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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七部 第十章 棋逢知已 留影… 文 / chgor

    劉迦將身體坐正,神識緩緩游移至棋局之中,停在黑子的能場內。他發現在此刻根本看不到棋子本身,而是陣陣交叉組合的能場。自已的混元力略透金色,或左或右、或遠或近的排列著,有的強勢集中,有的鬆散遊走,有的像有埋伏待敵,有的又似在探哨逡巡,正如龐大卻又安靜的陣地,諸多兵種看似紛雜,卻各據要塞,各施其職,相互策應。

    他對這盤棋已相當熟悉,不用細細分辨,頃刻即能感知這諸多能場的種種變化和後著,此時乍見自已所布戰局,多少也是錯落有致,攻守兼備,心中略略有些得意,感覺自已現在正如一個將軍視察陣地一般。

    突聽那白玉蟾苦笑道:「臭小子,你得意個啥?錯落有致就好啦?換句話來說,那也叫亂七八糟,一盤散沙,你啥時見過遊兵散勇能和別人威武之師抗衡的?居然還有臉說什麼攻守兼備,你現在就剩那麼一點點地盤,要攻沒有機會,要守又是節節敗退,只怕這攻不能掠地、守不能全節,叫做顧此失彼還恰當些。」他無法阻止劉迦神識進入棋局之中,鬱悶之極,又不敢得罪小雲,是以找個機會給這小子一頓臭罵,心中卻也痛快,但轉念想到這小子面臨如此絕境死地,自已活命機會也就更加渺茫,不禁又大為沮喪起來。

    劉迦自從修真以來,在別人的嘲弄與恥笑中漸漸提高修為,這臉皮也比從前厚了許多,此刻既要專心做事,也就抱定一個念頭:「走自已的路,讓別人說去吧。」自顧自地觀察四周環境,對白玉蟾話的充耳不聞。那辛計然無奈笑道:「這念頭有趣,他倒是走自已的路去了,這棋局中的能場殺機四伏,稍有行差踏錯,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到時候咱就算是想要說點啥,也沒機會啦。」白玉蟾本想再配合著多罵幾句,但又擔心痛罵之下,這小子心理倘若不夠堅強,情緒起伏不定,一個閃失,大家全得完蛋,也就忍住,沒有繼續嘮叨下去。

    劉迦稍稍將神識移至兩軍陣前,立感一陣巨大壓力撲面而至。他沉心定息,壓力稍減。此刻沒有了從高處俯視的輕鬆,直接面對敵方戰陣,方知此戰凶危之極。那白子大軍已將腹地盡皆佔據,中盤合軍聚眾,廓地霸野,左右分兵據道,相機而動。那厚重穩健,奇正相生之處,雖然寂寂無聲,但堂堂正正、威風凜凜,盡顯大國雄軍之風範。自已剛才本以為已方黑子尚有軍威,雖戰局不利,但在氣勢上也不會輸給對手,此刻相形見絀,才發現自已的黑子隊伍竟如綠林草寇一般,雖然可以學那蚊子給對方搔搔癢,但那白子明顯沒有蒼天好生之德,大軍壓境,屠殺即在頃刻之間。

    他心念一動,忽然想到這世事哪有完美的,就算這白子此時雄霸疆場,但想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弄不好自已能找到對方點點漏洞,便有反敗為勝的機會。想及此,他大著膽子將神識逐漸游稱至白子能場附近。由於白玉蟾譏笑痛罵在先,他此刻便不敢隨意妄為,凡是所遇能場稍微強勁凜冽之處,他便立時移開,決不進去硬闖。

    漸漸來到白子右側邊路,剛一到此,他便感覺這裡的能場壓力比其他地方要輕鬆許多,心中一喜,神識立即游移過去。他記得這右側邊路,曾是白子早就據為已有的地盤,此前的激戰中,自已感到右路機會不大,一直沒有關注這邊,因此這一側的白子佈局也未發生過任何改變。此刻能場所觸,竟是輕鬆無比,心中微感詫異,不知是對方所設陷阱誘敵深入呢,還是這裡確然是對方忽略而留下的軟肋。他猶豫良久,怕自已因無知上當,一時間竟不敢隨意深入。

