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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命魂界(一) 第1章 七魔老祖 文 / 涅槃之舞

    烈日炎炎,陽光灸烤著大地,熱氣騰騰,天地之間仿似一個大蒸籠。

    北珉城城西座落著一間裝點得紅紅綠綠的大建築,在強烈陽光的照耀下,隱隱散發出一種令人不適的氣味兒,彷彿像是什麼東西腐爛了似的。

    建築物的正大門牌匾上寫著「飄紅院」三個金黃大字,牌匾上的上方掛著一朵紅得刺眼的布花。

    此時,關閉著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從裡頭走出一個滿臉堆笑的年輕人。

    這名年輕人穿的衣衫還算是湊和,只是那灰暗的色調讓人覺得,這身衣衫不知道多久沒洗過了。

    一隻五指塗著紅色指甲油的光潔手臂伸出,有氣無力地將門關了起來。

    只見這名年輕人剛剛踏出飄紅院幾步,不自覺地用食指在鼻子下來回搓動了幾下,那張笑臉隨即就變得格外陰沉。

    「小人報仇,十年不晚!該死的老鴇,竟然又少給了我一百紅晶石!等老子有錢了,把這座飄紅院買下來,就讓你這老鴇去接客,一天接一百個壯漢!」

    這名少年名叫凌瀟,是個孤兒,十四歲以前以乞討為生。

    後來不知道得了什麼因緣際遇,讓他學會了煉製一種只有那種尋花問柳和「體質虛弱」的男人才需要的特殊藥丸。

    從那以後,凌瀟就開始了和飄紅院的生意往來。

    凌瀟鬱悶地往家裡走,走到大街上之時,他發現,大街上的人比他剛才來的時候多了起來。

    「那個穿藍衣服的大塊頭,不是我們北珉城後山北珉派的神魂師麼?平時來我們北珉城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今天在這些傢伙面前怎麼變成了個孫子?他們肯定是比北珉派還要厲害的神魂師!」

    看著這傢伙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凌瀟心中暗暗想著,要是自己也是厲害的神魂師,一定要讓那傢伙給自己端洗腳水。

    神魂師和魔魂師統稱鏈魂師,是這個世界上的強者,他們高高在上,以統治者的姿態統治著普通人。

    凌瀟聽人說過,高級鏈魂師揮手之間便可以開山填海,厲害得很。

    所謂的神魂師是因為他們自詡為普通人的保護神。

    而魔魂師則是平民的屠夫,惡魔的化身。

    「北珉城的居民們聽著,有一魔頭躲進了北珉城,請所有北珉城的居民立刻離開,否則,生死自負!」

    天上傳來了一陣陣渾厚悠長的聲音,凌瀟聽在耳中,便覺得這聲音給人一種居高臨下、不容置疑的感覺。

    「有魔頭?要離開北珉城?」凌瀟馬上想起了藏在家中床底下土坑中埋的東西,望著一群群嚇得尖叫連連、朝著城外爭先恐後離去的人們,他咬了咬牙,仍自朝著自己家中迅速跑去。

    北珉城外的上空懸浮著一顆體表猶如干皺樹皮的巨石,在它的下方,懸浮著數以萬計的神魂師。

    這些神魂師脖頸上都掛著項鏈,那項鏈上的寶石閃閃所光,黃色、綠色、青色光芒從寶石中升騰而起,朝著這顆巨石飛去。

    那顆巨石不停地吸收著這些光芒,迅速開始異變。

    嗡!石頭體表的干皺皮一層層脫落,露出了一顆巨大的眼球!

    那顆眼球散發出一大片和太陽光一樣顏色的光芒,悄無聲息地灑在每一個出城之人的身上……

    ***

    「砰」一聲,凌瀟一腳踹開了自家那已經破得不能再破的門,大氣都來不及喘一口便衝了進去。

    驀地,一陣如尖刀直接刺進大腦般的劇痛讓凌瀟捂著腦袋倒地大叫一聲:「啊——」

    「嗯?!竟然沒死?」一聲輕微的驚訝聲從凌瀟家中的某個角落傳來。

    凌瀟滿頭是汗,臉色蒼白,剛才那一下刺痛幾乎讓他喪失了全身的力量。他有氣無力地抬起頭,朝那方向望去。

    一名渾身是血的黑袍乾瘦老者正好奇地盯著自己看,凌瀟見這老者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不禁有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想到剛才大腦那可怕的刺痛,他就算是再白癡也知道,眼前這老者便是那威嚴的聲音所說的那個人,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魔頭?!竟然躲在我家裡!不會吧?為什麼我凌瀟平時賭錢的時候運氣都沒這麼好!?」

    老者忽然間喃喃自語:「神魔雙魂……原來是神魔雙魂,不知道為什麼,還有這麼強的精神力,這就難怪了……」

    凌瀟根本就聽不見老者在低語著什麼,只是雙眼一直盯著這名老者,就像是受了傷的野獸望著獵人一般。

    好像是感覺到了凌瀟的目光,老者抬頭望著凌瀟。那對深邃的眼神,猶如一對利劍一般,彷彿要刺穿凌瀟的心似的:「小傢伙,全城的人都逃了,你為什麼不逃?」

    即便是心中害怕、惶恐、怨恨,凌瀟的臉上依舊擠出了一個如春風般的笑容:「聽說有魔頭來了,我是個窮人,存點積蓄不容易,回來收拾下家當再跑。老人家,您是誰?怎麼會在我家裡?是不是因為魔頭來了走不動了嗎?」

