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七十二章 法庭敗訴 文 / 汩泉
第七十二章法庭敗訴
一夜，雨清在床鋪上輾轉反側，頭痛的愈加的厲害，慘白的嘴角乾涸的龜裂開來，隱隱的滲出了血絲，該死的，她昨夜不該淋雨的。
掙扎的從床上爬了起來，雨清甩了甩頭，今天是開庭的日子，羅律師為了她和爺爺付出了這麼多，她不能遲到了。
黑色的長袖襯衫，藍色的牛仔褲，襯的她愈加的消瘦，沉默的望向鏡子裡的面容，雨清自嘲的歎息一聲，隨後向門外走去。
「小雨，我做了早餐，過來吃一點再走吧。」付黎紅咬牙切齒的開口，如果不是曲馭態度強硬，她巴不得餓死她。
劇烈的疼痛在腦海裡翻滾著攪動著，雨清臉色愈加的清冷，寒聲道:「不用了。」
「哼，有什麼可了不起的。」付黎紅重重的冷哼一聲，嘲諷染上了艷麗的面容，譏諷道：「我是看你可憐，昨天一天都沒吃飯了，今天又要失去昂子集團，所以我好心施捨你，不知好歹。」
「屬於我的東西，任何人也拿不走。」眉宇輕佻，雖然身心疲憊，可孤傲之息依舊展露在淡漠的面容上，雨清逕自的越過趾高氣昂的付黎紅，向著門口走去。
「馭，你也看見了，是她自己不吃的哦。」有些的幸災樂禍，付黎紅小手輕柔的滑上曲馭的胸膛，挑逗著.
昨夜，他居然連碰都沒有碰自己一下，這讓付黎紅愈加的生氣，直到小雨回來後，曲馭才進房，依舊沒有碰自己一下，直接上床睡覺.
這樣的認知，讓付黎紅明白不把雨清趕走，曲馭依舊不完全屬於自己，不過她若是懷了他的孩子，或許情況就有所改變了。
「今天是開庭的日子，我們也去吧。」面色平靜的麻木，曲馭拉下胸口上的手，隨後向著門口走去。
「馭，人家還沒吃呢。」看著出了門的曲馭，付黎紅嗔怒的喊道，無奈的望了一眼餐桌，快步的向著門口跑去。
下了樓，雨清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汽車還留在曲氏的地下停車場。
「怎麼，沒有汽車，我帶你一程，反正我們也要去法院。」晃著車鑰匙，曲馭微笑的開口，只是笑容不到眼中，那一潭深邃裡依舊是冰冷的一片。
看了一眼時間，雨清隨著曲馭的步子走了過去，拉開車門，上了後座。
「馭，你說官司贏了我們今天怎麼慶祝？」憤恨的看了一眼車後坐的雨清，付黎紅親暱的將手搭在曲馭的大腿上，曖昧的詢問。
「寶貝，你說怎樣就怎樣。」縱聲笑著，曲馭側過身子，親密的替付黎紅將安全帶扣好，餘光卻不由自主的看向後座。
坐在窗邊，雨清閉著眼，慘白的臉色在陰暗的汽車裡，顯得更加的駭人，虛弱的似乎隨時都會被風捲走一般。
眉頭不由的皺了皺，曲馭怔怔的凝望著閉目的雨清，她怎麼這麼虛弱？昨天一夜沒吃，今天一早依舊沒有吃東西，她以為她是鐵打的嗎?心擰了一下，曲馭告戒自己避開目光，可看向她的眼神卻如生了根一般，怎麼也移不開。
座位上，付黎紅陰狠的握緊拳頭，後視鏡裡，曲馭那關切而擔憂的臉色悉數從後視鏡落進了付黎紅的眼中，猙獰的面容上染上狠絕，付雨清，她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馭，不要這樣抱著我了。」酥軟的笑聲曖昧的響起，付黎紅剛剛陰霾的臉色在瞬間已經轉為了嫵媚，手指輕佻的點了點曲馭的身子，示意他可以開車了。
「嗯。」猛的回神，曲馭神色一怔，快速退回自己的座位，發動起汽車向著法院開去。
法院門口。
「爸，你來了。」挽著曲馭，付黎紅笑著迎了過去。
