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命魂界(一) 第22章 毒如蛇蠍 文 / 涅槃之舞
洛商連看都沒看肖章一眼，冷冷道：「你要留下他便留下，關我何事？他本來就是你們北珉派的人，他硬要來抱我大腿，我有什麼辦法？哼！」
洛商大袖一甩，帶著陽泉派眾弟子一併離去。錢桂和陳濤二人朝著成乾泰陪笑了兩聲，也迅速帶著弟子離開。
肖章失魂落魄地站在原處，像個傻子似的反覆呢喃：「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直到半晌，肖章這才反應過來，撲通一聲朝著成乾泰跪下：「師父，饒了我吧！」
出乎意料之外，成乾泰並沒有大發雷霆，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告訴我，為什麼要背叛北珉派？難道我這個當師父的虧欠了你什麼嗎？」
肖章慢慢地冷靜下來，接著滿臉怨恨地說道：「師父啊，我替你鞍前馬後地做事，你對我卻是始終不予栽培。以前有個李元煥，現在又有個凌瀟。要說李元煥是你的首徒那也就罷了，可這凌瀟，他只不過是北珉城一個小混混而已，他哪裡比得上我了？只因為他會煉藥，會賺錢，師父就對他那麼好，忘了我也為門派做過貢獻，師父偏心啊！」
成乾泰異常地平靜：「好吧，就當作是我虧欠你的，我不廢除你修行，你自個兒另投門派去吧。」
「師父……」肖章略帶著有些意外地看著成乾泰，想了想，最後朝著成乾泰磕了三個響頭：「師父，那徒兒就此告別了！」
除了凌瀟，沒人注意到肖章磕下頭時的眼神。
磕完頭之後，成乾泰快步朝著北珉派門外飛奔離去。
在肖章離去起身之時，凌瀟朝肖章的方向輕輕地甩了甩沾了灰塵的袖子。
直到肖章不見了蹤影，凌瀟這才搖了搖頭：「蛇蠍之心的人，比真正的蛇蠍更可怕。師父呀師父，這種忘恩負義的人多了去了，你實在不應該放了他的。」
北珉派更高的後山之中有一泓山泉，終年流水，即便是寒冬，那兒的水也不會結冰。
這處山泉便是整個北珉派的水源，日常用水和飲用水都是取自這兒。
滿臉猙獰的肖章出現在這處山泉旁邊，手上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刀身上滿是鮮血，刀尖上的血一滴一滴地往地上滴落。
十個守護著水源的北珉派弟子倒在了血泊之中，屍體瞪大著眼睛，彷彿不相信自己就會被一個朝夕相處的同門砍於刀下，甚至連預警信號都沒來得及發放。
「逐我出師門？哼哼，我就毒死你們！」肖章從兜裡拿出一個小瓶子，瓶塞輕輕一拔，一縷黑氣便從這瓶子裡冒了出來。
明顯是劇毒。
正當肖章準備把這小瓶子倒到山泉之中時，一條影子閃過，迅速地奪下了他手中的瓶子。
「凌瀟，是你！！！」肖章緊緊地咬著牙齒，彷彿想要將自己的牙齒咬碎了一般。
凌瀟聞了聞這瓶子裡發出的氣味兒，很是無所謂地說道：「竟然能搞得到這種幾乎沒什麼氣味的斷魂香，誰還真是捨得讓你這廢物來投毒。」
「你說誰是廢物！」肖章氣得七竅生煙，「廢物」這兩字是他的心病，雖然除了凌瀟，沒人罵過肖章是廢物。
可他這種看起來極度自負而骨子裡極度自卑的傢伙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是廢物，被凌瀟罵廢物，就等於揭了他的傷疤。
被揭了傷疤的後果，那便是肖章憤怒地舉刀朝著凌瀟砍去。
砰！兩人身體一交錯，一道黑光和一道白光同時閃過，接著肖章來了個平沙落雁式，飛了出去。
肖章那把刀在他飛出的同時，化成了無數白色的粉末。
一招，刀碎，人飛！
「哇……」肖章狂吐了兩口鮮血，用手捂著有些深陷的胸口：「我竟然……在你手下……過不了一招……」
凌瀟嘿嘿一聲陰笑：「要不是想讓你死得更明白一些，你此時已經不能說話了。」
肖章眼睛一瞪：「你想讓我知道……什麼？」