    白玉蟾忽然笑道:「臭小子,被人教訓了幾句,就嚇破膽了?」劉迦有些不好意思,支吾道:「萬一是對方設下的陷阱,這麼冒然闖進去,豈不糟糕?」白玉蟾呵呵讚道:「這就對了嘛,人在江湖,安全第一。但既然來了,總不能就這麼無功而返吧?剛才我和文老研究了一下棋盤中的白子佈局,看似嚴謹複雜,但也未必就沒有破綻了,而且這右路戰局一直就沒有動過手,不該有太多防備,危險相對小些。我們兩人從外面觀察棋局時,往後面捉摸的招數有限,你就當自已是探哨的,到裡面去看看吧,直接在能場強弱中感受一下,想來多少會有不同。」

    劉迦心中大喜,這白玉蟾如此惜命之輩,尚同意自已冒冒險,想來這危險也不該有多大了。他選擇了能場中的空隙,一溜而入。進去後,發現四周能場雖然緊緊相逼,但也並非死路,每到一處受到阻礙時,總能在兜兜轉轉中找到新的出路,一直走到一個能場最弱的地方,發現此處已被全面被封死,再無曲折,心中不禁失望,暗道:「本以為總有出路的,誰知道這也是個死胡同。」

    他正在喪氣,突聽白玉蟾和辛計然二人狂笑不止,那白玉蟾似乎高興得過了頭,笑聲居然都有些異樣起來,他喘著氣道:「臭小子,你又開始犯傻了不是?那是被對手封住的地方嗎?那是棋盤底線啊!」話音剛落,劉迦怵然驚醒,也跟著嘻嘻地笑起來,轉而開心無比道:「原來白子果然有未封死的區域,咱們還有一條活路!」正想放聲大笑,轉而感覺有些奇怪,不禁問道:「不對啊,咱們在棋局外為何沒有看到這條出路呢?」辛計然歎道:「唉,那本該落子之處是圍棋中的禁著點,高手交戰,很少去理會這個地區的,這落點四周沒有生氣,又不能吃掉對手落子,何必浪費精力去打理照料?可誰知此刻你已主動退出空間,這禁著點竟在無意中與你所佔區域連通,反倒成了沒有棧道後的陳倉之路了。那漢王劉邦進蜀地而燒棧道,而後有韓信暗渡陳倉之計,與你今日之勢頗為相似。」劉迦此刻終於恍然大悟,興奮之下,作勢要將神識帶離白子區域。

    他此念乍起,忽感一股極細能場悠然而至,神識尚未來得及細查,已聽到白玉蟾大叫道:「臭小子快跑,你這偵察兵被人發現啦!」劉迦大驚,正欲逃命,那能場已將其圍住,頃刻大力襲至,欲將這無恥間諜抓回中軍大帳請功領賞了,倘若再知道充當這間諜的,竟是對方主帥自已,只怕連升三級之下,由跑龍套的變成主角,也未必不可。

    劉迦恐懼之下,忘了小雲的叮囑,動念之間,混元力已加速提至棋局之中。那棋盤能場立時響應,原本安靜的棋局深處,瞬間風雲變色、動盪起來,劉迦立感神識漂忽不定,難以穩固。那白子軍營內的各大戰區,此刻正如聽到了號角一般,將上馬、兵出營,整裝肅容,列隊吶喊,戰鼓轟然間,大軍已準備向前廝殺。劉迦的混元力救主心切,不等那衛戍小隊將劉迦制住,已頃刻從劉迦進來的小道偷襲而至,剎那間將這小股部隊一口氣幹掉。

