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六一八章 有趣年祭 何德何能 文 / 沙秋
第六一八章有趣年祭何德何能
「叔叔……」黃毛小子有心想跟自己叔叔說說，給自己一點面子，只是話到嘴邊，還是沒敢說出來，哭喪著一張臉，伸手抓住黃毛一扯，一蓬假髮就給拽了下來，露出了短寸的髮型。
「既然在這兒，那正好，我帶你認識一下你譚越叔叔！」見侄子聽話，吳偉國的臉色才緩和了些，一招手，也不管這小子跟沒跟上來了，直接就往裡邊走去，那名經理趕緊跑到了前邊，諂笑著說道：「我給您領路！」
來到了房間門口，經理慇勤的敲響了房門，等路邊答應一聲後，輕緩的推開，對吳偉國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哈，強子，來的挺早啊！小越，可是好長時間都沒見了呢！」吳偉國大步跨進房間，一掃屋子中的人，爽朗的同大家打著招呼，道，「快進來！呵呵，我大哥的兒子，正好也在這吃飯，過來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哦，是小二啊！」韓兌是認識那孩子的，見他進門，不禁點了點頭笑道。
「韓叔叔！」小傢伙這回可是一點都不敢囂張了，乖乖的叫了韓兌一聲。
「這是你譚越，譚叔叔！還不喊人？」
「譚叔叔……」好吧，今天算是倒血霉了！早知道這樣，說什麼都不會到這裡來的，平白的多了好幾個長輩不說，還得裝乖！
吳偉國把自家侄子給大家介紹了一下，也沒有留他在這裡的意思，大家認識過就好了隨即揮手讓侄子出去自己玩，他則坐了下來，攬著譚越的肩膀親熱的說笑起來。
那名經理偷偷的把這一切都記在心裡，恭謹的拉上了房門，心裡不禁想到，這些人的身份真是不一般啊！剛才那個少年，他可是認識的！要不然也不會放任他們在餐廳中喧嘩了！比較那個更愛***的伍佐鳴來說，這少年已經算是夠開恩的！豈料這樣一個少年，在見到剛才的客人之後卻如同老鼠見了貓一樣！
少年叫他叔叔？那豈不是吳老的公子？聽說吳老就兩個兒子，那這個，就是吳老家的老二了！看樣子，和包房裡的幾位客人都是平輩論交的呀！嗯，難怪了，難怪伍佐鳴會給撞的頭破血流，雙方……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
隨著杜仲的到來，小聚會隨即開始，肖強之所以召集大家聚會，就是圍著能多多相處一下罷了，為的就是讓譚越和眾人的關係更為牢靠一些，至於他嘛，到也沒有去想太多，甚至，他和韓兌的家族，連一個陣營的都不是呢，只是不敵對而已，做這些，全部都是為了譚越。
有小索菲呢，哥幾個也沒有玩的過分，早早的就結束了聚會，各自回家了，倒是魯大明收穫不小，通過認識了韓兌，獲得了不小的生意份額，算是接上頭兒了吧，至於今後，那則要看他是不是會利用起來了，不管怎樣，譚越都是幫了他很大的一個忙。
「譚越，感謝的話就不囉嗦了，有時間還是到家裡去坐吧，跟你說，我燒菜的手藝可不錯喲？」聚會結束，羅大明找到了機會，小聲的跟譚越說道。
「是嘛，等哪天有時間，我去品嚐你燒的好菜！」譚越還真打算去，最起碼跟戚美雲相處的時候，有著如今很難見到的真誠，雖然趕不上少年時期的純真，可這種感覺，還是很讓人思念的！
接下來的日子裡，譚越又陷入了忙碌之中，實驗室中做著大量的試驗，還要抽出時間為杜敏治療病患，小日子過的那叫一個充實！
