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まま章 小有愧意 即日始新 文 / 沙秋

    第三まま章小有愧意即日始新

    時間在等待中逐漸消逝，望山離著市內也就二十多公里的路，所以沒等手術結束，盧志偉的家人就趕到了，先是對譚越一番千恩萬謝，隨即則滿懷擔心的看著手術室的大門了，就普通老百姓來說，這道手術室的大門又何異於生死之門？

    又是一個脾臟破裂的，譚越也有些為這家人擔心，原本還不知道，這會見面才知曉了，自己那個性子柔和的秀雲姐，竟然找了這樣一個婆家。

    記得小時候，彩雲姐是對自己最好的了，不管自己怎麼淘氣，秀雲姐從來都不會跟自己計較，印象中，總是那張帶有平和笑容的模樣，雖然長相並不美麗，但在自己幼小的心靈之中，卻有著很重的份量，只是隨著外婆家搬來市內後，自己逐漸的去的少了，這才慢慢的沒了聯繫，現如今呢，沒想到秀雲姐家的生活這樣拮据。

    盧秀雲就在本村找了一戶人家，聽三舅說的樣子，好像是秀雲姐看上了對方的那個小伙子的結果，那時候，小伙子身強力壯，有一手很好的木匠活兒，跟著建築隊做活計，收入也不錯，加上長相端正，自然會容易獲得村裡姑娘的芳心，當初秀雲姐可也是經過一番爭奪的，最後還是小伙子覺得秀雲姐溫柔賢惠，才定下了這樁婚事。

    怎奈天有不測風雲，在結婚後，不錯的生活卻給一件件接連不斷的禍事給生生糟蹋了，結婚後的第二年，秀雲姐的公婆就先後生病，為了治療，不光花光了積蓄，還借下了不少外債，而此時，隨著建築技術的發展，木匠在建築隊的作用減弱，於是乎，姐夫的收入也就降下來了，但此時改行學泥瓦匠，又晚了些，索性從建築隊回到家中，沒想到卻是做啥啥賠錢，生計是越來越艱難了。

    「秀雲姐，我姐夫現在幹嘛呢？」看著秀雲姐惶惑無助的模樣，譚越心疼的問道。

    「去康山打工了，在一家鋼廠裡呢，收入還不錯，就是在軋鋼機頭裡，很危險，不過因為掙錢最多，人們還是搶著去呢」，秀雲姐滿面憂色的說道。

    「大偉才這麼點，為什麼就不上學了？」

    「大偉學習不怎麼用心，又不是那種心眼靈的，學習成績就很糟糕，念到了初中，就說啥也不去上學了，說是要幫他爸掙錢還饑荒……這不，從去年夏天就來臨海這邊打工了，來怡園這裡還是最近的幾個月，本來那老闆很看好小偉的，說過些天就讓他當領班給漲工資呢，誰知道……」

    多年的苦日子，讓秀雲姐有些木訥，但訴說這些的時候，還是悲哀莫名，兒子的猝然受傷，讓這個苦難的女人已經六神無主了，譚越的問話，也有些轉移他注意力的作用。

    「秀雲姐，過去我有些忽略了，和望山那邊聯繫就少了些，這樣吧，你打電話把我姐夫給叫回來，我在臨海有兩個廠子，工資也不錯，生產上也沒有危險，再有就是大偉，等他痊癒之後，也去我那兒，孩子很有靈性，也會來事兒，我看很不錯！」

    記得還是多年前吧，大偉在小學的成績還是蠻好的，那時候人們都誇讚大偉聰明，怎麼會到初中之後就不行了，怕是那孩子過於早熟，知道家裡困難，為了為家裡減輕負擔，才故意不好好學習的吧，只想早點出來掙錢，幫著父母還饑荒。

    手術的難度並不大，但過程比較費事，所以這台手術的時間就長了一些，當盧志偉給推出手術室的大門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

    「唐哥，人已經從手術室出來了，手術很成功，人已經沒有危險了」，在問明情況之後，譚越趕緊給唐寧打了電話，就在不久之前，唐寧還打來電話關懷呢。

    「好，人沒事就好，要是那孩子真出了什麼問題，哼！」唐寧冷哼道。

    譚越倒是沒有想到，自己和左清泉離開之後，唐寧竟然直接調了110，將那幾個傢伙也沒分什麼青紅皂白，直接就關到了公安局的滯留室，根本就不搭理他們，只等這邊結果出來後，才考慮怎麼教訓一下這幾人。

    「說情的很多吧？」就憑那囂張樣子，應該是有些根底，給唐寧問都不問的塞到公安局，肯定會找關係說情的，因此譚越問道。

    「是有幾個，我也沒理會，先關幾天！」唐寧很淡定的說道，其實到現在，他已經接了好幾個電話了，但都給他頂了回去，他是打定主意了，這幾個人，必須要吃些苦頭才行，索性都扔到看守所去吧！