    劉迦神識既將混元力提至,心力相融之下,剛才無依無靠的感覺已然消失,但見四周能場正波濤洶湧地從兩側急速向前,他心知黑白雙方因他的混元力大動之下,前方已然開戰,心想我這當主帥的總得回大營指揮作戰吧,正欲奪路狂奔,忽聽白玉蟾急叫道:「別走,用神識直接落子!我給你報方位!」

    劉迦被白玉蟾一句點醒,雖感興奮,但恐懼更增,雖然在棋局中,所有白子能場都按既定規則排列,不會自亂陣形地放棄陣地來收拾他這間諜,但剛才那小隊護衛棋局公正的能場會不會有後續大軍,這卻是難說得很。

    正在猶豫處,忽聽白玉蟾叫道:「起東南七位放一子吧。」劉迦來不及思考,動念間混元力已將黑子落下,同時右側一股大力排山倒海地襲了過來,他知道那是白子跟著黑子落下時的應戰,不敢硬接,只有用混元力順勢將其卸掉,但依然大感暈眩。他神識尚未平靜,又聽到白玉蟾叫道:「起正南二位再放一子。」他念動之處,黑子已然落下。這次他有了經驗,心念過後,立即將神識移至一側,他尚未站穩,果然又是一股大力襲至,那白方又在身旁落下一子。好在這些棋子甚守規距,落子即停,並不死死纏糾。

    他心中對這盤棋極為熟悉,既知那白子已準備在此局部廝殺,他已十分小心謹慎。此刻棋局中凡有所動作的能場,皆是對方的精兵良將,不比小股衛戍部隊,落子時的強勢逼壓,是他絕不敢硬接的。是以他一聽白玉蟾所叫方位,心念動處,預知白子會在某處搶點,提前跳開。

    這時又聽到那白玉蟾高叫道:「你先向後跳,然後起東南六位放一子,同時向左跳。」他心中一凜,立明其意,神識後移,念動走子,更同時移向左側。他心中暗道:「這老白連如何避開能場衝擊都幫我想好了,真是敬業。」正在暗笑,忽聽白玉蟾大吼道:「說錯了,快躲開!」

    劉迦一聽「錯了」二字,想都不想,立時向後退開,迎面一股巨浪撲至,正是一粒白子已落在他剛才站立之處。他此刻身邊雖然漸漸已聚集不少了混元力的能場,但畢竟依然弱勢,被這巨無霸般的惡浪猛然一撞,神識站立不穩,極度暈眩,心中大苦道:「前輩,我還是按我自已的判斷來躲避吧。」話音剛落,已聽到那辛計然痛罵道:「老白,你這臭棋婁子再瞎指揮,可真要把大家給害死了!你沒資格說話了,還是由老夫來指揮吧。」說罷,竟欲取代白玉蟾的指揮權,自已親自坐陣。

    白玉蟾急道:「文老,我只是在預測白子落點這事上犯了點小錯誤,咱們的黑子可沒走錯啊。」辛計然罵道:「小錯誤?你險些害死四條性命,還算小錯誤?就算是誤殺,按律也得當斬。你還是到一邊涼快去吧,老夫的性命可不放心交到你小子手上,還得自已負責。」

    白玉蟾正要搶白,瞥眼間看見棋局中黑白雙方殺氣大盛,黑子已自已移動起來。兩人見此大奇,立時停止爭論。只見棋盤上黑白子盡皆飛速起落,又在瞬間被對方大量取走,一時間此起彼伏,交錯相映,速度越來越快,眨眼的功夫,黑白雙方漸已互相深入,不分你我地廝殺起來。一會兒黑子在局部連連圍劫對手,一會兒白子大軍橫衝直撞,但黑子很快又在邊路打開斷點,將白子攔腰截斷,聚而殲之。倆人越看越奇,那辛計然自言自語道:「咦,臭小子自已動手了。」

