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六三四章 不義取捨 猶在鼓中 文 / 沙秋
第六三四章不義取捨猶在鼓中
卸磨殺驢！
譚越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被鄒濤鄒大***給卸磨殺驢了！鄒大***的膽量可是不小呀！
細想想，譚越隨即恍然，自己是有著極大的勢力，但這些勢力，卻都是間接造成的，並且自己的勢力還有一個鮮明的特點，那就是只在上層建築，在地方上，還真沒有太大的作為。
地方和中央，在很大程度上，是兩個權力層面，作為一方執掌的省委***，那在過去，就是真正的封疆大吏！鄒濤現在既然能夠有連通未來省委***的路子，兩廂選擇的話，他肯定不會選擇自己這方面，而和未來的省委***對抗的！不得不說，鄒大***此舉雖然不和道義，但對鄒大***來說，卻是十分明智的。
譚越背後勢力很大不假，卻不能直接影響鄒大***的烏紗帽，而省委***則不同了，一旦獲得了省委***的支持，那麼，他在省內的地位，就穩如泰山，至於跨越省級這一層面，鄒大***也只會在做夢的時候才會想的，以他的能力和在高層的根基，這輩子，頂天也就弄個副省級就不錯了，既然如此，拋棄譚越……很正常！
想著這些，譚越卻一點都不生氣，對於鄒大***的品性，他譚越又不是沒有認清，更何況，他和鄒濤的關係，頂多算是合作，說到底，也就是譚越在機場建設的批復方面，為鄒大***鋪了路，至於展示會，鄒大***雖然獲益匪淺，可也可以推到譚越是想為自己牟利上，什麼為家鄉造福，說你是才是，不說的時候，沒有誰會去在意這次展示會到底是怎麼興起的！臨海的普通民眾，有幾個知道這次展示會的真正起因的？
一個是只能間接的幫忙，一個卻能直接的拔擢，選擇誰，鄒大***當然會選擇對自己更有利的！但前提是，你鄒大***的所作所為，卻不是無可厚非！譚越之所以不生氣，是因為他心中有底！
這段時間以來，貌似鄒大***已經掌控了臨海的全局了，政令通達，一呼百應，但這種情況真的是他鄒大***已經把臨海官面整個降服了麼？絕對不是！要不是他得到了唐寧舊部的支持，要不是他最近的幾板斧劈開了了一個機場工程，弄出了一個展示會項目，曾經和他作對的本地勢力會這麼聽話？也就是說，離開了唐寧舊部的支持，本地勢力再抬頭與他抗衡的話，他鄒大***還是啥也不是！他的命令，能出得來他那間辦公室就得念佛了！
搖了搖頭，譚越拿出了手機，先跟唐寧通了個氣兒，隨即將電話打到了左清泉的手機上，如此這般的商量了一番，掛斷電話之後，譚越的臉上已經是一片猙獰。
譚越這邊在佈置，鄒大***也沒有閒著，當譚越掛斷了他的電話，鄒大***的面色卻是一片鐵青，他想不到的是，譚越一旦翻臉，還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呀！什麼要等一位長輩，還不是托詞麼？你譚越不就是憑著一點小恩惠，得到了唐老的賞識？離開了唐家，你又是個什麼東西？我真懷疑，你這樣一個跟唐家沒有一絲血緣關係的傢伙，能讓唐家為你做到何種程度？再怎麼說，我都是臨海的一把手吧？也是你們老譚家的頂頭父母官啊！帶上未來省委***的女婿請你吃飯都不給面子，哼，也狂的離譜了吧！
