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ま二五章 泥濘難行 柳暗花明 文 / 沙秋
第ま二五章泥濘難行柳暗花明
臨海市副市長唐寧深鎖眉頭站在辦公室的窗前,看著大院裡的人來人往,心中的焦躁越來越甚。從辦公廳下來掛職這個副市長已經半年了,卻毫無建樹!
掛職,在很多人眼中,幾乎就等同於鍍金,其實但有抱負的人卻無一人如此認為,掛職是鍛煉,而鍛煉是要看你的鍛煉結果的,結果怎麼證明?那只有用成績來說話。
分管文教衛,但在人事、財務方面卻毫無權柄,自己這個副市長,根本就是給人架空起來的樣子貨!
坨灣兒小學教師趙繼明因學校拖欠工資,家中無錢度日,飢餓之下,到鎮屬糧庫幾米長偷盜米糠被抓的事情給爆料出來之後,自己蹭當眾含淚給全體教師下保證,拖欠工資的事情自己一定會解決,但時至今日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了,自己多方努力,卻毫無成效,這樣下去,自己的成績先放到一邊,卻怎樣去面對那些身為共和國正規編製的教師,卻因上級拖欠工資而面帶菜色的辛勤園丁們?
市人民醫院屢屢發生醫療事故,鬧得病人家屬聚集上百人圍攻醫院,自己也曾想著要將那個只知道喝酒找女人的院長撤職查辦,但實際操作起來,卻多方掣肘,舉步維艱!
這一切一切,都與那位常務副市長萬國明脫不開關係!
在自己來之前,萬國明即為分管文教衛的常委副市長,並且在這個位置上,整整待了四年,加上其人之前任文物局長、財政局長的經歷,在臨海可謂根深蒂固。
整個教衛系統,萬國明走卒門人無數,所有關鍵位置,幾乎都給萬市長的人把持,自己想要從人事上著手……簡直是在動人家的手足呀!但積弊如此之深,不將這些人拿下,又怎會營造出一番新氣象出來?
難啊!難,想想萬國明的根深蒂固,上下通透,即便是自己身後有著更深的背景,一時之間,也只能一籌莫展!
「市長,剛才石局長又打來電話了,說他又跑了一趟財政局,但……」,秘書左清泉推門走了進來,小聲的對唐寧匯報道。
「還是沒給?」唐寧皺眉問道。
「嗯,財政局說眼前沒錢,要等等!」左清泉低聲說道,他知道唐市長也為難,那財政局之所以愈演愈烈的苛待文教局,還不是因為文教局石局長是在唐市長不懈的堅持下,才撤掉前任蘇明山後換上來的?蘇明山那可是萬市長的叔伯小舅子呢,動了蘇明山,比動了萬市長的奶酪還要厲害。
作為一位副市長的秘書,儘管是一位不怎麼說算的市長的秘書,左清泉最市委和市政府裡邊的一些道道也很清楚,在臨海市這裡,市委市政府有兩個擺設,一個就是唐市長,而另一個,則是比唐市長調來僅早半年的市長趙勇!
「嗯,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唐寧煩躁的揮揮手,待左清泉出去之後,疾步走到了辦公桌前,拿起了電話撥了幾個號碼,卻又頹然放下,難道要自己掏錢給教師們發工資?雖然這點錢對自己,對自己家來說九牛一毛,但當市長當到這份兒上,也太難看了吧!
再溝通一下?唐寧實在猶豫的很,不是懼怕誰,而是那個萬國明……聽到他的聲音就厭惡,要是以前……娘的!唐寧不由得握了握拳,要是以前,以他的脾氣,就萬國明那貨,早給自己干翻了!
想到這裡,唐寧不禁無奈苦笑,在以前,莫說是這百來萬的拖欠工資,就是再多十倍,自己又何嘗為難過?真是官身不由自身啊!
就在這時候,剛出去沒有多一會兒的左清泉又跑了進來,剛將房門推開,唐寧就有些煩了,不由得怒問道:「又有什麼事?」
「市長,剛才……剛才公安局接到周教授的報案!」左清泉興奮的走到了唐寧的辦公桌前,急促的說道。
「周教授報案?哪個周教授?」
「就是那個東江大學的周守友教授啊,剛才,周教授報案說,那個給砸壞的國寶青銅器,竟然是個仿製品!」左清泉急速的將自己剛得到的消息告訴了唐寧。
「什麼?」唐寧先是一愣,隨即有所明悟的皺起了眉頭。
「周教授懷疑,那些剩下的青銅器什麼的,也許會和那個青銅卣一樣!都是仿製品!」左清泉繼續說道。
「嗯,我知道了,你去……你去外邊多走走」,唐寧點點頭,對左清泉叮囑道。
「誒!」左清泉欣然領命,樂顛顛的跑了出去。
「呵呵,四年常務,兩年財政五年文物,這其中會有什麼牽涉麼?」唐寧習慣性的用手指,輕輕的敲打著辦公桌。
譚越才不管臨海市的上層建築怎麼動盪呢,此時此刻,他已經回到了醫院中了,雖然姐夫高大山還沒撈出來,但還會太遠麼?砸壞的東西只是個仿製品罷了,要我賠麼?行,我賠你十個!
傻子都能猜到,博物館展覽的所謂國寶竟然是假貨,這裡邊肯定存在黑幕,說不定臨海博物館就如某某博物館一樣,將真文物賣給了走私販,卻將仿製品放在玻璃櫥窗裡,要知道那些展品若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怕是擺爛了都不會有人去動,這也給了某些喪心病狂的人一個可資利用的機會!
賊膽包天啊!譚越喟歎著往樓上爬去,他才不管裡邊有什麼黑幕呢,反正自家姐夫這回應該沒事兒了吧?論到底,自家姐夫應該是有功之臣才對,要不將那個仿製品砸壞,這件案子,誰知道啥時候才會浮現出來?更可能會自始至終都湮滅在時間長河裡吧!
譚越樂滋滋的推開了病房的房門,母親盧雲和姐姐譚玉玲見他這副景象,不禁欣悅的問道:「怎麼,把你姐夫給保出來了?」
「還保什麼保啊,砸壞的青銅器根本就是個河南產的仿製品,過不幾天,我姐夫也就出來了!」譚越知道,撈姐夫出來不是不可以,但總要等這件事出不明朗才成,隨即想到呢,要單憑一個文物局長或者博物館長的話,自己要取保姐夫,絕不會有那麼大的壓力,現在看來,一件青銅卣,怕是要牽出一條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