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命魂界(二) 第116章 逐出師門 文 / 涅槃之舞
凌瀟這一夜睡得特別香,就連那個蕭北珉也沒有打擾凌瀟的美夢。
又是新的一天,黃昏。
凌瀟剛剛和新人弟子們胡天謅地完,剛走到房間門口,一名比他入門早的北珉派師兄鍾衡一臉急色:「凌瀟師弟,師娘病得厲害,師父找你過去看看。」
一提起師娘,凌瀟心裡頭直打鼓。不過既然是師父找他,他自然是要去的。
凌瀟琢磨著,成氏這次的病,估計是上次那心結沒有打開,心裡頭一直惴惴不安,這才會久郁成疾。
雖然凌瀟發過誓,這輩子再也不去師娘房間,不過有鍾衡陪著,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
沒有想太多,凌瀟和鍾衡兩人一同趕往了成氏的房間。
「師父,師娘,我們來了。」鍾衡在門外喊道。
門裡頭傳來了成氏虛弱的聲音:「進來吧……」
凌瀟心頭升起一陣警覺:「師娘,師父呢?」
「你師父……他去給我弄點……吃的……咳咳……你們進來吧……」成氏的聲音聽起來真的病得不輕了。
要說這師父去給師娘弄吃的,凌瀟完全相信。
這師父對她好得沒話說,要是讓其他人去弄,說不準師父還不放心呢。
既然鍾衡在身後,凌瀟也就不怕什麼,推門而入——
「啊!」成氏突然尖叫起來,凌瀟腦袋一蒙:這又怎麼回事?
只見成氏正躲在浴桶之內,香肩半露,一臉驚恐地大聲叫道:「凌瀟,你幹什麼?」
「該死,又上了這女人的當!」凌瀟一頭衝了出來,剛好迎面撞上了臉色鐵青的成乾泰。
凌瀟結結巴巴地解釋道:「師父,您聽我說……」
成乾泰聲音沙啞,目光極似六月飛霜:「有什麼事情,到北珉派列祖列宗面前說吧!」
北珉派的靈堂之內,凌瀟跪在了一大排的靈位跟前,等著成乾泰對他的處置。
他相信,成乾泰會給他解釋的機會。
只要有機會解釋,凌瀟自然有辦法能夠洗脫嫌疑。
那大大小小數十個靈位,像是一雙雙眼睛,嘲弄地看著凌瀟這個傻子。
最中間那塊最大的靈牌之上,赫然寫著蕭北珉的名字。
這回,凌瀟算是正式確認了自己夢中的那個白衣中年人,的的確確是自己的祖師爺蕭北珉。
成氏的眼睛哭腫得像桃子,要說多可憐便有多可憐。
成瑜和李元煥分別站在成乾泰的兩旁,用實在難以理解的目光看著凌瀟。
作為證人的鍾衡一臉正色,站在了李元煥旁邊。
此事醜得厲害,知道的人當然不宜過多,也就這麼幾人來到了靈堂。
成乾泰向北珉派各位列祖列宗上了三炷香之後,轉過身來,冷冷道:「凌瀟,我準備逐你出師門。在這之前,我想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凌瀟忙道:「是鍾衡師兄告訴我師娘病了,您找我過來替師娘看看。誰知一走進去就發現師娘在洗澡……」
「一派胡言!凌瀟啊凌瀟,到現在了你還滿口胡話,睜著眼睛說瞎話!你師娘身體是不好,可還沒到要找人看病的程度!我根本沒找過你!」成乾泰最為氣憤的地方是凌瀟竟然撒謊撒到了自己頭上來了!
