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命魂界(一) 第16章 師徒夜談 文 / 涅槃之舞
兩人剛剛衝到凌瀟他們面前十幾米處，正準備衝殺出一條出路，那血屍毒剛好發作，停頓了片刻。
就是這麼一剎那的工夫，王霸天正好也衝了上去，一拳轟向了周恆。他早上被周恆打得沒辦法還手，現在仇人相見，格外眼紅，正好出這口惡氣。
只聽見啪的一聲，然後便是周恆的一聲慘叫，整個人倒飛出了十幾米，摔到一大堆兵器之上。
運氣極度不好的周恆剛好碰上一截埋在地上只露出槍尖的槍上，槍尖直刺後心，噗哧一聲，周恆便一命嗚呼了。
王霸天驚訝地看著自己的那個拳頭：「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魔魂師程耀也不好受，所幸的是，衝在最前面的是等級比他低一級別的成瑜。
雖然被成瑜的寶劍劃了幾道口子，畢竟沒傷到要害，他仍然有著可以逃跑的實力。
見周恆一下子便死翹翹了，程耀更是無心逗留，閃開成瑜幾劍之後，便朝外衝了出去。
迎接程耀的是北珉派和陽泉派百餘名橙級弟子的圍攻。
這些弟子被凌瀟加了神行符，個個手腳輕靈，更兼百人圍攻一人，那高昂的鬥志可謂是直上雲霄。
程耀被眾人圍住，漫天都是帶著橙色魄力的攻擊，弄得他連眼珠子都變成了橙色。
就算是級別高一級，也休想打贏一百個低一級的敵人。
「可惡啊！想要殺我，我就拉你們給我當陪葬！」程耀大吼一聲，頸上魂鏈暗黃*色的魂石光芒暴漲！
凌瀟見過七魔老祖自爆魂鏈，馬上反應過來：「這傢伙要自爆魂鏈！快閃開！」
被凌瀟這麼一吼，反應快的馬上溜之大吉，閃得遠遠的，可仍有一小部分人竟呆在了原地，手足無措。
「一群蠢貨！」一想到七魔老祖自爆時死去的那些人，凌瀟惡狠狠地在心底罵著，腳下卻是一動，持著黑掃把砸向程耀。
凌瀟竟然是想要在程耀自爆之前將他給殺了！
已經躲到遠處的成瑜萬萬沒想到，凌瀟竟然還往上衝。
「這個笨蛋！」她雖然罵了凌瀟一句，不過臉上卻掩不住擔憂之色：「花了我爹那麼多晶石，你可不能這麼死了！」
剛好在凌瀟掃把砸落下的那一剎那，「轟」一聲，程耀的軀體爆了開來，一團黃*色的魔魄之力綻放而出！
「我要死在這兒了嗎？」凌瀟眼前一片暗黃色的光芒，心中卻是一片雪亮：「我不甘心啊！如果上天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衝上來了……嗯？」
凌瀟眼前黃色的光芒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看了看左右，那些沒來得及逃跑的同門個個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和他一樣，一臉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瀟兒，你太胡鬧了！」成乾泰嚴厲的聲音從凌瀟身後傳來，凌瀟卻是心頭一暖，連忙回頭喊了一聲：「師父！」
成瑜恨恨道：「沒本事就別逞英雄！」
成乾泰哼了一聲，不再理會凌瀟，轉身看著王霸天，一臉陰沉：「貴派為什麼這麼多弟子在我北珉派境內？」
王霸天紅著臉說道：「上次我們在北珉城看上幾位飄紅院的姑娘……」
凌瀟暗暗冷笑：集體嫖妓？這麼蹩腳的借口也能找得出來，哼哼。
別說凌瀟都不信，成乾泰也信。倒是成瑜啐罵了一句：「一群流氓！」
成乾泰擺了擺手，示意成瑜不要多嘴：「王師侄，我的大弟子李元煥這時想必已經到達貴派了，你們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早上貴派洛掌門定會來接你們回去。」
「謝過成掌門。」王霸天恭敬地朝著成乾泰施了一禮，帶著眾師弟退了下去。