雖然，你幫忙聯繫了幾個部委，尤其是總參那邊，在批復機場建設的時候，自己得了一些方便，可那也有自己的努力在其中呀！沒有自己去跑，機場項目能成？做夢！至於展示會，那是你為了你姐姐的生意，更何況，諸如馬場等項目，自己在用地審批上，給了你們多少方便？那可都是錢！
鄒濤越想，越覺得不欠譚越什麼，兩人以前的關係，就是互利的合作！想到這裡，敲了敲桌子，讓秘書倪恆進來，不過這時候，他看倪恆已經有些不順眼了，娘的，我還提攜了你同學呢！不過，不順眼就不順眼了，此時還得用他，強忍著厭惡，對倪恆吩咐道：「你請祥閣***、貴森部長、林貴秘書長來一下！」
「好的！」倪恆很小心的打量了一下老闆，覺得老闆的氣色有些不好，這可是很少見的現象呀，要知道這一大陣子以來，老闆都是神清氣爽的，滿面紅光，但今天怎麼了？竟然帶了幾分晦暗之色？
不過，擔心是擔心，命令還是要傳達的，倪恆很快就給三位領導打了電話，他知道，明天就要開常委會了，老闆找自己的這三位心腹，應該是有事要事先碰頭，省的明天的常委會上出現措手不及的事情。
很快，鄒大***指定的三位市委領導就趕了過來，跟鄒濤在小會議室裡，開了一個小範圍的碰頭會，不過倪恆這回更擔心了，不知為何，他看著幾位離開的領導表面上笑意融融，但骨子裡，為什麼會體會到一些森冷呢？
「***，剛才的碰頭會很成功吧！」倪恆覺得是要表現自己忠心的時候了，好意的問了一句。
「小倪啊！當秘書的規矩，在你第一天上班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跟在領導身邊，隨時隨地都會接觸一些機密事情，萬不可多問多說！這才多久，難道你就忘記了麼？碰頭會這種事也是你能夠打聽的？你要恪守本分！」鄒大***鐵青著面皮，對倪恆就是一通呵斥，嚇得倪恆連連認錯，等風暴過去被鄒大***趕出屋子的時候還沒有想通，這……還是鄒***麼？這是……怎麼了？
訓斥走了倪恆之後，鄒濤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來，剛才的碰頭會很成功，他將自己的意思說清楚之後，幾位助手在稍微思索之後，就表示擁護了，這讓他鬆快了一口氣，他相信，明天有這幾位支持，事情就沒有問題了，畢竟這一陣子，那些本土的勢力，不管是吳俊榮還是他那班手下，表現的都十分低調配合，那是給自己弄出的大動靜給震住了！相信明天，也沒有誰敢反抗！
冬天裡，白天顯得非常短暫，還沒下班的時候，天色就已經暗下來了，普通的工作人員誰也沒有察覺有什麼變化，只等著下班的那一刻降臨，一眾人等，高高興興的竄出了各自的房門，今年是個好年啊！福利大大的，獎金大大的！這不麼，每個人的車座上，都綁著大大小小的箱子？
臨海這一夜，格外的長……
第二天，鄒濤早早起來，習慣性的做了些鍛煉，這時候，司機已經把車開到了門外，而秘書倪恆，則恭敬的站在車邊。
「小倪，早啊！」秘書必須盡快的換掉！心裡這麼想，但表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依舊溫和的打了個招呼，低頭，鑽進了車裡。
車子緩緩的啟動，逐漸匯入車流，看著外邊串流的車輛，忽然對司機問道：「以前康山那邊的人來臨海，總說咱臨海沒有好車，就是有，也必然是外地牌照，我看今年他們再來的時候，就不會這麼說了吧？」
就在路邊，一輛剪刀門的保時捷跑車，和一輛體態彪悍的勞斯萊斯正停在那裡，重要的是，這兩輛簇新的車子上，掛的都是臨海牌照！
