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210章隊列訓練 文 / 可大可小

    「彭大哥，這還讓不讓人活了？不行，我們堅決不幹！」王小二等韓忠衛一行人走了之後，來到彭仁龍身邊大倒苦水。「你敢不聽縣尉大人的命令？」彭仁龍冷聲道。

    「我……縣尉大人這根本就是折磨人啊，各位兄弟，大家說對是不對？」王小二剛才的聲音很大，此時見四周已經有些弓兵圍了上來，不由大喊。

    「是啊，押隊，縣尉大人這是要我們的命啊！」

    「我當弓兵十幾年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練過，最多也就是舉舉石鎖嘛，哪有用鞭子打人的？」

    「是啊，太過分了，要是再這麼訓練下去，我看還不如回家種田。」

    ……

    旁邊的弓兵七嘴八舌的不停抱怨著，今天上午訓練的強度是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到現在為止，許多人還是雙腿發腫，手臂酸痛無力。現在他們也就只能逞口舌之利，而且也只剩下口舌之利了。

    「全都給我閉嘴，你們想造反不成？！！！」彭仁龍聽他們說的越來越不像話，不由一聲怒吼。

    造反這兩個字就像平地一聲驚雷，讓所有人都乖乖的閉上嘴巴。無論是哪個朝代，作為普通人，沒有一個會願意與這抄家滅族的大罪有所牽連。韓縣尉是他們的上司，不聽上司命令，而且還想聚眾鬧事，這與造反何異？

    「快看，那范山又來了！」有人突然驚呼。

    眾人回頭一看，果然是韓縣尉身邊的那名凶神惡煞的家丁范山，剛才還將彭仁龍圍得水洩不通的諸弓兵馬上作鳥獸散。

    任何人都可以避開，但是彭仁龍卻是避無可避，而且還得笑容滿面的迎上去：「范兄弟！」

    「縣尉大人吩咐，弓兵今天中午就在演練場吃中午，等會大人會令人送來飯菜。」范山點了點頭，說道。

    「彭押隊，縣尉大人有令，今日中午你的弓兵隊需要回家用餐，等會大人會派人送飯來。」范山騎在馬上，朝彭仁龍拱了拱手，說。

    「什麼？大人派飯？這不合規矩，也沒必要啊。」彭仁龍張大著嘴巴，不知道韓忠衛這是唱的哪一出。倒是剛才走散的眾弓兵聽得縣尉大人竟然讓人給他們送飯，所有人的腳步都停了下來。要知道弓兵雖是軍隊，但不過是地方治安軍隊罷了，他們除了每個月能領到俸祿外，就別無所有，甚至就連那些弓箭都得由他們自己來維護，數年時間縣衙才會給他們更換。要是此間弓箭出現損傷，都得由他們自己負責維修。

    「大人說了，若是讓他們各自回去吃飯，恐怕天黑也不一定能全部回來，還是在此吃飯的好。」范山冷著臉說道。

    「這倒是在理，可因此而令縣尉大人破費，小人實行於心不忍。」彭仁龍笑道，要知道三十人的吃喝也不是筆小數，何況這些弓兵雖然射箭不咋的，可要是論吃起飯來，那絕對當得上飯桶這一光榮稱號。

    「縣尉大人之事就不勞彭押隊操心了，你將人召集起來，馬上就有人送飯來。」范山道，韓忠衛有多少錢他並不相信，但這支僅三十人的弓兵隊想要吃窮自家公子，恐怕還不太可能。

    韓忠衛的動作很快，彭仁龍剛將手下的弓兵召集起來，韓忠衛派來的伙夫已經飯菜送來。雖然上午在演練場大家都覺得韓縣尉對自己苛刻無比，但看到那一大鍋的紅燒肉和那大桶的水煮魚，所有人都食指大動，這樣的伙食比他們過年吃的還要好啊，個個就像餓虎撲食般，對於上午的那點破事早就被他們拋之腦後了。