    老者他捂著胸口前偏離心臟左一寸的傷口,閉目呻*吟了兩聲:「給我倒碗水。」

    凌瀟用食指搓了搓鼻子,起身走到桌子旁邊。他右手拎起水壺,左手拿過一破碗,將水倒進碗中倒得滿滿的,拇指緊扣著碗口,將碗遞了過去:「老人家,喝水吧。」

    老者緩緩睜開眼睛,面無表情地看了凌瀟一眼,接過了那碗水。

    凌瀟雙眼緊緊地盯著老者,用舌頭舔了下嘴唇,艱難地嚥了一口口水,喉結動了動。

    老者二話不說,將那碗水一飲而盡,凌瀟如釋重負,用他那髒兮兮的袖子擦了下額頭上的汗,將破碗從老者手上接了過來。

    「這毒藥配製得不錯,是你自己配製的嗎?」老者忽然開口說著,臉上露出欣賞的笑容。

    這笑容落到凌瀟眼中,卻像是惡魔的微笑。他雙手一顫,本能地抓住差點兒脫手的碗:「老人家,你說什麼呢?」

    凌瀟一臉無辜地望著老者,彷彿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要是換成了別人,反而會覺得自己冤枉了凌瀟而感到不好意思。

    可惜,凌瀟碰上的這老頭子不是一般人。

    老者冷笑道:「小子,少給我裝!給你兩條路,一條是死路……」

    感受到那老者身上的凌厲殺氣,凌瀟連忙大聲叫道:「我選第二條!」

    看著老者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好像知道凌瀟一定會選第二路一樣。

    凌瀟忽然間覺得,自己還是上了大當,選了一條看似活路的不歸之路。他有些瑟縮地問道:「第二條路是……什麼?」

    老者淡淡地說道:「第二條路簡單,是那就是你當我七魔老祖的徒弟,替我報仇。」

    凌瀟心中憤怒地咆哮著:我了個去!你這老魔頭現在收我當徒弟,我還不被外面那些神魄師大卸八塊了麼?就算要死,你這老東西自己去死好了,幹嘛還得拉我當墊背?

    見凌瀟猶豫了一下,七魔老祖冷哼一聲:「怎麼?不願意麼?」

    「怎麼就毒不死你這老東西!」凌瀟在心中不停地問候著這老魔頭的無數代祖宗,外加全家所有大小老少的女性。

    當然,即便有千個萬個不願意,凌瀟也不會寫把那些不願意寫在臉上,而是急忙將所有的笑容都堆了起來:「哪裡會不願意?師父這麼厲害的前輩高人收我當徒弟,我求之不得!不知道小子我有什麼地方讓您老看得上眼……」

    七魔老祖嘿嘿乾笑道:「無恥、狠毒、虛偽加陰險,這是老祖我收徒的四大標準,哈哈!」

    凌瀟在心中翻了無數個白眼。自己有那老東西說得那麼不堪麼?要真有這麼不堪,還不是被你這老怪物給逼的。

    不過,既然這老東西都這麼說了,凌瀟只得很是「隆重」地磕了三個頭:「徒兒拜見師父。」

    一邊拜師,凌瀟心中卻是在不停地打著小九九:「算了,先答應他。不答應他馬上要死,答應了他還可以多活一會兒。能活一時是一時。等這老東西兩腿一蹬,我便去那些神魂師面前懺悔,說我是被逼的,他們想必不會跟我這麼一個普通人過不去。」

    凌瀟正自想著,七魔老祖手心忽然青光一閃,朝著他的頭頂猛按了下去。

    嗡!

    凌瀟只覺得腦中一陣天旋地轉,古怪的力量從七魔老祖手上傳出,源源不斷地衝進他的身體內每一個角落。

    「啊!」陣陣如刀割肉一般的刺痛從凌瀟身上傳來,折磨得凌瀟死去活來,又死去,又活來。

    等到這如凌遲一般的痛楚過後,凌瀟忽然間覺得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條項鏈。那條項鏈上串著七顆閃著灰暗色調光芒的寶石,無數的黑氣繞著這顆寶石氤氳運轉。

    凌瀟心念一動,一個奇特的空間便展現在他的腦海之中:一處暗赤色的空間內,裝著各種各樣凌瀟認識的晶石、藥材、書,還有他不認識的古怪的金屬和非金屬物質。

    那些晶石的數量和價值,凌瀟估計了一下,按照他現在的賣藥收入,可能他幾十輩子都賺不了那麼多!

    還有這處空間內裝的藥材,都是他以前在那本煉藥書中見過卻被他認為是子虛烏有的東西!

    凌瀟猛吞了一口唾沫,第一反應便是將一個價值一百紅晶石的橙色晶石拿出來。沒有任何先兆的,那顆橙色晶石果然就落入了他的手中!

    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啊。

    「我的……天啊……」凌瀟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聽見自己那殺豬般的嚎叫之後,他知道他不是在做夢。

    狂喜了一陣子,凌瀟這才想起給了他這一切的老者:「師父,您這是……」

    七魔老祖原本還算是矍鑠的眼睛微微一瞇,雖然他的外表看上去沒什麼變化,可凌瀟依然能感覺得到,七魔老祖的生命力正在迅速地流逝。

    「我竟然會有如此敏銳的感覺!」凌瀟暗暗驚訝,這條實際存在於他體內、從外面卻看不見的項鏈,在短短的數秒時間內將他的肉身和精神力量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倍!

    七魔老祖冷道:「沒什麼,這條七魄魔鏈你還喜歡吧?好了,時間不多了,我現在就告訴你,做我的徒弟,你需要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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