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三二章 為人解難 回贈良琴 文 / 沙秋
第一三二章為人解難回贈良琴
鐵板又稱鐵骨。無論是臥式鋼琴還是立式鋼琴，其鐵板的製作都是最為重要和關鍵的。鐵板是琴弦張力的載體，承擔著來自琴弦的全部張力，是整架鋼琴的重要支撐架。現代鋼板的出現，解放了傳統鋼琴的背架承重結構，可謂是鋼琴設計和製造的一大進步，更是解決了鋼琴製作的一大難關。
眾所周知，製造鐵板最好的材料是鑄鐵。灰口鑄鐵是鋼琴鐵板的最恰當的材料，牌號：ht150。通過對鋼琴鐵板應力分析可知，灰口鑄鐵材料足以承擔全部弦的張力，且灰口鑄鐵有硬度適中、容易鑽孔、鑄造表面容易清理等優點。
當然，為保證鐵板受力均勻、平衡，在設計上應注意琴弦拉力的分佈情況。再者，為提高鐵板的機械強度，需要在鐵水中加入廢鋼，比例100：4。為增加流平性，降低硬度，可適當加入錫，使板面變軟，易於鑽孔。
當然，這都是一些眾所周知的常識，但一塊鐵骨的好壞，直接影響的就是鋼琴的質量，所以在鐵骨出現之後，各個廠家對鐵骨的鑄造工藝和材料配比，無不有著各自的不傳之秘，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次施勞德到日本去參觀訪問的時候，發現雅馬哈公司所生產的鐵骨，綜合分析，竟然要比斯坦威公司自產的鐵骨更加優質，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個打擊，而通過及時分析又找不到人家的工藝具體先進在哪裡，鬱悶之下，這才拿了鐵骨，到布萊恩這裡和他進行探討，正好，讓譚越給碰到了。
「施勞德先生，布萊恩先生，對於鋼琴，尤其是你鋼琴製作，我可是真正的外行，即便是從鑄造工藝這方面知道些什麼，怕也不能針對性的為二位解說，好在還只是鐵骨這一方面，還是請兩位先生為我解釋一下，有關鐵骨在鑄造生產的時候，需要注意哪些問題，或著說，這塊雅馬哈公司生產的鐵骨，具體優秀在哪一方面，可以麼？」
「這不是秘密，譚先生，我可以為您解說一下！」施勞德毫不介意的將鐵骨靠到了辦公桌上，這是一塊臥式鋼琴的鐵骨，塊頭很大，即便是斜靠在辦公桌上，也凸出好大一塊，施勞德指點著相關部位，對譚越說道，「鑄造鐵板首先要製作鐵板的鑄造模型，這項工作非常重要。製作時要注意各相接的斷面之間厚薄之差不宜相差過大。由薄向厚的交接需要逐漸過渡，折角處應採用圓角過渡，這樣可在琴弦拉力增加時，減少斷裂的危險，要知道，立式鋼琴的琴弦總拉力就能達到180kn左右，而像這種用於臥式鋼琴的琴弦拉力還要再大一點。如此大的拉力絕大部分是由鐵板承擔的，因此鐵板是否有足夠的抗壓抗彎強度，是鋼琴穩定的基本條件……。」
施勞德說起專業的事情是滔滔不絕，將一些有關鐵骨鑄造中需要注意的事情盡皆對譚越說了一遍，當然，一些難以解決的困難，也都和譚越說了，譚越聽完，這才知道，這樣一塊三角形的鐵骨，看上去就是普通的鑄鐵，沒想到其中還包含著這麼多的技術和難以解決的問題。
聽完施勞德所說，譚越其實是沒辦法幫到他的，但可別忘了，他擁有著別人難以企及的手段，那就是讀取金屬記憶！在施勞德講述的過程中，譚越已經藉著他指點的機會，用手撫摸著那塊鐵骨，將神念滲透進去了，隨著一個個畫面不斷地閃現，一個個聲音不斷地傳出，譚越已經弄明白了幾件事情！
「施勞德先生，這塊雅馬哈鐵骨是在日本本國內生產的麼？」忽然，譚越問了一個好像無關的問題，實際上，也真的跟鐵骨鑄造沒有關係，是因為他霍然的驚覺，在讀取金屬記憶的時候，有著一個令他驚詫不已的問題！那就是，自己在讀取金屬記憶的時候，竟然不存在語言障礙！