    劉迦剛才險些被白玉蟾的小錯誤害死,心驚膽戰之餘,怵地聽到辛計然又要坐陣指揮,更是暗暗叫苦。心想這樣下去,自已早晚會死在這兩個臭棋婁子手裡。趁著兩人爭論不休,他估算了一下剛才騰挪跳躍之間的距離,算出了神識在棋局中感知的方位與在棋局外俯視時的兩者空間比例,加上他本已熟悉此局,於是便開始自已動念走子了。

    開始時,每落一子,他都需要片時的方位確定,數子過後,他神識對棋局內外已有了完整的方位對應。對於圍棋的認知程度,他原本就比那兩個無體元神要高明得多,此刻沒有了方位距離的障礙,再加上剛才幾個落點過後,身旁黑子所帶來的混元力已然越趨強勁,他也更加確認自已所發現的棋局盲點,正是白方弱勢所在,是以自信心猛然回升,左衝右突,越走越快,由局部爭劫而瞬間演變為整條右邊的廝殺。

    那白子沒想到對手利用棋局中的盲點暗渡陳倉,一著失手,對方大軍已狂湧而至,急切之中,欲亡羊補牢,拆東牆補西牆,卻無意間自亂節奏,片刻間已被劉迦將棋局右側連成一片,堪堪然已出現相持局面。走到此刻,黑方雖未取勝,但由於打破了白方在棋局中的盤面壟斷之勢,已然有劃江而治的相對。劉迦見到黑子已從根本上擺脫覆滅之危,不禁大鬆一口氣,這時方感心力憔悴,難以續力,動念之間,離開棋局能場,回歸原態。

    劉迦剛才棋局返回,就聽到小雲開心叫道:「喂,那個我,沒想到你這麼笨的人,下棋倒是有一手啊,比那兩個老傢伙厲害多了。」劉迦此時正累得要死,喘息之餘,甚至略有天旋地轉之感,嘔心想吐尚且不及,哪有心情與之同樂?

    那兩個無體元神聽到小雲如此讚歎,本自頗為尷尬,但想到劉迦既能於絕境之處而奪下半壁江山,只怕一鼓作氣地將對手徹底幹掉,也並非只是瞎想,這保命第一,面子第二,是以轉念即已釋然,反倒開心無比,竟相附和。白玉蟾笑道:「文老,我看你那《手談真經》不寫也罷,這小子只是憑著興趣,所閱棋經、所學棋藝,已遠超我等,你就算寫了,也沒人看啊。」辛計然知他所說是實,一時間歎息不已,但畢竟習慣了理論研究,當慣了寫手,哪能說封筆就封筆?鬱悶之餘,轉念又開心道:「嗯,老夫不再寫這手談方面的書了,臭小子這次以主帥之尊而深入敵後,出生入死,幾經波瀾,倒也算一段傳奇。老夫不如將他這次經歷記載下來,給大家留個紀念,也算功德一件。書名就叫《臭小子歷險記》如何?」

    他此語一出,白玉蟾鄂然相向,小雲大笑不止,劉迦無奈歎息,一時間沒有了前時生死交錯的緊張與恐懼,歡快與欣慰揮灑如初。

    劉迦稍息片刻,準備接著應對棋局,忽感棋盤中的能場已沒有了前時的敵意,似乎由於他既能起死回生,對手也肅然起敬一般。他試著將混元力調離棋局,不僅沒有遇到棋盤中的能場阻止,反倒是初時殺氣騰騰的棋局,此刻竟有款款相留之情,似乎乍見知已,心心相印,千杯嫌少,哪能說走就走?