「曲總裁。麻煩你親自送黎紅來，真是過意不去。」付雙武諂媚的笑著，瞥見走在後面的雨清，隨即奸笑的走了過去，「小雨，其實你來與不來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雨清頭也不抬的繼續往前走，發燒,讓此刻的她虛弱的沒有一絲的力氣,還是二十年前落下的毛病，那一次，曾雅惠『自殺』前的一刻。
「小雨，乖，媽媽身子不舒服，你去爺爺家，讓爺爺送你去醫院。」曾雅惠慘白的臉上一片憔悴，疼惜的抱住躺在床上發高燒的女兒。
「媽媽已經打電話給爺爺了，你去小區外的門口等著，爺爺會派車子來接你。」話語哽咽，曾雅惠隱忍的淚水酸澀的從眼中滴落下，七天了，當付雙文七天沒有回來後，她已經知道他放棄她了，是她的錯，這樣傷害了他。
「哦。」乖巧的點了點頭，年幼的雨清輕輕的拍著曾雅惠的背，「媽媽，你怎麼哭了，是不是想爸爸了？小雨也想爸爸，可小雨有打電話給爸爸哦，爸爸說他出差，過些天才能回來，還會給小雨買最漂亮的芭芘娃娃。」
「小雨，真乖，來，讓媽媽幫你穿衣服。」拿起一旁的小裙子，曾雅惠顫抖著手，她不能因為自己而給雙文蒙羞受辱，她根本就是一個不潔的女人，做不成一個好妻子，一個好母親。
看著粉雕玉琢的女兒，曾雅惠握緊拳頭，含著淚水看著她嬌小的身影向院子外走去。門關上了，曾雅惠默默的將客房裡整理的箱子拖了出來，她要走了，再也沒有任何臉面去面對雙文和小雨。
將行李放在客廳裡，曾雅惠靜靜的翻閱著茶几上的相冊，每一張，都是他們曾經的記憶，廚房裡，一隻粗壯的的手從窗口慢慢的伸向煤氣的閥門，絲絲的漏氣聲悄然的傳了出來。
當客廳裡的曾雅惠察覺到異常時，卻已經無力的滑倒在窗戶旁，一隻手，向著近在咫尺的窗戶伸去，卻再也沒有力氣抬起來。
陰暗的角落裡，一個簡短的訊息傳到了付雙文的手機上，上面只寫著三個字——我走了。
片刻後，一輛黑色的汽車快速的向著房子開了過去，付雙文快步的衝向屋子，雅惠要離開他和小雨了嗎？
那是爸爸的汽車！年幼的雨清疑惑的一愣，隨後高興的向著家裡跑去，歡快的喊著，「爸爸，爸爸。」
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隨著開門的瞬間響了起來，濃煙滾滾而起，明亮的火焰如火如荼的照亮了傍晚的天空。
站在門口，小女孩呆呆看著眼前的一切，從那之後，每一次生病發燒，她就會感覺到巨大的痛苦席捲而來，那一瞬間的爆炸似乎又在眼前浮現出。
「小雨。」羅律師微笑的喊著雨清，「這位是我當年的老同學，陳律師，特意從美國回來為我們辯護。」
「麻煩你了，陳律師。」高燒下的聲音沙啞而低沉，雨清神色淡淡的點了點頭，隨著羅律師向著法庭走去，不曾察覺到身後付雙武那陰冷而詭異的眼神。
法庭上，雖然沒有了遺囑，可陳律師卻言辭犀利，思路清楚的駁回對方提供的證據，精湛的口才下，法官似乎也開始相信那份遺囑的真實性，而將公正的砝碼傾向與雨清這一邊。
「法官，我請求出示當日在場的證人，他們可以證明付老先生去世時，昂子集團真正的歸屬權。」陳律師對著雨清投了個放心的眼神，即使不能完全取勝，但至少可以拿回昂子集團一般的產業，這已經是最大的勝算了。
包括雨清在內四個證人，那日在場的醫生和付雙文口徑一致，聽著那顛倒是非的證詞，雨清淡漠的笑了起來。
「小雨，不用擔心，證人上面我們是二對二，剛剛我的稱述下，相信法官會就是不判你勝算，也會讓你拿回一半的家業的。」陳律師和藹的對著雨清微笑著，蒼老的臉龐上是剛正的凜然。
