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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十二部 第十章 聽故事憶前生… 文 / chgor

    劉迦說了一會兒話,似覺心中憋悶之極,當下站起身來,走到一旁,深呼吸數口,抬頭仰望夜空,但見那銀河茫茫,流星劃痕而過,心中感概萬千。戈帛走到他身邊,低聲道:「宮主,其實崔小姐現在的狀況,倒有一些特別之處。」

    劉迦正在為崔曉雨之事煩惱,不知該如何面對今後的崔曉雨,更不知她醒來後,會不會繼續前時的恐怖,左右為難之下,忽聽戈帛之言,似已找到事情根由,當下喜道:「戈帛,你快說說看。」

    戈帛微微一笑,說道:「宮主於前生之事所留記憶甚少,許多前因後果無法細細追述,是以對諸多事情難以理清頭緒。」劉迦見他說話之間手中幻化出一把折扇,心中暗笑道:「這扇想來是講故事的道具了,看他這模樣,既然開口,不知要講到何時去了。也好,聽他講講我的前生事,幫我回憶回憶。」畢竟一個人鬱悶的時候,有人在身旁陪著聊天,多少也感寬慰,凡人如此,仙人也不例外。

    戈帛說道:「其實,就崔小姐剛才突然暴發出來的修為而言,比起聖妖來,還差得太遠。宮主你想想,那聖妖安若微乃一界修行至尊,與仙界玄穹、神界宙斯等人齊名,那修為豈是尋常修行者所能企及的?倘若這崔小姐真是聖妖,適才我等與之對恃之際,哪能容我有逃命之機?當年宮主在冥界修成地藏菩薩後,於三千世界應劫,天幽宮許多舊人都趕來相助宮主,那時南相尤里蒙斯的原力已修至萬心歸寂之絕境,隨時都可以斂心藏識、無影無形,遊走於眾神群魔之中而無人知,結果依然被安若微以惑心真芒誘殺,其修為絕非崔小姐適才暴發時的能場所能比擬的。」

    劉迦聞得此言,南相是在助我應劫時,被安若微殺的?」戈帛點點頭,繼續說道:「天幽宮當年雖然土崩瓦解,可一旦得知宮主修成地藏菩薩而應劫,那許多舊臣故人依然趕來以性命相助,可見宮主恩澤天下、眾望所歸,並非虛言。」劉迦樂道:「這種客套話就不必說了吧,大家都是修行中人,哪來那麼多的顧忌?當年我在公司上班打工時,怕得罪老闆,難免會說些噁心的阿諛奉承之語,可那是為了討好上司,多爭取一些升職和獎金的機會,現在可這沒必要啦。」

    戈帛莞爾一笑,不以為意,繼續說道:「當年宮主應劫之時,確是死了很多人,我和北相其時也是以死相拼,可重傷之後,被宮主扔出現場,是以我二人能留得性命,以待宮主重生。後來歷經苦苦修行,才得以恢復到一心萬念的境界,比起當初跟隨著宮主修行之時,畢竟慢了太多,有負宮主的期望了。」劉迦咧嘴笑道:「又來了不是?難道說當年的我,特別喜歡別人拍馬屁不成?我有那麼噁心變態嗎?」

    正說話間,劉迦忽然注意到戈帛身體四周似有能場溢出,且陰陽五行各具其性,稍稍細辨,竟發現這些能場全都流向玉靈子等人體內,正在助其原有修行的整合與調理。見及此,他不禁喜道:「戈帛,你一邊忙著給我講故事,一邊助人為樂,那一心萬念之境居然有如此能力。」

    戈帛笑道:「宮主身份已經曝光於環宇,日後途路之上必多艱難險阻,這些人修為低下,跟著宮主,早晚會成您的累贅。且宮主又過於重情重義,做起事來,難免會為了保全他人性命而束手縛腳,戈帛趁著此時閒暇,助他們略略提升一下修為,增強其自保能力,免得到時候宮主身邊儘是些拖人後腿的笨蛋。」