「肯定的！這輛保時捷，是香奈兒珠寶的洪玲洪總的座駕，那輛勞斯萊斯，是擎天酒店龔總的愛車！還有啊！冰凌海大酒店的菲力克總裁，他的座駕可是一輛法拉利頂級跑車呢！還有啊，正在進行填海工程的大酒店黃總，上一次開來了一輛瑪莎蒂拉，這次呢，竟然新購置了一輛布加迪威龍，掛的也是咱臨海牌照！」司機嘛，對於豪車最是留意了，可鄒濤聽著司機的數算，卻止住了笑容，這些豪車雖然都是掛的臨海牌照，但人卻不是臨海的啊！某種程度上是在表現，利益，還沒有落實在臨海身上呢！
見老闆好像又沒興趣了，司機乖覺的閉上了嘴巴，熟練的掌控著方向盤，安全而又快捷的，將老闆拉到了市委大院。
臨海市委市政府，在鄒濤的帶動下，工作氣氛和工作紀律，那可真不是蓋的，要是在別的地級市，召開常委會，那還不得十點才能聚齊呀，但在臨海不行，朝九晚五那是別的地方，臨海，依舊恢復了早八點上班的老規矩，所以，常委會在八點半就能召開了。
常委會進行的十分順利，按照鄒濤的佈局，幾乎每項工作安排都是一致通過，縱然有些分歧，但簡單的溝通之後，很快就能達成妥協，在這次常委會上，臨海機場招標審委會順利組成，只是在成員提名的時候，市長吳俊榮很小翼的提出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次招標審委會是否增加一個市政府這邊的副市長？
鄒濤大度的笑了，對吳俊榮說道：「俊榮市長，按道理，市政建設是政府管轄的事務，要不是整個工程項目都是市委這邊報批下來的，有必要全程跟進，其實，我這個審委會主任都沒有必要擔綱，應該由俊榮市長來當才對呀！」
「不不不！鄒***言重了！雖然黨政分工是我黨的治國政策，但也不是完全拿分工做界定的！我之所以想讓侯慶東通知參與審委會，是因為慶東通知當初在江南的時候，就曾經參與過江寧機場的改擴建項目，在機場建設方面有著豐富的經驗！」吳俊榮的態度，依舊那麼誠懇和低調。
「俊榮同志果然一心為公，好，這個提議我贊同，另外，為了能夠保證工作的順利，我想對審委會副主任的構架也進行一些調整，設立第一副主任，這個第一副主任順理應當的，就由吳俊榮市長來擔任了，畢竟我的事情多，難免有時候有個在不在的，也不能因為我不在而耽擱工作不是？」
鄒大***當然知道什麼叫平衡，自己的功勞已經攬得足夠大了，在自己吃肉的時候，也有必要讓眾人都能喝一口濃湯的吧？吃相太差的話是會給人抵制和笑話的！一瞬間，鄒濤興起了這一念頭，就當是對他們順從的獎賞吧！第一副主任？哼，我怎麼都要把工程盯得死死的！你這個第一副主任啊……
「好！」現在的鄒大***，真可謂是一呼百應，這個提議一下子就順利通過了，左右你們一個***，一個市長，就是同為副主任，也是市長的份量更重，就是頂上個第一副主任又能如何呢？
審委會成立了，那麼接下來，就是對於各個公司參與招標資格的確認了，當鄒***臨時提議，將某公司也進入確認隊列的時候，儘管大家沒看到資料，但還是沒有誰提出反對，也就是臨時列席會議的侯慶東插了一句嘴罷了。
「寶嘉公司的資質完全沒有問題！這一點，我可以向大家保證！」鄒大***拍著胸脯說道。
你市委***都拍胸脯了，別人也就不再質疑了，而侯慶東之所以問，也就是提個醒兒的事兒，也顯示一下他確實是有實際工作經驗的，哼，剛露頭就耍小花招兒，懶得搭理你得了！
