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欺世盜名 第二十九章 冰窟寒山 求紅票 求打賞 文 / 蘇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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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得片刻,這雪花魔物已經是把佛圈死死罩住,任憑內間附著在佛光上的魔物消融成了清水,依舊是前赴後繼、源源不斷。遠遠看去,這佛圈竟是被籠罩成了雪球一般,李添一險險有些沉不住氣,要暗中出手助木婉兒等人結尾。
堪堪要出手之時,那佛光之內卻是顯出了異象,只見裡頭傳出幾聲佛號,光環緩緩撐開,朝著前方慢吞吞的移去,此時李添一才看出四人所在之地的蹊蹺來。受得佛光澆融,其下的雪地倒是融化了不少,一窪清水彙集當中,地面頓時露了出來,乃是一塊漆黑的大理石一般的質地。這大理石上銘刻著一些絲絲縷縷的金色線條,線條之上金光流轉,頗為繁雜、晦澀,李添一自然是看不懂個究竟的。
露出的一角之上,那流轉的金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的停了下來,在那金光徹底停止流轉的瞬間,智明、智遠兩個和尚當先散去了佛光,賈旭一手拽住一個,當先躥出,木婉兒坐在傀儡肩頭亦是狂奔追上。說亦是奇怪,這等冰雪魔物似乎是棄了這四人一般,不見追上,自顧自的在原地打著轉兒,那一方黝黑的大理石緩緩的又被覆蓋在了雪花之中。
瞬息之間,四人跑了許遠,在視線之中僅是留下了一串被傀儡踩出的深達小腿的坑洞來。見得如此,李添一亦是順著狂奔而去,其身形堪堪略過四人困守之地,那漫天的雪花魔物又是沸沸揚揚的飛舞起來,雪地之下的大理石上,金光又是緩緩的流轉起來。
走走停停,這時日怕是花了不下一天,智明二人臉色灰敗,顯是佛力虧損,可其二人亦是咬牙堅持,直到了一處碩大的雪山之前才真正的停了下來,一個個皆是盤膝打坐,出了木婉兒依舊是坐在傀儡肩頭四處戒備之外,三人當真是連半點力氣都沒了。
隱藏著身形,李添一倒是比四人早先一步進了這深山之中。這山高達百米,全部被白雪籠罩,一棵棵的大樹凍了個晶瑩剔透,幾處山瀑亦是被凍得如同高懸的鏡片一般。四人坐在的山腳之下,一條蜿蜒曲折的山道覆蓋在厚厚的冰雪之中盤繞著山體朝上蔓延而去。
妖識朝前窺探,李添一緩步前行,這山中一片死寂,連半點生氣都找不到個蹤跡。可這四人到這山中一路可是頗費功夫,自然不會是來看雪景的,思來想去,李添一倒是止住了步子,整個人鑽入了雪堆之中,依舊是打著讓四人打前陣的心思。
不到盞茶的功夫,四人倒是緩緩的沿著這山道走了上來,路過李添一身側的瞬間,木婉兒倒是頗為疑惑的四處打量了幾眼,賈旭催促之下,她搖了搖頭加快幾步跟了上去。
「前面我們可是不好走了,要是黃玄師兄在此,可是要省力不少,那把子巨劍甩開來,當真是威勢駭人,再加上那把凶兵,嘖嘖」
遠處賈旭倒是開聲說道,一路走著一路搖頭晃腦,似乎是頗為遺憾。
「黃師兄到底落到何處去了,這黃天二人怎的都不知道,唉」木婉兒亦是幽幽說道,語氣之中隱隱露出焦急之意。
四人越說越遠,李添一此時卻是未有動彈,其狐嘴一張,吐出一物來,正是那套盔甲。盔甲臨空拼湊頓時化作了一個魔境修士,只是其卻是一片茫然的模樣,頭盔之中兩點紅光散亂飄忽,竟是又活了過來,當真是稀奇。
「你是何人!」
李添一此次倒是未再等這修士發問,自己當先問出。
「飛鸞山林先」
話音雖是低緩,李添一卻是微微愕然,怎的這魔修竟是突然記起了,這飛鸞山又是何處,怎的搜遍記憶亦是未曾聽過。況且這人明顯乃是一魔修,怎的說出的門派與名諱皆是如道門修士一般。
「你是何人」
又是這麼一句,這魔修雙眼似得火光一動也不動的看著李添一,只可惜沒有肉身,只有黑煙滾滾,倒是看不出其表情來。
「巨劍門黃玄!」李添一倒是靈機一動,又把巨劍門的名頭搬了出來。
