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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十三部 第八章 賣花、賣包子… 文 / chgor

    劉迦站在陽台上想了半天,似覺找不到一個合理的法子接近韓怡英(也就是宣宣嘛),心中鬱悶起來。李照夕看他一個人發呆,知其心事,拍著他的肩笑道:「你出道以前又不是沒和女孩子接觸過,怎麼忽然間害羞起來?」

    劉迦搖搖頭,有些尷尬道:「我從前是和女孩子接觸過,可我從沒和一個有夫之婦接觸過,宣宣現在的生活狀況,只是差一紙結婚證書而已,多少也該算是有夫之婦了。我如果要拉宣宣離開,總覺得有些像第三者插足外加拐帶有夫之婦私奔似的。」

    忽聽得岐伯在身後笑道:「確實是這個理,想來宣宣的男友也會阻止你這麼做的,雖然你一身本事,難不成將那男的一掌給劈了?」劉迦歎道:「可能我把這事想得太簡單了,這事和一個人的能力好像沒太大關係,有本事又怎麼樣?強扭的瓜是不甜的。」

    明正天也走了過來,一本正經地對劉迦說道:「大哥,不能強搶的話,那就公平比試好了。」劉迦奇道:「比什麼?」非所言樂道:「這種事比試是沒用的,那女的又不玩比武招親。」明正天搖頭道:「老明說的可不是比武招親,大哥的魅力難道就比那小子差了?咱們叫那小子來與大哥比比誰的男人魅力大,那小子自慚形穢之下,定會知難而退,大哥將嫂子搞定之後,再軟磨硬纏地給她講道理,此事必成。」

    劉迦聞言哭笑不得,一臉無奈道:「這……誰說我的魅力就比宣宣現在的男友要大一些?何況李師弟也說起過,感情這種事,歸根結底便是緣份二字,任你的魅力奇大無比,可她偏就要喜歡那個人,你有什麼辦法?這麼做太滑稽了,我不幹。」

    李照夕點點頭,沉吟道:「要是他們自己分手就好了。」劉迦擺擺手,說道:「你沒見那兩人的感情那麼要好嗎?要分手哪有這般容易?」

    說到此處,忽聽藍沁在身後嘻嘻笑道:「要他們自己分手,這還不簡單?我去勾引那個男的,把那小子的心攪亂,在我和他親親熱熱、摟摟抱抱的時候,你們便領著宣宣到現場捉姦,她定然對那小子失望之極。然後小帥哥即趁其痛苦無助之時,主動上去安慰她受傷的心,一拍即合,不就成了?」馨紅兒聞言喜道:「藍妹妹這招不錯,倘若他定力還行,那就再加上我一個,咱們兩人一起上,不怕他不中招。」

    岐伯在一旁大點其頭地對藍沁笑道:「小魔女這招妙極,那許多修行之人尚不能抵抗你的媚功,何況這小子只是個凡人,沒啥定力,被你誘惑之下,移情別戀,有了新歡即辭舊愛,說不定沒等到宣宣捉姦在床便主動提出與其分手了。」

    李照夕笑問道:「倘若那小子不是個好色之徒呢?」岐伯搖頭道:「男人哪有不好色的道理?除非他是修行高人或是太監。」劉迦聽眾人說得熱鬧,道:「是啊,如果他是同性戀也不會上當的。」轉而自己一拍額頭,笑罵道:「我這是在說啥?不行不行,你們這法子不能用,我不想做讓宣宣不開心的事情。」

    李照夕說道:「你不想讓她不開心,她就順其自然地在現時的生活中安逸享受,怎麼還會跟你離開?倘若你直接去對她吐露真相,她又會當你是個瘋子呢。」劉迦點頭道:「說不定她真會當我是個瘋子呢。」瑪爾斯在身後罵道:「哪有那麼麻煩?直接把那小妞給上了,再跟她說:跟老子闖江湖去。多簡單啊。」眾人聞言盡皆啞然失笑,藍沁與馨紅兒更是笑彎了腰。

    劉迦聽著也覺得好笑,對瑪爾斯樂道:「倘若這麼做,我倒真成了黑幫老大了。」齊巴魯在一旁呵呵笑道:「不如學我佛門高僧大德,找個機會讓她頓悟,自然也就跟著咱們走了。」劉迦奇道:「老齊,你說的是什麼意思?」齊巴魯笑道:「佛祖啟發人的智慧,從不用強的,都是用感化的方式。」劉迦大有興趣,立時問道:「如何感化?」

