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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十部 第八章 那神秘的錯覺 … 文 / chgor

    比賽開始後,不到五分鐘,劉迦就被裁判趕下了場。他那千變萬化手本該最適合用來與別人爭搶,畢竟身子不用移動,手即能伸長觸物,自是先機佔盡。可他一旦伸手,那能場自然而然地發揮出來,不是把這個撞倒,就是將那個震翻,那裁判斷見他模樣斯文,但出手凶狠,連吹犯規,三下五除二地將他趕下去了。

    劉迦悻悻然地走到一邊,心中暗道:「原來當初我是這樣被趕下場的。」他倒無甚介懷,卻聽身後一個女子的聲音在哼道:「一天到晚耍嘴皮子算什麼本事,該做正經事的時候卻一點用處也沒有。」他轉身一看,正是那楊雪莉。他心中暗道:「這小女生人倒是長得俊俏非凡,可嘴巴卻處處不饒人。」當下笑道:「我本來就不會打藍球嘛。」

    言罷轉身走開,卻聽身後一聲驚叫,轉頭看去,那籃球在場上隊員的拼搶中失手,正直飛向楊雪莉的面門而去。眼見籃球已距那女生面門不到一公分,他手臂伸出,將球接了過來,扔回球場,轉而離開。那能場微微一觸,身旁又有幾個人向後退開,卻沒看清他是如何將球接下來的。

    剛走幾步,卻聽身後那楊雪莉追了上來,急著叫道:「劉迦,謝謝你!」劉迦回頭笑道:「這倒不用,上午我胡說八道讓你生氣了,這次算我補過,大家扯平。」場雪莉一臉漲紅,低頭想了片刻,說道:「我也道歉,我不該說你沒用的。」劉迦一愣,苦笑道:「其實你罵得也沒錯,我這人經常被人罵做傻蛋,早習慣了。」

    楊雪莉抿嘴而笑:「是真的?我怎麼從沒聽人這麼罵過你?」劉迦搖搖手,不想多說,轉身走開。徑直去找那兩個無體元神去了。楊雪莉笑意盈盈地看著他的背影,歪著頭自言自語道:「真是個怪人呢。」心中竟生一種想去多瞭解他的願望,似乎那神秘誘人,難以自禁一般。

    劉迦是因為沒心情與人做過多交流,是以轉身離去,哪會知道楊雪莉會因此而聯想頗豐?卻不知天下陰差陽錯之事多著呢,那明明是語言乏味而導致面目可憎的木吶,常常被人誤作為冷酷和深沉;那明明是率真與無畏,卻又被人當作是頭腦簡單和不通世故。感情這種事大多因誤會而開始、因理解而結束,那為了掩飾**而編織的文學境界和感性情操,大多會隨著視覺刺激漸漸麻木而變得一文不值。男人追女人幾大招數,第一是錢和權所代表的身份和地位,畢竟這是現貨,拿來即用;其次是長相和才氣,這兩者都有成功發財的潛質,乾脆假扮期貨黑馬,想來那長相好的可以進娛樂界圈錢,有才氣的可以澆水施肥以待其成材之日;前四者皆無的人呢,就只有玩那空手道,或以三寸不爛之舌亂其心,或以蒼桑哀愁扮浪漫,實在不行,乾脆不說話,以神秘氣質勾引其好奇心,欲?之而故縱之…好像……又跑題了……。

    可忍不住還想再說兩句,那劉迦轉身離去,對他自己而言,確實是心不在焉的舉動,可對那情竇初開的楊雪莉而言,這感覺很容易由好奇而演變成嚮往,那種頭也不回的扮酷,那種不經意間的揮灑,帶給她一絲絲與眾不同的心靈震動,就如中了那「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咒語一般,這小無賴竟越看越是順眼了,眼神中閃過一些難言的話,咱們不妨幫她說出來:那小子真帥。

    劉迦與白玉蟾二人在足球場的看台上坐著聊天。那白玉蟾附在老廚師體內,聲音甕聲甕氣地說道:「小子,你來這裡也有一段時間了,有沒有覺得這裡的事情和你的記憶中有什麼不同?」劉迦明白他的話外音,搖頭歎道:「沒發現什麼不同,凡是我能記起來的事情,都和以前的一樣,但這些並不能說明眼前的一切就是真的在過去的時間中啊,也有可能我只是活在我記憶中的某個空間裡呢。」

    辛計然手中拿著一張報紙,搖頭說道:「不對,倘若這地方真的只是一個你記憶中的空間,而非真的存在,那小雲師父不用通過水晶球就能把咱們送進來。她自己也可以直接到你的記憶中找到你,畢竟小雲師父一直都活在你的大腦世界中。」劉迦聞言之下,方才恍然道:「對啊,我怎麼忘了這事。嗯,應該是這樣。」