    劉迦奇道:「這些人修為方式大相逕庭,你居然全都瞭解?」

    戈帛微微笑道:「宮主忘了,當年您曾說過,所謂差異與不同,皆因心之喜惡選擇而產生,那些人不過也就是修真者、殭屍、冥界護法、佛門弟子和神界的人,稍稍有些不同的那一位,其修為與宮主體內力道屬性如出一轍,想來是宮主的弟子了,但不管何種方式,都符合天道,歸根結底,殊途同歸之下,也沒啥不同。」說到此處,他臉上微微略現驚異道:「宮主,你是哪一種修行方式?那力道像是真元力與魔力二性並存,難道是兩種修行方式疊加而來?」

    劉迦聞言笑道:「沒想到我說過這麼精闢的話。」他心中暗暗歎服道:「這戈帛淵博之極,什麼都瞞不過他。」當下點點頭,笑道:「我這混元力確實是真元力和魔力交融後產生的,有點雜交的意味。」說著他念頭一轉,靈感忽至,不禁笑道:「原力修行,其要訣在於念力的極度集中與極端放大,將個人之念與宇宙交融。現在聽你說起來,那聖妖的修行,卻是惑人心智,亂人念力,似乎正好反其道而行之。想來修到一定程度,大家早沒了走經過脈的技術性操作,玩的都是境界,也就是那顆心了,其心越純、其力越強,好像是這樣的。」

    戈帛讚道:「宮主見識非凡,信手拈來便可另闢蹊徑,就如當年創設原力修行方式一般,哪是常人所能想像的。」劉迦笑著擺擺手,說道:「好了好了,你讚我也讚得夠多了,咱們繼續剛才的話吧。」

    卻聽體內那白玉蟾呵呵笑道:「文老,這信手拈來、另闢蹊徑,不正是在說咱們嗎?臭小子這混元力可是咱們替他整合出來的。」辛計然搖頭歎道:「算了吧老白,當初你幹這事,險些要了大家的命,老夫還沒怪你呢,你現在居然自得其樂起來。別人那信手拈來是修為所至,於無心處渾然天成,你那叫無知、憨大膽。」白玉蟾正在愉悅之中,也不管辛計然的責罵,依然笑道:「不做驚世駭俗之事,哪能成驚世駭俗之人?冒點風險,吃點苦頭,方能鶴立雞群、不俗於眾,值得。」小雲和林思音聽得嘻笑不停。

    劉迦聽得兩人之言,心中暗暗好笑,想來兩個無體元神偶爾爭論辯駁,自己早已習慣,倘若有朝一日,這體內沒了二人的吵鬧,一時安靜下來,怕還覺得清靜而無聊了呢。

    那戈帛笑著繼續說道:「屬下剛才說到崔小姐一事,不知不覺便跑題了,不好意思。」劉迦聞言哈哈大笑道:「我也是經常跑題的,看來跑題這種事竟是天幽宮特有的文化傳統了。」

    戈帛笑道:「屬下適才說起崔小姐不大可能是聖妖,卻另有一個想法,不知對也不對。」劉迦奇道:「哦?你看出其中有什麼問題了?」

    戈帛沉吟片刻,說道:「倘若屬下當年的修為尚在,應該一眼就能瞧出其真相。現在只是一種猜測而已。那崔小姐體內的真元力修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瞬間變得異乎強大,倒像是受某人操控一般。換個說法,就如她體內有一個咒語的關竅,以前是被封印而沉睡的,在某種機緣成熟之時,那關竅打開,為其種下這咒語的人便能操縱她的身體,甚至是通過這咒語直接將能場送至其體內,讓她暫時有無比強大的能力。」

    劉迦想了想,不禁點頭道:「你說的這種可能,只怕機率極高。」其實他心中壓根兒也不知道這可能性有多大,只不過戈帛的話替他找到一個合理的借口來證實崔曉雨確非害他之人,先前所做一切,全出於身不由己而非自願,這理由合乎他心中對崔曉雨的印象,寧願就當作這是真的……自我安慰讓他心中好受許多。

