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七十四章 滿心傷痛 文 / 汩泉
第七十四章滿心傷痛
「是你。」雨清冷寒的目光隨後淡漠起來，坐起身子看向站在門口的曲馭，「有事嗎？」
「看來病已經好了。」明明是嘲諷的語氣，可聽起來卻像是鬆了一口氣，曲馭慵懶的笑了笑，「我只是想告訴你，從明天一早我們搬回曲家大宅去住。」
「我不會去的。」雨清寒聲的開口，神情麻木，「我只住在這裡。」
「你認為你有選擇的餘地嗎？」深邃的目光漸漸的陰沉下來，眸光內斂，集聚成一道冰冷的視線犀利的看向坐在床上的人，「昨晚你抱著的那個男人是誰？我可以不管，只要你乖乖的和我曲家大宅去住，否則你以為忍會放過他，即使躲到了陰溝裡，山口組的人也會將他給挖出來。」
提起焰，雨清目光不由的柔和起來，微微的笑意染上了眼角，幸好他不在，否則以焰的火暴脾氣，陰溝？恐怕曲家在下一秒就被他一顆炸彈給夷成平地了。
曲家大宅。
一聲暴喝聲響起，曲老爺子憔悴的臉上青筋暴露，一雙眼，陰鬱的怒視著走進門的雨清，「滾！」
「爺爺，氣什麼，這可是你孫媳婦。」似乎無視曲老爺子的勃然大怒，曲馭一臉平靜的開口，「她會和我一起搬回家裡住。」
「你忘了你爸是怎麼死的？」盛怒下染上了深沉的傷感，曲老爺子憤恨的跺著枴杖，渾濁的眼中酸澀湧了上來，喘息著，再次將仇視的目光鎖住雨清，「當年那個下賤的女人就毀了紹洋，你還要來毀掉我曲家的孫子嗎？」
「夠了，不准你說我媽！」目光冷洌起來，雨清臉色一寒，震懾的氣息瞬間爆發出來，冰冷下是壓抑不住的凌厲。
「原來你媽是你的死穴。」若有所思，曲馭眉頭一挑，協魅的冷笑著，轉而看向去老爺子，「爺爺，聽說當年曾雅惠可是個三陪女，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風流韻史？說不定，有媒體願意關注。」
啪的一聲巴掌聲清脆的響起，雨清眼神裡是從未有過的冷洌，「曲馭，你不要逼我。」
「逼你？」食指輕輕的勾起，曲馭擦去嘴角的血絲，陰冷的質問道：「昂子集團的第一桶金不是我爸的錢嗎？用身子陪人上床，事後再裝清高，付雨清，這就是你媽，不過現在看來，你也不差，除了龍越，居然還勾搭上其他的男人。看來『淫』蕩也是可以遺傳的。」
「小馭，不要再說了。」姜美萍暗啞的聲音響起，原本美麗的面容此刻卻是一片的憔悴，眼眶泛紅，疲憊裡是可以感知的傷痛。
「阿姨，你保重身子。」柳茵茵溫柔的開口，擔憂的目光凝望著姜美萍日漸憔悴的身影。
「茵茵，謝謝你這些日子的陪伴。」姜美萍溫和的笑了起來，拍了拍柳茵茵攙扶著她的小手，轉而將冷淡的目光看向雨清，「不管是紹洋曾經害死了你父母，還是你間接害死了紹洋，我們曲家和你已經沒有關係了，所有的事情都這樣了結，你走吧，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已經決定讓茵茵嫁給小馭。」
「阿姨？」太大的震驚下，柳茵茵錯愕的睜著眼，隱隱的喜悅湧上了心頭，期待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一旁笑的詭異的曲馭。
「媽，短期內我不準備離婚。」閒散的坐在椅子上，一雙眼深邃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小馭。」語氣重了幾分，姜美萍凝重的臉色裡染上擔憂，寒聲道：「你也要讓媽再傷心一回嗎？」
「媽，有些事，你不懂。」語氣幽冷的沉寂下，冰冷的指向雨清，「我不會放她走的，我下地獄，也會拉著她陪著。」
「我的房間在哪裡？」不再看曲家人一眼，雨清冷聲的開口。
「二樓左轉最後一個。」曲馭站起身來，紳士般的提起她身邊的行李，可出口的話語卻是陰冷無比，「走吧，我送你過去，遊戲才開始。」
又是三天，餐桌上。
