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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一五章 心有所托 先祖哀牢 文 / 沙秋

    第三一五章心有所托先祖哀牢

    哀牢這個名字年代久遠,根據史料記載,從公元前三世紀到公元七十六年,大約存在了四百年的時間,加上當地礦產豐富,哀牢古國,也創下過輝煌不次於中原的青銅文化,這是譚越對哀牢的全部瞭解。

    哀牢歷史太偏僻了,對此有興趣的,也不過是當地的歷史研究機構,中央方面,也不過是支持態度而已,加上滅國久遠,如今地面文物毫無流傳,對哀牢的歷史研究,一直都處於躑躅之中。

    以前譚越可以不關心這些,但現在卻正是他需要的時候,畢竟有關部門和校方已經同意他繼續學業了,要是通過源於哀牢的青銅器,自己又擁有著別人絕難匹敵的金屬記憶讀取異能,那麼,只要手上有足夠的青銅器的話,對於哀牢歷史的研究去的巨大突破是很有可能的,這樣,也能讓自己的研究成果達到標新立異的程度吧!

    老太太雖然大方,譚越卻不能這麼辦,乾脆跟著老太太來到了她的家裡,人家還有老頭兒呢,怎麼都要和真正的一家之主商量一下。

    「小譚呀,到他大叔那去,我跟你走一趟吧,那老東西脾氣可怪著呢,說不定那句話不對他的心思了,就那枴杖趕人!」終於有了還報的機會了,因此,玉繡純的公公極力的自薦道。

    「唔,他大伯跟去也好,你們倆在一起下了幾十年的棋了,說話比我都管用!」老太太也說道。

    就這樣,橫生的枝節讓譚越又返回了筒子樓,跟著老太太來到了她的家裡,撬開房門之後譚越發現,人家這邊可比玉繡純那邊寬敞多了。

    「老頭子出來,家裡來客人了!」

    「客人,咱家有啥客人?你豆漿買來了沒有?」

    「買了買了!你個老東西,離了豆漿就不能活了?這時候讓我去買這東西,我走了老遠的路才買到,等會兒我給你熱熱,都涼了!」老太太咕噥道。

    聽著老太太的聲音,裡邊人已經出來了,原本一位玉繡純的公公就夠瘦的了,可見了這位,玉繡純的公公簡直就成了彪形大漢!

    老頭兒也就一米六多一點兒的個頭兒,一把骨頭僅僅用一層皮包裹著,譚越相信,這老頭要是上稱稱一下,那絕對過不去七十斤,但就這樣,人家依舊歡蹦亂跳的,看起來比玉繡純的公公可是精神好多,雙目炯炯有神,雙眉連成一字,那小腳步邁的是利利落落的毫不拖泥帶水,輕盈乾脆,就像是一隻小羚羊(囧)!

    「老傢伙,你還算是客人?是不是昨天輸給我三盤不服氣呀!」老頭掃了一眼譚越卻沒有搭理,逕直衝自己的老棋友笑道。

    「那你有一天還連輸給我四盤兒呢,總算帳,還是我贏得多!」

    「不錯,精氣神回來了不少,唉,我早就說了,占文活著也就是拖累人,他自己也不舒坦,明明啥都能看見,可就是說不出做不到,那比活死人還難受!早走早享福!」

    「不說那個了,諾,這個小伙子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在市場那邊不顧賊馬六的阻攔,從繡純那兒買毛料還賭漲的年輕人!要不是人家背後有根,咱繡純還不知道給那馬六怎麼欺負呢,都是我沒用呀!」老頭歎息道。

    「你呀,就是太怕事,其實呢,你越怕,那事情還就偏偏愛來,要是依著我,我過去,給那小子兩腳,然後我還得躺地上訛他一場!我可不怕這個!」

    「你那兩腳,能要掉他半條命,讓你去那就純屬找事兒!」

    兩個老頭一見面便爭執不休,倒是給譚越晾到一邊了,還是老太太提醒,枯瘦老頭才想起譚越,看著譚越打量許久,點頭說道:「小傢伙不錯,就這筋骨皮肉,功夫很深了!」

    「你說……你說小譚也會功夫?」玉繡純的公公詫異的問了一句,隨即醒悟,「是了,聽繡純說,就他們小哥倆在……不說了,那可不能提!」

    「不說我也知道,別忘了,我徒弟也是幹那個的,不過比那班人來說還算有良心罷了,對了,你老傢伙找我不為下棋,那是為什麼?」

    「是為你老東西當年撿到的那些銅壺什麼的來的!小譚是研究老古器貨的,在外邊正好看到你家老婆兒拎著的那個罐子了,這不,就跟來了,想從你手裡買回去做研究!」玉繡純的公公卻是加上了自己的分析了,也沒同譚越打聽,連用途都給他安排了。

    「真的?」老頭一擰他那兩道連在一起的眉毛,對譚越問道。

    「您好,是的,我是……」譚越將自己所在的學校,以及已經過世的馮靜雲院士等等說了一遍,這些事情說出來,自然就能打消別人的懷疑,聽了譚越的解釋,老頭兒才收斂了目光中的尖銳,對譚越說道,「雖然我只上過私塾,但有些事情我也是懂一些的,我先問你,我老婆兒拎著的那只青銅壺是產自哪朝哪代的?」

    「應該是戰國中後期的哀牢古國!」譚越毫不遲疑的說道,好麼,這是要考較自己呀,要是通不過,那老頭兒這幾件青銅器自己豈不是看到吃不到?