    「那個白西裝醒了吧？」譚越笑著問道。

    「醒了，不過還是有些魂不附體的，傻了一般，不過，也給我扔看守所去了，你不說沒妨礙麼？」

    「是沒妨礙，不過是精神上萎靡幾天罷了。」得知唐寧是下了狠心要整治這幾個人，譚越也就不打算管了，隨著爭鬥的層次上升，自己也插手不進去了。

    「放心吧，別的先不說，你那個外甥的醫藥費，驚嚇費什麼的，先讓他們出了，然後再談別的事情，好了，我還有別的事，先聊到這兒！」

    掛斷了和唐寧的通話，將一些可以說的和秀雲姐等人說了一下，這時候，盧志偉慢慢的從麻醉中醒了過來，短暫的迷糊之後，便弄明白自己的處境了，一時之間，小伙子有些頹喪，畢竟給摘去了臟器也，這是不是就算殘廢了？

    「大偉，擔心身體呢？沒事的，我跟你說」……譚越還是以他一貫的論點，安慰了一下外甥，隨即說道，「大偉呀，我有兩個廠子，一個是在譚家口那邊的工藝品廠，還有一個就在市內，唔，離著醫院還挺近的，工藝陶瓷廠，兩個場子的效益差不多，工人待遇也近似，你這幾天好好想想，然後我再帶你過去看看，等你痊癒了，兩個廠子隨你挑。」

    「啊，表舅，譚家口那邊的廠子是您的呀，我……我去年剛出來的時候還去應聘過工人呢，可人家招工的說我太小，沒要……我們一撥兒的進去兩個，現在工資高得很，在我們這群人裡，人家可體面呢，您……您真厲害，竟然還有那麼大的廠子呢。」

    盧志偉確實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小表舅還這麼厲害，原先能進入那廠子當工人就讓自己這些人艷羨了，誰知道，那個廠子竟然是小表舅的！想到這裡，小傢伙的心裡不禁有些糾結了，遇到小表舅，是自己的幸運呢還是自己的不幸？好好的給人打成重傷，沒想到自家的生活卻是要柳暗花明，聽著小表舅的安排，自己一家三口，竟然要搬到市區裡來住了！

    就在這時候，病房門又給人急促的推了開來，譚國紅和盧雲連帶著譚玉玲，都一臉擔心的走了進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人又是望山的，譚越不可能不給母親打招呼，聽說是秀雲家出了事，盧雲當即就跑了過來。

    「姑！」盧秀雲看到盧雲進來，剛剛消散了一些的悲傷又湧向心頭，站起來迎接的時候，眼淚不禁又流了出來。

    「秀雲哪」……盧雲看著這個當年跟著自己跑的小丫頭，如今已經成了為人妻為人母的中年人了，而且日子還過得很艱難，瞧那面色和髮色，不知道的阿海以為比自己要老幾歲，不由得悲從中來，兩個女人抱頭哭在了一起。

    許久之後，盧雲才在盧秀雲的攙扶下坐到了大偉的病床前，安撫了一陣大偉，盧雲這才對譚越說道：「以前是咱想的不周到呀，光知道譚家口那邊的鄉親生活艱難，可望山那邊的鄉親，也比譚家口強不了多少呀，小越，媽知道你現在本事了，你能不能也給你姥姥家那邊也想個營生？」

    「嗯，媽，我會考慮的，等這次我從外邊回來就辦！」譚越立即就答應下來，也是為安慰母親，其實也是早就有想法，雖然外公外婆早就不在了，自己這邊和幾個舅舅的關係又不睦，但除了自己幾個親舅舅，還有那麼多曾經愛護關愛過自己的人呀，就說幾個叔伯舅舅吧，怎麼都要幫襯一把。

    「最著緊的就是你秀雲大姐這裡，我老糊塗了想不起，可你還想不起麼，當初你去你姥姥家的時候，最粘的就是你秀雲姐，那時候還說，找媳婦就找你秀雲姐呢！」

    「您放心，我秀雲姐這邊我已經安排好了的，就去我姐那邊，我姐夫將來回來呢，兩頭任選，至於大偉，我也有安排，放心吧，以後我秀雲姐這一家的幸福生活，我打包票！」

    「他舅，真是……真是……」

    盧雲不禁一拍盧秀雲的手說道：「真是什麼呀，你就別管了，等他姐夫一回來，你們就先搬家，喏，我們在市內有一套住宅的，原本哪是給他二叔二嬸留著的，可人家說啥也不過來，正好，你們一家就住那邊，要不了幾年，你們自己都能買樓啦！」對於兒子那兩個廠子，盧雲可是聽了太多的傳聞，知道那兩個廠子不管其中的哪一個，工人的待遇都很高的，現如今都成了人們盼望進去工作的熱門選擇了，兒子把他們一家都安排在兩個廠子裡，結果已經十分不錯了。

    譚越：「秀雲姐，明天我得出一趟門，等我姐夫趕回來後呢，你們就先安排著搬家和照顧大偉，等我回來，那時候大偉也就該出院了，而您和我姐夫也就休息的差不多了，正好，那時候再開始新工作。」

    「也是新生活！」此時節，躺在病床上的盧志偉也一掃愁容，不禁調皮的接了個下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