「是的，譚先生」，施勞德也只好回答，只是這一句話，更證明了譚越察覺的沒有語言障礙的現象！
「譚先生，您聽了這些，不知有沒有解決的辦法呢？」克萊恩見譚越已經從鐵骨上將手收回，好像略有所悟的樣子，不禁急切的追問道，要是真的能夠幫到施勞德，那自己可是大功一件！
「嗯，有些所得，不過……不知道對你們有沒有幫助呢！」譚越故作矜持的說道。
「這可是太好了，不管有沒有幫助，都請您將您的發現對我們講述一下好麼？只要真的有幫助，那麼，我們一定會給予您適當的回報的，同時，我個人也會對您極為感激！」施勞德比克萊恩更急切的想要知道譚越究竟是有了什麼發現了！
「其實說出來也簡單，只不過是一些小竅門罷了，只要弄通一點，相信施勞德先生很快就能夠找到解決問題的突破口」，譚越不準備隱瞞，因為這些發現都是一些小的竅門，既然施勞德已經發現了兩家產品的差距了，以德國的技術水平，也不會太費力，就能找出具體的解決方法出來，這樣的話，還不如自己直接說出來，還能混個整人情。
「我現在能夠想到的就幾點，首先澆鑄鐵板時，壁薄處比厚處容易冷卻。快冷卻的薄壁由於析出少量的石墨，使碳化物較高，形成硬性碳化鐵。慢冷卻的厚壁有較充分時間將鑄件中的碳轉化變為石墨，而成為相對較軟的鑄鐵，因此在筋桿與鐵板的連接部分，要盡量採用均勻過渡的設計準則，在這裡，可以採用這樣的方法解決一下……
澆鑄鐵板時必須排除存在於鑄件中的氣體。鐵板中一旦有氣泡出現就可能產生斷裂，避免的方法是提高鐵水溫度。鐵板因澆鑄時冷卻過程不均，常可能產生裂縫，裂縫現象產生還可能有其他原因：如砂模太硬、砂模過於潮濕或者出模過早等原因，這裡有一個很小的小竅門，只要注意了，這些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砂模上的澆口對澆鑄鐵板也很關鍵。澆口應在鐵水不受阻的情況下流入砂模。不良的澆口可使鐵板產生內應力，在掛弦拉緊時使鐵板在強壓力下變形而發生斷裂……」於是乎，譚越根據從這塊鐵骨中讀取的記憶，將當時雅馬哈公司在鑄造這一批鐵骨的過程中的一些細微技術，向兩名德國人講述了出來。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被譚越講述出來，施勞德聽的認真已極，一個個難點被譚越輕鬆的解開，一個個疑惑被譚越輕鬆的點破，漸漸地，施勞德表現的越來越恭敬了，在鐵骨鑄造技術方面，怕是已經將譚越當成了他的領路者。
譚越說完之後，謙虛的問道：「不知我的這些小竅門，對您的工作有沒有幫助呢？」
「豈止是有幫助，您簡直給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譚先生，我……」
「施勞德先生，不要為這種小事而激動，就當是您到我們中國來，作為地主兒，我送您的禮物吧，就當我們交個朋友」，譚越好像有些不在意的說道，既然要結交，那就好好結交一下吧，以後在適當的時機，他還需要請這位施勞德先生幫忙呢，他建立實驗室，並不是所有的設備都是現時便取的，很多設備要從世界各地引進，其中就有幾種需要去德國，但馮靜雲院士，恰恰沒有德國方面的朋友。
「譚先生，您太客氣了，而且您的禮物也太貴重，這樣吧，您這位朋友我肯定是要結交的，要知道鋼琴裡邊的五金配件是很多的，同時也正因為如此，會有太多的因素影響著鋼琴的音質，雖然我們已經採取了一些補救措施，比如能不用金屬螺釘的地方盡量用木榫等等，但還是有些地方難以盡如人意，因此，以後少不了會向您這位五金鑄造大師討教呢！」施勞德激動的說道，「我會上報公司，由公司對譚先生的好意進行適當的感謝，同時，作為朋友，我接受了您的饋贈，也請譚先生，接受我，您來自德國的一位朋友的禮物吧，您知道，我是製作鋼琴的，最便宜的禮物就是鋼琴，克萊恩先生，我準備將那架乳白色的演奏級三角鋼琴，贈送給譚先生！」