    劉迦心中大感詫異,暗道:「這棋局怎麼如此靈性?竟似有人的感情一般。」他心念一動,試著用混元力傳遞給對方一些信息,他問道:「我能離開這屋子嗎?」那棋局中的能場立時感應,也同樣傳回信息,那口氣竟如一個女子不捨情人離去般地怨道:「一定要走嗎?」劉迦一愣,他沒想到這險些將其置於死地的能場居然有如此溫柔的感觸。

    他稍稍定下心來,繼續轉換混元力問道:「我們誤入此地,不知該如何出去,你能幫助我們嗎?」那棋局能場沉默許久,而後悠悠說道:「我只能送你們離開此屋,其他的一無所知。」劉迦心想,能離開此屋就已經算是大幸了,正要相謝,突然間對方能場恍然而逝,棋局中只剩下自已的混元力獨自飄移,一時間竟感空曠,略有孤獨之意。

    他正暗自出神,突聽瑪爾斯的聲音問道:「咦,龜頤盾外面的聲音沒了?難道說那神威戰士打得太久,全累趴下了不成?」劉迦被他一語驚醒,歎息之餘,也自釋然。轉而開心地對眾人說道:「應該已脫險了吧?」眾人一聽這話,立時均知劉迦已在棋局中找到答案,瞻南山解開禁制,眾人魚貫而出。

    一行人既出龜頤盾,立刻發現已不在原先的房間之中,四周鮮花爛漫,蝴蝶飛舞,眾人竟然站在一個大花園內。此時好不容易擺脫困境,眾人皆感概不已、相互安慰。岐伯笑道:「那烏龜殼甚是有用,雖說做了縮頭烏龜,有辱聲名,可咱修行之人,視名利為糞土,就算多做幾回縮頭烏龜又何妨?」明正天劫後餘生,更是大歎生命來之不易,今後得更加珍惜,在一旁及時說道:「岐伯大哥之言甚是精闢。俗話說:千年王八萬年龜。那王八烏龜之所以能長命百歲,除了善能調息之外,任何時候都絕不做那出頭之鳥,極為低調,卻也是修行要訣中的重點。」

    眾人正在開心相慰,轉眼見到李照夕、崔曉雨和大醜在一邊悄聲嘀咕,手中不知在擺弄何種事物,正要相問,只聽那李照夕美滋滋地說道:「咦,這次只怕沒問題了。」劉迦走過來,好奇道:「你們在幹嘛?」李照夕極為開心地笑道:「這段時間大家四海奔波,就似旅遊一般,風景絕勝之處,卻也是臨危奪命之境。雖然大家終能化險為夷,但倘若就此忘懷,豈不可惜?我一直想要拍些照片,做個留念,可出地球的時候,竟沒能想到此節。剛才在烏龜殼內閒著無聊,想到大醜是科學家,對機械結構與機制瞭如指掌,便和他說起此事。我告訴了他照相機的原理,他已在龜殼內煉製良久,想來現在可以用了。」

    劉迦聞言大喜,拉著大醜的手笑道:「大醜,你真煉製了一個照相機出來?」大醜兩手一攤,呵呵笑道:「我聽李老弟說了地球照相機的原理後,發現這東西極為簡單,本想做個複雜的或是動態記錄信息的器械,誰知道他只喜歡這簡單的玩意兒。只是我身邊沒有可利用的材料,還好曉雨給了我一把質材極為優良的長劍,我就把這玩意兒融煉後,按李老弟說的方式,做了這照相機出來。」崔曉雨在一旁嘻嘻笑道:「哥,我聽李大哥說,這東西可以把大家的樣子記錄在上面,永遠保留呢。」

    劉迦再也忍不住心中歡快之意,不禁連聲讚道:「是是是,這玩意兒挺好玩的,我以前就有兩台相機,到處留影紀念呢。」說著伸手接過相機,只見這相機狀如小盒,但精緻靈巧,稜角圓滑,晶瑩透明,甚至連觸感都軟硬有致,不禁大歎道:「如果把這照相機拿到地球上去賣,不知要風迷多少攝影好愛者。」