    就如chgor在年終時,看到手中的獎金只夠買一條五牛香煙,雖然詫異驚怒,但無可奈何之下,只有在心中自慰道:「公司最近生意慘淡、舉步維艱,年終獎雖少,但並非老闆吝嗇,而是他老人家確有苦衷啊。想想吧,他一個大老闆,花銷也不少啊,買別墅、送子女出國、包二奶三奶、供那麼多高級車、請客吃飯等等,哪樣不花錢呢?在如此艱難的生活狀態下,依然給了俺二十元的年終獎,說起來他也不容易啊,比起那些年終還欠人家薪水的老闆,也算有情有義呢。」這麼一想,心中也就好過許多。可見理解萬歲源於自我安慰,雖然老闆的痛苦建立在俺的更加痛苦之上,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要原形畢露地痛斥其非也必須等到找好下一家接收單位再說吧,在這之前,就算憋到五臟碎裂、七竅噴血、一佛出世、二佛涅磐,俺也只有忍……再忍……還忍……堅決忍……。

    戈帛點點頭,繼續說道:「崔姑娘此時恢復平靜,體內也看不出有何異樣。但要揭穿這真相,也並非毫無辦法,只不過做起來有些風險。只要宮主小心留意,在崔姑娘下一次發作之初,不待她能力升至強大之時,立時細探其體內變化,當能查知崔姑娘的異常能力來自何處。」

    劉迦見戈帛三言兩語便替他解除心中疑慮,不禁暗暗讚道:「這人善解人意之極,我喜歡。」忽然想起一事,問道:「咦,我印象中,天幽宮有五相位,你是東相,達摩克利斯是北相,剛才說那南相尤里蒙斯死在地藏……也就是我的應劫之事中,那西相和中相呢?」

    戈帛臉色微變,言語中頗有不恥之意,搖頭歎道:「那西相干玉,在宮主離開天幽宮以後,她便忙著變賣天幽宮的領地和財產,等我和南相發現時,她已自肥到富敵諸界的地步,擁有的寶物法器數不勝數,但依然苦不知足,曾有一段時間,網羅諸界高手,到處打探宮主留下的鎮界如意尺,想另辟一界,做一界之主。哼,就憑她的修為,便是擁有鎮界如意尺,又如何能領悟到那無中生有的境界?當年宮主將干戈玉帛一詞分拆,賜我二人之名,以示天幽宮東西二相一男一女、陰陽各分、文武雙全之意,沒想到她……」說著他扼腕連歎,竟說不下去。

    劉迦聽得此言,心中一凜,暗暗尋思:「我一直沒有細探過鎮界如意尺中更上層的境界,但聽戈帛這麼說來,那最後的無中生有之境,像是能創世一般。」忽地又想起上次拾到的手杖,心中暗道:「那手杖我現在也沒法弄清其運用法則,可見境界不夠,法器再好,也是枉然。」想起戈帛所說西相干玉之事,反覺無所謂,當下搖頭笑道:「原來這干玉是個女的。其實她的所做所為也沒啥大不了的,人各有志,不必強求。」

    忽然聽得另一邊岐伯樂道:「這姓戈的功力精深之極,老子佩服。」其餘眾人也相繼走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讚歎有加,劉迦心知戈帛適才替眾人助攻,已讓這群人獲益非淺,不禁莞爾道:「看來助人為樂這種事,到哪兒都是一種受人推崇的好風尚。」他心中暗暗讚道:「岐伯這人清高之極,能讓他佩服的人可不多。」

    戈帛也樂得交朋結友,當下一一認過,皆呼兄弟,待見到瞻南山時,不禁急著相詢道:「瞻兄何時出得冥界?對現在冥界之事瞭解多少?」瞻南山臉色有些尷尬道:「說實話,冥界不知發生了何事,現在空間極不穩定,而且四處漫延,我按原來的路徑探識過數次,但依然找不到通道在何處。」

