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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欺世盜名 第二十二章 屠戮塞北 求紅票 求打賞 文 / 蘇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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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邊剛微微放亮,幾道號角奏鳴聲頓時響起,南門大開之下,一隻臉色疲憊的前軍快步的走入了城內,雖是疲憊可卻是頗為安靜的在城門前的大道上集成了軍陣,可見這柳鳳鳴的治軍之嚴。不多時,幾騎渾身披掛著鎧甲的戰馬當先走入,其中一匹高頭大馬上端坐著一個頭戴鐵盔的女子,看不清長相,只得一雙丹鳳眼露在外頭,自然是柳鳳鳴無疑,而後得幾騎副將跟隨其身後。

    軍師宗正文見得柳鳳鳴進城,趕忙拽了一拽李候的衣袖,無奈之下,李候只得排重而出,身上盔甲嘩嘩作響走至前頭,雙拳一抱道:「末將李候見過鳳鳴將軍!」

    雖說總是在朝中參奏李候,可真正的見面幾天可是第一回,柳鳳鳴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前方的漢子,眼睛倒是一亮,這五大三粗的李候,看起來似乎也並非是草包,看得兩眼,她倒是想起李候之事來。當初在鳳鳴城中李候便是以一己之力挑了整個鳳鳴城的城衛軍,更是累得鳳鳴城中的城衛營營長都換了一個,而後雖是不曾露得鋒芒,不過其接手這塞北之地後,所作所為倒是可圈可點。

    想得一刻,其眼色卻是一冷,原因無他,她腦海之中卻是浮現出另一個名字來,那個名字正是李添一。柳鳳鳴一家上下在趙世皇朝之中為官,自然是滿門忠良,對這皇權更換自然是懂得其中三味,可這家道到了她手中,已是中興之勢,全因她頗為得那先皇趙開先另眼相待,心中自然是感恩圖報,哪知出征之下竟是轉眼間這皇帝老兒便駕崩了。市井傳言雖不可信,可不知怎的矛頭所指皆是一個叫李添一的男人一手促成。細細追查之下,當真是拔出蘿蔔帶出泥,可李添一她自然是找不到在何方的,因此只得對著李候發起難來。

    「李將軍辛苦了,」柳鳳鳴摘下頭盔,一頭長髮紮了個髮髻束在頭頂,短小的象牙髮簪牢牢將其釘住。一張鵝蛋臉上粉黛不施,一雙長眉倒是顯得英氣逼人,此時身穿戎裝,倒是頗有幾分巾幗英豪之氣。

    這小娘皮倒是細皮嫩肉的,要是生生吞吃了,那真是滿嘴留香,李候看得一眼,如此想到。而後猛覺袖口扯動,微微一瞥,身側的宗正文一隻手正是在一下一下的拉著自己的衣服。當即咳嗽得一聲,說道:「征伐穆族,平我塞北之亂,建不世奇功,乃是我李候之幸,何苦有之。末將有幸領得前軍充當先鋒,自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那穆族一個措手不及。」

    這番話乃是等待之時宗正文口述,李候此時說出,雖是一字不差,可到底並非其所想,語氣之中一片懶散,這柳鳳鳴聽了個完全,眉頭皺得幾下,倒是不知該說什麼,只得撥馬朝著營房所在之處行去,遠遠的道:「休整、造飯,午時出發。」

    午時剛過,李候當先而出,其後跟著一千輕騎,一個碩大的李字飄在旗面之中,迎風招展,獵獵作響。出得城門,李候領著前鋒軍,回頭望得一眼,當即是揚起漫天灰塵,朝著這一望無垠的沙漠之中奔去。

    「將軍!將軍!」宗正文乃是軍師,倒是騎馬走在了軍中,那塞北重鎮堪堪消失在眼中,他卻是拍馬追上,更是口中大喊。

    李候策馬停住,站在軍列之中,等其拍馬趕上。

    宗正文來到近前,卻是從懷中掏出一副地圖來,打量得幾眼,見身側的士兵皆是埋頭軀馬趕路,當即賊兮兮的靠得近來說道:「將軍且看,我手中地圖乃是這塞北全境,將軍作了這先鋒,倒是有幾處地方可以去上一去。」

    聽得如此,李候精神一振,朝著這地圖看去,這地圖最下方乃是一排的城鎮,看那地名乃是自己所轄的十數個塞北的城鎮,而望上一點乃是一片黃.色,再望上卻是一片青蔥綠色,那綠色之中偶爾可見一處處的藍色標識的湖泊,這頂端則是連綿的城鎮。

    果不其然,宗正文手指著一個個的湖泊說道:「這地圖乃是私自與穆族通商之人畫下,雖是不甚詳細,倒亦是可看出個究竟的。開國之時開國帝王以一把火把這塞北之外肥沃之地燒成了黃土,而後這穆族經年繁衍方才恢復了生機,可臨近我國邊界之地,無人敢來,久而久之便成了荒漠,這開春之時,那些穆族散兵化兵為民自然是在那湖泊週遭繁衍生息,我等出其不意驟然擊之,自然滿載而歸。」

