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六三章 如此安排 這樣設計 文 / 沙秋
第一六三章如此安排這樣設計
譚家輝母親生病的事情，譚越也聽過一些傳言，不過因為沒怎麼留意，因此知道的才不是很清楚，這回聽了二叔的話，譚越不禁略微修改了自己之前定下的章程，不過也只是細節罷了，但主旨，還是沒變。
「二叔，看他怎麼表現吧，我已經有了主意了！」譚越微笑著說道。
「那就好」，自己的侄子自己瞭解，知道譚越不是個心狠的人，譚國力也只能聽憑譚越即將對那小子做出的懲戒了。
爺倆中午就在這間屋子裡吃的，廠子裡固然有村裡的村人，也有從外地僱傭的師傅，因此小食堂裡的伙食很好，就像今天吧，片粉燉肉，家常燉白鰱，還有什錦菜，爺倆乾脆每樣都來了些，開了一瓶二鍋頭，愜意的喝了起來。
剛剛喝沒多少，外邊便有人敲了敲門框，譚越扭頭一看，是譚家輝，這小子正蔫了吧唧的往裡邊看呢！
「進來吧！」譚越沖外邊叫道。
「哥！我錯了！我……您跟二叔可千萬別開除我呀！」才十九歲，遇到了這樣後果嚴重的事情，還是給嚇到了！譚家輝進了門，就好像是小學生見了校長一樣，低垂著腦袋，帶著哭音兒說道。
「先別說這個，你吃飯了沒？」譚越問道。
「沒，我吃不下，哥，這是……這是我賣東西得的錢，前兩天給我媽到市裡檢查身體，用去了一些，還了幾家親戚的饑荒，剩下的都在這兒」，譚家輝從衣袋裡掏出個小包，怯怯的遞到了譚越的眼前。
譚越看了看，從厚度來判斷，大約還有一萬多吧，這小子倒也沒有瞎花，給母親檢查身體，還親戚的饑荒，能剩下這些，應該是準備給他母親做？
「小二，你坐下，自己盛一碗飯，先吃了飯再說！」譚越溫和的說道。
「不！我不吃，哥！您別開除我行嗎？我們家現在就指望我了！」見譚越避而不提對自己的處理，譚家輝更害怕了，說話的時候，情緒非常激動，哭音兒更明顯了。
譚國力看不過去了，他知道，譚越雖然心軟，卻最看不起男子漢哭哭啼啼，這小子別將事情越哭越糟！趕緊喝斥道：「你哥要你坐下吃，你就他娘的坐下吃！你怕什麼？怕你哥不管你娘倆的死活是怎的？你不成器，還有你娘呢！」
給譚國力喝罵了一通，這小子倒是想開了，坐下來，自己盛了一碗米飯，悶頭吃了起來，也就三兩分鐘吧，滿滿的一碗米飯，便給他生生的塞進了肚裡。
譚越看著他這副樣子，停下手，拿過他的碗，又為他盛上了，還順手給他盛了一碗雞蛋湯，譚家輝看了看譚越，沒奈何，又淅瀝呼嚕的將米飯和湯給吃完了，就在這時，譚越忽然問道：「這事兒，我嬸子知道了麼？」
「沒……」譚家輝順口答了一句，隨即大吃一驚，幾乎是用躥的，站起來大聲說道：「哥！二叔！可不能告訴我媽呀！她……她會給氣壞的！哥！您放心，騙來的錢，我今後用工資還上，嗯……只要您不開除我！」
行，這小子還有些擔待，譚越不禁在心裡暗自點頭，其實，這也是一道考驗吧，要是這傢伙不顧母親病重，沒輕沒重的告訴給老娘，以圖讓老娘來哀求自己和二叔獲得諒解，那麼，譚越雖然也會放過他，但也僅僅是放過罷了，但若是這小子心疼老娘，自己擔當起來，那麼，譚越的計劃，就能繼續進行。
「小二，不是哥不給你機會……你別著急，聽我說，我對你有另外的安排！」譚越制止了這傢伙給自己半句話嚇出來的激動，把自己對他的安排說了出來。
其實也算是因人起意吧，要不是二叔誇他心靈手巧，一學就會，譚越也想不到這些。
工藝廠是建成了，村裡的小年輕是有了個不用遠行就能掙到錢的地方，但工藝廠能有多大的規模？即便是照顧，也照顧不來全村的人！其實，最好的途徑，還是仿照煙雲澗，全民都起來玩鑄銅，那樣子，才能將有志於改變自己生活的人都鼓動起來！
但是，要想鼓動鄉親們動心，還必須要有個樣板式的帶頭人才行，自己這邊根本就當不了這個角色，不論是工藝，還是秘方，再加上規模，都是鄉親們無法複製的。
因此，譚越在聽了二叔譚國力對譚家輝的稱讚之後，譚越就完成了自己的思路了。
「這樣，我呢，有這樣一個想法……」譚越將自己的想法跟譚家輝說了一遍，隨即說出了對他的安排：「我暫借你三萬元錢，之後給你一個青銅配方，至於工藝，我想你都能鑄造宣德爐了，一些鼎、爵、釜什麼的，你勢必也都偷偷的學會了吧？」