    戈帛聞言之下,臉上竟現極古怪的表情,劉迦見他有話想說,但似有難言之隱,便上前問道:「戈帛,你知道其中原由?說來聽聽?」戈帛低頭片刻,一臉猶豫地支吾道:「宮主,這其實……」劉迦正感奇怪,卻聽身後達摩克利斯嘿嘿笑道:「宮主,你也別難為他了,這種事,多少也算是宮主的私事,咱們做下屬的不便多說。」

    劉迦聽得一頭霧水,立時抓著達摩克利斯的胳膊,一臉好奇地問道:「老達,這就更奇怪了,什麼叫我的私事?我還從未去過冥界呢,那裡面的事我怎麼會知道?又哪來的私事可言?你一定要說清楚,不然我心裡總覺著裝有什麼怪東西。」

    達摩克利斯沒有戈帛那麼斯文,見避不過去,當下也就爽朗笑道:「宮主只是記不起前事,所以才會有此言。看來東相剛才沒給你提起中相欣悅禪的事,是吧?」劉迦問道:「中相名叫欣悅禪?」

    達摩克利斯點點頭,沉默片刻,當下笑道:「我就再當一次大嘴吧,反正大家有什麼不好說的事情,都讓我老達這大嘴來說,一直都是這樣的。那中相欣悅禪當年號稱色慾天第一美女,在宮主入冥界前,曾和宮主有那麼一點……暖?……反正是關係不錯吧,後來宮主去了冥界,在那廂修行佛法,她一定要跟著過來,可宮主你那時卻想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哪能繼續和她有那麼一點……暖?來的?她一怒之下,大鬧冥界,讓十大冥王頭疼得要死,呵呵,後來被秦廣王捉住,大家礙著宮主的面子,不好把她怎麼樣,但又不敢把她放了,秦廣王便把她送到第十八層煉獄中的無樂天,讓她在那兒好好修行。」

    說到此處,他見劉迦臉上青一塊、白一塊,似大為難堪,本不欲再說下去,但轉念想道:「他媽的,老子前面都說了一大堆了,得罪人的話也都全說了,不如說完吧。」當即咳了一聲,繼續說道:「宮主後來應劫無果,咱們剩下的弟兄也都各自找地方修行去了,一直也沒有她的消息。前些日子,我聽說冥界空間四處漫延,覺著挺奇怪的,便找到東相,想暗中潛進冥界去瞧瞧,畢竟那曾經是宮主修行的窩子。可找來找去,冥界原來的通道又不見了,後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跨界的法器,直接硬闖了進去,抓了一個冥界的護法,拷問之下,才知道欣悅禪和無樂天中被囚禁的一群凶神惡煞,已經打破無樂天的幽禁,那有史以來的大奸大滑之徒、窮凶極惡之輩全給放了出來,十大冥王中的秦廣王、宋帝王、都市王皆已被殺,十八層地獄所在的十八重天早攪得亂七八糟,那欣悅禪也不知去向。」

    說著他臉上忽現憤怒,破口大罵道:「本來咱們倆想多打探一些消息,可那用來跨界的法器特別不好使,我將它痛扁了一頓,它才乖乖地進了冥界,誰知它一天到晚想著逃,而且不知是誰弄瘋了它,在被我痛揍之後,瘋勁兒竟每日漸長,本事也越來越大,比從前更加難以控制了,成天叫著『誰來救救我?』,咱們險些就出不來了。好不容易出得冥界以後,那混蛋竟扔下咱們一溜煙地跑得無影無蹤,連神識都探不到它跑到何處去了。」

    眾人聞言,盡皆失聲笑道:「混沌牒?」戈帛奇道:「咦,你們見過它?」瞻南山當即對二人說起鐵腳之事,兩人方知前因後果,不禁齊聲歎道:「原來這混蛋牒是這麼瘋的,這玩意兒大有靈性,定是被鐵腳弄瘋以後,它乾脆將錯就錯地一陣瞎練,等咱們遇上它時,那瘋勁兒已大得難以想像了。」眾人聽得這兩人把混沌牒稱為混蛋牒,個個都大笑不已,想來兩人也是吃盡了那混沌牒的苦頭。