    齊巴魯一臉崇敬之色,款款而道:「咱們佛祖所用的法門,千變萬化,因人而異。」說著他有些興奮道:「小白臉菩薩,你前生也是菩薩,想來這些對你而言,也都是小事一樁,史上有佛祖割肉喂鷹、捨身飼虎、挖眼作藥等諸多毀己而成就他人的行徑,你不妨也試試斷臂破相,讓她明白你一片苦心;又或者每晚到她床邊給她念誦經文,久而久之,她聽著聽著說不定一夜夢醒而成就無上覺悟了呢。」

    劉迦聞言一愣,沉默良久,方才苦笑道:「割肉喂鷹、捨身飼虎、挖眼作藥這等自殘肢體的狠事,想來都是些大神通者才敢做的事情,我現在還沒那鏡界。至於每晚在她床前唸經,只怕沒把她念醒,倒有可能把她給嚇死了。」李照夕也在搖頭歎道:「每晚去別人床前唸經這種事,膽小的多半被嚇死,膽大的多半就把110給叫來了。」

    非所言走上來,認真地說道:「兄弟,不如你把前生往世的事情寫成一篇情書,交給她看看如何?」眾人聞言,盡皆在一旁暗暗偷笑:「寫情書這種小兒科的手段只適合十多歲的孩子,大家都是上千歲的人了,誰還幹這種事?這非所言倒是迂腐得厲害。」

    劉迦見眾人想不出什麼較好的主意,鬱悶之極,當下離開住處,獨自來到街上閒逛。剛出門不遠,便看見一個衣衫爛縷的老者在路邊高聲叫道:「賣花羅!」劉迦心中暗道:「從前我曾給宣宣買過不少玫瑰花,她總是挺高興的,不知今生她是不是也喜歡這些?」

    走過一條街,又見路邊有人在叫道:「賣包子羅。」劉迦心中暗道:「以前我倆經常在路邊一起吃小吃,不知她今生是不是也喜歡吃包子?」眼光瞥過,微覺那賣包子的老者似曾相似,好像在哪兒見過,稍稍一想,心中暗暗好笑道:「這老者的長相,與那賣花的老者倒頗為相像,便如一個人似的。」

    看看要走到宣宣辦公室所在的寫字樓,他遲疑起來,不知自己此時該不該這樣直接去面對她。忽然聽到路邊又有人在叫道:「擦皮鞋羅。」他恍眼看過,不禁自言自語地笑道:「這擦皮鞋的老者倒長得像那賣包子的……」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心中一震,低呼道:「哎喲,不對!這是同一個人!」

    他定睛看去,卻見那擦皮鞋的老者正一臉傻笑地盯著他。他快步走上前,頗為不解地問道:「你這老者,怎麼一會兒賣花、一會兒賣包子,現在又在擦皮鞋,這是怎麼回事?」那老者臉粗皮皺、腰圓腿短,骯髒之極,對他怪笑道:「你是收稅的?」劉迦一愣,奇道:「問這幹嘛?」老者嘿嘿笑道:「你既然不是收稅的,我賣完花又賣包子,賣完包子又擦皮鞋,管你什麼事?」

    劉迦一時為之語塞,心中暗暗尋思道:「這……雖然他說的也有道理,可我怎麼老覺著他像是有目的地跟著我似的。此人看起來像是個凡人,沒什麼修行基礎,難道是我多疑了?」但轉眼又想道:「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那楊雪莉活了幾百歲,肯定也是修行過來的人,可她不也一樣瞧著像個凡人似的嗎?」

    他左右思量,見這老者一臉怪笑,總是讓他難以相信此人說的話,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支吾道:「你……你下一步準備賣什麼?」那老者聞言樂道:「我下一步賣什麼,有必要向你申請嗎?你批准了以後,老夫才能賣?」

    劉迦被他問得尷尬,知道問不出什麼名堂,當下滿臉疑惑地走開,逕向寫字樓而去。他站在樓下停了片刻,畢竟想去瞧瞧那宣宣的工作狀況,便不再猶豫,進了寫字樓。

    這寫字樓有一百多層,容納了好幾百家企業的辦公室,那西裝革履、白領麗人,上上下下、來來往往,處處透露出打工一族的嚴謹和急切,彷彿稍稍走慢一步,便浪費了時間,從而浪費了金錢。他心中暗暗歎道:「當年我就是這個樣子的,忙忙碌碌地過著每一天,好像總有做不完的事情,說起來是為了今後有個穩定的生活和幸福的家庭,可到頭來,有了這一切後,卻未必就是開心的。似乎那窮盡心力的勞累,只是為了讓一生過的有意義些,而那所謂的人生意義到底對一個人有何價值,卻顯得並不重要了,畢竟每個人終會走向死亡,只是在沒死之前,如果什麼事都不做,人生多少覺得無聊罷了。」

