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命魂界(終) 第321章 小茉的信 文 / 涅槃之舞
通過搜索藍月境主的記憶，凌瀟剎那間明白過來，藍月境主將命魂香種在了小茉的體內，將小茉變成一個他用來吸收藥物的藥鼎。
原來小茉身體一直散發著一股吸引人的異香，竟然是命魂香的氣息！
凌瀟以最快的速度迅速趕回了七魔教，然後直接衝入到了煉丹房之中。
偌大的一間煉丹房正中間，一座大丹爐正滋滋冒著熱氣，爐蓋被擺放到了一旁邊。
凌瀟一走進這間煉丹房，赫然便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兒。
可是這熟悉的香味兒聞在凌瀟的鼻中，卻讓他痛苦無比地抓著頭髮，拚命地咬著牙齒：「小茉，小茉，你竟然……騙我！你騙我！」
憤怒也好，痛苦也罷，以後凌瀟的世界裡，再也不會出現這個叫做小茉的女子。
丹爐旁邊，留著一件件殘留著小茉體香的衣物，凌瀟將它們撿了起來，收入到了自己的空間之中。
那個可憐的女子，她現在所留給凌瀟的，除了那一籃子的回憶，便是這幾件衣物了。
丹爐之中，一隻神獸的角從中飛了出來，落到了凌瀟手中。
烈火隼之角，這是凌瀟當初親自替小茉加在了身上，替小茉用作防身之用。
如今，連這只角也都還給了凌瀟。
如果說沈明芳的死凌瀟的遺憾多一些，那麼小茉的死，凌瀟對自己的痛恨簡直是到了一種無可原諒的地步！
不用別人告訴凌瀟，他自然知道，小茉已經投身於這座大丹爐之中，變成了護魂丹的主藥材——命魂香！
要不是自己思考不周，輕易踏入李家宗祠被困，成瑜就不會因此而受傷昏迷。
要不是因為成瑜受傷昏迷，小茉也就不會因為自己的疏忽而成了煉丹的主藥材！
其實誰又能料事如神，一輩子不犯錯？
這一切，本來就不是凌瀟的錯。可是，凌瀟卻不允許自己犯錯。
順風順水了將近三年，僅僅因為自己這一次的疏忽，就讓李無痕和蔣東來二人死去，成瑜昏迷，小茉身死，凌瀟無論如何了無法原諒自己！
唐影影走到了失魂落魄的凌瀟身邊，眼淚刷刷地掉了下來，輕聲道：「瀟哥哥，小茉姐姐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她還說，要煉藥就趕緊，錯過了最好的煉藥時機，她的付出也就變得沒有任何意義……」
看著凌瀟半晌不語，唐影影哭得更加傷心：「都是影影沒用，什麼忙都幫不上，嗚嗚……」
凌瀟伸手輕撫著唐影影柔順如絲的黑髮，搖頭道：「影影，是瀟哥哥沒用……好了，你先去守著瑜姐姐吧，我要先煉藥。」
「嗯。」唐影影很是乖巧地退了出去，讓凌瀟獨自留在了煉丹房。
「小茉，你說得對。既然你付出了，我就不能讓你的付出白費……」凌瀟隨手一揮，地上的丹爐蓋一下子飛了起來，合在了丹爐之上。
凌瀟雙手結印，施展出九離火焰，整個丹爐的火焰呼呼地燃燒起來，那抹香氣變得更加濃郁，飄滿了整個煉丹房。
此時，操縱著丹爐的凌瀟彷彿看到了，丹爐之上，那個美麗的女子虛影正朝著他微微笑著說道：「我叫小茉……」
砰的一聲，隨著丹爐的爆開，一顆帶著濃香的丹藥呈現在凌瀟的面前。
丹藥冒著白色的氣體，那氣體在半空之中，變成了一朵美麗的茉莉。
「小茉……」凌瀟輕輕伸手觸摸，那朵茉莉留在了他的手掌之中，久久不曾消散……
