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53章 文 / 寒夜聽風
第153章
看出傾墨言有心事，老乞丐高深的說著：「你今日來，想必有事情吧！」
傾墨言點點頭，對於老乞丐會猜出自己的心事一點都不奇怪，那日見他，就知道，眼前的老乞丐，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我想知道，雪兒在你這的情況！」明人眼裡不說暗話，傾墨言直搗黃龍的說著。
老乞丐凝視著眼前的人，他的目光清澈，說著話的同時，目光裡洋溢著關懷之情，「我記得……那日，我們依照往日一樣，出去乞討的乞討，留守破廟看地盤的看地盤，下午的時候，正當我們聊著關於歐陽家被滿門抄斬的時候，見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拿著兩個饅頭，坐在那裡……」
老乞丐指著破廟的門口的門框，「當她坐那裡的時候，我就注意到她了，看著她忍淚吃著饅頭，不知道為何，我也有一種感傷。唉……」
「日落後，我見她沒有動靜，就去看看，發現她生病了，這一病，整整病了三天，幸好，當時有人贈藥，否則……估計雪兒也就被燒壞了！」
聽著，傾墨言無限傷感，好像那日的情形，此刻就在自己的眼前般。
「剛剛好了，就被一群侍衛說她是逃跑的皇后，被抓進了宮，直至那日，你和她一起來……」老乞丐看了眼牆角大樹上的麻雀，緩緩說道。
傾墨言思量著老乞丐說的話，「雪兒是什麼時間出現在這裡的。」
老乞丐沉思片刻，細細的掐算著，「好像是五月初八那日……」
「五月初八！」傾墨言緊著眉，感覺時間上有些不吻合。
老乞丐點點頭，「沒錯，就是五月初八，那個時候天氣剛剛轉暖的初夏，也就是歐陽家被抄斬的第三日……」
環節總是讓傾墨言無法對上，可是，又不知道錯出在哪裡！
老乞丐點點頭，「雖然，我不知道雪兒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我可以看出，她內心有著很多憂傷，記得她曾經說過，她的家……用一輩子的時間，也許也無法走到，想必，她的家人一定已經離她遠去了！看的出，你對她是真心好的，希望你能給她一個安定的幸福……」
「謝謝你，我一定會努力的。我還有些事情，先行告退！」傾墨言行禮，臉上除去疑惑，掛上他那永久不變的淡淡的笑意。
回王府的路上，傾墨言的思緒始終在糾結著，試圖理清楚老乞丐和小文子話語間的奧妙的聯繫，可是，任自己如何的去想，也無法找到原因。
「到底是哪裡出錯了呢？」傾墨言自言自語的說著。
隨著太醫敷上的藥物的散盡，手指的疼痛，一波一波的席上心頭，慕雪凝痛的無法忍受，淚水都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想著昨日在獵場的開心，到今日的悲哀，慕雪凝含著淚苦笑，人的一生有多長？自己竟然在兩日裡享受了人間的所謂「樂極生悲」！
看著空蕩蕩的春風苑，綠意盎然。
此時的慕雪凝，根本無暇去欣賞那份綠意，腳踝已經腫的很高，右手更是疼的無法形容，臉上被寇香海打的手指印，依稀可見。
下身那昨日留下的酸痛，久久揮之不去。
身上再多的痛，又怎及那心中之痛？
為什麼自己會愛上傾月寒……
來到這裡，不過短短兩個多月，日日在沉悶和壓抑中度過，如此的心境，加上前生的悲痛，自己何以會愛上他……
慕雪凝沉痛的閉上眼睛，淚水從眼縫中緩緩溢出。
可悲的是，自己竟然無法去恨他，就算他對自己做了這麼多傷害的事情，自己依舊無法恨他。
慕雪凝流著淚自嘲的一笑，自己的愛，從現代到古代，都是如此的卑微，如此的依附著……
「奴婢參見雪兒姑娘……」一雙清脆的聲音打斷了慕雪凝的自哀。
慕雪凝緩緩睜開眼睛，看著一臉擔憂的兩人，「小蘭，小玉？」
「奴婢奉旨，來春風苑伺候雪兒姑娘的！」小蘭和小玉一口同聲的說道，目光始終注視著被綁著支架的芊芊玉手，可是，二人礙著規矩，不曾立即上前。
慕雪凝忍著痛，用左手擦拭掉臉上的淚水，微微一笑，「什麼姑娘姑娘的，聽著真是彆扭，還是叫我雪兒好了……」
「可是……」小玉和小蘭互看一眼，有些為難，「如今，您的身份不一樣了……」
「呵呵！」慕雪凝苦笑，「有什麼不一樣呢？還是叫我雪兒吧，聽著順暢！」
「是！」
二人上前，一臉關心，「雪兒，你的手……疼嗎？」
「說不疼都是騙人的！」慕雪凝實話實說，「皇上怎麼派你們過來了？」
二人搖搖頭，她們是最為卑微的奴婢，到春風苑伺候，是根本不敢想的事情，「我們也不知道，小文子公公，剛剛傳旨，讓我們過來伺候你的……」
「是嗎？」慕雪凝問著，腦海裡想著，是他認為自己和她們熟悉嗎？想著，苦笑的搖頭。
「皇上駕到——」
外面傳來小文子那尖細的叫喊聲，慕雪凝內心哀然。
「奴婢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小蘭和小玉急忙起身行禮。
傾月寒擺手，示意大家都退下，見眾人離去，緩緩走到床榻邊，看著面無血色，一點精神都沒有的慕雪凝。
「凝兒……」
慕雪凝別過臉，不想看見眼前的人，愛他是一回事，恨不起來是一回事，可是，理解他……自當是另一回事。
傾月寒悲痛，「是朕累了你！」
依舊沒有回應。
「朕一定不會讓你的手留下傷痕……」傾月寒不知道說什麼，平日裡，對待眾臣的牟利，對待國事的冷靜完全在慕雪凝的面前使不出來。
「心中的傷痕，你永遠去除不掉！」慕雪凝背著身，冷冷的說著，強忍著眼中打轉的淚水，真怕在傾月寒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凝兒！」傾月寒的聲音顯的蒼白無力，看著始終背對著自己的慕雪凝，「朕……不想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