    沉吟了半晌,這前軍已經走出了頗遠,獨獨只剩餘二人還留在了當下,李候這才道:「此事可為?」

    李添一走時乃是囑咐他,護持趙定坤,無奈之下其留在了凡俗之中,因此受了這管制,此時自然是想得些軍功,讓自己在朝中少些煩擾。可他倒是不笨的,若是冒然衝入穆族腹地,要是被團團圍住,自己手下的兒郎死了個乾淨,到時候他可不好交代。

    「大大可為,」宗正文手指在地圖上緩緩畫出了一條線路來,「將軍領兵正是從這條線路前進,一路之上若是沒有猜錯,路線之西不到二十里便有一個穆族的聚集地,乃是穆爾堆,是中原商戶與穆族交易的所在,我等自可將其攻破。」

    「將軍再看」宗正文手指上劃,落到一處藍色的湖泊之上,「這乃是穆族的一座湖泊,名叫淨烏海眼,其左上不到十里乃是齊蘭朵,可算是穆族之中一座老弱所在的城池,而右上要到那兩百餘里之外才是重兵駐守的樓蘭朵所在。」

    「你的意思是?」李候眉頭一挑,這宗正文說的條理分明,半點不像是倉促得來,一想其大早上竟是消失了好幾個時辰,怕是其父派人將這地圖隨軍送來的。其父老奸巨猾,自然有打算教給這宗正文,他倒是願意聽上一聽的。

    「若是我等直線行走,自可繞過淨烏海眼,直達烏蘭朵,可到時樓蘭朵之中的穆族奔襲而來,又被穆爾堆的穆族切斷了後路,我等前鋒千人怕是要勞命奔波了,可若是先下手為強,屠了這穆爾堆,而後以那劇毒之物沉入淨烏海眼之中,到時我倒要看看這淨烏海眼週遭百里可還有其駐紮之地!而後將軍自可放過幾個俘虜,將我等攻伐齊蘭朵之事散出,暗中取道樓蘭朵,待其中兵力空虛,再將其殺個雞犬不留。」

    「嘶,」李候不禁亦是吸了口涼氣,這穆族雖是人口稀少,一城一鎮中兵不過兩三萬,可婦孺老小可是不少,這宗正文大手一揮便是要把這一城屠盡,當真是心狠手辣,比起自己來更顯大將之風啊。

    日暮之時,李候當先領著一千先鋒話也不說朝著穆爾堆的所在狂奔而去,不過幾柱香的時間,遠遠的便看見一片帳篷林立,其中篝火堆堆,更是可看見帳篷之外的馬欄之上束著十幾匹上好的戰馬,仔細數數攏共怕是不下近百匹。再打量得片刻,帳篷縫隙只見人影閃動,更是可聽見一陣陣穆族歌謠緩緩傳來。

    「殺!」口中輕喝,手勢一打,一千先鋒馬蹄裹布,踏在青黃交接的地面上朝著穆爾堆衝去。

    屠殺,手中的長槍如同蛟龍一般不斷的伸出,一把把的長刀如割草芥一般,將那匆忙之間跑出抵抗的穆族士兵砍了個人仰馬翻,倒是那些穿著華麗,抱頭蹲在地上的商人無人打擾。不到一刻,這穆爾堆之中,帳篷一頂頂被撕裂,正中央堆積的穆族屍體竟是堆出了一座小山。

    「經商的頭頭出來說話,」宗正文見得李候對這些商人不管不顧,思慮得二三,倒是站了出來。

    「軍爺,我等幾個乃是來此經商的,」一個身形臃腫的中年人快步走出,他可是眼睜睜看著自己帶來的一些中原尋常之物被那些士卒翻了個底朝天,更是撒亂一地,當真是心疼不已。這些事物在中原雖是不值錢,可要是送到穆族腹地,那可是能換回好幾箱珠寶的。

    「少說廢話!」宗正文軍威一擺,倒亦是把這些個商戶嚇得渾身一哆嗦,「這穆爾堆裡的守兵,都是在這了沒有,給我仔仔細細的看看,可不能讓其走脫了。」

    看著宗正文手指的方向,這中年人不禁吞了口口水,那些屍體一個個死得淒慘無比,不是沒了腦袋,就是胸膛直接被砍出一個碩大的缺口,那些鮮血、內臟四處流散,噁心無比,本是用過晚飯不久,此時看得一眼,只覺得胃裡一酸,臉色一苦,頓時蹲在地上,背脊弓得像蝦子一般,狂吐不止。他這一吐,那些同樣看過去的隨行商戶亦是連苦膽水都吐了個乾淨。

    「算了,算了,」看著那一灘嘔吐之物,宗正文倒是沒了心思再問,皺著眉頭揮了揮手道:「帶上你們的貨物,趕緊回去,這戰事一起,到時死在亂軍之中可是沒地方去哭了。」

    聽著耳畔的動靜,李候卻是盎然坐在戰馬之上,手中倒提著狼牙棒,有一下沒一下在腿上敲擊著,望著那些橫遭殺戮的穆族士兵,他頓時明瞭了李添一為何不肯帶自己去那道門大會。若是其被道門修士發現,怕亦是要落個身死道消的下場,回憶其李添一走時那雲淡風輕的模樣,心中的憂慮卻是愈發的濃烈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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