服下了護魂丹，成瑜那漸漸變弱的靈魂波動迅速恢復到了正常人的形態，性命已然是無憂。
凌瀟從沒奢望成瑜服下護魂丹之後會馬上醒來，因為成瑜這種症狀，幾乎可以說是無藥可醫。
所謂的護魂丹，只不過是保住靈魂不消散，並不能治癒因為強行提升修為所帶來的負作用。
可以說，小茉用自己的生命，只是保住了凌瀟的一絲希望，成瑜的一線生機。
成瑜已有孕象，而隨著成瑜的昏迷，那尚未成形的小生命也因此停止了成長。
不過，只要成瑜沒死，一切都還有希望，不是麼？
凌瀟反覆地告誡著自己，不能亂，不能亂。自己不是整天和成瑜說過，只要有一絲希望，就不要放棄麼？
「瑜兒，你好好休息……」凌瀟的手輕撫過成瑜那熟睡而安寧的臉，眼中迷惘之色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堅定。
「小茉用命換來的機會，我絕不會放棄！命魂界救不了你，我就到地魂界，地魂界救不了你，我就去天魂界！只要我不死，我就永遠不會放棄！」
隨後，凌瀟用冰棺將成瑜的軀體裝了起來，收進了自己的空間之中。
原本儲物空間是不能裝活人的，只是現在成瑜處於靈魂沉睡狀態，與死去之人無太大差別，所以凌瀟才能將成瑜收進空間之中。
這麼一來，凌瀟真正做到了只要他活著，成瑜就會永遠隨他在一起，不離不棄，生生世世……
***
待到凌瀟心情稍稍平復了一些，他這才敢將小茉托影影交給自己的信打了開來。
「我該稱呼你教主，蕭少爺，還是凌瀟好一些呢？反正我就要死了，還是叫你凌瀟吧，這樣來得親切一些。」
小茉的第一行字，根本就想像不到是臨死前所寫，倒像是一個女子在向自己的心上人撒嬌。
凌瀟的心一顫，手也隨之一抖。
「看你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我明白，成瑜姑娘在你心中，永遠不是我這個殘花敗柳所能夠取代的。你或許說，你不會介意，可你真的不用解釋什麼，我明白的。」
「你很喜歡逛妓院，你對那些姑娘雖然言語上不是很尊重，可你從心底還是對她們給了足夠的尊重。因為你把她們當人看，不像其他男人。」
「可是，越是這樣，我就越加看清楚你在精神上的潔癖。你不和自己不喜歡的女子有那種接觸，同時，你也不喜歡別人碰過的女子。即便你嘴裡不說，可從你無意之間對我身體的一觸即離我便明白，我這輩子只能是你的丁小茉長老，或者是給你做飯燒菜的好朋友。」
「原本我也奢望著，能夠成為你眾多紅顏之一，可當我知道成瑜需要命魂香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沒這時間了。凌瀟，小茉願意付出生命，希望在你的記憶中留下小茉的身影，小茉心滿意足。麻煩教主替我照顧好我父母弟弟。」
「勿忘。」
「小茉絕筆。」
凌瀟緊緊地握著這封信，呼哧一聲，一把火生起，將信燒成了灰燼。
一剎那的火焰，就像是小茉那短暫的生命，在凌瀟的生命之中，一閃即逝。
就在火焰燃起的那一剎那，凌瀟彷彿看見了小茉褪盡身上衣物，義無反顧地跳進丹爐之中的那一瞬間。
即便凌瀟再堅強，也忍不住兩行淚下：「小茉……」
凌瀟將自己關在了房間之中，整整三天三夜，沒人知道他在裡面做些什麼，想些什麼。
即便是唐影影，也只能在凌瀟的房間外，默默地站在一旁，等著凌瀟出來。
「瀟哥哥，你一定要堅強，一定要！」
三天後，凌瀟房間的門打了開來。