這還是譚越忙碌最長的一段時間呢，不知不覺中，酷暑離去，金秋降臨，當寒霜滿地的時候，譚越才算是將這段時間的工作給完成的差不多了，空閒下來，這才感到，這一大段的忙碌，自身實力固然增長了不少，但精神和**的疲憊，也是實打實的了，自從擁有了異能並刻意的錘煉過身體之後，已經有很長的時間沒體會過這種筋疲力盡的感受了！
初冬的早晨，略有些薄霧，因而，空氣顯得更加陰冷了，譚越打開房門的時候，戴佳瑤正在做早餐，見譚越起來，關心的說道：「不說今天沒事兒，怎麼不多睡會兒？」
「我也想多睡會兒啊，可生物鐘不允許呀！」譚越苦笑著答道。
「嗯，也是前一段時間忙活的後遺症！我就有過這樣的經歷，明明累的狠了，可就是有時間休息也歇不下，這得慢慢的調整才行！」戴教授端著一碗小鹹菜走了進來，聽到姐倆談話的內容，很有經驗的說道。
「可能是這個原因吧？」譚越趕忙接過老人手裡的小碗兒，放到了桌子上。
「舅舅早！外公早！」小索菲揉著惺忪的睡眼從她的小房間裡晃了出來，看到大家，禮貌的問候著，道：「舅舅，有人給你打電話來著！」
譚越手機裡有幾個益智類的小遊戲，索菲很唉玩兒，昨晚更是拿到房間裡其玩兒了，「我出來看你的房間已經沒開燈了，就沒叫你……」小丫頭蹭到了譚越的跟前，把手機交給譚越，隨即撒嬌的偎在了譚越懷裡。
「是這個號碼麼？」譚越打開通訊記錄，一個陌生的號碼顯示出來。
「嗯，就是這個號碼！」小索菲看了看，點著小腦袋說道。
「誰啊？」
「不知道，不過是臨海的號碼！」譚越隨口答著，手裡已經撥了過去，那是個固話號碼，譚越也不擔心沒人接聽。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是一個老大娘的聲音，在譚越講述了一下情況之後，老人告訴他，電話是饅頭溝曹山滿給他打的。
「我是他表姐！昨晚他風風火火的跑來說要用電話，我在旁邊聽著，山滿是想請你參加饅頭溝的年祭！對，就是這回事兒！」老太太跟譚越如是說道。
「年祭？」譚越不禁笑了，自己這一陣忙，倒是忘了饅頭溝那兒的事情了。
饅頭溝的年祭，還有個有趣的小故事呢！
當年饅頭溝的先祖為了躲避災禍，帶著族人偷偷的鑽進了深山，只是鑽進來之後，別的倒還罷了，一眾族人之中，竟然沒有懂得曆法的！剛開始還沒覺得有啥不方便，可隨著年深日久，曆法的需要就迫切起來，又不知道外邊具體的情況不敢出山，於是，族人決定，自己制定一部曆法出來，不管對錯吧，村人就按照自己的曆法來行事。
還別說，經過這麼多年的觀察和記錄，饅頭溝小村還真弄出了自己的曆法，不過，研究的終究還是不很透澈，趕到有一年饅頭溝派人出去試探，在看到了外面的黃歷之後這才知道，村子裡用的曆法，頗多錯誤！
「哈！其實，大家早就有所覺察了，那一年，按照村子裡的曆法，就應該是春節，可天氣呢，還只是剛入冬，要不，也不會冒險讓村裡人去外邊打探了！後來，出去打探的村人帶回來了外邊的黃歷，村子這才正常起來，不過，為了紀念那一年，從那時起，我們饅頭溝的年祭就定在了那一天！對於外人來說，那是剛入冬，但對我們來說，那可是大年呀！」
「小越，你笑什麼？」想到這裡，譚越不禁露出了微笑，給戴佳瑤看到了。
譚越給戴佳瑤說了這個小故事，戴佳瑤更是覺得不可思議了，她怎麼都不理解，老百姓在那種***年代中，過的是怎樣一種艱難的生活。
「那兒的人還挺有趣兒，對了，你的行動貨車就是給那裡準備的吧？」戴佳瑤笑過，忽然問道。
