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五〇五章 又得線索 唐老將至 文 / 沙秋
第五〇五章又得線索唐老將至
西方公主買主席像章？譚越不禁有了一種近似荒誕的感覺，不過仔細一想也就罷了，其實，像主席這樣的偉人，其崇拜者早就不局限於中國了，當年的日本赤軍，何嘗不是把主席當偶像來著？當然，夏洛特購買這枚像章還涉及不到這些，不過是喜歡罷了。
想到這裡，譚越蹲了下來，只是沒注意自己站立的位置，蹲下來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距離那尊銅像過於近了，本能的伸手扶了一下，一絲異樣的感覺忽然湧上了心頭，不禁在心中驚咦了一聲，假裝觀察，思感卻悄然透入……
「艱苦奮鬥！自力更生！抓綱治國……」一幅幅標語在眼前閃現，火熱的勞動場面，炙熱的金屬熔液，精神狀態堪稱亢奮的工人，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著，這尊銅像確實是那個年代生產出來的，並不是後世的仿品。
這也就罷了，畢竟才二十幾年，尤其是主席像章，塑像這類的物件，總能大量流傳下來，但隨即閃現的畫面卻讓譚越大吃一驚。
畫面中，這尊塑像最終被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給「請」到了家裡，而且就，這是一個高級知識分子家庭，老父是京大的著名教授，這哥倆也都不是簡單人物，分別在美國和英國留過洋，在建國之後，成為了國營大工廠的技術專家。
畫面中一家人生活的和和美美，在一座精緻的四合院中，幾乎是天天都傳出愉悅的笑聲，是啊，新中國成立了！再也不會受到外人的壓迫，他們工作，他們揮灑汗水，為的就是早日的將自己的祖國建設成為能夠屹立於世界民族的強者之林。
慢慢的，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了，終於有一天，兩兄弟之中的弟弟興奮的跑到了擺放著這尊銅像的書房，向哥哥宣佈，自己要去支援地方，要去更需要自己的地方去，因為這個，哥倆還展開了一場爭執，哥哥說弟弟這樣做是得不償失，雖然在革命精神上是積極的，但若去了一個不能完全發揮自己能力的地方，那將是人力資源的損失，但兄弟兩個終究沒有談攏，最後，弟弟帶著妻子奔赴了國內的某貧困省份。
這些，也不過是人生中的一小段而已，兄弟雖然分開，但日子還得照常過，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了，最終，一種恐慌，壓抑的氣氛籠罩了這個幸福的家庭，一家人逐漸變得惶惶不知中日，終於，紅衛兵小將衝進來了，叫囂著打倒、踏翻，開始了對這個家庭的洗劫，將這個古香古色的四合院差一點就給生生毀掉，從那些口號中，譚越知道了，文革開始了，一家人面對的洗劫，其實就是文革的前兆———破四舊！
書香門第，詩書世家，這樣的家庭，那些封建主義殘留還會少麼？很快，這個家就變得家徒四壁……但紅小將們不知道的是，早在這家人惶惶不寧的那些日子裡，男主人就已經做了最後的努力，那就是藏匿！雖然很多藏起來的東西給紅小將翻了出去，因此，男主人也被冠以了「不老實」的罪名，但男主人藏的最好的兩件物品，紅小將終究沒有搜出去———這個四合院正房的客廳裡，北牆的兩根柱子都內藏機關，只要偽裝的石質插銷，就能很輕鬆的抬起來，抬起來之後，只要伸手一摸就能知道，那兩根柱子是中空的，但因為腔膛不大，若非告訴你，誰也不會察覺！
