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三五章 回家過年 富在深山 文 / 沙秋
第一三五章回家過年富在深山
這回的這盤磁帶可比上一次製作的困難多了，因為效力的增強，讓控制室內的阿海經常失神，好在大家的耐心都不錯，耗費了一天的時間，終於完成了錄製，至於後期的製作就簡單多了。
譚越找阿海，可不光是要錄製這一份磁帶，他還要和阿海學習怎樣使用這些設備呢，等他學會用熟之後，才能自己研究製作真正的醫療用音咒磁帶。
耗費了三天，總算學得差不多了，而與此同時，兩百盤磁帶，兩百張光碟，也都壓製出來，譚越給王仕山送去了一些，又轉交了唐老爺子一部分，這次是加了量的，用意就是彌補自己上次估量不足為兩位老爺子惹來的麻煩。
緊張的生活中，會讓人覺得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間，一個月的時間就過去了，再有一周，就是春節，譚越這才準備回臨海。
到了臨海的時候，大街上過節的氣氛已經很濃了，各個商場商廈都掛上了鮮艷的條幅，有的還佈置了充氣的彩門等等，到處都洋溢著節日的喜慶。
「仨兒！我買了好些個炮仗煙花，已經給你送過去了一份兒，對了，今年春節你是準備在小區那邊過呢還是準備去半山別墅？」已經得知譚越歸來的王錚，在譚越剛進入市內的時候便打來了電話。
「去半山那邊，今年春節，二叔他們一家也都會到城裡來，在小區那邊住不下呢，你怎樣，是在青丘還是回臨海？」
「我呀，肯定是要在青丘了，這不，我大舅讓我把我媽都接來青丘了，可惜呀，今年春節咱哥倆卻兵分兩路！」王錚在電話中表達了自己的無奈。
「這有什麼，咱倆都有車，到時候你來，我去，都方便的很！」譚越說道。
「也是啊，年初一我就回去，到時候給我嬸子他們拜年！」
朋友的問候讓譚越更覺溫暖，雖然事業的發展讓兩人見面時間越來越少，但相互的感情，還是那樣純粹，牢固。
等回到家的時候，譚越才知道，王錚說的那一份炮仗煙花是多少，譚越數算了一下，佔去了樓下地下室大部分面積的這堆爆炸物，沒有個幾萬根本就下不來，王錚這小子從小就愛放鞭炮，今年他自己手裡有了體己，肯定會大買特買一番的，這還是給自己的一份！
「這孩子，我都不知道說他啥好，我還以為送得啥呢，原來都是大炮仗！我聽說他光這些，就買了近二十萬塊錢的，你說這不是亂花錢是什麼？」對於鞭炮這東西，盧雲向來就沒有好感，用她的話說，那就是花錢買哆嗦！
「錚子現在也算是能掙能花，送都送來了，咱就放唄，小亮肯定高興！」譚越扳著老媽的肩膀把她扭了過去，眼不見心不煩就是了，說完，推著猶自歎息咂嘴的老媽回到了家裡。
「我二叔他們啥時候過來？」
「明天吧，不急的，都有車，方便著呢！」
母子兩個一邊開門，一邊說著家常，剛要開門，卻聽一陣腳步聲響，緊跟著一個聲音親切已極的叫道：「二姐！」
「舅媽？」譚越一回頭，不禁愕然的叫道，都不記得上一次是什麼時候見過的三舅母怎麼特特的跑來了？
「素芬？」盧雲也轉過臉，驚詫的叫道。
「二姐，那個……他三舅單位發了些過節的東西，我覺得是個新鮮物兒，就和小敏給你們送來了一些！」這時候，譚越的表妹小敏也露出了身子，手裡拽了一個蛇皮袋，鼓鼓囊囊的也不知裝了啥東西。
「進來吧？」盧雲的神色很複雜，其實這些年，她是寒透了心，從小三弟的身子就弱，全靠她把手把腳的照顧到大，記得當年和譚國紅結婚離家的時候，三兄弟還抱著自己嚎啕大哭，豈料這種情誼，到三兄弟結了婚，卻突然改變，當年往市裡搬家的時候，自己千難萬難的湊錢，很多普通鄰居和同事都伸手幫忙，沒想到到了自家親兄弟那兒卻遭到了拒絕，而且自打那時起，雙方的感情就越來越淡了，等到孩子他姥爺姥姥過世，乾脆，姐弟之間就失去了聯繫，即便是住在一個城市，而且是一個不大的小城，但見面的次數，用兩隻手都能數過來！現在呢，倒是特特的跑來了！
「舅媽，小敏，來，快進屋！」不管怎麼說都是自己的長輩，譚越雖然心中也不怎麼喜歡，但還是表現出了應有的熱情。