「好的，施勞德，如您所願！」布萊恩毫不猶豫的點頭說道。
也容不得譚越拒絕了，要不他也要趁此機會為小索菲選購一架鋼琴呢，現在倒好，不用他掏錢，人家就贈送了一架在京都公司這邊最好質量的鋼琴。
其實，贈送這樣一架鋼琴，在施勞德來說，遠遠沒有表達出他對譚越的感激，他可是公司內部的高層，更是技術方面的權威人士，其實他也知道，擺放在斯坦威京都公司大廳裡的那架號稱輸入中國國內最好的鋼琴，其實並非是頂級的，但此時此刻，他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既然都成了朋友，雙方放下了彼此的陌生，更沒有了剛開始商談合同的戒備和隔膜，接下來的交談，就更加融洽了。
「譚先生，我親愛的朋友，其實來貴國之前，我就已經得見譚先生製作的那些精品配飾了，我可以這樣說，有了您的那些配飾，我們斯坦威鋼琴從外觀上來講，卻是解決了一個百年來都難以解決的難題，作為一架製作精良，要求嚴密的樂器，有時候，會發生裝飾和音色相互影響的現象，因此，以前的做法是盡量的減少不必要的配飾，甚至一些必要的裝飾都需要放棄，這不謂不是一個遺憾，最高級的鋼琴，卻沒有應有的裝飾點綴，但自從有了譚先生的那些配飾，情況已經改觀了，為此，作為一名熱衷於頂級鋼琴製造的從業人員，我早就想對您表示感謝了，現在，作為朋友您有為我提供了如此巨大的幫助……」
一句話，那就是施勞德對譚越，最起碼是在五金鑄造方面，已經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通過這件事情，施勞德已經將譚越作為他的一個重要的，可以影響他事業成績的朋友！
從斯坦威出來，譚越不禁有些小興奮，剛才進去的時候他就看到過那架乳白色演奏級鋼琴的標價了，沒想到，只是幾個小竅門，還是從那塊鐵骨中竊取的小竅門，就獲贈了一架幾十萬的鋼琴，順帶著，還贏得了一位德國精英的感激和友情。
駕車離開了斯坦威，譚越直接到了尚書坊，將車停到路邊，譚越進門就上了二樓，刷卡打開電動門，卻看到剛到京都就遇到的那三個女人正好在和戴佳瑤談論著什麼，一見譚越，那個叫藺紫嫣的就抿嘴笑道：「瑤瑤，你的親親好弟弟來了！」
「啊，你怎麼這時候過來了？」戴佳瑤一回頭，對譚越詫異的問道，正值臨近中午了，但譚越總不會過來請她到外邊吃飯。
「哦，剛從斯坦威回來，路過這就順便進來了」，譚越輕描淡寫的說道。
「不對哦，都這個時間了，難道不請你的好姐姐到外邊吃飯麼？」藺紫嫣簡直是故意，巧笑嫣然的問道。
「好像……我和我姐之間，已經用不到誰請誰了吧？我可是差不多每天都是吃師公親自做的飯菜呢」，譚越一笑說道。
「真羨慕呀……」藺紫嫣瞄著戴佳瑤剛要調侃幾句，譚越的手機就響起來了，譚越按下了接聽鍵，是斯坦威送鋼琴的人員打來的：「譚先生，我們已經到了尚書坊的外邊了！」
「哦，那我這就下去，佳瑤姐，是斯坦威的送貨人員到了，嗯……是一架乳白色的三角鋼琴！」原本是說好的，要跟戴佳瑤和小索菲一起去選購鋼琴，可突然間獲贈，好像是自己自作主張就給買回來了一樣，當著外人，也沒法子解釋。
戴佳瑤才不在乎這些，微微的一蹙眉頭，掃了一眼屋裡說道：「從你說了，我就端詳了好久，要是將鋼琴放到這裡的話，沙發就得挪到那邊去，而那邊的小卡座就得搬出去。」
「那就搬唄」，譚越掃了一眼屋裡的情況，兩室一廳的房子，即便是打通了也是有些窄小，但眼下也只有這樣了，遂拉著索菲的小手，走到了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