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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六章 我心無畏 文 / chgor

    萬風原是桑闕星上一個相當寧靜的地方,這裡青山流水,草場寬闊,正值晚春,一片新綠,讓人神清氣爽。但劉迦一到萬風原卻大吃了一驚。他沒想到這裡已經聚集了上萬人,本來清靜的地方此刻顯得異常熱鬧,主會場在草原中間,那裡早搭好了一個直徑五百米左右的高台。

    劉迦暗道:「那多半就是準備讓我獻醜的地方。這些人擺出這麼大一個場面,看來多半是因為我得罪了大風堂的人,想通過教訓我,殺雞給猴看吧。我啥時出過這麼大的風頭?到時候我一溜煙跑掉了,不知葉原重那老頭子會怎麼想?崔曉雨那小姑娘會不會難過呢?」念及此,似乎又不願就此讓人失望一般。

    他本來是一個平凡普通的人,就連日常生活中也很容易被人忽視,在他印象中,自己唯一一次上檯面對眾多人群的記憶,就是因為被評為三好學生而上台領獎,可那畢竟是小學一年紀的事情,從那時起,再無任何出風頭的機會。

    這個地方由於人太多,已經快形成一個小社區了,到處都是叫賣聲,賭博下注的聲音也往來不決於耳。稍稍留意了一下賭博下注的人,卻聽見大多數人都在說:「我下注!買小白臉輸!」更有甚者在說:「我買小白臉被打死!」他心中一陣難過,黯然無奈。

    劉迦等人的出現很快在人群中引起了轟動,他們每走過的地方,都有人指指點點,一則因為他的白色襯衣外套西裝這種打扮太引人注目。不少人雖沒見過他,但一看他的著裝,聯想起大風堂弟子的傳言,一猜就中。二則他身旁的人如齊巴魯、瑪爾斯、還有一個因怕過於暴露而帶上面具的殭屍,再加上一個崔曉雨,一行人奇形怪狀者有之,高大威猛者有之,蒙面古怪者有之,秀美絕倫者有之,所到之處,無不是驚歎之聲。

    不管是針對劉迦本身還是他身邊的人,他們的到場已經讓整個會場逐漸熱鬧起來了。再加上齊巴魯和瑪爾斯偶爾對四周圍觀的人做出一些怪相,嚇得一些本準備來看帥哥的純情少女們驚呼不已,又或是一些少年男子羨慕的眼光盯得曉雨的臉直髮熱。

    劉迦一邊急速向前,一邊心中暗暗歎道:「當年我們狗仔隊追逐名人的時候,便是這般死纏爛打,沒想到今天輪到我被人當作怪物指指點點,也算報應。」轉眼見到瑪爾斯、齊巴魯正在兩側推開人群,不禁心中樂道:「這兩人身材高大強悍,不正像那明星出場時的保鏢嗎?」回頭看到岐伯與崔曉雨,又暗自笑道:「瞧瞧,連經濟人和緋聞女友都配齊了,就只差一群人拿著話筒來指著我了。」

    這種場面也讓藍楓城的人也迅速發現了他,並把他帶進藍楓城的營地。他這才輕鬆下來,對著一臉激動的葉原重說:「葉老,那個拜會什麼的,啥時開始?快點吧,幾下折騰完,咱們立時便走。」他心中暗道:「我能不能在一開始的時候,自己倒下裝死?自覺一點,免得別人動手。」但想來這樣一上台就立時認輸,畢竟也太滑稽,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卻見那葉原重神色凝重地上來,低聲道:「師叔,情況有些不對勁兒,我剛才到聯合管理團去和那些長老們說話時,發現他們大多神色異常,說起話來支支吾吾,有一句沒一句的。」劉迦一愣,奇道:「是不是他們不想辦這聚會了?好啊,我也正有此意,難得大家心有靈犀。」葉原重搖搖頭,急道:「不是的,那聯合管理團本來是大風堂的明正天和不死海的東方遜等人在主持,誰知道這會兒忽然冒出來一個浩翰山於靜光,這人修為極高,但許久不理世事了。沒想到這次也跑了過來,而且還對明正天等人指手畫腳的。這真得有些不尋常了。」