招標和確定中標，這是一個十分簡單，也是一個十分複雜的過程，說它簡單，是因為各個公司的標書擺在那裡，而招標方的標的，更是早已經確定，只需要按照標的對比標書就是了，這個過程可以很快，雖然只是四五十家參與招標的公司，但真要是迅速確認，也只需要大半天的時間就能搞定，但……事情果真能這麼簡單對待？那絕對是不行的！那麼做的話，只能說你是不懂規矩！所以……招標和確認中標，從前到後，必然是一個相對漫長的過程！
侯慶東果然是個有經驗也有能力的官員，很快，鄒***就發現了這一點，在整個過程中，侯慶東提了多項建議，讓鄒***高興的是，這些建議，無論是在可行性還是操作性上，都要比原來的程序好很多，填補了一些漏洞之餘，最讓鄒***高興的是，按照侯慶東的提議，他的一些安排，顯得更具有合理性了！一旦按照實施，自己甚至於可以將標底透露給自己想要安排的公司！當認識到這一點之後，鄒大***險些大笑出來，真是想睡覺就有人來送枕頭呀！這兒侯慶東，真的很好！看來，以後要重用！這根本就是一個全心全意為上級考慮的好幹部啊！
忙碌中，春節已然降臨，雖然市委市政府的幹部們都希望各項工作盡快的開動，可年也得過不是？尤其是領導幹部，在審批大項目的過程中能過一個春節，這可是一件十分賞心悅目的事情呀！所以鄒大***決定，即便是大家的熱情極高，但休息，是為了將來能更好的工作，於是大手一揮，眾人放假！
……
……
京都，天雅閣。
「譚先生，沒想到你還是一個這麼傳統的人！」鳳格格進入了房間之後，一邊將風衣交給服務員，一邊沖譚越笑道。
「哦？回家過年就是傳統了？你幹錯說我是老古董算了！」譚越站起來，示意艾鳳梅請坐，同時為她介紹：「韓兌！我一鐵哥們兒，在部委工作！」
「呵呵，韓先生您好，譚先生的朋友，那可是都是身居高位的貴人呀！」艾鳳梅沖韓兌伸出了一隻小手，和韓兌虛虛的握了一下，恭維的說道。
「再貴，也貴不過京都拍賣行的拍品啊，艾總監！這兩年，您京都拍賣行可是大出風頭呀！如今，在國際上都有著很深的影響！我韓兌倒是對艾總監，十分佩服呢！」韓兌倒是沒有表露他慣有的傲氣，和藹的和艾鳳梅寒暄著。
「這，可脫不了譚先生的功勞呀！我艾鳳梅何其幸運，當初能認識了譚先生！對了，剛才您說我乾脆把您看成老古董，那可不成！你可千萬別成了老古董那種死物兒，縱然是最高價的老古董，也不能比較您的價值喲！」艾鳳梅對譚越的感激，從來都不掩飾，無論在任何人面前。
「這傢伙，神奇先生的名號可不是喊出來的，而是大家體會出來的！凡是善意的靠在他身邊，他總能帶動你前進！我現在是看明白了，緊跟神奇譚，總歸沒有錯！」韓兌對譚越也是心悅誠服，就說他們老韓家吧，本來是求助於人家譚越，誰知道在受了人家的恩惠，想著要報答的時候呢，無形中，卻給拉入了一個場，對，是場而不是圈子，因為圍繞在譚越身邊的這些人，不管是組成成分，還是存在特點，都遠不是圈子能比擬的！性質，根本不同！
「那倒是真的，我是深有體會……」艾鳳梅十分贊同韓兌的觀點，正說著，腰中的電話卻不合時宜的震動起來，韓鳳梅嫣然一笑，對譚越說道：「譚先生，我姐姐一家過來了！」
「哦，倒是挺快的呀！那快請他們進來吧？」譚越笑著說道。
他此次回京，是為杜敏進行階段性治療的，杜敏如今已經好了很多，這讓譚越和杜家人都十分高興，一眾人等，恨不得留著譚越過年，可惜譚越堅持要回家，這才沒有強留，至於來天雅閣和韓兌見面，這其中是大有說法的。倒是沒想到艾鳳梅恰巧找上他，還說侯慶東一家想和他聚一聚，那就更好了，更緊密的溝通，會讓春節後的舉動更加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