    白玉蟾長歎道:「這就是咱們的麻煩所在了。你的元神被你的記憶牽著鼻子走,回到了過去你所在的世界,身體卻在另外一邊,這點點的混元力之所以能維繫在你身上,全靠小雲師父對你的感應。那水晶球的通道好像是單向的,只是將你導向一個地方,去了就去了,卻沒有回頭的道。」轉而他又狠狠地罵道:「真是可惡,天底下有這麼無聊的寶物嗎?有這麼不講道理的法器嗎?煉這法器的人一定是個傻瓜或是瘋子。」

    劉迦欠疚道:「沒想到把你們二位也拖累進來了,真是不好意思。」白玉蟾搖頭苦笑道:「不來也得來,你小子回不去,那身體早晚得出事,與其在那兒等死,不如過來試試,找找活路。」辛計然在一旁歎道:「小雲師父說,她僅僅憑著對你的感應才能維持到現在,但這感應會隨著你離開身體的時間越長而減弱的,到時候看你這小子怎麼辦?」

    劉迦想起一事,問道:「小雲不能順著把混元力的路徑把咱們拉回去?」白玉蟾罵道:「不是說了嘛?那水晶球是單向的,只管送走人,不管接回去。」辛計然歎道:「我觀察了一下,其實小雲師父對你的方位感應也是模糊的很,只知道你大概在某個位置,因此將混元力輸向那個方位,由得你去接收。如果她知道你的準確位置,想來早該拉你回去了。」劉迦恍然道:「哦,我算是明白了,小雲對我的感應只是一個範圍而已,所以在傳遞混元力的時候,大部都遺失了,只有小部分被我接收了。」

    白玉蟾搖頭道:「咱們也只是猜測。反正啊,連小雲師父都覺著頭疼的事情,這麻煩只怕不小。」但轉而又苦笑道:「說來小雲師父也有犯迷糊的時候,咱們還得多靠自己捉摸才行。」

    三人討論良久,卻毫無頭緒。幾天之後,劉迦隨大家出去秋遊,兩個無體元神便在學校獨自商良。

    那雞足山風光秀麗,山後緊靠著大片原始森林,學生們一到此地,立時四散而去。劉迦獨自坐在山間的一棵大樹上,無聊透頂。那天色說變說變,轉眼間下起來雨來。他正欲離開,卻聽不遠處傳來一聲驚呼,閃身過去,卻見那楊雪莉身著一身運動休閒裝,正摔倒在樹林間。

    他走上前問道:「咦,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楊雪莉見他出現,立時叫道:「我扭傷了腳。」劉迦順手將她扶起來,混元力悄然透過,將其腳上的傷復原。正想多說兩句,但見那雨越來越大,他神識探得附近有一個山洞,便說道:「先到那邊的山洞避避雨再說。」

    兩人到得洞中,劉迦神識微微一震,似覺洞內有不尋常之物,但那感覺一觸而逝,心中微微驚訝。

    轉眼看見楊雪莉正在一邊擰乾秀髮上的雨水,他不禁問道:「你怎麼一個人在山道上?」那楊雪莉正想回答,忽然臉上一紅,轉而說道:「和同學們走散了。」劉迦點點頭,坐在一旁,不再說話。他卻不知,這女子自從對他心生神秘感覺之後,便在暗中悄悄注視著他。這次上山以來,一直跟著他身後,可幾步過去,那劉迦便沒了蹤影,她竟一個人順著劉迦消失時的山道走了上來。

    劉迦見她全身上下已然濕透,擔心她因此而生病,便暗中緩緩將混元力透過其身體,助其御寒。那楊雪莉正在一邊擺弄著濕衣,心中卻在暗道:「這人怪怪得,不和同學們一起玩,一個人躲在林子裡面幹什麼?」她也不想想,她不也是一個人在林子裡嗎?雙眼瞥了半晌,卻見劉迦坐在地上出神,她不禁又暗道:「他就沒想過和我說兩句話什麼的?」忽感身體不再寒冷,竟而陣陣體熱釋放,那本已濕透的衣衫,片時已乾爽如初,卻又詫異道:「這山洞真怪,外面那麼大的雨,感覺挺涼的,這洞內卻暖和得很。」