    劉迦正要說話,那岐伯在一旁笑道:「小白臉,人長得帥就是有這般好處,連隱居的高人都被你勾引出來了,難道說這於靜光竟是個好男風的?」瑪爾斯嘻皮笑臉地說道:「這拜會到底是切搓各自修為,還是選美比帥?難道是比武招親?男人對男人也流行這個?」齊巴魯拍拍劉迦的肩,笑道:「小白臉放心,你上台後,咱們就在台下放屁添風,給你吶喊助威。倘若有人比你更帥,咱們衝上去把那小子打個鼻青臉腫、缺胳膊少腿的,只剩下你一個人完美無缺,就算你再醜,也是商闕星第一帥哥啦。」崔曉雨在一側抿嘴笑個不停。

    劉迦搖頭苦笑,對葉原重問道:「葉老,你有什麼想法,不妨直接說出來。」葉原重稍稍沉吟片刻,說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擔心他們有什麼企圖,會對師叔不利。」劉迦尋思片刻,說道:「無非就是因為煥雲秋的事嘛,還能有什麼事?」葉原重搖搖頭說道:「師叔,倘若因為煥雲秋的事,那該是明正天出頭才對啊,畢竟明正天是大風堂的老大,可那於靜光現在好像控制了明正天他們。」他沉吟片刻,繼而說道:「師叔,我再去打探一下。」話畢轉身走開。

    眾人聞言,盡皆一愣,面面相覷,均感難以理解。劉迦心中暗道:「當時我遇到玉靈子時,他就說我大有陰氣,要拿我代替女人搞什麼雙修?難道這於靜光也是這般?難道說我的長相竟屬於那種中性美?」沉吟片刻,百思不得其解,一屁股坐在地上,惱道:「這段時間老是遇到怪事,把我都給折騰煩了。」說著不自覺地將玉靈子送給他那把如意青光劍拿在手中玩弄,殊為無聊。

    忽聽瑪爾斯問道:「小白臉,這把劍就是你用來過招的武器?」劉迦點點頭,說道:「是啊,怎麼了?」瑪爾斯苦笑道:「你拿著如此拙劣的劍,上台去與人切搓,別人一招即可毀了你。與其到台上去被人羞辱,不如就用這劍把自己了斷了吧。」

    劉迦一怔,問道:「我這劍真有這麼差?不會吧?」岐伯樂道:「敝帚自珍,看你的樣子,對這破玩意兒甚有感情似的。」齊巴魯也在一旁奇道:「小白臉,你以前用這劍與人過招,沒被人把你的劍給毀了?」

    劉迦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以前沒與人動過手,打煥雲秋是第一次吧,嘿嘿。」此語一出,眾人異口同聲道:「啊?」瑪爾斯睜大眼睛,指著劉迦,詫異地叫道:「小白臉,你是剛上道的新手?」劉迦莞爾一笑,說道:「不好意思,被你們猜中了,我剛入修真沒幾天,嘿嘿。」轉而拱手對眾人笑道:「我這是業餘修真,不比你們搞專業的,大家多多指教。」

    齊巴魯搖搖頭,奇道:「這怎麼可能?可你的修為不弱啊,與咱們不相上下,難道你是我師尊那種天才不成?但看你這副傻樣,只怕比我師尊差上太遠。」

    岐伯卻在一旁笑道:「這倒並非全無可能,修行界這類人其實也不少。因緣際會之下,觸機而發,成就極高功力,這倒可以理解。但你既然修行時間如此之短,想要應付這些修行界的老鬼油條,是不可能的了。」說話間,他連連搖頭,忽而猛然驚呼道:「唉,早知如此,剛才我該去下注你被人打死的!豈不穩賺?」一時間又連連歎息。

    劉迦聞言之下,這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那本來的不自信竟在轉眼間立時升級為恐懼,心中暗道:「雖然我早知他們是為煥雲秋之事要修理我,但想來只是教訓我一下,可從這三人所言看來,只怕那些人是真要我的命了。這卻如何是好。」

    他心中諸念急轉,臉上表情也飄忽不定,那逃念陡生,心中暗道:「還是在家裡好,至少那也算是個有法制的社會。」想起家,他又立時想起宣宣,那心情又變,卻尋思道:「宣宣在受重傷時,依然灑脫自如地安慰我,倘若我太懦弱了,豈不是讓她失望?」此念乍起,心中恐懼立減,竟然鎮定下來。

