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衍聖地 第46章 通天大殿（四） 文 / 漫天飛刀飄
在鳳凰出現的時候，魏博一赫然止住了身形，對漫天的魔影置之不理，只是將手中的長劍拋出，幻化出一條灰色的怒龍，配合空中的鳳凰向對面的黑色山巒猛衝而去。
凝雪也皺了皺眉頭，同樣忽略了那些魔影的存在，冰雪聖樹拔地而起，攜帶天地之威，向前方的山川直壓而下。
遠處的慕容承德等人也慢慢快速站了起來，同時咬破了手指。
以我之血，
祭獻青冥，
賜我神力，
永護蒼生。
始祖之神所創的蒼涼歌聲傳出。
兩百多人凝結成一個碩大的卍字。
緊隨冰雪聖樹之後，慢慢旋轉著，緩緩壓下。
龍鳳吠天，天地轟鳴
聖潔的冰雪樹下。
萬里魔山輕輕顫抖……
「嗚嗚」
九嬰噬魂的聲音響起，滔天的魔焰從它九張嘴中噴出，附著在魔山之上。
可惜，這些魔焰似乎也改變不了山巒崩塌的趨勢。
黑色的山峰被生生擠出一條條巨大的裂縫。
這時，玉台上的神後終於露出了不耐的表情。「真是討厭，連看個風景都看不安寧。」
她沖後面的白菱擺了擺手：「算了，他們既然不想欣賞這壯麗的景色，那殺了便是，只要將那叫凝雪的丫頭手上的戒指給我搶過來就行了！還有，封豨和九嬰既然這麼沒用，那也不用顧慮，儘管出手就是。」
「是！」
白菱躬身應了一聲，身體快速飛起的同時拿出一個刻滿了許多古怪符號，好像轉盤一樣的白色物體，向眾人所在的地方一丟。
「碰」
整天巨響傳開，整個廣場似乎晃動了兩下。
好像被人在山腹中引爆了萬斤炸藥。
橫亙的魔山瞬間爆炸開來。
在這強烈的爆炸下，魏博一等人的身體被高高拋起，良久才重重跌落地面。
「呵呵忘了還有一個白菱。」
慕容依巧絕望地笑了笑，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染紅了他面前。
自己燃燒一半靈魂融合紫極元氣，魏博一、凝雪不顧滿天魔影的攻擊，竭盡全力發出最強大的一擊，甚至，重傷的海外九族和承天他們也獻祭了一半生命力，啟動卍字陣法。
眼看成功在即。
可是他們忘了玉台上除了神後，還有一個白菱的存在。
他們更沒想到的是，神後會完全不顧封豨和九嬰的死活。所以白菱才能毫無顧忌地插手進來，甚至沒有費多少力氣，只是將他們和封豨九嬰相持不下的力量引爆，便讓兩個上古凶獸當場身死，而他們，雖然還有一口氣在，但卻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如果白菱能晚一刻出手，或者神後還有點人性，只要片刻的功夫，等擊潰了封豨和九嬰再面對白菱，我們也不一定沒有勝算！」
凝雪不甘地捏了捏拳頭，隨即，卻緩緩閉上了眼睛。現實的狀況擺在這裡，他們已經無法動彈，要想形勢改變，除非太陽從西邊升起的奇跡出現。
柔和的暈光閃過，白菱手中的古怪圓盤再次飛出。
忽然，一個黑色的玉瓶從魏博一身上飛了出來，歪歪斜斜地往圓盤迎了過去。
「胖子，這又何必呢？」
凝雪和西門無極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她一向都是以「西門公子」稱呼對方，「胖子」這種不敬的稱謂還是第一次出口。
「你自己現在都還處於殘魂狀態，連飛行都困難，唉……」
和她說的一樣，那瓶子歪歪斜斜地飛行了一段距離後，竟然……竟然後力不濟地掉了下來。
恍惚間，所有人似乎聽到了一聲嚎叫，「老子就是爬也要咬你兩口！」
那黑色的瓶子竟然有再度飛了起來，雖然歪歪斜斜的，但卻準確撞到了白菱飄出的圓盤上面。看似堅硬，不知用什麼材料製成瓶子輕輕碎去。
一團朦朧的黑色霧氣堅定而執著地擋在那圓盤的前面。
「算了，放棄吧，胖子！」
魏博一也喊出了「胖子」這個稱呼。
然而，那霧氣卻好像耍起了無奈，牢牢地扭住了圓盤，死也不鬆手。
就算盤子高速旋轉產生的熱量瘋狂地炙烤著他的身體，讓那霧氣不斷變淡，他也始終沒有鬆開手來。
不行！！！
絕對不能鬆手。
這一輩子都是別人在前面擋風遮雨，自己在後面做一個快樂的小胖子。
唯一替大家遮擋過一次的，就是在神壇的時候，這是第二次，就算死，也要擋好這一次，