「喲，這是小越呀，都長這麼大了呢，還那麼有本事！」三舅母今天是格外的熱情，記得去年春天還不這樣呢，那次在街頭相遇，譚越恭謹的問候，三舅母呢，卻只是從鼻子裡邊噴出了一個嗯字，就揚長而去了，現在……譚越好像是有些悟蘇過來了，這真是貧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呀！
自己淘換古董的事情還好一些，自己沒有宣揚，知道的人並不多，但姐夫的裝修公司，新開半年的工藝品廠，這些可都是瞞不住人的，而工藝廠的紅火更是一日三變，短短的幾個月，廠房連連擴建，廠裡更是一氣兒添了三輛小車，雖然最高檔的不過是一輛別克，其餘兩輛都是普桑，但畢竟是三輛小轎車呀，對於廠子的盈利情況，知道的人，可都是猜測的極為誇張！
將三舅母和表妹讓到了屋中，譚越趕緊將那個冒著腥氣的蛇皮袋拖到了廚房，打開一看，竟然是兩隻山雞，還有一塊……豬肉，不過應該是野豬肉，從那薄薄的油脂層就能看得出來，譚越將東西拿出來，放入了冰箱，就聽著外邊三舅母都不知道有多親熱的和母親訴說衷腸呢！
也不能躲在廚房不出去吧，譚越放好了東西，將蛇皮袋處理好，這才從廚房裡出來，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對有些羞澀的表妹小敏問道：「小敏還在上高中？」
「哎呀，去年就沒上了，這丫頭雖說成績不錯，可一唸書就頭疼啊，到醫院檢查了一下，醫生說是用腦過度，讓休息一年，我覺得吧，總不能因為學習把身子骨給累壞吧，這不，到現在還都沒去上學呢！」豈料一句平常的問候，卻惹來三舅母這麼一大段。
「那以後有啥打算？就這樣不去上學了？」盧雲問道。
「去……去了還有啥用呀，稍微多看點書就頭疼，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好呢，眼瞅著就該找婆家了……」三舅母苦著臉歎道。
「不去就不去吧，也找個好點的工作，怎麼不能過一輩子呀？」盧雲對這個侄女，倒是有些心疼。
「現在到哪去找好工作呀，廠子都開不出工資，可進事業單位吧，有沒有關係，要不……小越呀，讓你妹妹到你那廠裡去上班？行不？」話茬，來了。
「行當然行，可小敏能受得了那種煙熏火燎的苦？」譚越這是故意。
「哎喲喲，那可是小敏親表哥的廠子喲，親表妹去上班，還讓她干煙熏火燎的活計呀！」
「即便是後勤人員，也需要瞭解廠裡的情況的，對一些工藝程序，產品種類什麼的，還是需要清楚瞭解才成，要不連記賬都不曉得那是什麼東西！」譚越這倒不是托詞，實際上自己的表妹去廠裡上班，最次也能在財務室安排一個位置，但他決定先考驗一下小丫頭，要是值得培養，再好好安排也不遲。
「媽，我想去，別人能幹，我為啥不能幹？」小敏雖然面兒窄好羞，但表現的卻挺堅強，見母親還要繼續為自己分說，趕緊攔住了她的話頭兒。
「行，那春節之後就去廠裡上班吧，先熟悉工藝和配料什麼的，摸清了這些之後再說」，這種事對譚越來說根本不成問題，自己的廠子自己招人，這個主他自然能做。
「嗯，小敏的事情我就放心了，小越呀，我聽說你和唐市長還有關係？」見女兒的事情這麼輕鬆的就達到了預期目的，三舅母進而問道。
「他跟人家唐市長有啥關係呀，不過是因為前一陣兒青銅器的事情，唐市長找小越問了些情況罷了！」盧雲趕緊攔住了譚越，生怕自己兒子心軟，答應了什麼不該答應的事情，而且，譚越和唐寧之間的關係究竟如何，她也不很清楚。
「不是吧，我可是聽說，前一陣我姐夫住院，人家唐市長還特意的去醫院探望！」三舅母有些揪住不放的意思，正在這時候，房門一響，譚國紅從外邊走了進來，正好聽到了張素芬最後這一句，本來挺高興的這下不禁黑了臉接口說道：「是去看我了，可這事兒跟你們有啥關係？」
相比盧雲的寒心和淒楚，譚國紅對自己的兩位舅爺和小妗子可是半點的好感都欠奉，當年和盧雲的親事，他們就百般阻撓，到後來阻撓不了了，便又處處為難，為了湊足彩禮，老母親連自己最捨不得的金戒指金耳環都賣掉了，現在想想還愧疚呢！
「啊，是姐夫回來啦，小敏，快叫人呀？這是你二姑父！」被譚國紅頂了一句，三舅母也就是兩秒鐘的尷尬吧，很快，尷尬退去，又是滿面的親近和熱情了。