    眾人見他臉色陰晴不定,但最後卻終於露出那泰然處之的神情,一時均感不解。卻不知那愛情的力量,大可以毀天滅地,小可以救死扶傷,轉眼間讓一個凡人轉換心境,又有何難哉?倘若有識之士能解個中真義,何必定要修真、修神或是修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而求永生?悟通愛情法門,盡解生死迷惑,必然於夢醒時刻,成就無量智慧先。

    瑪爾斯將如意青光劍從他手上接過來,笑道:「小白臉,臨時抱抱佛腳吧。」說著他盤腿而坐,竟將神力透入那劍,試圖改造。岐伯和齊巴魯立時一臉興奮地瞧著他,心中皆暗道:「天下還有誰比神界戰神更瞭解武器的?且看他如何煉器,大家也學上一學。」劉迦從書上看到過關於煉器的法門,此時見瑪爾斯透力之處,那劍已然青光大盛,不覺好奇,竟也在一旁凝神細看。

    卻見瑪爾斯手不離劍,藍色的眼中一絲青光微微一顫,劍身立刻透明,轉而清澈如水。瑪爾斯咧嘴一笑,眼中精光大盛,直盯著劍身。忽然間整個劍身燃起一道綠火,隨著「滋滋」的灼熱聲音將劍身包圍,形成一道劍狀的綠焰。岐伯與齊巴魯修行時間頗長,對煉器也有各自法門,但這時見到瑪爾斯如信手拈來般的練器手段,一時間大開眼界,同時也在心中印證著自己學過的東西。

    片刻間,那火焰已逝,如意青光劍竟顯墨綠暗色。忽聽瑪爾斯笑道:「時間太短,沒法想那多花樣,只是加強其防禦能力。至少在挨打這個環節上,一般的神仙法器不可能立時毀了它。可惜我只是個十分之一的神了,否則會做得更好。」劉迦接過劍來,真元力透入,竟感劍中那力道或攻或守、或剛或柔,諸多變化應心而至,不禁驚喜道:「你竟能把這劍改得這般完美。」

    岐伯神識透過劍體,暗暗稱奇,讚道:「這劍材質也算一般,你竟然也能將它變成一把神兵,不愧是戰神。」瑪爾斯一臉不屑道:「老僵,你這就是迂腐之論了。材質優良當然是好事,可一味強調材質,那最多也就是個鐵匠,哪來神仙煉器的境界?」眾人聞言,均覺大感興趣,一時都滿臉崇敬地看著他。

    瑪爾斯提起得意之事,一臉興奮,立時接著說道:「說到那優良質材,咱們此時到哪裡去找?老子是神界的通緝犯,窮神一個,渾身上下只有一條護身鐵棍;胖仔,你這師門棄徒,那天我見你用過一隻破碗當法器,只怕潦倒程度不亞於我吧?還有老僵,你也是從殭屍界溜出來的偷渡客,那日既然被我們三個捉住,想來身上有用的法器也少得可憐吧?更別說你小白臉了,一無所有,白紙一張。」

    眾人被他三言兩語大揭傷疤,個個心中都頗感惱火,岐伯不禁罵道:「他媽的,你到底是講煉器還是在揭人老底?有話就說,有屁快放。」齊巴魯也惱道:「你這瑪小白臉,兩天沒罵你,得意了不是?」劉迦自知學識膚淺,抱著業餘愛好者向專業人士學習的態度,倒也毫不在意,笑著聽他繼續說下去。

    瑪爾斯喝了一口聞香醉,嘿嘿笑道:「煉器最重要的是就地取材,順著那質材本身的特性施以種種變化,才是真理。就如一根小草,雖然弱勢,但它在大石頭底下依然勃勃生機,樹木雖大,可一刀砍下去就斷了,你能說小草和大樹誰更強些?各自特性不同,用處也就不一樣,哪能用同樣的標準去判斷質材的優劣?」