「下面請最後一位證人出場。」聽完付雙武的證詞後，法官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安撫的拍了拍雨清的肩膀，陳律師再次的站了起來，看向羅律師問道：「羅先生，當初付老先生去世時，是你為他記錄的遺囑，是不是？」
「是。」
陳律師點了點頭，繼續道：「那麼羅先生，請您將當日的遺囑再次的重複一遍。」
「好。」語調沉了下來，羅律師看著坐在不遠處的雨清，面容糾結在一起，猶豫片刻後，緩緩道：「當初付老先生口述，昂子集團交由付雙武先生繼承，但是他需要每難支付付雨清小姐的生活學習費用，直到她二十五歲生日那天。」
雨清幽幽的閉上眼，原來這就是事實，這就是爺爺最好的摯友，忽然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雨清再次的睜開眼，神色淡漠的看向四周，似乎沒有什麼可以影響到她的情緒。
震驚的看著羅律師，陳律師臉色蒼白的坐了下來，律師場上打滾這麼多年，他早就看透了這一切，只是沒想到，身為律師的老友，身為他的老同學，居然也來了一個臨堂翻供。
「小雨。」
「陳律師，沒關係。」對上陳律師愧疚的眼神，雨清無所謂的搖了搖頭，專注著聽著對方律師的詢問。
「請問羅先生，你為什麼在一開始和陳律師的陳述裡做了假口供。」
羅律師臉色愈加的陰沉，放在身下的手緊緊的抓住一旁的椅子邊緣，沉聲道：「因為付雨清小姐給了我五十萬來做假口供。」
原來那五十萬是為了這個原因，頭似乎越來越痛，眼前暗了暗，雨清挺直了腰身，繼續聽著。
「請被告律師出示證據。」
一卷錄像帶清晰的出現在眾人的面前，龍源集團外，暗黑的夜色下，雨清將支票送到了羅律師手中。
「這就是原告收買賄賂證人的支票。」
「本席宣判，原告證據不足，起訴無效，昂子集團所屬權歸由被告付雙武，原告付雨清涉嫌製造假口供，賄賂證人，藐視法庭，特判十天刑拘，半個月後執行，本次開庭一切費用由原告支付。」
喧鬧聲漸漸的消退了，而四周嘲諷的眼神，譏笑的聲音愈加的明顯。
「陳律師，謝謝你特意從美國趕回來。」雨清誠摯的看向年邁的陳律師，「您先回酒店吧，外面有記者，不要讓這場鬧劇敗壞了你的名聲。」
「小雨啊，我盡力了。」陳律師愧疚的點了點頭，目光接觸到不遠處的羅律師，瞬間化為冰冷的疏遠，「他被收買了，否則這案子，你不會輸。」
「無所謂。「雨清清冷的勾勒起嘴角，這個世界上，除了終結的夥伴，不再有她相信的人和事，只有夥伴們，會為了她，可以連性命都不要，所以她無論如何，也要取得隱狼的信任，打入隱狼內部。
「小雨，對不起，我也是沒有辦法。」頭低的不能再低，羅律師痛苦的開口。
「哼。」陳律師輕蔑的別過目光，不再看羅律師一眼。
「小雨，你聽我說，我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才……」
「夠了，你不用這樣。」微微的暈眩席捲而來，雨清逕自對著陳律師頷首道別，拖著疲憊的身子向著外面走去。
一瞬間記者蜂擁的堵了上來，喧鬧的吵聲讓雨清只感覺頭痛的更加的厲害。
「付小姐，請問您為什麼打這起官司，是為了奪回昂子集團嗎？」
「付小姐，如今官司敗訴，而你又面臨著刑拘的局面，你有什麼感想。」
「讓開！」雨清低喝一聲，冰冷的氣息瞬間從週身傳遞出來，一雙眼冷寒的沒有一絲的溫度，隱射出震懾的氣勢。
剎那，所有人都一怔，震驚的看向如同冷面鬼魅般的雨清，不由的讓開一條路。