「眾弟子都回去休息。」成乾泰甩袖轉身離開：「瀟兒，你來藥材庫一趟。」
「是，恭送師父。」眾弟子一齊朝著成乾泰施禮，只有凌瀟和成瑜跟在了成乾泰身後一起離開。
三人一同來到了北珉派大廳，成乾泰忽然說道：「瑜兒，你阿姨給你帶了些好東西，你去我房間一趟。」
成瑜目光一寒，抿了抿嘴唇，老半天才擠出一個字來：「好。」
凌瀟早就聽看門的那兩個小子小四小五說過，現在的掌門夫人並不是成瑜的生母。
原先的掌門夫人剛生下成瑜沒多久便被魔魂師殺了，現在這掌門夫人是成乾泰的第二個妻子。
成乾泰一直視若珍寶，可是成瑜並沒有什麼好眼色給她後媽看，兩個女人之間的關係並不好。
成瑜忿忿不平地離去之後，成乾泰用精神力掃視了四周，發現並沒有什麼人之後，這才語重心長地朝著凌瀟說道：「瀟兒，難為你有這份心思。」
凌瀟故作聽不懂成乾泰的話：「師父您在說什麼呢？」
成乾泰捋了捋頜下短鬚，呵呵笑道：「你還和我裝糊塗呢，要不是為了救那些來不及逃跑的同門，明知道有危險，你還會這麼奮不顧身地衝上去？」
凌瀟嘿嘿乾笑兩聲，沒有說話。
不過，成乾泰很快就變得滿臉嚴肅：「瀟兒，實話告訴我，你為什麼殺起人來毫無顧忌？我聽元煥給我傳來的信息，說你一掃把將一個魔魂師的頭給掃爆了。要是換成其他弟子，第一次殺人絕對不會像你這般狠辣！」
凌瀟臉上仍掛著笑容，只不過那笑容十分僵硬。
成乾泰的問話讓他想起了小時候那段日子，和野狗奪食，偷吃墳墓前的祭品。
有時候餓得慌了，還偷偷將屍體挖出來，把屍體身上和棺裡值錢的東西盜走，用來換取食物。
墳墓中各種各樣死法的人都有，見慣了死人的凌瀟早就不懼死亡。
在他看來，人死了不過是眼睛一閉不再睜開而已，何種死法都是死，沒什麼兩樣。
不過，當凌瀟在北珉派呆了將近半年，雖然有些人仍然看不起他，但還是有不少人慢慢地接受了他，他已經下意識地將他們看作是自己的家人。
其他人死再多都不關他的事，但凌瀟絕對不願意自己家人死在自己面前。
凌瀟將自己兒時的往時稍稍和成乾泰講了一下，說到動情之處，凌瀟還硬逼著自己掉下一兩滴眼淚。
成乾泰聽了之後，憐憫之心大起：「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好啦，以後有師父和北珉派在，你就不用再過那種日子了。」
凌瀟一臉感恩戴德：「從小到大，師父是對我最好的人了。」
成乾泰點了點頭。雖然剛開始他並不喜歡這個看起來就是個乞丐的弟子，不過現在的凌瀟外貌氣質已經變了許多。
再加上他花了好多心思在凌瀟身上，凌瀟這小子又懂事，成乾泰不知不覺發現，自己已經把凌瀟和李元煥放到一起看待了。
「好了，你也去休息吧。」成乾泰道。
「是，師父。」凌瀟鞠了一躬，正準備退下，成乾泰忽然想到了什麼事情，問了一句：「瀟兒，你是怎麼知道那兩個傢伙要來北珉派？」
凌瀟心頭一沉：「果然還是被師父發現了！」
他怎麼敢告訴成乾泰，自己用七魄魔鏈上英魄魂石中的能力，召喚魔魂，控制住一具魔魂師的屍體，偷聽了那兩個傢伙的談話！
不過，凌瀟還是一臉鎮定地答道：「師父，徒兒的精神力很強，能感覺到這兩個不懷好意的傢伙在外面轉來轉去。」
凌瀟把一切歸結於自己的超強精神力，成乾泰也不好再追問下去，只得任由凌瀟離開。
一陣不知道哪裡吹來的冷風刮過，大廳內只剩下成乾泰獨自一人喃喃自語：「魔魂師竟然知道結界的能源之泉就在我北珉派，連神魂師門派也都覬覦這個能量之泉，看來，以後的日子不太平了……」
成乾泰走出大廳，面對著黑暗的天空，仰天長歎：「北珉派的列祖列宗，我成乾泰並沒有那麼強的能力，為什麼，為什麼要留下這麼大的一個擔子給我？」
又是一陣冷風吹來。
夜，很靜，很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