這魔修看得李添一兩眼,倒是桀桀發笑,那笑聲頗為滄桑,如同從喉間擠出一般,嘶啞無比,「你乃妖道之人,怎的說自己是巨劍門人,這浮雲洞天之中不分妖修、道門,你又怎的要假冒巨劍門人騙區區在下。」
李添一微微一窒,這魔修怎的眼神如此厲害,其低頭一想,頓時是看到自己身下的雙爪,亦是仰頭笑了起來,當即身軀聳動得幾下,化出人形赤身裸.體的站在了雪地之中,一頭的銀髮微微拂動。
「閣下可是稀奇,你一應魔修見得我等,不舉刀殺來,竟是與我細細而談,當真是稀奇,」李添一雙手抱在胸前,這魔修修為不過爾爾,他倒是不畏的。
「魔修浮雲洞天之中,魔修可怎是你所見的這般簡單,」這怪人侃侃而談,「若非是吾輩之人在這之中打出一片地域,你等後來之人又怎能獲得餘蔭。」
這怪人似乎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說竟是不下半刻時辰,所說之事讓李添一亦是大開了眼界。
這林先比之李添一進入這浮雲洞天不知是早了多少年的歲月。當初其進這浮雲洞天之時,這四境乃是融合為一處,魔修獨大,而後這道門修士源源不斷的湧入了此間,與這魔修拚命廝殺,不知多少修士隕落之中不得超生。而林先亦是其中之一,當年其被魔修殘害之後,魂魄被拘束於此,不得擅離,即便是被他人殺死,那魂魄消散得片刻,又會重新凝聚於一處。而此間魔氣充斥,這等修士久而久之皆是喪失了神智,一心只知殺戮不懂其他。若非是這林先所附身的鎧甲接二連三被李添一打散,其恐怕是恢復不得神智,永墮混亂之中。
「可有法助你?」李添一皺了皺眉頭,這林先亦是可憐之人,當即其亦是想到了赤紅劍的那副鎧甲,若是沒有猜錯,定然是巨劍門先輩如同自己一般發現了蹊蹺,於是將鎧甲帶出,將附身鎧甲之人解救了。可話一出口,李添一便覺不妥,這人敢從外界殺入浮雲洞天為這道門後來之人開闢立足之處,又怎會不是剛強之人。
果不其然,其自嘲般的一笑道:「我林先當年不顧生死跟隨道門前輩殺入其中,本是未想生離此地,而後被這魔氣侵蝕,更是對我道門後輩舉刀殺戮,有何面目再見他人,這魔境之中有多少同道如同我一般的境地,我又怎可言獨自逃生。」
沉默得半晌,李添一倒是不知要再說什麼,從內心而言,對於那些敢以自身血肉權當先鋒的道門修士,他亦是十分佩服,見其落得如此下場,當真是暗歎惋惜。
「你走吧」林先語氣低緩,斷斷續續,似乎是痛苦無比,「我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多謝你將我帶入這冰窟寒山,讓這漫天冰雪將我凍結在此,能不再對道門後輩舉刀,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
看著林先緩緩飄開不知要去向何處,李添一對著其背影躬身一禮,這林先當年至少乃是金丹期的修為,可時至今日已是可被賈旭等後學末進舉手投足打個稀爛,當真是淒涼無比。其不僅是想到了靈龍山澗之中的妖修前輩。無論是哪一族,當真是不缺這些為了本族命脈不懈奮鬥之人,如林先這般拋棄了私慾,為了大義捨得一身剮,這一禮他自是當得的。
化出四條狐尾,李添一將自身團團包裹,如同穿上了一襲華麗皮草一般,朝前走去,身後那林先此時盤腿坐在雪地之中,那飛雪陣陣,將其漸漸埋藏,如同一雪人一般紋絲不動。
前行許久,到了這半山腰上,李添一眉頭頓時一皺,前方雪地的路上一堆堆的冰雕四處散亂。散碎的冰雕之上,佈滿了創口,顯然是木婉兒四人一路打將進去的模樣,緩步前行,一團血跡灑在雪地之中,已是被凍成了冰塊,不知是誰受傷。
心憂木婉兒安危,李添一身影連閃,一串殘影之下,沿著山路奔跑得片刻,已是趕上了這四人足跡。
近了一看,賈旭傷身赤裸,一道頗長的創口在其肩胛上十分醒目,一條白色的紗布將其包裹,已是被鮮血浸透。木婉兒倒是無恙,依舊坐在傀儡肩頭,符篆揮灑之下,傀儡身軀靈光四射,一拳打出,定然把一個撲過的冰雕打個稀爛。
這些冰雕倒是頗為脆弱,只是為數眾多,將幾人圍困在當中,而其身軀皆是由冰晶凝成,頗為鋒利,這賈旭便是一時大意受了重創,創口之中寒意陣陣,竟是要透過其血肉將他渾身凍僵一般,只是此時自然沒有那功夫去療傷,只得硬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