凌瀟連忙指著鍾衡說道:「師父不信,盡可問鍾衡師兄,他可是我們北珉派出了名的老實人!」
鍾衡朝著成乾泰認真地說道:「師父,我沒找過凌瀟師弟,我是剛好路過那裡……」
一聽到鍾衡此話,成乾泰氣極而笑:「凌瀟,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凌瀟放棄了最後一絲想要辯解的念頭,自嘲地一笑:「北珉派出了名的老實人,嘿嘿!我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想不到我沒上,卻是有人上了啊!」
凌瀟這話說得極其隱晦,成瑜和李元煥自然是聽不懂凌瀟在說什麼,成氏依舊哭哭啼啼,只有鍾衡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很快又恢復成原狀了。
成乾泰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我視你如子,想不到你竟然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情來,滾!有多遠你給我滾多遠!」
凌瀟心中極其寒冷,他估計此刻的師父什麼話也聽不進去了,難道真的要凌瀟拿出證據,撕破臉皮,讓自己師父連最後一絲男人的自尊都沒有了麼?
不行,凌瀟做不到。
就算成乾泰真的把自己掃地出門,凌瀟也絕對不會做出傷害成乾泰的事情來。
這是除了父親以外,第一個視他如子的男子。凌瀟絕對不忍讓他再受到傷害。
反正自己是個容易受傷的男人,這傷受著受著啊,也就習慣了。
凌瀟嘿嘿笑了兩聲,那聲音中的寒冷,在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能感覺得到。
「師娘啊,我現在就要滾出北珉派了,只是,在此之前,你敢不敢對著自己的靈魂發誓,這次的事情完全是凌瀟一人的混蛋行為,您沒有任何構陷的責任?」
「夠了!」成乾泰一聽,氣得滿臉煞白:「馬上給我滾!」
李元煥忙勸道:「師父,或許有什麼誤會……」
「就讓姨娘發個誓,如果沒做過,怕什麼!」成瑜忽然開口說道,她的目光直視著成氏,彷彿想要直透成氏的心底深處。
「發誓就發誓!」見李元煥和成瑜都幫著凌瀟,成氏一發狠,咬牙道:「我成氏潘秀以靈魂名義發誓,今日此事,皆由凌瀟逆徒而起。如果我潘秀有任何構陷之責,叫我成為千人騎,萬人*的賤貨,不得好死!」
這誓言發得極重,重得壓得成乾泰都快喘不過氣來。
成氏明明知道成乾泰視她如寶,也視她如禁臠,這個誓言,明顯就是要了成乾泰的老命。
凌瀟朝著成乾泰磕了三頭響頭,一臉無悲無喜:「師父,這是瀟兒最後一次這麼稱呼您。既然北珉派容不下我,我只能離開,還望師父您多保重。從此以後,我和北珉派恩斷義絕,再無瓜葛。就此告辭!」
凌瀟站了起來,冷笑著看了鍾衡和成氏一眼,再無他話,轉身離開。
成瑜也不管成乾泰的臉色如何,連忙跟在凌瀟後面追了出去。
李元煥也很想追出去,可是看師父那十分難看的臉色,不由地怎麼也挪不開那腳步。
當凌瀟的身影在靈堂的大門處消失之時,成乾泰心上的某個角落像是被人剜下了一塊肉似的,極疼極疼。
「煥兒,往各門派發帖,將凌瀟從我北珉派除名!」成乾泰的雙手緊緊地抓握著靈牌桌上的布,彷彿想要將它抓碎了似的。
「這……」李元煥遲疑了一下,然後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遵命,師父。」
凌瀟悄悄地離開了北珉派,沒有引起任何的騷動。
他剛剛走到半山腰,成瑜便追了上來。
「你來幹什麼?」凌瀟沒好氣地問道。
成瑜很是認真地問道:「你明明知道沒有什麼可以挽留的餘地,為什麼硬要逼著那女人發重誓?那樣只會讓我爹更加厭惡你。」
凌瀟嘿嘿笑著,笑得成瑜渾身毛骨悚然:「我只是想證明一下,以靈魂名義發出的誓言,到底有沒有效果,會不會遭到報應。」
成瑜以為凌瀟想要用這種方式來洩憤,心頭沒來由地一軟:「算了算了,隨便你吧……」
凌瀟忽然轉過身來,雙手緊緊地抓著成瑜那柔弱的雙肩,兩眼惡狠狠地盯著成瑜的眼睛:「那天,其實你早就到了外面,一直在偷聽,是麼?」
成瑜沒有躲避凌瀟的目光,兩人四目緊緊相對:「是的。所以我不相信,你會去偷看那女人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