    「唔,那你對哀牢歷史瞭解多少?」

    「就我所知,傳說哀牢的開國君主是九隆,乃東海龍王之幼子,故哀牢崇拜龍神。其鼎盛時期東西三千里,南北四千六百里,大致統治範圍南至西雙版納,西至伊洛瓦底江,北至橫斷山脈,東至洱海一帶,是西南夷的一個支系……。」

    憑著一些基本常識再結合他從那隻銅壺中讀取的記憶,稍加整理之後,便成了譚越自己的見解,當譚越將自己的研究「成果」一一道來的時候,老頭兒是越聽越凝重,隨即示意譚越坐下,他一個個的問題問著,譚越一個個的回答,一問一答之下,時間卻悄然飛逝了,當老頭長歎一聲結束詢問之後,對譚越說道:「罷了罷了!想那些掛著專家學者名頭,領取著不菲薪資,耗費著大量資金的傢伙們已經鼓搗了不是一年兩年了,但若和你相比,真真是要慚愧而死!小伙子,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您……」譚越心說,你老的姓名我知道,至於您老什麼背景身份,咱可是初次見面。

    「唉,其實說這些是啥用也沒有的,說起來,我屬於古哀牢遺民之屬,其實在我祖上,就曾經有多位先祖曾經考證過一些事情,此事倒是屬實,但兩千年的變遷,縱然保留幾分血脈,也只不過是聊勝於無罷了,到我這一代,雖然也有繼續探尋之意,不過,尋根問祖的心思已經淡了,不過是當做秉承祖原,盡力而為而已,小伙子,你不錯,不管是深度還是方向,都遠強於那些吃著皇糧的學者專家了,唔,我老了呀,身後又無人,不如這樣吧,小伙子,我這裡有些資料以及先祖探尋的成果,再加上這些青銅器,我都可以送給你,但我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希望你能在哀牢歷史的研究上,盡可能的走到最遠,若能尋到我的根本,這最好,若是不能,我也不指望,只需要你不斷往前就好!」

    老頭說了,我是個絕戶,身後沒人繼承這些東西了,你小傢伙研究的不錯,要是你能繼續研究下去,走的深遠的話,我這些浮財,都白送你了!

    「老人家,這可不行,哀牢歷史我怎麼都要研究下去的,但您老的東西我不能白要!」

    「不白要還是要吧,可我要是你不白要我就不給呢?」老頭的目光中,那層銳利和執拗又出現了……

    「這……好吧,那我可真是撿了大便宜了!」譚越看著老頭那樣子,無奈的說道。

    「你的研究,值這些東西!」老頭兒站了起來,對譚越說道,「來,我跟你交代一下!」

    譚越只好跟著老頭來到了這處房產中佈置的最寬敞的地方,這是一間類似書房的屋子,之所以說是類似,是因為這裡除了書架和書桌,卻也擺放了一個兵器架,上邊刀槍劍戟的,沖淡了屋中的幾分文氣。

    書房的四周張貼著不少的字幅,多是沒經過裝裱的,譚越猜想,應該是老頭兒的筆跡,說實話,老頭的水平並不高,字跡也略顯張揚和尖銳,但難得的是,從那上邊的落款年月來看,最早的一幅是二十幾年前,而最近的一幅則是今年,但字幅中的字跡,筆法間架竟然少有改變,壯年時的心懷,老頭到老都未曾改變!

    「資料就這些!」老頭帶著譚越來到了書架跟前,打開旁邊的一個書箱,指著裡邊的幾摞稿紙說道。

    書箱中的那幾摞稿紙,大約有兩尺厚,並排著兩摞,加一起怎麼都有十幾公斤了。

    「你看到的這些,其實都是我後來根據記憶和後來探尋的結果整理出來的,先祖留下的那些資料,在文革期間被紅衛兵給抄了個乾淨啊!儘管我後來已經極力整理了,但缺漏遺失的還是太多了,這也是我這些年一直都在努力,卻總是力有不逮的原因,老了,也沒精力了,現在還是交給你吧!」

    老人撫摸著這些資料,比撫摸他的子女都要細心,良久之後,才將書箱攏起來遞給了譚越。

    譚越恭恭敬敬的接了過來,要知道這可是凝結這老人幾代人的努力呀,既然承了老人的囑托,那麼自己很有必要,根據這些青銅器裡邊的記憶,將哀牢的歷史,最少是一段時間的歷史給復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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