時間繼續推移，在文革初期就給帶上「不老實」帽子的人，在文革進入亢奮期之後，能得到什麼好下場呢？從主席像的記憶中，譚越看不到那男主人一家的最後下場，但好幾戶革命群眾高高興興的搬了進來這倒是真的。
漸漸的，這個清幽精緻的小院變得髒亂起來，但這尊主席像，卻因其特殊的身份，始終被人們寶貝著，擦拭……敬仰。
翻書一般，一天一天的生活畫面一頁一頁的翻了過去，隨著文革的結束，主席像也逐漸的給冷落起來，最終，被束置高閣。
也不曉得是哪一天了，但從一些細碎的呿呿聲中，譚越知道，這些當年的革命群眾要搬出去了，原因就是這家的男主人要回來了，看到這裡，譚越剛要鬆一口氣，可是，當那個頭髮已經全白如霜的老人踏進拾掇利落的家門時，譚越不由得歎息了一聲，家主人是不錯，但，只有弟弟，在老人的喃喃自語中，透過他哽咽的敘述，譚越知道了，當年他大哥一家四口，竟然已經全不在世了，哥嫂死於迫害，侄子死於山洪，而譚越在畫面中看到的那個十幾歲的可愛女孩，文革中嫁了一個農村的老光棍，最終也是鬱鬱而終，死的時候，慘二十三歲，譚越從老人口中得知，那是79年……
於是，讓人唏噓的大段場景出現了，整座小院，只有一個孤單的老人，每日裡沉浸在悲傷之中，古屋深院，只有一白頭翁生活在恍惚之中，家人的悲慘遭遇，讓他迷茫，讓他痛不欲生，也讓他對祖國的眷念逐漸的消弭，這從他沒有反對他的一雙麟兒到國外定居就能看得出來。
當老人的兒子兒媳規勸老人，希望他能到國外去和他們生活在一起的時候，老人默默的打量居住幾代的祖居，雖然歸還了不少的傢俱，但，即便還是故物，但對老人來說，除了失而復得的一點點欣喜，卻再也沒有原先的眷戀了，長歎聲中老人將宅院出售，這尊主席像，則在老人情感複雜的撫摸了幾下之後……啊？！
譚越強忍著沒有叫出聲來！因為，撫摸過幾下之後，伸手遞給的收購小販，哈，就是擺攤的這個人！譚越頓時想到，這豈不是說……這尊銅像走出那棟四合院的時間並不長？要是還在那就好了！
譚越興奮的想著，當然，他可不是因為能獲得一個精緻的四合院，而是！作為弟弟，這家人家的次子，得以被政府歸還祖宅的這老人，他好像不知道家裡還有幾處隱秘的藏寶暗格！那兩幅字畫，因為主人並沒有打開的緣故，譚越不曉得那是什麼，但通過房主人那珍而重之的態度，藏匿的地點就說明，那不是等閒物件！字畫呀，就是小精品，也值幾百萬的吧？
「老闆，你這尊銅像怎麼賣？」譚越已經顧不得給夏洛特鑒定那枚像章了，而是忍著激動，對老闆問道。
「四千！實話跟你說，這銅像我也是最近收來的，這東西我敢保證是當時的舊物，因為呀，它是我上星期從京都收來的，嘖嘖，一個老頭兒，還住了那麼一個精緻的四合院，要是我也有那麼一處……」攤販嘖嘖讚歎著。
上星期？譚越的小心肝好懸沒從嗓子眼跳出來，趕緊問道：「老闆，那四合院的詳細地址能告訴我麼？」
「哈哈，你是想去掏老宅子？同道中人呀，不過……難難難，那老頭是要和兒女去法國定居的！這銅像給了我之後，人家直接就上車去機場了，那院子，看看最終賣給誰吧，只是，那麼好的四合院，你說，能買得起那種房子的主兒，會讓咱去掏老宅？」老闆一聽譚越問地址，頓時就明白了譚越的意思，趕緊搖頭說道，「如今的人啊，也不知道怎麼了，京都你應該去過的，現在四合院啥價位你還不知道麼？買這房子的，肯定是那種復古一族，裡邊的東西，嘿！人家只會填，哪裡會往外賣呀！」