    「香，真他**的香！」范山嘴裡叼著一塊大肉，手中的筷子也夾著一塊，他的眼睛還盯著一塊，嘴裡還要含糊不清的說著話。

    「怎麼，現在身上不疼了？」彭仁龍走過去踢了他一腳，笑罵道。他沒想到韓縣尉出手如此大方，飯管夠，肉盡吃，要是再來那麼一口酒，這日子簡直就是給人神仙也不換啊。

    「疼，當然疼，但現在顧不上疼了。」王小二嘿嘿笑道，自己回去吃飯，先不說有沒有吃的如此豐盛，就算吃的再少，那也得自己掏錢購買，現在以在這裡吃，不但以吃的好，而且還能給家中減少一筆開支，真是賺大了，上午挨了幾鞭，現在能吃上這麼一頓大餐，什麼都值了。

    其他人也和王小二的心思差不多，上午雖然累得像死狗似的，但中午這頓飯讓他們的怨氣都消失無形。等到下午韓忠衛再來到演練場時，弓兵們的氣勢為之一變，他們對韓忠衛的怨恨減少了許多，敬畏之意大增。

    胡蘿蔔加大棒的作用果然非常明顯，韓忠衛站在看台上望著下面士兵露出的敬畏之色，大感滿意。看來這一套，不管到了哪裡都適應。「大家中午都吃飽了吧？魚肉雖好吃，可吃了那就得跟得上訓練的進度，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要是再像上午那樣不堪，那吃的我的就得給我吐出來。」韓忠衛站在看台上，嘿嘿笑道。

    「縣尉大人，這吃下去的東西如何還能吐出來啊？」王小二苦著臉問，剛才光顧著吃了，現在可如何是好？

    「讓人將吃下去的東西再吐出來，辦法很多，這個你無需擔心。」韓忠衛輕笑道。

    可是韓忠衛的笑看在王小二眼裡是那麼的毛骨悚然，他現在突然覺得一陣反胃，最好是現在就將剛才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否則要是下午的訓練跟不上，自己可就慘了。

    下午的訓練韓忠衛再沒有留下演練場，對於他來說，這些弓兵不過是一群新兵，甚至連新兵都不如，像現在這樣的新兵訓練根本就不需要自己親自出馬，隨便在自己的護衛中挑二個人過來就能訓練得很好。

    「押隊，下午是訓練什麼啊？」王小二正好站在彭仁龍的身後，輕輕的問。

    「我哪知曉？你小子給我悠著點，要是惹是生非，小心你的腦袋。」彭仁龍喝道，雖然他是這支弓兵的押隊，可現在韓縣尉並沒有將他當成一名頭領，而是與其他人一視同仁，因而他的消息也不比王小二靈通多少。

    「所有人禁聲！下午的訓練由我來負責，其實很簡單，隊列訓練而已。」范山走到剛才韓忠衛站立的位置，大聲說道。

    「范兄弟，隊列訓練是什麼？」彭仁龍壯著膽問了一句所有人都想問的話。

    「很簡單，只要大家能整齊劃一的抬腳走路便行，現在我給你們做示範，不懂的馬上就問，等會要是出了錯，嘿嘿，你們知道的。」范山冷笑道，說完他的目光向所有弓兵掃去，每個人都不敢直視他的「凶光」，見范山望著自己，馬上就低頭不語。

    「這是立正！」

    「這是稍息！」

    「向左看……向右看……向左轉………」

    ……

    「大家都記清了吧？要是沒記住，現在還可以問。」范山將基本的口令動作都做了一遍，然後問下面的弓兵。「范兄弟，你能否再做幾遍？」彭仁龍吞了吞口氣，揚聲說道，剛才范山的動作雖慢，可是他也只住下了一小半，這些動作非常怪異，而且從來都沒有見過，也不知道縣尉大人如何讓自己等人如此訓練。只是彭仁龍人微言輕，再加上范山那凶神惡煞的樣子，也不敢問。