    劉迦心中暗暗歎道:「那混沌牒如果只是被鐵腳二人用惑心咒弄瘋了,以戈、達兩人的功力該當能控制得住,可這達摩克利斯本事既大,當然也就瞧不起那混沌牒,結果把它揍得更瘋了,它自然更加難以控制了。」但轉念又想道:「就算混沌牒一事聽起來確實離譜,可也沒欣悅禪的事聽著離譜啊,說起來,好像是我的女朋友或是情人因和我的感情糾葛不遂,而大亂天下一般。說來說去,歸根結底,又是我的錯,這……其實我也並非完美之人,偶爾犯犯錯也在所難免的,可這種事鬧得一界盡知,只怕諸界盡知,我……現在看起來,我的緋聞醜事比起瑪爾斯來,只怕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眾人見他沉默不語,臉上忽而彤紅、忽而鐵青,忽而羞澀,忽而尷尬,均知其心虛使然,不禁暗暗好笑。特別是瑪爾斯,沒想到小白臉諸多緋聞軼事一時間竟連連曝光,興奮之下,不禁死死纏住達摩克利斯,嘻皮笑臉道:「老達,沒想到你這人多修那麼些年,見識果然與眾不同啊,還有啥沒說出來的,不妨多講講,我聽著興致大得很呢。」大熊貓立時在一旁憨笑道:「這窮神一直就這麼哄我的,可我沒上當。」

    達摩克利斯察顏辯色,立時明白其心中古怪念頭,當下笑道:「呵呵,我天幽宮宮主,當年威鎮諸界、隨心所欲,要愛也愛得驚天地、泣鬼神,哪像你這般小家子氣的?一丁點男歡女愛,做得就像偷雞摸狗似的,就怕別人知道了,哪有戰神的樣子?不就是被藍沁拋棄了嘛?不就是維納斯離家出走了嘛?不就是……」。

    瑪爾斯聽著他的話越來越不對勁兒,立時咬牙罵道:「老達,你……好!算你小子狠!」言罷頓足走開,蹲到一邊鬱悶去了。

    劉迦正在獨自思量前事,忽然聽得眾人齊聲驚呼,卻見那達摩克利斯一聲慘叫,已向後飛去,劉迦正暗叫不妙,眼前人影一晃,崔曉雨已郝然就在眼前。

    眾人適才圍在一起議論紛紛,卻不知那崔曉雨已漸漸清醒過來。但她剛一站立,馬上便恢復前時古怪的樣子,那能場四溢處,達摩克利斯立時知曉。當下上前,欲趁其尚發作而阻止她。誰知崔曉雨此時的能場強度更甚前時,不待達摩克利斯長劍逼近,雙眼陡現惑心真芒。那達摩克利斯沒想到她的怪力來得比一次更快上許多,來不及收念,立時被她抓住念頭,動念震開。崔曉雨此時沒了前時演化真芒的牽絆,這動念巨震比馨紅兒所承受之力要大上數十倍,而那念力本來就源自人的大腦神識處,任達摩克利斯念力堅固之極,被她猛震之下,神識立感七葷八素,天旋地轉,站起來又跌下去,搖搖晃晃,不分東南西北。

    劉迦乍見崔曉雨閃至身前,有了前次的經驗,此時哪敢猶豫片刻,立時打開小雲宇宙內的黑洞,欲將其強勢卸掉。那體內黑洞既開,兩個無體元神恍然醒悟大戰將始,頃刻逃入宇宙深處躲了起來。

    崔曉雨衝到劉迦身前,表情依然是前時的呆滯與木訥,但能場卻排山倒海而至,惑心真芒連連驚現異光,竟一邊將劉迦元神向外拉扯,一邊以強勢捕捉其念力神識。劉迦身體猛然一顫,接著大腦一陣暈眩,好在他提前準備在先,體內黑洞立時將此二力收掉,但氣血潮起翻湧,欲嘔難忍,頑強克制之下,勉強恢復常態。