    劉迦心中正在探識那洞內深處的能場觸感,忽聽楊雪莉問道:「劉迦,你最近變得好怪,以前你不是這個樣子的。」劉迦聞言一愣,隨口說道:「是麼?我以前是什麼樣子?」楊雪莉見他答話,頓覺尷尬消失。她本是校花級的人物,與人交往的機會遠多於普通人,進退分寸本該比劉迦更為從容,適才只是因為劉迦的沉默,讓她無法打開話題,此時劉迦既然開口相問,她心中也就輕鬆許多。

    楊雪莉坐在他身旁,雙手抱膝,微微笑道:「你一直都很斯文的,也很靦腆,是大家眼中的乖孩子。」劉迦暗道:「以前的我好像是這個樣子。」轉而笑道:「我懂你的意思,其實你就是想說我是個很普通、沒個性的人,是吧?」楊雪莉沒想到他直承其事,反倒一怔,莞爾笑道:「嗯,也可以這麼說,你是個比較守規距的人。可為什麼現在好像不是這個樣子了,說話顛三倒四的,而且一天到晚心事重重,好像對周圍的事全不在乎似的。」

    劉迦低頭沉默片刻,深呼吸後說道:「大概每個人在不同的時候都會有不同的樣子吧,你以後也會變呢,總不能一直都是今天這個樣子。畢竟隨著時間的向後推移,每個人都會遇到不同的環境和不同的人,這些都會改變你。」這是他心中的真實感觸,難得有機會為自己總結一下。

    話畢,似乎又覺得不大對,轉而繼續說道:「或許不同的環境改變的不是這個人的個性,而是那心隨境遷時,諸多從前不知道的念頭和性情都會一一暴露出來。」說著他心中暗道:「這近千年的人生中,或許我最大的收穫就是這個。你以為你不會去做的事情,甚至你以為你根本不敢去做的事情,但環境一到,心境一變,總會做出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來。」

    那楊雪莉見他說完,睜著大眼在他跟前看了好半天,忽然笑道:「你怎麼變得這麼深沉,想騙女孩子啊?這樣的男生我可見得多了哦。」劉迦笑了笑,說道:「是,這樣說是有些傻吧,不過,這是我的真實感受。隨你怎麼想了。」言罷,低頭不語。

    楊雪莉見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奇道:「你生氣了?這麼小氣?」劉迦搖了搖頭,笑道:「我哪會為這種事生氣?我這人本來就沒多少脾氣的,呵呵。從前老白成天到晚地罵我……」轉而卻又暗道:「我沒必要給她講這些,想來說了她也不懂。」是以,竟又沉默起來。那洞外的雨越下越大,不知何時才能停止。

    楊雪莉見他再次沉默,不禁奇道:「誰是老白?你怎麼不說話了……」劉迦正準備脫口而出道:「就是那食堂的老廚師。」忽然心中一動,感到那洞內深處隱隱有種輕微的異動,但每次都是一起即逝,難以捕捉那感覺。他神識數次向下探去,都無法直探其底,不禁略感詫異。心中尋思:「不知那洞中有什麼古怪?可惜現在我的混元力太弱,無法像從前那樣深入探識。」

    楊雪莉見他說話的興致不高,又想了一個話題,問道:「你想過今後考大學學什麼專業嗎?」劉迦隨口答道:「想學新聞傳媒專業,當個記者。」話音剛落,忽感那洞內深處的能場感應變得巨烈起來,神識過處,卻發現有兩股不同的波動,他心中暗道:「難道說下面竟有人?而且還是兩個人?那能場強的一方,似乎沒太多異動,反倒是那弱的一方動作好像越來越大一般。不知在幹啥?」

    念及此,竟想下去瞧瞧,那楊雪莉見他起身站立,也跟著站起來問道:「咦,你要哪兒去?外面還在下雨呢。」劉迦說道:「你呆在這兒好好休息一會兒,待雨停了,就可以下山了。我想到洞內去看看。」楊雪莉聞言,一臉喜色道:「探險?我也想去!」劉迦一怔,暗道:「這小女生不知厲害,以為探險是一件多好玩的事情一般。」當下搖頭道:「你就留在這兒吧,我想一個人下去。」

    說罷轉身欲走,卻被楊雪莉拉住他手臂,他心中微怔,頗感不耐煩,只聽那楊雪莉低聲道:「這天色陰得好可怕,我不敢一個人呆在這兒。」劉迦聞言,似覺得她說得也有道理,眼見那大雨越來越猛,天色極度陰沉,想來她一個女孩子家確實有些恐懼。但又覺不便帶她下去,一時間猶豫起來。

    忽見楊雪莉一臉輕蔑地笑道:「怎麼?看不起我是女孩子?」但見劉迦臉色嚴肅,似覺這人彷彿不喜歡開玩笑,又低聲道:「我保證不亂跑,好不好?」雖然她不屑於求人,但畢竟心中害怕在這深山獨處,不得不低聲下氣地說話了。

