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竊世為妖 第二十六章 大展威風 文 / 蘇袖水
秋意重,秋意濃,這鳳鳴城本就是河渠縱橫,花草遍地的所在。無數落葉被這晚風吹拂紛紛揚揚的落入這河渠之中,順著那河渠活水緩緩的散開來,整條河渠變得五彩繽紛,居高俯瞰頓時有如一隻巨大的花蝴蝶。渠水叮咚,微風吹拂,屋簷之上的風景亦是丁玲作響,銀月之下,天地間頓時批上了一層雪白的紗衣,一切頓時模糊起來。那遠處的燈火闌珊卻是在那銀色薄紗之上點綴的燦爛花瓣一般,奪人心弦。
紫霞樓之中,李添一一碗一碗的喝著酒,而那李侯卻是懷抱著一個歌姬,毫不在意的渾身上下的佔著便宜,一雙大手似乎都要融入那歌姬的衣裳內一般。
整個大殿裡,除了些絲竹靡靡與那歌姬銀鈴一般的嬌笑,卻是無人做聲,十來個穿著軍服的漢子在門口占站著,卻是分成了左右各兩團,就這樣看著,而那何田卻是皺著眉拿眼睛不斷的朝著左邊的那一團打著訊號。
而那夏營長卻是帶著他那寶貝兒子戰戰兢兢的跪在紫霞樓的門口,心中已經是連腸子都悔清了,也不知道大殿裡那兩個肆意喝酒吃肉的是什麼人,不但是七皇子派人來接,就連十皇子也是派人供應,一個個都是風塵僕僕的樣子,怕都是一路疾馳而來。而自己的寶貝兒子好死不死的竟然敢得罪這樣的一個人,當真是老壽星吃砒霜了。
「爹,我我們」這夏公子倒也沒草包透頂,看這陣仗自然是知道自己闖了彌天大禍了,平日了囂張的氣焰早就不知道收到哪裡去了。
「你這個孽子,」夏營長也沒有那麼多功夫去說什麼,只能在心裡默默念叨千萬不要拿自己開刀就好了,「閉嘴,好好跪著。」
又是仰頭喝下一大碗水酒,李添一臉上已是一片暈紅,似乎是不勝酒力的樣子,他模樣本來就是俊俏已極,身軀之中又是一股子邪氣,而又時不時冒出一股鴻儒之意。此時滿臉紅暈,倒是讓這些青樓姑娘心中一片熱火,看那神情,似乎就想把自己剝光了再塞入這公子哥懷裡。都說妓.女從良都要找個富商,這公子哥看起來模樣又俊,而且似乎頗有來頭,要是能有得一絲半點的關係,怕是當即飛上枝頭當鳳凰了。一時間,整個大殿的氣氛卻是詭異無比。
「李先生,您看,何時動身去主上轄地呢,主上轄地雖小,不過多年經營,倒也不比此處遜色半分,」何田微微一咳倒是說出話來,只不過他眼神瞄到李侯懷中抱著的那個歌姬幾乎是衣衫半脫的模樣,老臉又是一紅。
「哼,七殿下的莊園雖是漂亮,怎麼又比得上十殿下鎮守的地域,要知道十殿下所鎮守之地乃是號稱塞北江南的定遠城,若是李先生能夠屈駕前往,定是景上添花,」那靠右一堆人正是那十皇子趙恆所差遣之人,也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消息,竟然是與趙定坤派來的人馬不分先後的趕到,此時看這何田張口招攬,頓時也排出了個領頭之人。
那領頭之人卻是一身武者氣息,一雙銅鈴大的眼睛毫不示弱的朝著何田瞪去,一個是為了七皇子,一個是為了十皇子,倒是誰也不怕誰,李添一又不說話,這氣氛又沉悶下去了。
「酒倒是好酒,沒人對飲也是無趣,」過了半晌,李添一緩緩的站起身,當即身邊的兩個歌姬渾身火熱的就靠了過去,看那情形也不知道是她們兩個攙扶著李添一,還是李添一將其二人攏於肋下了。
妖識之中觀察得這一幕的蘇姬卻是一腳把身前的圓桌踢了個粉碎,不過倒是在三樓之上,再說乃是妖力所致,也倒是未曾鬧出多大的動靜。
李侯卻是嘿嘿一笑,抱著懷中的歌姬又是調笑開了,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在角落裡悄悄的說些什麼,不過看那歌姬一張臉紅得似乎要滴出水來,便知是那不登大雅之堂的話語。
「何時動身?」李添一自是知道蘇姬的那番施為,倒是不著痕跡的把那兩個歌姬緩緩推開來,雙目朝著這兩撥人馬看去,「今日已是這般光景了,明日再說吧。」
說到這光景,那何田頓時心中又是一怒,雙眼之中飽含殺意的朝著門外跪著的二人看去,心中暗恨:要不是這個傢伙沒事搗亂,早就將李先生迎走了,哪會碰上這十皇子的手下,不過這十皇子到也是消息靈通,看來得向主上稟報一下了,這十皇子的爪牙怕是早就伸進來了。
「把他們兩個給我拖進來,」在李添一和這十皇子來人的面前,何田倒是不吝於耍耍威風,良禽擇木而棲,自然也要展露下實力,才能讓李添一跟著走,也能讓十皇子派來之人死了心思。當即這何田便下了命令。