    崔曉雨一招無功,似稍有詫異,劉迦見其遲疑,立時動念連閃,欲將其身體諸脈一一封住,他心中既抱定崔曉雨是受人遙控,想來她這身體無法正常運轉之下,那操控之人該當無法繼續其動作。

    崔曉雨被他的念力所震,立時搖晃著後退兩步,但馬上又恢復原樣,身體四周立現斑瀾真芒。劉迦知道她剛衝到自己身前時所用真芒之力只是為了偷襲自己,求快而不求勁,但此時整個身體大現異彩,定是全力以赴,當下話不多說,手揮鎮界如意尺,咬牙而上。

    卻見一個身形已疾撲崔曉雨,正是戈帛見劉迦得手,立時從其身後偷襲。那戈帛乍見劉迦之時,已感知劉迦今生的原力修為剛到心馳神往之境,比起他和達摩克利斯的一心萬念之境尚差一段距離,見劉迦憑一己之力已將崔曉雨震退,詫異之下,不知劉迦體內有前生神通演化出來的宇宙相助,以為達摩克利斯被擊退只是大意所致,當下毫不猶豫地萬念齊發,同時念出形隨地衝了過去。

    他人剛衝至離崔曉雨一步之距,立時呆在原地不動,表情古怪之極,就如失魂落魄一般。那崔曉雨此時正在演化惑心真芒,倘若他只用萬念歸一的純念,那念力堅固之下,最多也只是被震開飛出,但萬念既出,神識全然暴露在崔曉雨的惑心真芒之下,兩者相遇,強弱立判,他的神識立刻被崔曉雨緊緊抓住,大力回收,逕向惑心真芒而去。

    劉迦見此大驚,倘若戈帛神識被收入真芒,立刻便會被崔曉雨融煉消散,戈帛原來的形體便如行屍走肉一般,沒有了精神與思想能力,與死何異?急切之中,手臂暴長,繞至崔曉雨身後,用鎮界如意尺收掉戈帛神識,動念推回其大腦。戈帛神識返體,全身猛然一顫,手足冰涼麻木,竟一時動彈不得。

    但劉迦動念分心,念力沒有了前時的集中穩固,一樣被崔曉雨捉住念頭,一股巨疼立時襲入大腦,眼前一陣模糊,踉蹌數步,居然又硬挺了過來。畢竟他此時的修為已今非昔比,隨著混元力的不斷升級和原力相輔相成,對體內宇宙的運用早已越來越熟練,不像從前全靠小雲和兩個無體元神相助,才得以輾轉發揮。而今原力既在,動念之間,體內宇宙諸性相隨,便是挨打,也能比從前多挨幾下,比起其他人而言,自是以相對低的層次而完成該級別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用會家子的話來說,便是暗中留了一手。……還好他有這一手,否則一入江湖,便被人打死,這故事便演變成了報紙上「xxx無賴在街頭斗歐致死」的豆腐塊短語,就算用詞精美華麗,也只是一則通告,哪來幾百萬字的小說?

    那戈帛不知其中原由,見劉迦抗得住崔曉雨的惑心真芒,竟以為自己高估對手,定能更加抗得住,得此錯誤判斷,當然會被對手利用。便是達摩克利斯,撐在地上觀戰之餘,一樣也難以想通此節,劉迦原力修行尚未超越兩人的層次,何以反倒不被對手所傷?竟以為惑心真芒固然厲害,但宮主這樣的小白臉頗具中性之美,對女人的殺傷力只怕更加厲害,否則崔小姐會何以會對他手下留情呢?想起欣悅禪為情而變態,只怕宇宙之中,最厲害的不是什麼真元力、神力、魔力、佛門神通等等,這諸力排行榜,第一當屬「情」之一字呢。想那用情高手,翻手是雲、覆手為雨,滄海桑田、扭轉乾坤,海枯石爛、斗轉星移……不知所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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