就算沒什麼用，也絕對要擋，擋一刻，是一刻吧！
時間悄無聲息，霧氣的顏色越來越淡。
魏博一等人同時低下頭去，沒有再看。
那情形，扎眼！！！
終於
「好了，胖子，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後面的，讓我來吧！！！」
柔和而熟悉的聲音不知從哪裡傳出。
凝雪手上的戒指忽然消失，長著一半黑一半白古怪翅膀的銀髮男子出現在半空中。
「陽大哥！！！」
「陽兄？」
驚叫的聲音傳出。
同時，玉台上，那似乎永遠不會有什麼事情可以讓她驚訝的神後也猛然站了起來：「陽凌天，你還沒死？」
然而，空中的男子卻並沒有理會王座上震驚的女子，只是屈指一彈將白菱拋出的古怪圓盤反彈回去，然後將西門無極虛弱的神魂收入背後的翅膀，再衝地上不能動彈的眾人柔和地笑了笑，這才轉過頭來，平靜地看了那女子一眼。「死了，不過又活了。」
神後皺了皺眉頭，慢慢恢復了冷靜。「死了？復活？」
「是的。」陽凌天點了點頭，聲音中正平和，看不出任何悲喜。不過只有熟悉他的人在知道，這是他憤怒的前兆。
不過，這點神後是不知道的，她猛地搖了搖頭：「不可能，既然你死了，那必然是死在天命劍下，死在天命劍下的人都是神魂消散，根本不可能復活。」
「是的。」陽凌天點了點頭。「可是我破碎的，只有一半神魂。」
神後怔了一下，隨即猛地搖了搖頭：「不，不可能，被天命劍所殺，必定是神魂全滅！」
而陽凌天好像陷入了某種回憶，他抬頭看向了頭頂的天空，良久才回過神來，看了玉台上依舊滿面不解的神後一眼：「不是的，因為當時我身體裡的神魂本來就只有一半，所以魏兄的玄陰之氣只打散了當時在我體內的神魂，想來你也應該知道，這一世，我以陽凌天的面目出現的時候，靈魂本身就不完整吧。」
神後微微一呆。
一百多年前，主宰了問天闋歌修煉者百世的痛苦後，她終於放棄了干涉對方第一百零一世的命運，就是這一世出了意外，那個叫皇甫明的傢伙沒有找到問天闋歌，但卻找到了鏡生石，知道了一些自己不該知道的東西。
故此，他修為未成便向自己挑戰，最後死在軒轅煌手中。
再後來，陽凌天出現了。
在她想來，這陽凌天應該就是皇甫明，因為皇甫明死後不久，陽凌天就出現了，轉生應該沒這麼快。只不過在和軒轅煌的戰鬥中神魂受了些損傷，他這才會記憶全失，神魂也有些不完整。這些，對她的計劃沒有什麼壞處，所以她也沒有去深究。
可如今看來，這其中卻好像是另有隱情。
「當年我出現的時候，你一定以為我就是皇甫明受傷的神魂直接重鑄身體吧。」
陽凌天吸了口氣，繼續說道：「其實那二十幾年前，剛剛從鏡生石中看到那些東西的時候，我，不，應該是皇甫明就已經開始準備……」
陽凌天平靜地敘說。
神後平靜地聽著。
………
「當年，皇甫明留在這世界和你做對的一半神魂在身體死亡後並沒有轉世，而是用密法瞞過你藏了起來。」
「這次我體內的一半神魂被玄陰之氣打散，摩耶幫我將那些殘魂碎片收集起來，並且依巧也繼承了楚筠的記憶，知道那一半靈魂藏就藏在禁之森林的神魔密地，所以將其取了出來，利用那一半靈魂重新聚合了我被打碎的靈魂碎片……」
終於，陽凌天的講述完成。
「好，好…好心計…竟然一百多年前就已經騙過了我。」
神後忽然大笑了起來。
高坐神台，自以為掌控一切的她，卻沒想到自己被愚弄了一百多年，這又讓她如何能不怒。
陽凌天冷冷看了他一眼：「你雖然是神後，但沒資格主宰任何一個人的生命，每個人的命運都應該由他自己決定。不過，看在始祖之神的份上，只要你現在馬上中止葬天大陣，交出命運之輪，答應永遠不出這通天塔一步，所有的事情，我們都可以既往不咎。」
寬容的決定。
然而，神後卻是冷笑了一聲：「難道你以為現在就已經勝券在握了？」
陽凌天微微一怔，扭頭看了四週一眼，道：「現在，封豨、九嬰、諦聽都已經死亡，白菱沒事，但她只是中了你的**之術，只要解開，她便立即會變成你的仇人。而你萬古代之前雖然是高高在上的神後，卻早已捨棄了身體，本身並沒有實力，只能使用惑神之術，迷惑白菱這樣的人為你效力，現在周圍根本沒有可以供你迷惑的人，難道你還想負隅頑抗？」