「二姑夫！」小敏羞紅著小臉站了起來，給譚國紅鞠了一個躬問候道。
「哦，是小敏呀，幾年沒見，都出落成大姑娘了！」對一個晚輩，譚國紅卻不像對張素芬那樣，親切的問了一些學習和生活的事情，這樣，氣氛才有些緩和。
「小越，京都那邊你都安排好了？」譚國紅是真懶得和小妗子說話，藉著父子剛剛見面的由頭，對譚越問道。
「安排好了！」
「知道你今天回來，你媽就讓我到市場去買菜，結果你說我買到了什麼？」譚國紅說著話，將手裡的黑色塑料袋沖譚越打開來，譚越低頭一瞅，不禁叫道：「邊兒薄？」
他說的是當地的稱呼，其實就是鱟，也叫海鴛鴦，有的地方叫當當魚，指的都是這種東西。
鱟其實不是魚，其實是節肢動物，在以前，沒有哪家唉吃這東西，都因為長相兇惡，棄之不吃，反倒是譚家那時候因為困難，這東西最便宜，便經常吃這種人家不吃的海貨，只是這兩年也不知怎麼的，這種原來屬於沒人要的東西卻給炒得紅火起來。
「呵呵，還真有年頭沒吃過這東西了，老爸我記得您最會弄邊薄了，今天是不是要露一手？」也是因為吃得多了，譚國紅有一手做鱟的手藝，燉出來之後鮮香無比，譚越想起都不禁流口水。
「這東西這兩年給人炒成了高價，實際上呢，要是弄不好，這東西吃了會中毒的，也就是你老子我有把握弄得好吃還不會有危險，我這就給你弄，你不是最愛吃脆骨麼，這魚的渾身上下，最不缺的就是脆骨了！」譚國紅簡直是在躲避與小妗子說話，一邊嘟囔著，人已經進了廚房。
「我姐夫……呵呵」，譚國紅的態度讓張素芬非常尷尬，她也知道，因為過去的為難，這位姐夫對自家實在沒有好感，一邊說著，連汗都冒出來了。
「喲，素芬，穿得太多吧？把羽絨服脫了吧，這屋暖和，不用穿那麼多！」見張素芬冒汗，盧雲從一邊拿了一條雪白的毛巾遞給了她。
「是啊，這屋真暖和，還是新小區好啊，我們家那邊暖氣才十幾度，凍死人哩！」
「十幾度就能凍死人？那年我和你二姐剛搬到市裡，那時小越和玉榮都小，可我們那年連煤都買不起，那才是真冷呢！屋子裡的水桶都凍絕底，裡邊水一夜就成一個大冰砣，唉，就那樣向親戚求援，都給推出來！」譚國紅正到廚房門口邊的櫥櫃裡取東西，剛好聽到張素芬的感歎，不由得想起當年的事情，冷冷的說道。
「這……姐夫，都這麼多年了，您還記著那些小事兒呢？」
「是啊，是小事，可倆孩子凍得哇哇哭，我和你二姐一人摟一個，一家子把所有的被褥都鋪蓋上擠在一堆兒……你二姐掉的淚都是冰涼的！」想起過去的為難，譚國紅的語氣不再冷淡，但卻充斥著哀傷。
「行了，過去的事情你還說出來幹啥，他舅母，你來……是有事的吧？」盧雲也不好讓丈夫太過責難自己的弟媳婦，攔住了譚國紅的話頭兒，對張素芬問道。
「還不是因為小軍……」張素芬縱使為難，但為了兒子的前途，也不得不老了臉皮向自己一貫看不起的「窮親戚」開口求援了！
「小軍？小軍又怎麼了？不說安排的工作挺好？」盧雲詫異的問道。
「工作好可架不住不好好幹啊，這不，給人家上邊的領導給開除了！」張素芬擠出了幾滴眼淚，抽嗒嗒的說道。
「開除了？為什麼呀？他不是正式工麼？」盧雲更吃驚了。
「正式工又咋的呢？得罪了人家領導，人家還不照樣把你給開除了？我聽說小越和唐市長有些關係，還巴望著小越能幫忙找一下唐市長，給小軍說句話呢，要是小軍能回去照樣上班，我看他那個領導還敢不敢針對小軍！」張素芬氣哼哼的說道。
「舅媽，小軍是在銀行上班的吧？是工商還是建行來著？」譚越卻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得罪領導就開除？要知道這是開除，不是辭退，在04年的時候，這根本是兩種概念！
「是建行，不就是因為小軍經手給幾個朋友辦了貸款，因為是自己朋友就沒給他們主管送禮，結果他們主管就刁難他，處處作梗，到最後，還把小軍給開除了！」譚雲這位三舅母的問話不是很高，說話有時候欠缺考慮這是譚越知道的，但從她講的這些情況來看，譚越覺得，怕是小軍放了人情貸款了，而且是違規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