守在門外的唐影影、青長老以及七魔教的幾個長老朝著凌瀟迎了上去：「瀟哥哥！（教主！）」
凌瀟的神色恢復如常，從他身上看不出任何頹廢的氣息。
青長老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很是瞭解教主的他明白，教主已經從沉淪之中走了出來。
「瀟哥哥，我該回去了。」唐影影滿臉不捨，可她還是提出要走。
她擔心她母親，外面的世界再精彩，也只能是玩玩，她終究還是要回家的。
凌瀟溫柔地摩挲著唐影影的頭：「影影，瀟哥哥現在就帶你回家。」
「嗯。」唐影影退到了凌瀟身後，讓了開來，她知道凌瀟現在肯定有話要和七魔教的人交待。
「各位長老，關於聖魔殿的事情我已經通過青長老和你們提過了。我現在要去聖魔殿毀了那個地方，七魔教的防禦，就交給你們了。請大家千萬小心，有麻煩大可以向落風谷和玄海派求助，你們大可以放心。」
凌瀟這番交待，眾長老一一記了下來：「教主，那你只有自己一人去聖魔殿嗎？那樣太危險了！」
凌瀟輕輕笑了笑：「不，你們忘了，我還有十五個強有力的幫手。」
幽冥十傑，黑魔山五魔，這十五人都是攻打南駝山的主力，那一戰之後，便被凌瀟當作是重點人才來培養。
現在這十五人已經全都是藍級，論起戰鬥力，他們聯手已經堪比曜天大陸上任何一個大門派。
看著教主身邊站著的這十五人，眾長老心中不禁暗暗讚歎。
教主不僅僅自身實力超強，就連選擇的人物，個個也非凡品啊！
有他們跟著教主去，聖魔殿一行，問題應該不是太大了。
凌瀟正準備出發，這時，一名七魔教弟子遞過了一張帖子：「教主，盤螭魔尊來訪。」
凌瀟拿起帖子，用精神力一掃，立刻看清楚了裡面所寫的內容，微微動容：「你們在這兒等我片刻，我去去就來。」
七魔教外，一襲黑衣、渾身散發著陰冷之氣的盤螭魔尊懸天而立。即便是天空之上艷陽高照，在他身邊，那股陰冷始終未曾散去。
凌瀟的身影在天空之中瞬間浮現，和盤螭魔尊遙遙相對。
盤螭魔尊驚訝地看了凌瀟一眼，冰冷的臉上難得地浮現出一絲笑容：「好本事，竟然已經是紫級了，難怪敢去叫板聖魔殿。」
凌瀟沒有閒工夫和盤螭魔尊瞎扯，開門見山道：「你說你要幫我對付聖魔殿，有什麼條件，說吧。」
盤螭魔尊也是個直來直去之人，也不繞什麼彎子：「我幫你對付聖魔殿，你幫我一起對付那個萬妖島的使者。」
「萬妖島的使者？」凌瀟臉色微微變了變：「就算你不來找我對付那混蛋，我也要動手的。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給個足夠讓我相信的理由。我要做的事情太危險，不敢隨便相信任何人，還望閣下見諒。」
萬妖島使者的事情，要不是唐影影告訴凌瀟，凌瀟根本就不知道萬妖島還有這麼一種傳統。盤螭魔尊竟然要對付那個來自地魂界的傢伙，這讓凌瀟不得不有所警覺。
誠如他自己所說，他要對付的敵人太可怕，他不想有任何閃失。選擇合作對象，他自然也是要選擇靠得住的。
「哼，就算到了紫級，你這個疑心極重的傢伙還是這副德性！」盤螭魔尊冷哼了一聲：「唐影影應該有和你說過，上一任的祭品是誰。」
在凌瀟錯愕的眼神之中，盤螭魔尊緩緩說道：「是的，妖主的妹妹，唐影影的三姨，正是我的妻子燕寒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