「沒關係，你儘管告訴我就是了，能不能去掏你就別管了，我自有我的門徑，另外，興許我就買下那個四合院呢？」對方既然這麼認為，譚越知道，頂多自己給點信息費，這人也就能說了。
「哥們還真執著呀，這麼著吧，要是你買下這尊銅像，消息我免費奉贈！怎樣？」攤販眼神閃爍的看著譚越。
尼瑪，還怎麼樣，這銅像人老頭一分錢都沒要你的，才一星期，你就要從我這賺四千塊？想想，算了吧，就當是小小的玩一下心跳，雖然四千塊這個數字早就不能讓譚越心跳了，可大小也算是賭一把不是，指點著夏洛特那枚像章說道：「這個，當搭頭兒！」
「痛快，其實吧，這東西兄弟你買去絕對不虧，你知道新出爐的仿品他們賣多少麼？最少一千！可做的就是做的，能有咱這胞漿？買回去隨便放著吧，一百年都不會生綠銹！
於是，譚越決定用四千塊的代價，買了一尊主席銅像，另外，還有一個讓他不得不賭一把的消息，那攤販把老人四合院的地址，給了譚越！
「肖哥，拜託你件事兒，你去……這個地址幫我看看，嗯，是一座四合院，我打算買下來，越快越好……」
譚越當著攤販的面就給肖強打了電話，以肖強的能力，用不了太久，消息就會反饋回來的，四千塊雖然不多，但譚越也不想當冤大頭呀，但為了能遮掩一下，譚越並沒有說那地方是不是四合院，自己還在等著驗證。
以肖強的能力，一句話有的是跑腿的，很快就傳來了消息。
「那院子是不錯，但要的價格也很不錯呀！一百二十萬，嘿嘿，是歐元喲？」
「房主是誰？」
「叫公孫海的一老頭，不過賣房的是他外甥女在負責，聽古怪的一老姑娘，別說降價，遲疑一會人就掛電話，兄弟，你真打算要？」
歐陽海，是這座院子就成，別說一百二十萬歐元，就是再加一百二十萬，譚越都毫不猶豫的掏這筆錢！
「行，咱要了，手續您幫忙給辦一下，錢，我這就給你打過去！」譚越痛快的說道。
「喲！知道哥們是有錢人，但怎麼都沒想到這麼有錢！一百二十萬，還……歐元，那不是一千二百萬人民幣？哥們你牛！」攤販能怎樣？也只能挑起大拇哥表示佩服了！
有了這個收穫，譚越也沒心思在逛游了，抱上銅像，拉了夏洛特，興沖沖的往回走，真是幸運呀，竟然真的還沒有賣掉！那房間中，男主人藏的東西究竟有多少沒給翻出去譚越不知道，但絕對有就是了，別的不說，那兩根假柱子中的兩幅字畫就沒給翻到！一千二百萬，行了，就是將字畫找出來，自己也不虧心啦！一邊走，譚越一邊興奮的想到。
「譚？看你很高興啊，難道這個銅像很珍貴？撿漏兒了」夏洛特怎會看不出譚越的興奮，等到了車裡的時候，這才歪著腦袋對譚越問道。
「呵呵，我歡喜是因為那個四合院，能保存到現在，還能被那小攤販讚歎精緻的，那肯定是保存的挺好了吧？而且，我們中國人向來就有財不露白的習慣，夏洛特，有沒有興趣？咱這就趕到京都去？興許，一鍬就能挖出幾件寶貝來！」
「真的呀！嗯，就咱兩個去！想想就有趣，嗯，和越去探寶，唔……就是地點不驚險，要是在那種深山老林，屍骨纍纍的古堡中去就更好了！」夏洛特兩眼冒出了小星星。
「喲？我的安琪兒竟然還有冒險的隱性因子呢，放心吧，我可是立志要當印第安納?瓊斯博士的！有我，有梅隆教授，我保證你會有機會參與更有趣的尋寶之旅！」譚越寵溺的捏了捏夏洛特的小手說道，有關這一點，他當然有信心得很！