    他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擺弄著手中的酒杯,笑道:「你們看,這杯子是用竹做的,竹的特點是虛內實外。照普通修行者的想法,定以為這種東西製器,外不足以傷人,內不足以承力,立刻放棄,勢必又要跑遍天下尋找完美素材。可天下人人都在尋找優質素材,哪輪得上你?就算找到了,好不容易煉製出來一個絕世法寶,結果自已修為不夠,被人打死不說,法寶也被搶走,為人作嫁,法寶反成了傷身害命之物。而且修行過程時有爭鬥、時有劫難,遠水不救近火,只有就近取材煉製法寶才是正理呢。」眾人聞言,均覺大有道理,不禁暗暗稱奇。

    瑪爾斯眼中連放藍光,手掌不斷撫摸那酒杯。卻見那酒杯忽而軟若如綿,忽而狀如漏斗,他忽然笑道:「小白臉,你用你那劍來試試。」

    劉迦聽他說得有趣,自已也很興奮,邊說邊拿出了如意青光劍,帶著一臉挑戰的神情說道:「我這劍也是你改造的,正好,矛盾自攻,看看哪個厲害些。」話畢,青光劍已然砍向酒杯,瑪爾斯手中酒杯剛觸到劍光,立時變軟。劉迦感到茶杯上有一股綿綿之力將劍裹住,而且剛才那一劍下去竟覺手中空空,確似砍在空氣中一般。

    正在疑惑,已發現手中之劍被茶杯纏住後,立時又有一股剛強之力傳了過來,茶杯竟將手上長劍死死纏牢,無法抽走。正想用力,又感到對方所纏之力已化做反彈力道,將自已的真元力道圓轉如意地送了回來,一時間他竟接連無著力之處。不禁嘖嘖稱奇。

    眾人一時間盡皆心服口服,岐伯連連歎道:「唉,戰神數十萬年來高居戰爭英雄排行榜第一名,果然非浪得虛名啊。」瑪爾斯心中大樂,笑道:「瞧見了吧,充分發揮質材的特性,總是最好的,而且也是最容易的。畢竟讓男人更加男人、讓女人更加女人,要輕鬆得多,但要讓男人去做女人,女人去做男人,特性不同,大家都很痛苦了。」

    劉迦見他用男女特性來比喻煉器,心中暗暗好笑,不禁問道:「那你為什麼不煉製一樣克敵至勝的法寶,讓宙斯打不過你呢?」

    瑪爾斯陡然被人踩到痛腳,心頭大為惱火,狂灌幾口「聞香醉」,臉上一陣彤紅,破口大罵:「他媽的,老子又沒說煉器就能把修為也煉成天下至尊,否則老子早就打遍神界的奧林匹斯山和仙界的靈霄寶殿而天下無敵了。煉器再好都是一種鋪助法門,要想往上爬還得靠個人修為,一個人要成仙神成仙,哪有那麼容易,必然是多種素質的綜合提高,他媽的,小白臉你還聽不聽老子講下去了?」一時間羞怒交加,鬱悶無比。

    劉迦一聽立刻歉然,想到他家頭的事一直是他心中的結,自已真不該哪壺不開提哪壺,正要道歉,卻看到曉雨一旁拉住瑪爾斯,搖著瑪爾斯的手臂嬌嗔道:「老瑪哥,大家沒有想讓你不開心呢,我哥也只是好奇嘛,你哪有那麼小氣呢?」

    數語溫柔款款立刻像一股清涼之水讓瑪斯心頭大爽,轉頭看著曉雨讚道:「曉雨妹妹,就你好,你哥簡直是個混蛋,專揭人家傷疤。」劉迦連忙陪笑道:「老瑪,算我不是算我不是,剛才聽你把煉器已提升到至高境界,大家都非常嚮往,一時間竟又對煉器產生了不切實際的想法,你切莫生氣,我並非想提起你的痛處呢。」

    他生性隨和,而且處處習慣替人著想,他理解瑪爾斯的苦衷,因此內心有些欠疚。瑪爾斯為人極為豪爽,一見劉迦不再提往事,心中大喜,接著說道:「小白臉,你就是這點特別可愛,有錯認錯,決不要死面子,哈哈哈。」

    正說話間,卻見葉原重走了進來,神色凝重地對劉迦說道:「師叔,我派人私人打探了一下,聽說魔界來了個什麼使者,叫藍沁的,是她找到於靜光,讓於靜光控制了聯合管理團。好像要對你不利。」言語間甚是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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