「大人饒命,末將末將」這夏營長一看幾個壯漢氣勢洶洶的走出門外,朝著自己父子二人走來,當即心裡一顫,磕頭求饒,只不過這話方才說出一半,老大一個嘴巴子便抽了過來,幾顆明晃晃的牙齒合著那鮮血就吐了出來,半邊臉已是腫得老高。
那夏公子早就嚇得屎尿齊流,一個巴掌下來,頓時就變成了一隻死雞一般,任由兩個大漢從門外一路拖了進來,隨手就扔在了地上,跟他那大汗淋漓的老爹趴在了一堆。
門內倒是比門外暖和許多,不過這夏營長卻是覺得自己彷彿掉入了冰窟裡一般,眼神環顧一圈,卻是一把推開了壓在自己身上的寶貝兒子,連滾帶爬的用膝蓋在地上一路跪行到了李添一身邊,臉上涕淚橫流,一把抱住了李添一的大腿,猛的哭了起來,那個撕心裂肺,一張漏風嘴裡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哼,冒犯七皇子的威嚴,縱容自己兒子橫行霸道,欺男霸女,私自調用軍配器械,」何田頓時便從袖口裡抽出了一疊厚厚的卷宗,隨意的瞄了幾眼,又是神色大變,猛的就把那一疊紙朝著那營長扔出,頓時就變成了漫天的紙蝴蝶。
李添一隨手在半空中捏過一張,上面的墨跡還未干,竟是短短的一個時辰之內,就把這個夏公子平日裡所作所為都記錄得清清楚楚,光自己手中的紙片上便記錄了不下十幾起欺男霸女的罪狀,這漫天飛舞的紙片還不知道記錄了多少。
這夏營長自然是知道自己那寶貝兒子的行徑,平日裡這城主也很少在城中,憑借他的打點,倒還是能掩蓋得下來,他一看到這漫天飛舞的罪狀,當即就是面如土色,只得渾身顫抖的匍匐在地。
「夏侯天,你倒是有了這麼一個好兒子,」何田深吸了一口氣,倒是抖盡了威風,李添一倒是又坐了下去,他還是想看看這趙定坤手下的手段倒地怎麼樣。
「養了一班爪牙,不知天高地厚,竟然連我這堂堂的殿下隨行都敢冒犯,還動用床弩射殺,很是威風嘛,」何田卻是圍繞著這夏侯天緩緩的一圈一圈的走著,更是時不時的瞟那十皇子派來的人幾眼,這雙腳一輕一重的在地板上踩著,卻像一座催命鼓敲在了這夏侯天的心坎上。
「大人,還望大人看在末將一生為朝廷奉獻,守護鳳鳴城有功的情分上,饒了犬兒一命,往後末將丁當好好的教誨,」見著何田沒有把話說死,這夏侯天卻是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返身又是把何田的一條大腿狠狠的抱在了懷裡,就像那嬰兒看到了親娘一般。
「哼,往後,就你這寶貝兒子還有往後,」何田猛的一腳卻是踹在這夏侯天的胸口,厭惡的看了看自己那沾染著他涕淚的下擺,「要是換了其它人來,估計一個照面就要被射成糖葫蘆了。」
李添一卻是朝著那被弩箭貫穿的肥雞看去,這肥雞下面卻是滴出了一灘的油水來,想像到何田當時那狼狽的模樣,頓時哧哧一笑。
「你不會教兒子,我便幫你來教一教,」何田同樣也是想到自己那狼狽模樣,頓時又是一陣火氣,當即一揮手道:「把這為非作歹的傢伙,給我砍了。」
「大人,不要啊,大人,求您了,我」夏侯天看著幾個大漢手執明晃晃的砍刀把自己的寶貝兒子拖了出去,頓時臉色大變,剛要撲過來,卻被何田一腳又是踢在心窩上,一口鮮血就這麼噴了出來,整個人委頓在地。
「至於你,」何田又是一指指著夏侯天,「來人,給我綁了,送到皇城去,不懂約束屬下,更是危害一方,貪贓枉法,定要制你個株連九族的大罪!」
也不管這夏侯天發著死豬掙扎一般的吼叫聲被拖了出去,何田心裡倒是打起了算盤:能順利的把李先生接過去,這當是大功一件,這蕭晴倒是意外收穫,也能做大用,況且則鳳鳴城城衛也是個肥差,趁機除了這個夏侯天,到時候殿下動點手腳,安插個人進來,也是個不錯的助理,這次的差事加起來可真是奇功一件啊。
這何田渾身顫抖,雙眼放光,臉上卻是掩不住的笑容綻放,仿似那山間的雛菊一般,幻想之中的加官進爵、金銀美女似乎已是探囊之物了。
李添一瞇縫著眼,卻是在眾人看向那何田之時,緩緩的打量起這些十殿下的來人,一個個身軀之中倒是有真氣湧動,雖是武夫,倒在這世俗間也是一把好手,比那趙定坤所排來的人強得可不是一星半點,不過看著這何田處置這城衛營營長,他們又不發一語,其中可是大有蹊蹺。
搖晃著身子,李添一也懶得去管那麼多,在幾個歌姬的簇擁下,扶著那扶著緩步而行,似醉未醉的道:「明日午時,便啟程吧。」
只是這話是對誰說的?李添一也並未指名道姓,這道難題,自然是交給這兩個皇子手下的人去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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