    「一群傻蛋！現在我在上面做，你們在下面跟著做！」范山怒罵道，他渾然忘了自己當初進行隊列訓練時出的洋相。

    對這些弓兵而言，最麻煩的不是將一條腿抬高到固定的高度停止不動，而是讓他們區分左右。弓兵隊三十人，至少有二十五人以上分不清左和右，這讓范山氣得差點吐血。最後他只好使出比自己訓練時還要陰損的招術，他令弓兵隊所有人都將左腳上的鞋子脫下來，這樣的話，光著腳的就是左腳。可就算是這樣，也過了近一個時辰，所有人才能完全清楚快速的分辨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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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山將這支三十人的弓兵隊分成九列，每列五人，由他和另外一名臨時調來的護衛賀雙一起訓練。他們兩人每人拿著一根細棍，分別站在弓兵隊的兩側，見到有人做了違規動作就會走進去敲了棍子。至於是敲得重還是打得輕，那就要看對方的表現。

    經過一個下午的訓練，昌化弓兵隊終於有了一絲軍隊的影子，至少在演練場上看著他們聽著口令，踏著整齊的步伐，有了那麼一點賞心悅目的感覺。隊列訓練簡單而枯燥，但對訓練他們的服從性和紀律性有很好的作用。

    下午的訓練相比上午，還是要輕鬆得多，雖然要不停的走來走去，而且精心也得非常集中，但是快到傍晚時，所有人幾乎都掌握住了這些常用的口令和標準的動作。

    「全體都有，集合！報數！」

    「向右看齊，向前看，報數，一、二……二十九、三十！」

    「報告班長，弓兵隊集合完畢，請指示！」

    「明天凌晨，所有人再在這裡集合，等會解散後還可以用飯，現在解散！」

    隨著范山最後一道命令的下達，今天弓兵隊的訓練終於算是完成了。聽得還有飯吃，弓兵隊的人在解散後並沒有離開，而是三三兩兩的溜躂著。他們見范山和賀雙併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以彭仁龍為首的幾人向他們靠攏。

    「范兄弟，賀兄弟……」

    「叫班長！」范山喝道，他在護衛隊還只是一名普通隊員，但今天卻是過足了班長的癮，三十號人，在護衛隊就是一個排呢。今天這些人讓自己如使指臂，現在范山還真覺得自己是他們的長官。

    「是，范班長，賀班長，怎麼二位還不回去休息？」彭仁龍一臉的笑容，他原本還只是覺得這二人只是縣尉大人的家丁，今天他算是看清了，這二人絕對是軍中猛士，而且看他們的訓練方法，顯然是深得縣尉大人真傳，搞不好以後弓兵隊就得聽他指揮呢，現在打好交道，對以後絕對沒有壞處。

    「我們與你們官兵一致，要一道吃完飯才能回去。」范山道，這是韓忠衛訂下的規矩，在黑城時，只要他去了大可水泥廠，那一定會在食堂與人一起吃大鍋飯，絕對不會開小灶。而今天原本韓忠衛也想與弓兵隊的人一起吃中飯，但是後來韓忠衛一想，要是自己真的這樣做的，恐怕也太過驚世駭俗了。要是昌化縣由自己作主還好說，要知道大宋歷來講究將不知兵，兵不識將。雖然弓兵隊只是一支非常小的地方治安軍隊，可說到底，他也屬於軍隊啊。

    但讓韓忠衛最後下定決心的並不是這個原因，在韓忠衛的眼裡，現在的弓兵隊並不是真正的軍隊，這些弓兵也不是真正的軍人，如果他們能達到像自己的護衛隊那樣的水平，也許韓忠衛會不顧影響，與他們一道用餐。

    「兩位班長要和我們一道用飯？」彭仁龍驚喜道，雖然弓兵隊的伙食不錯，可這兩位卻是縣尉大人的心腹，能與他們一道吃飯，也是不少的榮幸。

    「嗯，這是縣尉大人訂下的規矩，以後這個規矩你也得執行，只要與自己的屬下在一起，那吃喝就得一致。」范山看了彭仁龍一眼，不以為然的道。

    「我的屬下？這麼說縣尉大人並沒想要撤我的押隊之職？」彭仁龍更加驚喜的道，他知道韓縣尉對弓兵隊很失望，相應的對自己也看不起，這幾天他最糾結的就是自己這個押隊之位能否保住，要知道押隊不但是頭目，而且俸祿也比普通弓兵要多一倍有餘。