肖強那邊的動作相當快，只過了半個小時，電話就打來了，價錢已經談好，但肖強遺憾的告訴譚越，人家漲價了！又漲了十萬歐元！
「給！一百三十萬也不貴，這房子，將來有的漲！」譚越連笨都沒打，直接定了下來。
「越，我想好了，咱不能這麼自私，安德烈他們就要過來了呢，咱總不好不管他們，咱兩個去挖寶吧？我相信，一旦被他們事後得知，安德烈和哈曼丹可不是什麼好人！」
「還有你這麼說哥哥的？」譚越好笑的在夏洛特的小腦袋上敲了一下，不用她說，今晚是絕對進不去那宅院的，要是逼得太急了，誰知道還會起什麼變化，這就漲了十萬歐元，要是在催，還不得再漲麼？再說，也不好和肖強解釋呀！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
回到家中，盧雲看著一臉興奮的夏洛特，她也十分高興，自己的傻兒子喲，就沒正形兒的談過戀愛！當初的果兒就是，一扔就幾個月大半年的，現在，給自己逼著，好像也開竅了！都說外國女孩開朗大方，可人家小公主剛來那幾天，可都十分拘束的，現在呢，不是摟在一起了麼？
只可惜，這樣二人溫馨的日子，也不好太多，畢竟要來幾位王子，其中還有倆小舅子，尤其是奧利維亞，不管是那一夜情，還是後來對自己的幫助，作為一個女孩，已經是相當的難得了，家裡，應該早早準備起來才是。
「小越，專機航線我已經給你辦妥了，可以在京都降落，也可以在臨海直接降落，另外，雲南那邊的航線也已經做好了計劃，降落地點，可以選在昆明，也可以選在距離瑞麗不遠的軍用機場，這就需要你和客人們商量了，總之，為了你們這次玩的高興，一切，都會一路綠燈，另外，爺爺就要過去你那邊了，故地重遊……小越，我可把老人家都交託給你啦！」一項一項的準備著，忙碌中的譚越，接到了肖強的電話。
「我知道！」譚越誠懇的說道，說起來，唐老雖然不是臨海人，但……唐老唯一的親人，卻是犧牲在臨海，而起還是在犧牲幾十年之後，才尋回了烈士的遺骨，也正是因為這件事，自己和唐寧，和唐老唐家產生了聯繫，慢慢的，又變得這樣親近，有時候，譚越何嘗不感歎命運的神奇？
「老人家去了臨海，肯定要去看取出遺骨的地方，當年老哥倆可是相依為命，一同逃荒要飯，一同當的紅小鬼，最後，因為革命需要，兩兄弟一個去了八路軍，一個留在了大後方，誰知道這一別就是十年呀！臨到抗戰勝利，一場不大的戰役卻成了親人永隔……」肖強在那邊絮絮叨叨的，譚越知道，唐老爺子很少緬懷舊事，更不用說在小輩面前流露了，但肖強都知道這些過往，可見，老人對於犧牲的唐飆烈士，有著怎樣的深厚感情！唯一的親人，曾經捨命護持的幼弟，最終卻先自己而去，恐怕，除了緬懷，還有著深深的慚愧吧？
「那地方，已經重新整理過了，建起了一座烈士陵園，你也知道，原本就是個近似荒場一般的小土坡，我去看過，雖然佔地面積並不十分大，但休整的很好，已經沒有那種荒野的景象了，爺爺來之後，應該會安慰一些的吧？」
那地方在發掘出唐飆的遺骨之後，縱然唐家要保密，但總不能讓另外幾位烈士因為這件事始終在荒野中埋骨無聞的吧？所以，雖然沒有說出唐飆的名字，那裡埋有烈士骨骸的消息，還是通知了地方政府，唐寧倒是沒有表示太多的關心，只是去看了三四次吧，於是，那裡就出現了一個佔地十幾畝，修建的十分肅穆嚴整的烈士陵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