「小雨，這樣就走了嗎？」付黎紅扭著纖細的腰身，一臉高傲的走了過來，「其實你何必丟這個臉呢，一開始就不要打昂子集團的主意有多好，偏偏不聽，自做孽，不可活。」
「就是小雨，伯父就算再怎麼狠心，也會賞一碗飯給你吃的，昂子集團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養個乞丐還是沒問題的。」摟著愛女的肩膀，付雙武譏諷的嘲笑著，「你爺爺，這會在土裡大概也睡不安穩了。」
冷冷的抬起眼眸，雨清睨了一眼得意的付雙武和付黎紅，「昂子集團屬於我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拿走，包括你們。」
雲淡風輕的話，從雨清冰冷的雙唇裡吐出來時，竟然有著說不出的陰森詭譎，那語氣淡淡的，卻像是來自地獄的召喚。
「你？」付雙武一愣，冷意漫上了心頭，話語竟說不連貫。
雨清白皙的手輕輕的擺了擺，忽然臉色一沉，瞬間一股陰鬱之息籠罩在她消瘦的身影上，一雙眼，冰冷裡夾雜著邪魅，幽幽的聲音空洞的響起，「記得我說過的話，屬於我的東西，任何人都拿不走。」
「清，你怎麼樣？」尖銳的剎車上響起，龍越擔憂的聲音焦慮的傳了過來，高大的身影也如疾風般跑了過來，關切的看向雨清，責備道：「開庭這麼大的事，為什麼都不告訴我？」
一瞬間，冰冷的氣息收斂下，雨清搖了搖頭，「沒事，我們回去吧。」
「就這麼走了嗎？」清晰的感覺到龍越出現的瞬間，她臉龐上換上的清和之色，曲馭憤恨的從一旁走了過來，冰冷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剛剛我的秘書打電話來說，付小姐昨天整理的文件沒找到，所以清，你還是同我回曲氏一趟。」
「曲總裁，文件沒找到，是你的員工有問題，清既然已經做好了該做的工作，就沒有必要同你回去了。」訕笑著，龍越神色高傲的的開口，伸過手夾在中間的雨清拉回自己身邊，卻忽然發現掌心裡傳來的灼熱溫度。
「既然是清負責，她自然有義務找到那份資料，或者重新去做一份，曲氏……」
「夠了，龍源和曲氏的合作案解除了。」臉色剎那驚變，龍越對著曲馭煩躁的吼了聲，快速的伸過手覆上雨清的額頭，果真是高燒，「清，怎麼燒的這麼厲害？」
「我沒事。」依舊是習慣性的三個字，雨清對著面色擔憂的龍越淺淺一笑，只感覺眼前一陣黑暗席捲而來，站在龍越身後的嬌小身影隨即倒向了一旁。
「清？」
「清！」
兩聲低沉的叫聲同時響了起來，龍越快速的接過倒下去的雨清，憤恨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曲馭，「你不配擁有她！」
懷抱裡的身子輕的如同會消失一般，龍越疼惜的凝望著昏厥的雨清，快速的向著自己的汽車跑過去，從這一刻起，他要打倒曲氏，將清永遠的留在身邊，任何人都不能再來傷害她。
靜靜的凝望著急弛而去的汽車，曲馭拳頭慢慢的收緊，這不就是他希望看到的結果，為什麼這一刻，他會感覺到後悔和心痛。
面色陰鬱的閃了閃，付黎紅挽住曲馭的胳膊，壓低聲音道：「馭，你不會是不捨得了吧，小雨可是設計害死曲伯父的兇手。」
「我知道。」火場的一幕清晰的出現在腦海裡，壓抑下剛剛心頭泛出的柔軟之情，曲馭硬生生的收回目光，「我們回曲氏，晚上去酒吧慶祝。」
「好。」放了心，付黎紅笑的嫵媚，挽著曲馭快速的向汽車走去，不曾看到，轉身的瞬間，曲馭目光依舊悠遠的回望向雨清離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