    「這我可不知道，但只要你當著一天的押隊，就不能搞特殊，否則……嘿嘿，你應該懂的。」范山搖了搖頭，自家公子的事什麼時候也輪不到自己去幫他作主。

    「唉，兩位班長，不知待會能否去拜見韓縣尉？」彭仁龍今天的訓練最為刻苦，上午的跑步和俯臥撐，也就他一人堅持到了最後。而下午的動作要領，也是他最先掌握。他相信，如果縣尉大人的押隊還是在弓兵隊中選出，那自己的機會應該是最大的。

    「我現在又不是門衛，你問我幹什麼？想拜見大人，自己去便是。」范山沒好氣的道，現在自己可是班長，比門衛要高級得多。

    「是，是，是……等會我吃過飯便去。」原本彭仁龍想著立馬便去拜見韓縣尉，只是一想到馬上就要開飯，這裡的伙食比上酒樓還要豐盛，連忙改了口。

    晚上的飯菜與中午差不多，大塊的紅燒肉、大鍋的魚塊，還有時令的蔬菜，讓所有人都是大塊朵頤。吃飽飯，用手一抹嘴巴，背上自己的弓箭就走人。

    彭仁龍以最快的速度吃過飯後，便一路小跑著去了縣尉府，雖然范山和賀雙已經去了演練場，可是縣尉府前的門衛卻還沒有撤銷，只是換了一個生人罷了。彭仁龍通報自己的身份後，那門衛倒也好講話，很快就進去通報，韓忠衛正好有空，就召了彭仁龍進去。

    「見過縣尉大人！」彭仁龍並沒有像原來那樣的見禮，而是用今天新學到的軍禮，兩腿快速併攏，右手伸開手掌，彎曲舉至眉側。

    「有那麼一回事了，看來下午的訓練沒有白費。」韓忠衛點了點頭，一揚手算是回禮。彭仁龍敬禮的力度以及氣勢都還不足以像一名真正的士兵，因此韓忠衛也並沒有像對待自己的護衛隊員那樣，要是有護衛隊員給他敬禮，韓忠衛肯定會回禮的。

    「多謝大人誇獎。」彭仁龍笑道，能得到韓忠衛的認可，今天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你來有何事？」韓忠衛問，現在縣衙的那幫捕頭基本上無需韓忠衛去操心，梁德平確實是一個很有能力的捕頭，再加上羅忠正有些案子也需要得到捕快的配合，因此那邊韓忠衛基本放權給了梁德家，只是要求他遇到大案就來稟報，平常每半個月來稟報一次便可。

    「小人代表全體弓兵隊的兄弟謝過縣尉大人，今天縣尉大人不但給我們上飯，而且伙食還是那麼優厚，兄弟們都是高興不已，故推舉我來向大人表達謝意。」彭仁龍哪有什麼事啊，只是想來韓忠衛面前露個臉罷了。

    「這是你們應得的，無需謝我，如果你們一定要謝我，那就給我好好訓練，就是對我最好的感謝。」韓忠衛擺擺手，雖然弓兵隊的占力不堪一擊，可要是碰到有軍事活動，韓忠衛還只能借助他們，像他的護衛隊可不能輕易出動，就算是出動，也不能帶上兵器，否則這個私藏兵器、私練軍隊的罪名就得扣在自己頭上了。

    「我保證以後兄弟們一定卯足了勁訓練，大人出錢給我們改善伙食，這份恩情是無論如何也報答不了的。」彭仁龍當了也有十幾年的弓兵了，昌化縣的縣尉他前後也見了好幾位，可還從來沒有一位像韓忠衛這樣能如此體恤下屬，這樣的人就算是將命將到他手裡，也心甘情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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