凌瀟滿臉的笑意讓肖章從頭冰冷到腳：「其實，唐影影真的是個女妖。不過，我可以煉製轉魄離魂丹，能遮掩所有的魂魄之力和屬性，別說是那三個賊心不死的傢伙看不出來，只要唐影影堅持服藥，沒人可以看出她是女妖。」
「你……」肖章還想問凌瀟些什麼，陡然間發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驟然變得冰冷，連說話都說不出來了。
凌瀟一臉悲天憫人，可是落到肖章眼中，凌瀟這悲天憫人絕對是一個十足惡魔的鱷魚眼淚。
「你是不是想問，我怎麼找到這兒的？你的身體又怎麼突然間動不了？」凌瀟將臉湊近到肖章面前，直視著肖章的雙眼：「我在你身上灑了些毒粉，我聞著這藥味兒找到你。好了，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可以去死了。」
卡嚓一聲，凌瀟十分乾脆地擰斷了肖章的脖子。
肖章歪著腦袋，滿嘴是血，那張猙獰可怕的臉上，一雙死魚眼直視著前方，不知道想要看到什麼。
「唉！」凌瀟輕歎了一句：「都是同門，何必呢？」
不一會兒，北珉派眾人忽然看到山泉方向發出了求救信號，成乾泰和李元煥大驚，率先衝在前面，趕到了山泉旁邊。
等著他們的，便是站著的凌瀟和地上的十一具屍體。
李元煥驚愕不已：「凌師弟，你剛才說心情不好想出來走走，你這是……誰殺了這些師弟！？」
成乾泰觀察了一下地上的屍體，又看了看肖章，一臉悔恨：「都是為師的不對，害了你們……」
聽成乾泰這麼一說，李元煥馬上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悲慼不已。
等到眾師兄弟一齊趕到，所有人都只是默默地圍在這些死去的十個師兄弟四周，低著頭，一聲不吭。
凌瀟面無表情，可是他的心，似乎有些疼。
他終於有些明白，為什麼以前他看別人給親人好友送葬的時候，哭得死去活來了。
那時他是看客，而現在，自己身處其中。
「別人的生死，與我無關。我只要我自己身邊的人好好活著。」這是凌瀟第一次有這種清晰的念頭。
這十個死去的師兄弟進行了簡單的火葬，成乾泰則把賺來的那兩成利潤全部分給了那十個師兄弟的家屬。
同時，每一個北珉派弟子都拿出了一份心意，一同分配給這些受難師兄弟的家屬。
雖然因為死去親人而悲痛，可是成乾泰給足了他們普通人家一輩子都花不完的財富之時，他們甚至還有些感激成乾泰。
人命賤如草，有這麼多晶石的撫恤金，他們已經非常知足了。
安排好這些事情之後，成乾泰重新整頓了一下北珉派，守護水源的人手還是十個，不過多加了凌瀟和李元煥。他們兩人每人一天輪流著去那兒領班。
關於唐影影的身世，凌瀟聲淚俱下地痛斥了自己偷偷去喝花酒的罪行，並保證下次不再犯。
見唐影影被人像動物一樣賣著，一時可憐，他就把唐影影買了回來。
至於價格，凌瀟把四百黃晶石說成四百橙晶石，四百橙晶石的來源又是一項罪行：上次煉藥的時候，他偷藏了一些赤魄丹。
成乾泰哭笑不得，大罵了凌瀟兩句，便讓他滾蛋了。
很快，落風谷新人大賽的日期便到了。
「走吧。」成乾泰帶著凌瀟、李元煥和成瑜以及十來個弟子一同出發前往落風谷。
當然，成乾泰帶上了他的寶貝老婆成氏，凌瀟則是帶上了自己聊人生談理想的最好對象，唐影影。
比較出乎凌瀟意料之外的，唐影影和成瑜十分聊得來，對誰都一臉不屑的成瑜對唐影影就像是對自己的親妹妹似的。
不僅僅微笑以對，還整天幫唐影影打扮，給唐影影買新衣服穿。
現在的唐影影看見成瑜比看見凌瀟還要親，惹得凌瀟大為嫉妒。
而成瑜則是整天似有心似無意地說上一兩句凌瀟的壞話，叫唐影影不要被凌瀟教壞了。
唐影影只是咯咯直笑，除了說瀟哥哥是好人以外，不多說其他。
就這麼一隻十幾人的隊伍從北珉派出發了，誰也不知道，等待著他們的會是什麼樣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