「嗯！就是為饅頭溝等幾個小村子弄的！」譚越點點頭。
在夏天的時候，因為運送設備的原因，軍研部門曾經給譚越派過一輛集裝箱貨車，軍用的貨車馬力強勁，越野能力十足，譚越覺得扔著也是扔著，自己不是想過要給饅頭溝做點什麼嗎？那正好，將貨櫃車連同貨櫃改裝一下，用來做移動貨車，以活動商店的形式，採購一些生活用品，送到山溝溝中去，也算是為山溝溝裡的老百姓解決一點生活上的困難吧？
「我想，人家村長之所以請你參加年祭，也是因為這輛移動商店吧？」戴佳瑤猜度著。
「有也關係不大，你是沒見過山滿叔，饅頭溝的村民，有著外邊人少見的淳樸！」譚越悵然的說道，那裡的生活可真夠悠然的，就是艱難了些。
「你去嗎？」
「去，當然要去了，嗯，我想想，年祭的話，應該在後天，索菲，有沒有興趣和舅舅去參加一個小山村的年祭呀？」對於小丫頭，譚越還是很慚愧的，在京都的時間雖然不短，可自己太忙了，並沒有騰出多少時間陪人家，現在有些閒暇了，還有年祭這麼有趣兒的事情，乾脆帶小丫頭一起去玩一次也不錯。
小丫頭自然是高興非常了，當時高興的跳了起來，她也聽過舅舅在饅頭溝打野豬的事情，可惜那時候他已經跟唐老爺子回京都了，很遺憾沒能參加。
看著小丫頭蹦跳著嚷嚷要去饅頭溝，要去打野豬，譚越心中卻想，經過了兩場屠戮，不知饅頭溝那裡，還有野豬麼？
日子在小索菲的期待中過去了，年祭那天的一大清早，爺倆就早早的起來了，天還沒亮的時候就上了路，等趕到饅頭溝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來到曹山滿家的時候，正看到村民們都在忙碌著。
「誰誰誰！你們幾個，搭著豬頭趕緊過去！那個誰！……」曹山滿大聲的吩咐著，年祭就要開始了，這是做最後的準備呢！
「山滿叔！我做啥？」王錚也給請來了，這時候正手足無措的跟著曹山滿打轉兒，人村民們都有活兒做，就他一個大閒人，實在是顯眼的很啊！
「小錚，你是客人，呆著就行了！可不敢讓你做活兒啊！別弄髒了你的衣服！」曹山滿連連擺手，一扭頭正看到譚越爺倆到了，看到譚越從車裡出來，曹山滿頓時露出了歡喜的笑容！
「山滿叔！過年好啊！」譚越看到曹山滿從裡邊迎了出來，隨口開了個玩笑。
「哈哈，過年好！過年好！」曹山滿知道譚越拜年，是因為他們村年祭的來歷，因而發出了爽朗的小聲，連連說道。
「喲！小索菲也來了呢！過來讓舅舅抱抱，看重了沒有？」王錚看到小索菲也來了，高興的走了過來，把小傢伙托在胳膊上，掂了掂很奇怪的問道：「真是神了啊，小傢伙那麼能吃，可咋就不長肉呢？」
「這是個無解的問題！」豈止是你奇怪？譚越自己也疑惑的很！
聽了兩個舅舅的疑惑，小丫頭仰著小下巴，很驕傲的說道：「人家這是天生麗質！不說天生麗質難自棄麼？意思就是怎麼吃都不會長胖！」小丫頭懂得還真不少呢！
孩子氣的話讓大家一通好笑，眾人簇擁著，往饅頭溝的家廟走去，饅頭溝的人不信神佛，但對於老祖宗，卻恭敬的了不得，要說村裡最好的建築是什麼，那就是後山腰中的宗祠了，那是一處三間開明的大宅子，裡邊供奉的都是曹家歷代先祖的牌位。
來到半山的山坳中，宗祠的前邊，是一個艱難雕鑿出來的小廣場，這時候，村民絕大部分都來到了廣場上，雖然只有三百多人，可看上去也是黑壓壓的一片了。
