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81章 文 / 寒夜聽風
第181章
墨王爺薨，舉國悲泣！
墨王爺府，白綾高掛，人人素衣上身，低頭淺泣！
來往憑弔的人，無不悲慼，墨王爺生前為人溫煦和善，對待每個人，無論權貴貧賤都一視同仁。
百姓在王爺府外跪下，自發的守靈，人群越來越多……
慕雪凝一臉的平靜，跪在靈前，燒著紙，儼然一副未亡人的姿態！
「皇上攜文武百官到……」
外面傳來通報，隨即聽到震天的「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人人匍匐著，不敢直視聖顏，唯獨慕雪凝依舊沒有波動，只是面無表情的繼續著手中的動作，一切都如此的安詳和平靜。
傾月寒一襲明黃色黃袍，踏著沉重的腳步，帶著文武百官緩緩踏入靈堂，文武百官默默下跪守靈……
看著半開著的華棺，傾墨言的容顏已經整理，身上一襲他最愛的白色長衫，蒼白的臉上微微帶著僵硬的笑意……
傾月寒心中悲痛，手，顫抖著向前探去……
「你……沒有資格動他！」一道冷冷的，平靜的聲音打破沉寂。
傾月寒手一顫，停在了半空，那個聲音冷，冷到了自己的心，讓自己心徹底的冰涼。
文武百官內心亦被這道聲音寒到，不僅偷偷的瞄著依舊未曾停止手中動作的慕雪凝，她的面容如此的平靜，平靜的感覺不到一絲的漣漪，彷彿剛剛的話並未曾說過。
手，僵硬的收回，傾月寒強硬的拉回在傾墨言臉上的目光，生硬的逼回眼中那傷痛的淚水，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閉棺！」
隨著他一聲令下，奴才們沉痛的緩緩的移動著棺木的蓋子，直到「砰——」的一聲合上。
隨著這聲，棺木前的二人，心都跟隨著漏跳了一拍！
慕雪凝的手微微停滯，隨即繼續著動作，至始至終未曾看傾月寒一眼。
傾月寒凝視著慕雪凝，深邃的眼眸中滿是傷痕和後悔，心中自嘲的一笑，自負的自己，想不到也有後悔的一天。
她一副未亡人自居，她真的是墨言的人嗎？
傾月寒苦笑，想自己費盡心力，始終未曾得到過她，拉回依戀的目光，冷冷的交代，「墨王傾墨言追封為傾國公，葬入皇陵，墨王府一干人等留守，保持這裡所有原狀，國庫每年撥銀一百萬兩……」
「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墨王爺府中，恭敬的領旨。
慕雪凝停下手中動作，緩緩起身，淡淡的說道：「墨言是不會葬入皇陵的！」
屋內的人無不蹙眉，倒吸氣的看著慕雪凝，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也敢說出口，皇家人不葬入皇陵，豈不是脫離了皇家的身份？
「墨言身為皇家人，必須入皇陵！」傾月寒的語氣平和，聽不出任何的怒意，好像在解釋一件很普通的事情般。
慕雪凝沒有理會，依舊冷冷的說道：「墨言要的是無拘無束的空氣，皇陵……不適合他！皇上，請回吧！」
說完，慕雪凝往棺木那走去，冰冷的手有些微微發紅，芊芊玉指緩緩的撫摸著棺木的邊緣，神情有了絲變化，「我會讓他過的快樂……」
見慕雪凝如此，傾月寒的心猶如萬劍刺般，痛的無法呼吸，「好，如果……這個是你希望的，朕……朕准了……」
看著沒有反應的慕雪凝，傾月寒壓下心中的悲痛，踏著屬於他帝王的步伐離開了墨王爺府，當上了轎子那刻，卸下所有的偽裝，血絲衝破牙關，溢出了嘴角……
何謂痛徹心扉？不過如此……
傾墨言的遺體下葬在郊外的小河邊，那個大石旁，他終年不離的碧波翠玉笛也隨之陪葬。
慕雪凝坐在大石上，和墓碑對望，手輕輕的勾勒著墓碑上的字，一筆一劃，如此的細心和專注。
「慕姑娘，不早了，回去吧！」藍星上前，忍住心中的難過，規勸道。王爺在世，最捨不得的就是她了，看到她如此，一定更加的傷心難過，「您的腿傷未曾好，腹中的胎兒也需要休息……」
「你們先回去吧！」慕雪凝淡淡的說著，依舊一遍遍的寫著墓碑上的字，像是要深深的將傾墨言三個字刻在心中，「我在坐會兒就回去！」
「屬下陪慕姑娘！」藍星、藍月抱拳說道。
慕雪凝淒涼的一笑，緩緩偏頭，「我沒事，我只想安靜的陪會兒墨言，你們都回去……好嗎？」
藍星、藍月對看一眼，哀歎的點點頭，默默的退開，留給她足夠安靜的空間。
「墨言，雪兒陪你看夕陽……給你講述雪兒的故事……」當人都散去，淚水終於破眶而出，傾瀉而下。
伴著涼風，對著夕陽，慕雪凝講述著自己的來歷，講述著自己的悲哀，講述著那一段段不堪一擊的愛，講述著心中的種種……
當講到對傾月寒那無力的愛，慕雪凝手不自覺的覆上了平坦的小腹，經歷了如此多依舊頑強的小生命，含著淚，嘴角苦笑，「他也親手扼殺了我對他的愛，也許……我的人生就不應該有愛，不是被人傷害，就是傷害著別人……」
傾月寒，你愛著的人是歐陽琉璃，卻讓我慕雪凝代為承受了所有的痛，致使墨言為我而死……這一切，我都會一一追討。
天空變的開始陰沉，天藍色的天空慢慢的變成墨藍直至黑暗！
涼風伴著河水的冷冽，吹到慕雪凝的臉上，猶如小刀刃般劃過……
腦海裡，回想著這些日子來所有的片段，企圖整理那從未曾理會的思緒，一幕一幕的猶如電影片段在腦海中閃過……
憶起那日小然突然來遲，那碗粥……
慕雪凝的目光變的凌厲，變的冷血，邪笑勾上嘴角！
你們等著我，你們加注在我身上的，我都會一一討回！
迎著風，慕雪凝紗裙飛舞，屬於現代人獨有的堅強回到慕雪凝的身上，看著月色下映照的小河，笑意加深……
拿出羊脂白玉笛，吹出那曲夾雜著沉痛和哀愁的《碧海潮生曲》，笛聲的悲傷驚動了林中還未南去的鳥兒，振翅亂飛，鳥兒越來越多，全部發出哀鳴，震徹了郊外那死寂的長空，劃破了沉靜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