    眾人本不知這照相機為何物,聽李照夕細細解釋後,一時間盡皆整頓衣冠,連連演化出自已最美好的一面,齊齊整整地站在花園中間,準備拍照。唯有崔曉雨在一側拿出小鏡,勾眉畫眼、塗脂抹粉,良久尚未整妝完畢。劉迦不斷催促,甚至叫道:「曉雨,咱們拍了照以後,還得想法盡快離開這裡,否則那玄女醒來後,要吃真元力早餐啊!」崔曉雨在一旁連連搖手,更為急道:「你們先照第一張,我化好妝以後照第二張。」劉迦正要再次催促,但轉念醒悟。要知道女人如果沒化好妝,是絕不會隨便留影的,也就不再勉強。

    明正天拿出誅仙筆,在眾人頭頂上方憑空寫下幾個閃亮大字:「玄女城堡無名花園」。劉迦混元力稍稍透出,將照相機平平移開一段距離,口中叫道:「一二三,大家說:茄子。」眾人跟著齊聲道:「茄子!」閃光過處,眾人又齊聲驚呼道:「哎呀!」一時間所有人均感天旋地轉、頭暈目眩,噁心想吐。

    劉迦大驚道:「大醜,這是怎麼回事?」他體內混元力急速流轉,已在頃刻間將暈眩平息下來。大醜強忍體內亂流洶湧,在一旁喘息道:「不知道啊,可能與這相機的材質有關。」劉迦轉身見到崔曉雨站在一旁,手拿化妝包、一臉疑惑地看著眾人。他急問道:「曉雨,你給大醜用來煉製相機的,是一把什麼劍?」崔曉雨搖搖頭,不知所謂地說道:「就是你給我的那把巫盅惑魂劍啊,怎麼了,這劍不好嗎?我剛化完妝,大家一起再照一張吧。」眾人聞言盡皆大懼,連聲慘呼道:「不必了,你一個人照就好。」

    瑪爾斯和與摩巫氏交過手,知那巫盅惑魂劍的厲害,聞言之下,一臉淒容,無奈地指著崔曉雨,連連搖頭道:「曉雨妹妹,你……你不如把那劍送給我這窮神,多少也算一件善舉,如今……唉,我不說了。」玉靈子連連嘔吐,聲嘶力竭地大叫道:「我以後絕不拍照了,絕不!」李照夕一邊喘氣,一邊歎道:「修真界果然與凡間大不相同,一張照片都拍得這般迴腸蕩氣的。」岐伯稍稍平息下來,坐在地上苦笑道:「這劍從此以後倒有了新的用途,遇到對手時,可以打著給人拍照的名義,不知不覺地就把對方幹掉了。」袁讓因連連吞下兩顆護元丹,喘息稍定,搖頭歎道:「難怪這玩意兒似比我那迷魂沙霧還厲害,原來竟是摩巫氏的巫盅惑魂劍,名不虛傳,名不虛傳。」

    劉迦既明其理,也覺無可奈何,不禁苦笑道:「曉雨,那是摩巫氏的法器啊,可惜,那劍威力無比,能場極大,你居然……」話沒說完,曉雨滿臉無辜,極為委屈地喃喃道:「哥,我做錯了什麼嗎?」劉迦看著她天真無邪的表情,不忍心責備她暴殄天物或是間接殺人,只有強裝笑顏地安慰她道:「沒事沒事,既然要煉製器械,總得盡可能找個質材優良的嘛。你做得好,非常好。」心中卻暗自道:「難怪剛才一閃之下,眾人均感不適,那摩巫氏的法器,盅惑之力極為強大,眾人拍照時又全無防備,還好這群人修為不差,否則不被那巫盅惑死幾個才怪。曉雨忙著化妝,沒趕上這一張,否則她也能親身體會一下那盅惑的恐怖。」

    劉迦體內的兩個無體元神此時卻是嘻嘻哈哈,笑得開心無比,相互慶幸自已是無體元神,不用拍照,否則也必如眾人一般噁心嘔吐了,一時間大讚無體元神之妙不可言。劉迦看著手中的相片,只見其中眾人呲牙咧嘴、手舞足蹈,儘是難受驚恐的表情,心中大歎道:「這張照片算是廢了,但只怕今後沒人敢用這相機拍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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