「阿姨，她怎麼一直沒有下來吃過飯？」柳茵茵疑惑的目光看向二樓，三天了，自己雖然住在曲家，可從沒有碰到過雨清一次，沒見她下過樓，沒見她出過來過飯。
「餓死了更好。」沒有食慾，曲老爺子重重的放先碗筷，抑鬱的憤怒依舊充徹在面容上。
二樓的房間裡，雨清靜靜的看著最後的統計結果，大紅色的記號筆勾畫出幾個時間，那隱匿在心頭的疑惑漸漸的浮出了水面。
「凰，是我。」語氣幽幽的沉重，如果一切都得到應證的話，那麼她要如何去面對曲馭，如何去面對自己造成的一切。
時間慢慢的過了去，通訊器裡依稀可以聽見風凰敲打鍵盤的聲音，滴答的清脆聲響下，一次又一次的撞擊著雨清的心扉。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是夜色漸漸的沉了下來，而桌子邊，雨清依舊保持著剛剛的姿態，整整五個小時，身影沒有移動過一絲一毫。
終於，通訊器的另一頭傳來風凰的聲音，「清，時間太短，我先將查到的傳給你，還有，關於一月後的刑拘，龍越已經替你解決了。」
「好。」淡聲的開口，雨清睜開眼看著電腦上的屏幕，一連串的數字和紙上勾畫的數字悄然的吻合著，即使有些數據有差入，可也看的出，時間上莫過有十天左右。
只感覺一股刺心的冷寒籠罩上了心頭，在發現異常的時候，她就隱約的感覺到，如果推測是正確的話，那麼之前的判斷肯定是錯的。
一雙眼，此刻染上了莫名的哀傷，悔恨交錯在其中，勾勒出一張極其痛苦糾結的面容，曲馭！熟悉的兩個字劃過心頭，痛苦交加，啃噬著她柔軟下的內心。
「清，你收到了嗎？」風凰疑惑的聲音響起，不安的問道：「你要隱狼所有軍火交易，和毒品交易的時間做什麼？」
「我把一些資料傳給你，你就知道了。」雨清幽然的抬起目光，哽咽在心頭的痛苦久久的積聚著，手指輕點下，之前六個夜晚統計出的數據發向了終結的電腦。
片刻後。
「怎麼會這樣？」風凰的聲音帶著深深的震驚傳了過來，隱約的可以聽出其中的擔憂。
「凰，你也注意到了時間了吧，推進到了二十年前，真的是在那個時候開始的。」一滴淚水悄然的從眼眶裡落下，滑過蒼白的臉龐，帶來無盡的傷痛。
「清，這是我的錯，是我沒有調查清楚。」似乎察覺到雨清異常低落的情緒，風凰愧疚的開口，「清，對不起。」
「不，怎麼算是你的錯呢。」雨清哀傷的笑了起來，想起那日的漫天大火，想起濃煙下曲紹洋那釋然的笑容，只感覺一股痛梗塞在心頭，壓抑的不能呼吸，「是我事先沒有考慮周全，才會下了錯誤的判斷。」
「清，事實一成，不要再想那些了，你準備怎麼做？」又是片刻的沉默，風凰溫和的嗓音關切的響起，「不管如何，不要再責怪自己。」
「我沒事。」打斷風凰的話，雨清一瞬間臉色在瞬間迸發出陰厲，「凰，我會安排好一切，需要你幫助的時候我會開口的。」
「清，你要向落落那丫頭一樣，無論如何都要讓自己幸福，當初和安熙照縱然有再多的誤會，落落永遠堅信的都是寧可負讓天下人都吃虧，絕對不讓自己委屈，所以清，我今天同樣告訴你這句話，無論發生什麼事，永遠照顧好自己。」
「我會的。」在一切都沒有結束之前，她會好好的照顧自己，也會查清楚所有的真相，那些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關上通訊器，雨清收拾好手邊的資料，冷然的走到客房外的走廊旁，意外的，一個身影熟悉的落進眼中，夜色下，修長的背影佇立在樹下，繁茂的樹葉遮擋住月光，只餘下無窮盡的哀傷流淌在黑夜裡。
記憶在眼前倒轉，那神采飛揚的笑容，那深邃而溫柔的眼光，是她親手毀掉了一切，白皙的手慢慢的收成拳頭，重重的擊打在堅硬的牆壁上，關節撞擊的痛楚在瞬間席捲而來，卻怎麼也消融不了她內心的愧疚。
似乎察覺到了身後的視線，曲馭悠然的轉過身，目光下意識的看向了二樓，走廊上那熟悉的身影清晰的落在眼中，夜色瀰漫下，他似乎可以感覺到她看向自己目光裡的傷感。
嘲諷一笑，曲馭深深的吸了一口手上的香煙，他一定是在外面站的太久，連腦袋也凍傻了，她對他，除了利用，就只有麻木。而他對她，再無感情，多的也只是仇恨，背叛感情、設計婚禮、害死父親的仇恨。