    他正在電梯口思量,卻見一個清潔工人一邊掃地一邊哼著小曲地走了過來,他暗暗笑道:「這人倒活得挺開心的。」但轉眼立時看清此人的長相,不禁驚呼道:「賣花的老者!」

    他一步跨出,抓著那清潔工的衣領,低聲叫道:「這次看你怎麼說?你總不能說你擦完皮鞋又在這裡兼職當清潔工了吧?這借口也太拙劣了吧?」那老者一臉無奈地苦笑道:「為什麼不能這麼說?沒錯,我就是擦完皮鞋後,又在這裡兼職當清潔工了。我不能當清潔工?清潔工有什麼不好?」

    劉迦聞言一怔,無話可說。他數次在不同的地方遇見此老,心中便懷疑這老者對他有所企圖,有了這先入為主的念頭,在抓住對方以後,便覺找到了別人的破綻,當場揭穿之下,這人總會吐露真相。完全沒想到這老者不驚不詫,總能應對,他倒有些無奈了,暗暗急道:「我怎麼問出這麼傻的一句話來?他擦完皮鞋後,又當清潔工,也不是不可以啊。」

    但心中依然對此老越發地多疑起來,當下放手,低聲哼道:「我不知你是幹什麼的,但可別在我眼前耍花樣,我可不笨。」那老者呵呵笑道:「你不知我是幹什麼的?那我告訴你好了。」劉迦聞言一喜,立時笑道:「你終於肯招了,快說吧。」那老者笑道:「我是清潔工啊。」

    劉迦聞言,立時滿臉漲紅,指著那老者,怒道:「你……你耍我!」那老者一怔,轉而拍拍額頭,連聲道:「瞧瞧我這記性,我可不是一般的清潔工呢。」劉迦一臉苦相,頓足罵道:「不用說了!你當然不是一般的清潔工!你是賣完花又賣包子、賣完包子又擦皮鞋、最後總是出現在我面前的清潔工!」老者聞言大喜,上前拍拍他的臉,笑道:「是是是,還是年輕人的記性好啊。」

    劉迦指著那老者的鼻子罵道:「你要跟著我,只管跟好了,隨便你那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我全無所謂!」轉身走進電梯,卻聽身後那老者又在笑道:「賣藥?這主意不錯,掃完地就賣藥去。」劉迦哭笑不得,連連搖頭,暗暗罵道:「這老傢伙肯定不是一般的人!早晚我會揭穿他的真面目來。」

    他走出電梯,立時左右張望,見來往之人中並沒有那賣花的老者,暗暗長出了一口氣,歎道:「這老傢伙終於沒再跟著我了,否則真要把人給活活氣死了。這老者看起來沒什麼修為,我又不便動粗,對付他這種賴皮還真有些麻煩。」

    他一邊想,一邊向宣宣的辦公室走去。看看走近,他心中似覺有些不妥,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將襯衣扎進褲內,接著又整了整衣領長袖……但總覺得不夠好,乾脆動念演化,全身上下立時整整齊齊、光鮮明亮,這才來到那廣告公司門前。

    前台小姐一見到他,立時微笑道:「請問您找誰?」劉迦笑道:「我是來找韓小姐談業務的。」那小姐點點頭,對他說道:「請您跟我來吧。」

    劉迦被領至休息室,那小姐笑道:「韓總正在隔壁談業務呢,請您稍等。」說完便離開。

    劉迦坐在沙發上,四下顧盼,心中感概良多,暗暗尋思:「這四周的一切對我而言,既熟悉、又陌生,而宣宣卻深深地沉浸在這樣的生活之中。」

    他等待多時,依然不見宣宣出來,心中便有些不耐煩,試著探過牆壁,想看看宣宣是怎麼工作的。卻見韓怡英一身黑色西裝,長髮披肩,神情自信而滿足,談笑間風趣自然,他暗暗點頭道:「她這老闆當得不錯,挺有風度的。」