宗祠的大門已經打開，一層層的，擺放著很多歌白色的牌位，中間最大的一個牌位簡直就是一道匾額，上邊除了第一代先祖的名字，還有一個已經不很清晰的畫像，仔細看去，那是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手中，還拿著一卷經卷，不怪曹山滿說饅頭溝的祖先還是詩書傳家。
「先祖曹遵曹鳳章，蹭在西晉擔任吏部天官，可惜後人不爭氣，直到家族遷入此地，都沒能出現一個優秀的子弟呀！」譚越身邊一個老者輕聲的歎息著，當然，也是有給譚越介紹的意思。
「吏部天官？」譚越知道這是經過了十幾代甚至更多代人的傳言，早就真假莫辨了，吏部，晉朝倒是有的，但究竟曹家的先祖是否擔任過可稱天官的吏部尚書就不清楚了，權且聽之就是了。
「中組部長？那可真是好大的官兒呢！」王錚跟著湊趣兒。
「嗯，僅在丞相和三省之下！」老人自得的點頭。
「二叔公，別說了，村長上去了！」祭祖是個非常嚴肅的事情，有人見老爺子沒注意前邊的情況，趕緊提醒了一聲。
「哦哦！」老人趕緊打住，後邊的話是不敢說了。
場地上一片肅靜，緊跟著，曹山滿年了一大段文縐縐的文字，是古文，譚越粗粗的聽了一下，無非是讚頌先祖怎麼怎麼有功，後人需要怎麼繼承等等，跟治家格言有的一拼，此時此刻，譚越覺得曹山滿的身上都鍍上了一層金光，是那樣的偉光正！
「我曹家傳延千年，千年中，有難解的敵仇，也有還不完的恩德，對於仇人，我們不會忘記仇恨，對於恩人，我們曹家人也不會忘記報恩！現在，就請幾位對我們曹家有著莫大恩德的恩人上前，來觀禮我們曹家的祭祖大典！」猛不丁的，曹山滿竟然說了這一段話，這下好了，村民們呼啦啦閃開，把譚越和王錚嗯……還有幾個，譚越他倆也不認得，總之，一共是六個人給露了出來。
「錚子！去啊！」有認識王錚的，在人群中對王錚慫恿著。
「我？」王錚愣了，指著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自己對饅頭溝又有啥恩德了？
「小錚！過來，有你的！要沒有你，今年大夥兒的莊稼還不知道會給山豬糟蹋成什麼樣兒呢！雖然這裡邊也有小譚的功勞，但根子，還是在你啊！」曹山滿在那邊也叫道。
「這……我們終究還是因為玩兒，這又算啥功勞了？」王錚還想推脫，卻給幾個小伙子不容分說的推到了前邊去了。
「還有小譚！打野豬的事情就不用說了，在場的可都是吃了野豬肉的，另外就是移動商店的事情了！這可是小譚做的！自從有了移動商店，大家說，咱們是不是方便很多？」曹山滿倒是很有一些鼓動的口才呢，幾句話下去，譚越也給推到了前邊。
「恩情不論大小，但對於小錚和小譚來說，後邊的四位，卻是我們更需要牢記恩德的恩人！有請曹繼寬老師！曹向明老師，趙世芬老師和田慶典老師！」曹山滿大聲的說道。
哦！譚越這才明白了，敢情後邊的四位，竟然是四位教師呀！
「大傢伙都很清楚，咱這窮山溝溝裡，人家正式老師根本就不願意來！沒有老師，我們饅頭溝、沙窩子、木頭楞和草壩的孩子連識字都難呀！更不用說算數寫文章了！這麼多年，四位老師辛辛苦苦的教書，讓我們的後代免於成為文盲，這是大恩德！在這，我們曹家人……謝恩人！」曹山滿衝著四位教師，深深的鞠了一躬！
「謝恩人！」轟然應和中，所有饅頭溝的人同時躬身，給譚越幾個鞠了一個躬，看到這一幕，譚越覺得非常震撼！慌忙也躬下腰，給眾人回了一個禮，自己何德何能呀！可受不起人家這一禮！與此同時，王錚也反應過來了，跟著譚越，把腰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