沒人撥藥,我們就要自己想辦法了!」

    「就算是用針灸,沒有藥輔助,也沒什麼效果!」柳下惠對沐東樓道,「關鍵還是要有藥,可恨的是那些紅叉會的人,什麼都講究程序,要合規矩,不然就不給藥!」

    「他也是擔心自己腦袋上的烏紗帽而已!」沐東樓沉吟了片刻,從懷裡拿出一個存折,遞給柳下惠道,「這是當年你母親留在你的,說是給你娶媳婦的時候用的,現在這筆錢我交給你,你自己看著辦吧!」

    柳下惠一臉詫異地接過沐東樓手裡的存折,沒有看存折上的數字,心中反而滿是疑慮的問沐東樓道,「我媽留給我的,師傅見過我媽麼?怎麼以前從來沒聽你說過?」

    沐東樓沉吟了半晌後,拍了拍輪椅的椅把,示意柳下惠推著自己前行,這才對柳下惠道,「你媽當年臨終前托付我,說不要和你說你父母的事,讓我帶著你遠走高飛,如果能不說,就一輩子都不要告訴你,但我覺得這樣不妥,所以他讓我在你成親後再告訴你當年的事!」

    「我媽臨終前囑托你的?」柳下惠眉頭一動,還是扶著沐東樓上了車,坐到駕駛座上,這才問沐東樓道,「這麼說我媽已經不在了,那麼我爸呢?當年到底什麼事,為什麼想要瞞我?」

    「這事說來話長!」沐東樓對柳下惠道,「本來我也不想這麼早的告訴你,但我知道你自從國外回來後,一直都在查關於你父母的事,我想與其讓你漫無目的的查,不如讓我告訴你!」

    柳下惠轉頭看向沐東樓,問道,「到底什麼事,我爸也死了麼?」

    「他應該沒死!」沐東樓對柳下惠道,「不過他在坐牢!」

    「坐牢?」柳下惠眉頭一動,「他為什麼坐牢?和我媽的死有什麼關係,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件事還是以後再慢慢和你說吧!」沐東樓道,「你是一個大夫,一個融匯中西醫學的奇才,現在發生了這麼大的災難,你應該一心救人,我不想這些事讓你分心,還是等等再說吧!」

    柳下惠一陣沉默,這時拿出了母親留給他的存折,看了一眼上面留的錢,只有十二萬,不過暗道當年的情況來看,這十二萬已經算是一筆不少的錢了。

    就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十二萬不過是杯水車薪,根本無濟於事,更別說是指望這十二萬能救多少人了,不過有總比過沒有。

    開車回到了城裡,柳下惠放下沐東樓,沒有下車,將存折又交給了沐東樓道,「我去現場看看,這筆錢該怎麼用就怎麼用吧,能救得一時是一時!」

    沐東樓知道攔不住柳下惠,收過存折交給了診所裡下面的人,讓他們去找藥,對柳下惠道,「早去早回!」

    柳下惠又開車到了魚羨君出事的現場,這裡一片狼藉,救援人員正在四周不住的抬著塌下來的樓板,還有人拿著儀器在塌方的廢墟上不住的檢測著,看看能不能找到生命跡象。

    柳下惠下車後,立刻走了過去,卻被救援的人員攔住了,柳下惠立刻道,「我……我太太被壓在下面,我必須救她!」

    「你的心情我們能理解!」負責人對柳下惠道,「不過救援的事還是交給我們吧,我們一定會盡力的!」

    「有生命跡象了!」這時拿著儀器的人突然叫了一聲,所有現場的救援人員立刻都衝了過去。

    負責人立刻對眾人道,「現在離遇難時間已經過去二十六個小時了,我們必須全力以赴,爭取在黃金時間救出裡面的人!」

    幾個救援人員立刻同時應聲,開始搬著廢墟上的樓板,柳下惠也衝了過去,一邊幫忙抬著樓板,一邊對負責人道,「我就打打下手,一切聽你的指揮,絕不搗亂!」

    負責人知道柳下惠救人心切,也就不阻攔了,也攔不住,這時覺得柳下惠有些面熟,「你不是那個電視上採訪過的,還有一個漂亮的女醫生總和你一起的那個救人的柳大夫麼?」

    「是我!」柳下惠立刻點了點頭,將一塊石磚搬開,「那個漂亮的女醫生就在這廢墟的下面!」

    負責人肅然起敬,立刻又吆喝一聲,「大家加把勁,一定要救出人來!」

    但是挖了將近一個小時,還是沒有發現任何受傷的人,負責人見柳下惠有些失望,還不住地鼓勵他道,「放心吧,好人有好報,你太太不會有事的!」

    很快有救援人員叫道,「發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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