    正要收回神識,卻見韓怡英對面所坐之人,一臉麻皮皺紋,身材矮小粗短,正樂呵呵地與韓怡英說笑不停。此人雖然衣著乾淨整齊,舉手投足頗有大款風範,卻讓劉迦震驚無比,正是那賣花的老者。

    劉迦見此,腦中猛然炸開,立時破門而入,指著那老者罵道:「你你你……你以為你換了一身衣服,我就不認得你啦?你……你幹嘛老跟著我?!」那老者笑道:「我有跟著你嗎?好像是你在跟著我吧?連我坐在這小屋中,也被你找到了,你還真是會跟蹤人啊。我在這兒和人談生意,管你什麼事?你幹嘛要跟進來打斷別人的談話,多沒禮貌。」

    劉迦聞言立時怔住,一時無法反駁,但心中惱怒之極,當即上前將此老從座位上提了起來,罵道:「你這變來變去的壞蛋,不當清潔工了?」那老者雙手一攤,表情無奈之極,苦笑道:「你不是叫我用葫蘆賣藥嗎?我覺得這主意不壞,便來找韓總商良如何給藥品做推銷廣告的事情。這你也不樂意了?」

    劉迦數次與這老者爭辯,盡被其三言兩語堵住而無法開口,此時心中早已憤怒之極,一時面紅耳赤,指著那老者的鼻子罵道:「你別裝蒜了!傻瓜都會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卻聽身後那韓怡英輕聲而嚴肅地說道:「優總是一家藥品公司的總裁,怎麼會是一般的普通人?你是誰?為什麼要闖進來?請你離開吧,否則我要叫警衛了。」劉迦聞言愣住,轉身對韓怡英問道:「優總?你叫他優總?」韓怡一臉冰霜,冷冷地說道:「你是誰?為什麼要闖進來?」

    劉迦滿腹疑慮,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急切中對韓怡英說道:「宣宣……哦,怡英,這人是個騙子!」韓怡英一臉不屑道:「請你叫我的全名韓怡英。這人是不是騙子,我自己會判斷,用不著別人多嘴。你隨便闖進別人的辦公室,這算什麼?」說著轉身按下電鈴,示意外面的人進來。

    劉迦見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狠下一念,欲將此老帶走,但轉念又擔心宣宣被他的神通嚇住,當下惡狠狠地那老者說道:「你敢對韓小姐有絲毫不敬,我定會將你這變來變去的混蛋打個魂飛魄散。」說完,逕直推門而去。

    他心中認定此老定非常人,當即找了一個僻靜角落,將神識探往韓怡英的辦公室,以防不測。誰知這一探之下,卻發現此老已經不見,而韓怡英坐在辦公室內整理文件,就像一切未曾發生過似的。他暗暗驚道:「這人能在瞬間逃離我神識之外,我卻感受不到其修為,這人的能力只怕遠在我之上,到底是誰?為什麼老在我眼前出現?」

    念及此,心中略感不安,但一時又不好再去找韓怡英,便順著原路往回走。他之所以不用瞬移,便是希望能在路上再見到那老者。他一路上東張西望、左顧右盼,凡是賣花的、賣包子的、擦皮鞋的,包括各種小攤小販,盡皆細細觀察,卻再未發現可疑之處,心中略有失望。

    看看快要走回住處,猛然間見到街邊又擺放著他出來時看到的花攤,那老者正蹲在地上埋頭整理鞋帶。他大喜過望,立時上前抓住那老者的胳膊,將他提來站立,同時罵道:「哼,現在又開始賣花了,不是說花賣完了才賣包子的嗎?這花又是哪裡來的?」那老者被他忽然提起,一臉驚恐,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我……我一直都在賣花啊,什麼時候賣過包子?」

    劉迦目瞪口呆,這才發現此人並非前時那老者,他放下對方的胳膊,自言自語地苦笑道:「我都快被那老混蛋給逼瘋了,早晚會變成神經質的。」言罷轉身離開,卻聽見身後那老者顫顫微微地說道:「賣包子?這主意不壞啊,說不定比賣花賺錢呢,明天改賣包子去吧。」

    劉迦聞言立時扭頭,怒目相向,那老者被他嚇怕了,見他惡臉回望,立時結巴道:「我我我……我還是賣花吧。」劉迦又好氣又好笑,轉頭離開,心中暗暗罵道:「不知我和混沌牒比起來,誰瘋得更厲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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