    劉迦思量片刻,心中暗道:「我對這女子的印象不多,記不起關於她的太多事情,但念高中時,沒聽說過她突然消失或是死亡之類的事情,想來不該有事。」轉而點點頭,拉上楊雪莉的手,逕下那山洞深處走去。

    那楊雪莉沒想到他說走就走,更沒想到他隨意間便將自己的手握住,心中一陣狂跳,頓時臉紅如漲,正欲甩脫劉迦的手,卻見他表情極為自然,似對所握之人的性別毫無介懷,微微一怔,便不再掙脫,任其牽手而入。那掌心與指間的有力觸感陣陣襲來,不由得心中泛起一絲興奮與美妙,似覺這小小的牽手舉動,竟如偷吃禁果一般,越是害怕越是有種想嘗試的衝動。

    那洞內甚是黑暗,但劉迦神識過處,依然看得清清楚,幾步過去,猛見身邊一亮,卻見楊雪莉從她的背包中拿出了手電筒,他心中一怔,轉眼即明,輕聲笑道:「我倒忘了,這麼黑的地方,你是啥都看不見的。」楊雪利撲哧一笑:「未必你就看得見?難道你是貓頭鷹的眼睛?」

    劉迦笑笑不語,繼續拉著她向前走去。那通道曲曲折折,似在向下,忽覺楊雪莉的手猛地一緊,轉頭問道:「什麼事?」楊雪莉一臉憂色,低聲道:「咱們好像已經走了好長一段路了,不知道會不會迷路?」劉迦笑道:「剛才叫你別跟著來,你不聽話,現在反悔了。」

    楊雪莉被他搶白,正欲反駁,卻忽然聽到那通道深處傳來一個低沉陰冷的聲音:「是哪個混蛋來干擾老子的事情,還不快滾?」楊雪莉聞得此言,渾身上下立時佈滿雞皮疙瘩,顫抖地說道:「有鬼!」劉迦見她恐懼,立時將她的手緊了一下,同時對著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多說話。楊雪莉本己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懼震攝,轉眼見到劉迦自信而從容的樣子,心下稍安,但兀自暗道:「好怪,他這自信是從哪裡來的?連鬼都不怕?」

    劉迦聽得此人的聲音,已知是那兩股能場中較弱的一人,當下駐足回應道:「你是誰?在下面幹什麼?」他說話不緩不急,暗中將混元力朝著那聲音透了過去。那人「咦」了一聲,已立時感知來人修為在己之上,而且無法判斷其修行方式,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半晌不語。

    劉迦見他沉默,知其心怯,正欲繼續發問,忽然眼前一片瑩光閃爍,他心中一動,大手揮過,立時將瑩光收掉,心中冷笑道:「這人不問青紅皂白,立時向人攻擊,可見並非善類。」卻聽楊雪莉顫聲道:「剛才發亮的是什麼?怎麼又不見了。」劉迦轉身笑道:「不用害怕,別人給咱們打招呼呢。」楊雪莉不解其意,只是呆呆地看著他。

    劉迦拉著楊雪莉繼續向下走去,一路上漸有瑩光襲來,而且數量越來越多,衝擊越來越強,但他邊走邊收,竟是越走越快,轉眼已來到那通道盡頭。猛然間一片金光疾至,劉迦知其欲作最後一擊,當下用混元力卸掉其來勢,轉而將金光倒送回去。卻聽一聲慘呼,通道一側有人摔在地上。

    劉迦轉過盡頭,卻見一個狹窄空間,四壁隱有光亮透出。那剛才摔倒之人正在地上呻吟,他身旁又有一個骨瘦如材的僧人盤腿而坐,這僧人雙眼緊閉,愁眉苦臉,似對身邊發生的事全然不知。

    楊雪莉見那人身著道人服飾,但長相卻眉清目秀,並非那麼可怕,心中恐懼漸減。卻聽劉迦在一旁冷冷地問道:「為什麼要用幻影金針襲擊我?」那人一怔,轉而歎道:「問那多幹嘛?反正我打不過你!」劉迦搖頭道:「我根本沒想過要和你打,只是路過這裡,好奇而已。」轉而冷笑道:「你在這裡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如果不是做賊心虛,幹嘛怕人知道?」

    那人見他所言不似作偽,竟脫口而出道:「你不是來向他要心緣鏡的?」但話一出口,立時後悔,眼前這小子多半不知心緣鏡的來歷,但自己這麼一問,只怕對方反倒要繼續追問下去了,他諸念轉過,長歎一聲,頗有認命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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