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62章 文 / 寒夜聽風
第162章
同一月色下，憂傷的又豈止傾月寒一人？
哀婉的曲子，迴盪在寂靜的夜，聽者無不動容。
傾墨言對月哀歌，更添了那思念和克制的痛，笛聲時而高亢，時而低沉，好像希望寄托月色來傳遞內心那永遠不能明瞭的愛意。
笛聲，越來越哀婉……
「唔——」
「噗——」
一股熱流從脾肺湧向喉嚨，強烈的衝擊讓傾墨言來不及反應，一口鮮血噴灑而出！
「王爺——」
藍星、藍月從暗處突然出現，急忙扶著傾墨言在石凳上坐下，從懷中拿出藥丸，放到傾墨言的嘴中……
稍過片刻，心扉的壓迫感稍稍的緩解，傾墨言拿出絲帕，擦拭著嘴角的血嘖，方才緩緩說道：「不是叫你們去休息嗎？」
「保護王爺是屬下的職責，請王爺保重！」藍星、藍月單膝跪地，抱拳齊齊說道。
傾墨言嘴角一絲苦笑，自己的一生，為何總是在別人的擔憂下而活？
如此的狀況……另自己厭惡！
「你們都起來吧……」傾墨言語氣有些苦澀，更多的是無奈。
藍星和藍月起身，看著似乎平靜，卻暗自洶湧的王爺，互看一眼，「王爺，早些回房休息吧。」
不想讓人替自己擔心，傾墨言微微點頭，在藍星和藍月的護送下，回到了寢居，躺在那柔軟的玉塌上，雙眼輕輕合上……
猛然，傾墨言睜開眼睛，懼怕在閉上！
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裡回轉的全是慕雪凝的身影。
歡樂的，憂傷的，靈動的，無助的……
清晨，慕雪凝早早的在小蘭和小玉的陪伴下，一如往常的來到御花園散步，晨間的涼風吹起了她身上那淺粉色的披風……
亦輕輕的吹起了她那散落在肩上的長髮，頭上，任何的裝飾都沒有，只是隨意的披散著，遠處看去，十分的飄逸。
「雪兒，我們到那個小亭中坐會兒吧，也好吃點兒點心……」小蘭提議，一大早，她還滴水未盡呢，要是小文子公公前來詢問，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看出小蘭她們的為難，慕雪凝微微一笑的點點頭，「好！」
皇宮中，只要皇上想知道的事情，又怎麼會逃避的了，他是關心自己……亦或是只是覺得對自己愧疚？
「小然……」慕雪凝蹙眉，這麼早，小然急匆匆的幹什麼去？
想著，慕雪凝加快腳步，攔截住小然，「小然！」
小然一見是慕雪凝，激動的喊著，「雪……小然給慕姑娘請安！」身處外面，小然謹慎的改口。
「我好想你——」說著，慕雪凝含淚擁上小然，突然感覺懷中的人微微一抖，「小然，你怎麼了？」
小然眼神躲閃著，「沒事，慕姑娘，奴婢要去內務府領些物件……先行告退！」說著，微微一福，就欲離去。
「站住！」慕雪凝喝住小然離去的腳步，走向前，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見小然好像有意無意的逃避著自己審視的目光。
慕雪凝突然拿起小然的手，將衣袖往上撩起……
觸目驚心的傷痕驚現在眼前，發紫的，發黑的……還有新傷的紅色……
「小然……」小蘭和小玉眼中含淚的看著，後宮裡，奴才得罪了主子，被打是經常的，小然如此的狀況，她們也曾經遇見過，看到傷痕，當初的痛記憶猶新。
慕雪凝的淚，忽閃的落下。
心疼的看著小然的傷痕，怒問道：「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是誰？」
小然苦笑，感動的紅了眼眶，微微的搖頭，「小然不痛，小然看到雪兒哭，小然才會痛……」
「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慕雪凝抓狂，「你是浮華宮的人，如今沒有皇后，到底是誰老找你麻煩，說……是不是寇香海？」
「雪兒，我真的沒事，真的！」
經過上次寇香海用夾板夾了慕雪凝，小然一心想找機會去探望，可是，寇香海卻多方阻撓，並到處給自己按罪名，打的自己下不了床……
如今，見雪兒安然無恙，自己不想給她帶來災難了，都是因為自己的自私，才害的她在皇宮中受苦的。
「你跟我走……」說著，慕雪凝拉著小然就疾步走著。
小然驚恐，「雪兒，小然真的沒事，你不要去找寇貴妃了……」
慕雪凝腳下停滯，「對，是不應該找寇香海！」
小然等三人稍稍舒氣，都不希望慕雪凝和寇香海再次的起衝突。
「我應該去找皇上！」
慕雪凝的話炸的三人驚愕，一時沒有了反應。
「不行的……」小然頭搖的似撥浪鼓。
慕雪凝不理會三人的反對，逕自拉著小然往御龍殿走去……
傾月寒剛剛步出寢宮，就看見慕雪凝風風火火的拉著小然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神態緊張的小蘭和小玉。
幾日未曾看見傾月寒，他……好像憔悴了許多，最近的國事很繁忙嗎？
「凝兒……有事嗎？」傾月寒回過神，淡淡的問，聲音中不難聽得出有著期待。
慕雪凝暗罵自己花癡，一臉正經的下跪。
傾月寒蹙眉，不明的看著慕雪凝，上前欲去扶她起身。
「皇上……」慕雪凝深吸口氣，有求於人，姿態還是低一點吧，「凝兒有事相求！」
傾月寒內心小小的開心，她……不在朕的面前自稱奴婢了。
「凝兒起來說話，朕答應你就是！」傾月寒拉起慕雪凝，嘴角難掩的開心。
慕雪凝疑惑得看著眼前的人，他都不用問自己要幹什麼嗎？
「小然身為浮華宮的人，調去春風苑是不合規矩的……」傾月寒緩緩說道，「不過，朕可以答應你，白日，小然可以去春風苑伺候你，晚上日落時分需回浮華宮！」
傾月寒的話出口，慕雪凝驚愕的瞪大眼睛看著他，自己的意圖有明顯到什麼都不用說，他就能看出來嗎？
傾月寒淡淡一笑，看了眼謝恩的小然，方才對慕雪凝說道，「這樣做，已經壞了規矩，可是……這件事是凝兒第一次求朕，朕只能如此安排了！」
慕雪凝呆愣著看著傾月寒，被他那堅定且寵溺的目光迷惑，完，像逃離般，拉著小然等人離開了御龍殿。
「皇上，該上朝了！」小文子提醒著皇上。
傾月寒戀戀不捨的拉回目光，舉步往前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