「曲大哥，你怎麼還沒有睡？」嬌柔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對望，柳茵茵拿著曲馭的外套走了過來，目光怯弱的掃過夜色下冷峻的面容，將外套遞了過去。
「我沒事，倒是你這麼晚怎麼不睡？」接過外套，卻輕柔的披在了柳茵茵的肩膀上，曲馭瞭然的笑了起來，「茵茵，什麼時候喜歡上曲大哥的。」
小臉噌的一下紅了起來，柳茵茵羞赧的垂下頭，不安的揪緊披在身上的外套，依稀可以聞到屬於曲大哥特有的氣息，小巧的嘴巴蠕動著，懦懦的道：「很久之前，我就喜歡曲大哥了，曲大哥總是那麼優秀，無論什麼都做的最好，可曲大哥從沒有喜歡過我。」
「傻丫頭。」原來這就是單純的喜歡，沒有任何的利用，曲馭輕輕的勾起柳茵茵垂下臉龐，一低頭，原準備落上她紅唇的吻卻在碰觸的瞬間落在了臉頰上，這個時候，他的目光竟然不由自主的瞄向了二樓。
抓著欄杆的手收緊，剛剛撞擊的手背，關節處因為用力再一次的滲出血絲來，雨清默默的轉身，向著空寂的房間走去，心不再平靜，她也就無法再漠視他的一舉一動。
看著那離開的身影，曲馭散漫的笑著，原來她也知道迴避，這說明了什麼？她不屑，還是因為嫉妒？看來是不屑的成分居多，如果有一天，她愛上自己，他一定會讓她也嘗嘗背叛、利用的痛苦。
似乎察覺到曲馭的失神，柳茵茵緩緩的睜開羞澀的雙眼，卻見曲馭目光專注的看向自己身後，悄然的回頭，目光上移，對上雨清的房間。
一瞬間剛剛被吻的喜悅消失殆盡，只餘下絲絲的痛苦糾纏在心頭，曲大哥還在愛著那個女人，即使她害死了曲叔叔。
清晨，一下樓，卻意外的碰到早起的姜美萍，雨清幽幽的看了一眼，最終什麼也沒說，逕直的從她身邊擦過，向外走去。
「付小姐。」淡泊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姜美萍歎息一聲，「我還是那句話，希望你走吧，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至於小馭那裡，我自然有辦法讓他永遠都找不到你。」
站立在門口，雨清平復著呼吸，冷聲道：「我不會離開的。」
「給我一個你不離開的理由。」姜美萍語氣多了份厭惡，卻已經修養良好的壓抑著情緒，「你利用小馭，設計了婚禮，讓曲家的結婚變成了喪禮，讓紹洋死在了火海下，你仇也報了，恨也消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身影微微的顫抖了一下，違心的話也在瞬間由口中冰冷的吐出，「我是該走了，可曲馭設計昂子集團，更改了我爺爺的遺囑，利用黑幫逼迫羅律師，讓他臨庭翻供，讓我一無所有，淪為媒體的小丑，甚至被判刑拘一個月，這些又該怎麼算？」
「你說的，我都可以再還給你。」姜美萍無奈的收回目光，人已經死了，她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再一次的陷入仇恨裡，對於曾雅惠，她是仇恨的，這麼多年來，即使紹洋在身邊，他的心依舊落在了博覽市，二十年了，她守了他二十年，他的心依舊在別的女人身上。
可當一切都發生後，姜美萍忽然不知道誰對誰錯，那個女人已經死了二十年，而她卻在紹洋身邊陪伴了二十年，她該知足的。
眼前這個女孩，親眼目睹雙親被炸死，五歲離家出走，如今所有的一切都上為了報復害的她家破人亡的紹洋，自己又能恨她什麼？
如今，她只希望小馭可以走出來，好好珍惜茵茵的感情，這些無休止的報復仇恨就這樣了斷了。
「那等你說服曲馭的時候再和我說吧。」冷冷的丟下一句話，雨清纖瘦的身影向著門外走去，要想扳倒付雙武，成功接手昂子集團，卻又不被隱狼的人懷疑，如今只有靠龍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