譚越對於譚家輝可謂是全力打造了，從資金到設備，從配方工藝，到採購銷售，幾乎是全方位的相助，當然，這樣做為的就是能夠最快的見效果罷了，當這件事情被鄉親們看中，並為譚家輝的迅速致富眼紅之後，必然會起來跟風，到那時，譚家輝自己怕也就熟門熟路的了，以點帶面，形成良性循環，當然，煙雲澗村那等已經接近成熟的模式，也可以拿來借鑒一番。
「我……我能做好麼？」
「放心，你肯定能做得比你我想像的還要好！」這是個機靈鬼，而且是個膽大敢為的機靈鬼，這樣的人，你只要給他一支火柴，他必然能夠點燃一堆篝火！
譚家輝高高興興的走了，有了譚越給他描繪的前景，雖然也知道自己弄出的東西，怎麼都不如這邊的正宗，價格也會低一些，可產生的利潤卻都是自己的呀，他可是知道這裡邊的利潤有多高！更何況，譚越在背後還這樣力捧？
這傢伙出去了，譚國力卻不由得沖侄子挑起了大拇哥，這樣解決可謂是最完美的了，既解決了廠裡的隱患，同時呢，又給他了一把致富的鑰匙，更是為村裡埋下了一顆火種，譚國力對這種仿古鑄銅的利潤自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呀，鑰匙有自己這個廠子支持，相信誰動手早，獲利便會更多！
「以前那種咱不打算接的活計，以後，就可以交給鄉親們干了，其實除了配方，工藝上，又有什麼難的？一人學會，一村子的人，也就學會啦！」譚越對他二叔說道，這也是在安排二叔，以後，像那種工藝廠不屑製作的一些訂單，現在可以解決掉了。
處理了這件事，又和譚國力等一眾管理人員申明了一些制度，見大家都對這種事提起了注意，譚越便開始和幾位聘請來的老師傅，研究怎麼鑄造屏風銅骨。
屏風的樣式很多，有直立式的，還有折疊式的，方圓高矮個不同，但這次譚越要鑄造的屏風，他準備採用最簡單的直立式進行鑄造。
為配合徐胄的那三幅畫，譚越決定，第一扇屏風，採用紫銅浮雕的形式，中間留空，以瓷畫填充，形成一個橫放的橢圓形狀，背部，將鐫刻一幅字詞皆慷慨激昂的書法在其上，至於邊角立柱等等細微部分，在參考了一些中古傢俱之後，最後確定了方案。
第二扇，譚越準備採用鏤空裝飾，但這個鏤空雕琢，一定要做到細緻入微，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能忽視，比如說上邊所鑄的金龍吧，每一根龍鬚，每一片龍鱗，必須要根根明白，片片如真，製作的時候，要不惜時間。
第三扇，譚越則不需要他那主意了，準備將這一扇屏風，交給廠裡人們自由發揮，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只有他知道，他自己「設計」的那兩扇屏風中的其中一座，將會派給特殊用途。
這邊安排好了，譚越離開了工藝廠，直接到了陶瓷廠這邊，剛進廠門，盧旭平已經在門口焦躁的等候著了，見譚越進門，連忙迎了上來。
「怎麼樣，盧師傅，您有了什麼新方案了？」就在之前不久，譚越忽然接到了盧旭平的電話，電話中，盧旭平對譚越說，他忽然想起了一種特殊工藝，要譚越趕緊過來面談。
「譚先生，我其實是糊塗了，昨天說什麼都沒有想到，還是今天我和貴德談及製作屏風瓷畫的時候，貴德提醒的我，那面屏風瓷畫，咱是不是可以採用薄壁瓷製作工藝？」
「什麼叫薄壁瓷？」一竅不通的譚越問道。
「薄壁瓷，怎麼說呢，就是特別薄，薄到幾乎透明，就像是玻璃一樣的大塊陶瓷薄片！」盧旭平為譚越解釋了起來，隨著他的描繪，譚越卻是不禁佩服了起來，老祖宗真是太神奇了，竟然能夠逐漸的琢磨出這樣新奇的制瓷工藝出來，對於盧旭平的提議，他自然舉雙手支持。
「薄壁瓷工藝，我倒是試驗成功過，但這裡有一個難點，就是燒製薄壁瓷的時候，需要兩塊特製的夾板，因為在燒製的時候，必須要用銅板夾在瓷胎的兩面，這樣，燒製的時候，就不會扭曲變形，只是……我原先所用的銅板，在一次燒製的過程中，給燒壞掉了，現在倒是還有一塊，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我用別的銅板代替原來的那一塊，卻始終不能成功！後來才知道，說我那塊從明朝老祖師傳下的銅板，是採用了特殊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